14 首輔吃醋

黎渟轉身在架子上拿起一個小盒。

她打開精致的小盒子,一股清幽的香氣緩緩傳來,這香味不刺鼻,聞着清爽。裏面的物體呈膏狀,帶着點紅。

道:“此物名喚‘扶轶’,每日早晚抹在臉上,一個月後便能看到成效。”

祁舊川瞥了眼淡紅色的膏體,心裏不大相信,而且看這東西,像是女子搽的脂粉,若是抹的時候被人瞧見,恐怕會誤以為他在搽粉呢。

“本官瞧不上。”祁舊川。

黎渟也沒有失望,她道:“這可是本店賣得最好、也最貴的藥了,這是本月最後一盒,若是這盒不買,恐怕得等到下月了。大人真是可惜了。”

說着就把盒子放回去。

“且慢。”祁舊川這人有時候要一樣東西,并不是自己多麽想要,而是喜歡得到的過程。難得的東西,他不管需不需要,都會選擇要的。

這不,此時已經後悔了。

黎渟嘴角勾起一抹笑,道:“那這盒藥膏就是大人的了,大人真幸運。”

“說吧,價錢。”

“一百兩。”

園兒驚得下巴都掉了,呆愣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開業這麽久,總共都沒掙一百兩,黎姐姐竟然開了天價。這數字差點沒把她吓暈過去。

祁舊川也驚了一瞬,沒料到一小盒藥膏竟值一百兩,比人參靈芝都貴上幾分。這究竟是個什麽稀罕物?

關鍵是,價格如此高昂,竟然還有這麽多人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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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懷疑更甚,但是看黎渟一臉自然的模樣,心裏暫時壓下疑惑,接過盒子,道:“本官買了。”

随後,祁舊川身後的屬下從懷裏拿出銀票。

一場天價交易結束了。

黎渟和園兒看着那抹紅色的身影離去,心裏都送了一口氣。

但随即園兒道:“黎姐姐,那扶轶倉庫還有很多呢,而且,它也只值十兩啊。”

黎渟見園兒擔憂的模樣,拍拍她的手,道:“自然是騙他的,對待那種故意找茬的人,第一次就得迂回反擊。倉庫裏那些這個月不用拿出來賣了。”

園兒這才明白了,笑着道:“吓死我了,不過做得真解氣,我剛才早想讓他滾出去了。”

兩人說笑着。

祁舊川拿藥膏回去後,就放在櫃子裏,一直沒打開過。但是某一日,他忽然想起此事,覺得若是不用,便是白丢了那一百兩,耐不住好奇心,還是打開了。

清幽的香氣和那日一樣,此時一聞到這味道,頓時想起了黎渟的臉和聲音。

他修長的手指在藥膏上一抹,猶豫了一下,還是搽在了臉上。感覺涼酥酥的,抹過之後便無感覺,在銅鏡前一看,沒有擔心的顏色留在臉上。

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像是女子在搽粉一般。

過了幾日。

這天,府裏丫鬟在祁舊川卧房打掃,無意間看到了那盒藥膏,頓時驚訝到了。回去跟姐妹們悄悄說了這事。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傳十,十傳百,最後當然傳到了正主耳朵裏。

祁舊川聽到的便是——“大人竟然用女子用的白膚膏!”

他當時還不大明白白膚膏的作用,逮住一個丫頭就問詢,丫頭惶恐地回道:“就是……就是擦了之後會變白的那種。”

祁舊川當時氣得臉都綠了,這哪裏是改善疲勞的,分明就是女子閨房用的!

好個黎渟,小小女子竟然膽子如此之大,連朝廷重臣都敢欺騙,花了一百兩銀子,結果竟是被人當猴耍了一場。

別人是花錢看耍猴,他是花錢看自己被耍。

奇恥大辱!

定饒不了那狡猾的小女子。

長這麽大,他祁舊川還是第一次被女子耍。

黎渟在後院監督丫頭制藥,看到某樣藥材缺了,便提着小籃子去街上買。

忽然,她覺得身後有人跟蹤她,自從上次被趙衛之抓去之後,她就變得敏感了許多。嵇宜修在她身邊派了很多暗影,藏在她平時看不見的地方,更不會察覺出來。

大街上人來人往,黎渟走在其中,沒有一點安全感。

“唔……”

一雙手飛快地捂住她的嘴,同時将人拉到旁邊逼仄的巷道裏。

黎渟內心猛地一跳,餘光瞥到刀光一閃。

下一瞬,冰涼的劍刃就要往她脖子襲去。

“锵——!”

電光石火間,一顆小石子迅猛地撞開劍刃。那聲音在黎渟耳邊驟然響起,頓時有輕微的耳鳴。

捂住黎渟嘴巴的黑衣人,感覺手被猛地震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握緊劍柄,膝蓋便被稍大一點的石子撞擊。

黎渟感覺桎梏住自己的人放松了些,求生欲極強地掙脫着。

此時上方飛下來一群黑衣人,這些都是嵇宜修派的暗影。暗影速度極快,在黎渟掙紮間,迅速将黑衣人制服。

黎渟被一個暗影扶穩,她喘着氣,一副驚魂未定,但又極力保持鎮定的模樣。

暗影道:“姑娘,對不住,我們來晚了一步,受驚了吧?”

“無礙,我沒事。”黎渟推開他,看向被制服住的黑衣人。

忽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被救了也沒句感謝的話?”

黎渟猛地轉身,只見祁舊川正看着她,身上還是一身騷氣的紅,手上沒拿着扇子,而是拿的藥盒子。

沒想到剛才救她的人竟然是祁舊川,這倒是讓她驚訝了幾分。

見祁舊川這架勢,似乎一開始是來讨公道的,結果遇上了這檔子事兒

黎渟緩了緩,道:“小女子多謝祁大人。”

祁舊川眉頭擰起,視線在黑衣人和那群暗影身上掃了一圈,心裏疑惑叢生,但是他知道,這黑衣人是趙衛之派來的。

剛才他本打算去“黎園宜修”,當着衆人的面不給黎渟臺子下,好好教訓教訓黎渟。

還沒到店裏,卻見黎渟挎着籃子出店了,準備走過去攔住她,卻不料見她被黑衣人拉了過去。

當時祁舊川還在猶豫要不要救,畢竟自己本來的目的就是教訓黎渟,但是一想到黎渟死了,卻不是被自己整的,他心裏就不大舒服,最後還是忍不住救了。

黎渟不打算和祁舊川多說,正準備走人,卻見嵇宜修趕來了。

他一身官服還未卸下,風塵仆仆地來了,直接無視祁舊川,走到黎渟身邊,高大的身形靠近黎渟,将柔弱的人兒籠罩在其中。

嵇宜修焦急地道:“我聽暗影說你遇險,便立刻趕來了,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黎渟搖搖頭:“我沒事。”

嵇宜修卻一點沒放下心,他就知道趙衛之不會善罷甘休,但沒想到他真是時時刻刻都準備着殺黎渟。

近段時間嵇宜修一直都在打壓趙衛之,本以為趙衛之會知道自己的意思,行動上收斂點,卻不曾想根本毫無收斂之意。

看來是沒被打壓夠!

嵇宜修的眼神越發幽深,讓人看了膽寒。他此時後怕得不得了,要是真的晚了一步,那自己好不容尋到的渟渟又離開他了怎麽辦?

如此一想,他将人抱在了懷中。

這個舉動讓祁舊川一驚,道:“嵇大人,你這是做什麽,想毀了一個姑娘的名聲嗎?”

其實他早就懷疑黎渟和嵇宜修關系匪淺,但是應該還不至于這麽親密。這一幕像是刺了祁舊川的眼一樣,連同着心裏也不舒服了。

這樣的感覺他很陌生,不過此時也無暇多想。

嵇宜修這才想起還有個煩人的蒼蠅在這裏,他本來心情就非常不好,此時祁舊川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他轉身,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沉聲道:“祁大人想作甚?”

黎渟見祁舊川拿起藥膏盒子,随後他道:“這事給本官一個合理的解釋。”

嵇宜修眉頭一皺,只聽黎渟道:“祁大人,這藥膏你用了是否皮膚有改善?”

平心而論,的确有改善。祁舊川心裏清楚。

黎渟繼續道:“既然有改善,那還需要什麽解釋呢?”

嵇宜修聽了兩人的只言片語,大概理清了背後的故事,他對祁舊川譏諷一笑:“祁大人,莫非你是因為一個小小的藥膏,專程來讨說法的?”

他總覺得祁舊川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從上一次在皇宮的對話後,他就越發讨厭祁舊川。

誰都不許觊觎他的渟渟,若是敢,必然讓對方付出代價!

祁舊川覺得今日自己是自取其辱,明明做了好事還被這兩人聯合譏諷。

他哼笑一聲:“很好,今日之事本官記住了,果然好人當不得,不然要被狗咬。”

說到“狗”的時候,他刻意看了眼黎渟,随後甩袖而去。

這個女子讓他屢次狼狽不堪。

從這以後,嵇宜修又在黎渟身邊加派了人手。之前對暗影的要求是務必在她身邊十米處守着,而現在是一出府就必須一直盯着。

嵇宜修晚上和黎渟一起吃飯。黎渟見他今日欲言又止的模樣,笑道:“有什麽事說吧。”

“渟渟,”嵇宜修放下筷子,“你……能不能不要和祁舊川說話?”

黎渟:“?”

嵇宜修有些難為情:“不是我小氣,也不是我占有欲太強,而是那祁舊川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是個花花公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府上小妾姨娘無數,可正妻卻遲遲不娶,也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我總覺得他一直在打你主意,我很不放心……”

黎渟噗嗤一聲笑了:“宜修,你是在吃醋嗎?”

她見嵇宜修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心裏不好受。

嵇宜修溫柔地拉住黎渟的手,道:“渟渟,聽我的吧,他要再跟你說話,你就不理她,或者說你是嵇宜修的人。”

“知道了。”黎渟笑了。

黎渟和嵇宜修的關系越發好了。兩人背着嵇子溫親親密密,像是在偷情一般,可其中滋味,兩人都再清楚不過。

天氣越發地涼了,嵇宜修又給黎渟多添置了些冬衣。他知道黎渟冬天怕冷,于是讓人在衣服特意多加了些絨料。

嵇宜修現在下朝後,都會先去店裏和黎渟待上一會兒再回家。以前都是直接接走黎渟,百姓們不知道馬車裏坐着首輔大人。

可現在大家都看到首輔大人下車後在店裏待了一陣後再回去,這就讓百姓們有了飯後閑話可擺。

百姓們從一開始就在猜兩人的關系,可是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畢竟黎渟和首輔大人的差距太大了,不敢相信首輔大人真的喜歡黎渟。

嵇宜修和黎渟正在店鋪的後院坐着,兩人湊得很近,往近一看,原來是黎渟在教嵇宜修如何制作藥膏。

嵇宜修從來沒接觸過這些,他學得很認真,兩人時不時笑着。

其實嵇宜修之所以要在店裏待一會兒再回家,是因為這裏可以光明正大和黎渟在一起。

若是回了府裏,還得謹防在和黎渟親密的時候,被嵇子溫時不時地打斷,那感覺真不好受。

說白了,待在這裏就是為了躲兒子。

堂堂首輔大人,竟然也有這麽憋屈的一段時光。

就在黎渟和嵇宜修說得正起勁兒的時候,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娘親,先生!”

黎渟:“……”

嵇宜修:“……”

兩人下意識地站開了些,扭頭看去。只見嵇子溫手裏拿着一本書,一臉求知地走過來。

然後,嵇子溫把書湊到嵇宜修眼前,認真地道:“先生,這裏學生看了很多遍也無法理解,求先生賜教。”

作者有話要說:  小銀河在地上打滾:小仙女們留個言吧,哪怕是撒花也好啊……

捂臉

要不來個預收也好哇。

《跳起來打你膝蓋》

文案:

她竟然穿成了一只迷你小浣熊,別人穿越都是人,為什麽她是動物?

眼前這個戳她小肚子的帥哥是太子?

“歪,手拿開。”

“你會說話?”

“……”

這個太子指定是眼睛有問題,竟然說她是公的,明明是母的,不對,是萌妹好嘛。

讨厭,跳起來打你膝蓋。

剛一變成人就被太子親了一口,古人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那你為什麽敢親?

她:歪,怎麽才可以一直變人啊?

太子:據國師說,要和人親密接觸才行。

她:有多親密?

太子:懷孩子那種。

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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