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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亦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轉過來對着自己,稍稍一擡,垂眼望着他壞笑道:“裴含睿,你還會害羞嗎?”
“……你這家夥,廢話可真多。”裴含睿低聲喃喃一句,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中的氤氲潤澤已經褪去,只剩下濃濃的笑意。
秦亦低下頭去,近距離地看着他,眯着眼,聲音低沉地道:“說起來,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在你的蠟像館裏面那些蠟像,都有一套專屬定制的設計,我身上這件,好像也沒有多特別嘛……”
裴含睿忽然覺得背後有點涼飕飕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後悔幹嘛要帶他去看那間房間——哦不,是幹嘛要整出那間藏館!
挑了挑眉,秦亦繼續掰指頭數:“還說不是一流模特連被做成蠟像收藏的資格都沒有,我當初求你磨破嘴皮都不肯呢……”
“……秦亦……”
秦亦不理他,伸出爪子遞到他面前笑眯眯地道:“哦對了,還有200萬美元的肖像費!”
裴含睿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好像沒說要給你做蠟像吧……”
秦亦臉色頓時挂下來,拉長了臉虛着眼盯他,默默地道:“……原來還是比不上那些個名模啊。”
裴含睿按了按額頭,嘆了口氣,好笑地看着他道:“原來你一直都這個耿耿于懷?你在意也沒用,因為我這次回國的時候已經把那些蠟像全部都燒毀了。”
“……啊?!”秦亦一愣,之前誇張的表情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不料竟得到了這個回答,他這下是真的驚詫了,“你瘋啦?那些不是你花了那麽多時間和精力精心收集的……還有你的母親呢?”
裴含睿臉上的笑容收斂幾分,眼神裏浮現出些許緬懷之色,淡淡地道:“那些空殼子留在那裏已經沒有了意義,我已經不需要那些虛假的所謂‘永恒’了,我的設計只有穿在真人的身上才能發揮它的價值,至于我的母親,人死不能複生,她留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時候都是郁郁寡歡的,既然她去了,即便留着蠟像,她所期盼的那個男人也根本不會來看她一眼,那麽,就讓她留在我心裏吧。”
“……好像,有點可惜。”秦亦撇了撇嘴,像摸小狗狗似的摸摸對方的頭,“可惜了花了那麽多錢,唉,我的200萬沒指望了……”
裴含睿無語地拍掉他弄亂自己發型的爪子,道:“所以你的重點是200萬嗎?如果你那麽想要蠟像的話,給你做一個就是了,你不是喜歡那個玻璃櫃麽,給你做個擱在裏面,怎麽樣?”
“神經病啊,鬼才喜歡那玩意。”秦亦嫌惡地瞅他一眼,“像棺材一樣。”
裴含睿笑起來,摟緊他,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對方的,輕輕地道:“有你人在我身邊,還要蠟像做什麽?”
沉默一會,秦亦稍稍拉開一點距離,沉沉地盯着他,深黑的目光漸漸變得兇悍,像一頭剛剛自沉睡中蘇醒的獅子,聞到獵物的味道,他喉結微微滑動一下,壓低了聲音道:“裴含睿,我想幹你。”
裴含睿黑眸變得更深了些,扣住他的手腕使勁一帶,環在他腰間的手也用力将人往自己身上壓,仰起頭便吻住他的嘴唇。
濕濡綿軟的觸感,甜膩得令人沉醉迷戀,秦亦反客為主地把人壓在椅背上,唇齒相交間流露出的細碎喘息被咽進肚子裏,鼻息變得越來越濃重,呼出的熱氣漸漸充斥了一方狹小的空間。
很快便不再滿足于普通的親吻,裴含睿的手從他後腰滑到前面,一粒粒解開那間香槟色的西服外套紐扣,卻忽然被秦亦捉住了雙手,一言不發地強硬按到西褲的皮帶扣上。
“解開它。”秦亦嘶啞地道。
冷寂夜裏悄然無聲,黑色的車子停在人跡罕至的郊外,在靜谧的黑暗中流出些許若有若無、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
後座上,兩人已經調換了個位置,裴含睿的襯衫大敞着,銀色的領帶松垮地挂在胸前,胸膛肌肉的線條有力地起伏,他半睜着眼,眼角染上一層瑰麗的酡紅,似歡愉又似痛苦的目光片刻不離秦亦的雙眼。
“……秦亦……嗯……”裴含睿低喃着對方的名字,全身緊繃成一張拉開的弓。
相較他淩亂的衣衫,秦亦仍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樣子,他虛眯着眼,細細欣賞着他沉迷在歡愛裏的表情,看着他從莊重禁欲的上位者慢慢變得淫浪失控,強烈的征服感仿佛上瘾似的令他欲罷不能。
他慢慢加快了沖擊的力道,扣住對方的脖子壓向自己,低啞而緩慢地笑道:“裴含睿,你設計這件衣服的時候,是不是幻想着我穿着它這樣侵犯你,嗯?”
最後一聲微微上挑的尾音宛如帶着魔性的力量,磁性又沙啞,在舌尖上百轉千回,舔過裴含睿的神經末梢,讓他瞬間竄起更猛烈的火焰。
他自胸腔裏發出一聲沉沉地低笑,彎起眼眸,眸子裏水光潤澤,湊到對方耳畔,帶着勾引和挑釁,輕輕地道:“是啊……啊——”
秦亦眼睛瞬間沉下來,狠狠地弄他,弄到他完全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來為止……
法國巴黎,香榭大道,早上7點。
裴銘澤像往常一樣準點醒來,用半小時的時間洗漱穿戴妥當,精準地在7點半坐在了餐廳的桌前,牆上的壁挂式電視開始播放早間新聞,手邊放着今早的報紙和早餐,一份三明治,一份蔬菜沙拉,還有一杯溫水,天天如此,雷打不動。
然而今天,他卻沒有立刻用餐,他的目光牢牢地釘在焦助理送來的幾份來自美國的報道上,臉上烏雲密布,滿是風雨欲來之态。
他仔細地閱讀完報道上的每一個字,仔細看過上面的那幾張照片,再三确認了那是裴含睿和秦亦兩人之後,他整個人頓時勃然大怒,砰得一下怒拍在餐桌上,差點把刀叉給震下去。
“這個不孝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那個男模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處理他的?在國內混不下去了怎麽跑到美國反而風生水起?”
焦平世默默立在他身側,微微躬身低聲道:“裴董,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我沒想到那位秦先生有這個本事在美國東山再起……”
“夠了。”裴銘澤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收斂了外露的怒容,把報道放在一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片刻,情緒平靜下來,沉聲道,“哼,沒想到那個秦亦還有幾分本事,我們的手還伸不到美國那邊,暫且不管他,但是不能再讓裴含睿繼續丢我裴家的臉面,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女傭匆匆跑過來道:“先生,有緊急電話!”
裴銘澤皺起眉頭,陰沉道:“說我不在。”
“可是……”女傭一臉為難,吞吞吐吐地看着他。
裴銘澤不耐煩地道:“可是什麽?按我說的做就是。”
女傭急得快哭了:“可是那位老先生自稱是您的父親。還是說您不在嗎?”
“——什麽?!”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裴銘澤先是整個人都木了一下,然後臉色大變,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把餐桌都撞歪了。
焦平世也吓了一跳,據他所知,這位裴家的老太爺從來沒有主動給裴銘澤打過電話,每次裴董問候對方的時候,幾乎沒有一次不是受盡冷眼碰一鼻子灰的。
即便如此,這位老太爺在裴家還有裴家名下的所有産業,都有毋庸置疑的話語權,雖然近年來漸漸不問外事,但是當年在他手下打拼的老古董,在董事會裏可是一抓一大把,起初裴銘澤逐步掌權的時候,為了與他們抗衡可沒少費勁。
裴銘澤沉着臉,匆匆接過電話:“喂,父親?”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下,才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都快認不出我這把老骨頭的聲音了吧。”
裴銘澤臉上的肌肉微微動了動,緩下聲音,恭敬地道:“怎麽會。”
“你一定在奇怪我為什麽要打這通電話,從美國傳來的消息,想來此刻應該已經在你桌上了。”
“……”裴銘澤神色一動,“原來是這件事,還請父親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裴含睿再繼續做出這種有損我裴家聲望的蠢事。”
“唉,我就知道會這樣,之所以打電話給你,就是要告訴你,其實含睿他心裏的想法,早些時候已經告訴我了……”
裴銘澤愣了一下:“那您為何還坐視這種事發生?”
花房裏有些凋零的花兒已經重新接了花苞,老人躺在椅上望着,喟嘆道:“我想了很久,含睿那孩子也跪下來求了我很久,最後,我也看開了,或許是人老了,日子不多了,當年的事……我真的不想再看見第二個娅倩。”
聽到娅倩這個名字,裴銘澤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那是他兒子的母親的名字——對,兒子的母親,甚至不是妻子。
裴銘澤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還欲再說什麽,卻聽電話裏的老人語氣忽而變得有些冷淡:“當年娅倩為何會郁郁而死,你應該知道的很清楚!”
裴銘澤心頭一震,捏着話筒的手用力地握了握,長久的沒說一句話。
此刻,與此隔着大西洋的彼岸,還是深夜。
熱情如火的深夜。
車裏的空間太狹窄,兩人玩的一點都不盡興,回到家剛一進門,就忍不住雙雙滾到沙發裏,繼續熱情地糾纏在一處。
秦亦伏在裴含睿的身上,牢牢地壓制着他,把他所有妄圖反攻的企圖全部扼殺在萌芽裏,就在兩人情到深處的時候,秦亦突然覺得腿上有點癢,兩人回頭一看,卻發現可憐的多羅正叼着一只空碗哀怨地瞅着他們,又拿腦袋拱了拱秦亦的腿。
“……”
“啊……差點忘記老紀搬走了,沒人給這丫的準備吃的啊。”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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