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趕在丢出去的光點暴躁返回,進行對吟醉樓的破壞之前,騰淵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擡手在半空比劃,用靈力在吟醉樓上空書寫了一排金光大字,需要具有一定程度的修為的生靈才能夠看見。

龍王不在,有事留言。

半晌,店外傳來一句氣憤的吼叫:“哼,一條大呆龍,有什麽了不起。”

騰淵嘴角抽搐,這小孩的個性果然是非常的不讨喜。

既然對方看不起他,那他也不給自己添麻煩,小男孩盡管自己慢慢抓那條大蛇,騰淵懶得管那麽多。

心情愉快的拍拍手,騰淵步子輕快地走出房間。

吟醉樓的廂房門大部分打開了,此刻,留宿的客人們該出店了。清風戀戀不舍地倚着自己近期的大主顧,一條大白鲢,他露出一副死也無法将他們分開的模樣,心裏則默默計算自己的受限時間。

老神醫輕描淡寫的要求,對清風的生意是重力打擊。

不幸中的萬幸是,白鲢也中毒了,不能做。這是唯一值得清風高興的地方。

清風是假舍不得,白公子是真舍不得。他一邊親吻清風,一邊命令自己身邊的護衛,夜裏必須第一個到達,取清風的腰牌。

這兩天,騰淵在考慮一個問題。

這條大白魚,不遠千裏跑來臨湖小鎮,如果是為了參加祭龍王,那麽總該自己多表現一點誠意,主動到湖邊溜達幾圈。

可白公子來到小鎮,生活的重心根本不是龍吟湖,每天就惦記一件事,找清風親親我我。

騰淵費解,不懂白鲢來這兒究竟為了什麽。

莫非是聽聞四大美人的美名,過來找點樂子?若是這樣,騰淵真想替魚族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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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與美人享受着臨走前最後的溫存,他偏過頭碰巧看見騰淵。騰淵提醒過白鲢,不準在店內暴露他的身份,所以,白鲢老老實實的不吭聲。

但是,這不能阻攔,白鲢送給騰淵一個大笑臉。

騰淵對這張又白又大的圓臉相當無感,清風忍受得了,騰淵可忍受不了。

将客人們全部送出門,莫管事拿出賬目開始每天清晨的收益記錄。

騰淵稍作停留,他沒聽大夥聊天,轉身出了門。

盡管大蛇躲了起來,騰淵也沒打算理會燭九陰,但,畢竟這些蛇尾巴的家夥在騰淵的領土出沒,騰淵多少要打點一番。不可以讓他們吵鬧過度了。

騰淵聽得小男孩提及,對方在找一條修蛇。

他對修蛇的印象僅停留在外貌認識階段,蛇頭為藍色,蛇身是黑色。修蛇身長特別長,能夠達到數丈。當前的修蛇興許偷了燭九陰的火精,以至于燭九陰氣急敗壞的沖來尋找。

這件事證明一個道理,保管珍貴物品需謹慎。

含在嘴裏的火精竟然也能被修蛇搶走,騰淵好奇,丢失火精那會兒,燭九陰把火精放在哪兒。

難不成是蛇吻?

騰淵抹汗,自己想多了。

不管怎麽說,有一條口含火精的大蛇在龍吟湖四周滿地亂竄,絕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況且,修蛇和鬼魚溜得極具水準,燭九陰未能抓到他們。

由此可見,騰淵捉修蛇同樣有難度。

看修蛇那張臉就知道,火精雖好,但無疑也是燙手山芋。修蛇得到了燙嘴的火精,整天又燒又凍,這是何苦。臉都折騰的不像一張臉了,不如提早還給小男孩,皆大歡喜。

騰淵伸了伸懶腰,化作一團金光鑽到龍吟湖底。

他許久不回家住,忽然感到了些許懷念。華麗奢侈版的龍床,騰淵以前時常趴在上面打盹。

在自己的大龍床翻來覆去,金龍舒坦的打了幾個滾,一只老烏龜慢條斯理地游了過來。老烏龜托着沉重的龜殼,手握一瓶上次龍王帶回來的毒汁。

“王,”老烏龜說道,“毒已确定,是蛇毒。”

金龍無言哽咽,消息來得好遲,不過,遲到總比不到好。

緊接着,老烏龜徐徐說:“我聽蝦兵蟹将們說,捆綁蟹十頭領的是一張蛇皮,我讓他們把蛇皮帶回來了。”

金龍輕輕應了聲,老烏龜說話的速度相當慢,金龍每次聽他說事情,聽到一半就會睡覺,期間打個盹,睡醒之後再接着往下聽,直到老烏龜說完。

由于蟹十頭領提到,壞人們有計劃取龍血煉丹。老烏龜出于對龍王安危的擔憂,急忙寫了一封書信,寄給了自己的一位老友。

金龍躺在龍床內,一邊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一邊聽老烏龜說話,直至他隐約聽老烏龜念叨:“他們明天就到。”

這時,騰淵才稍微清醒丁點,淡然問了聲:“誰?”

老烏龜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緩緩說:“銀絡和銀絲兩兄妹,他們明天達到龍吟湖。”

對此,金龍一頭霧水:“他們來做什麽?”

來做客麽?

最近有祭龍王活動,大家都到龍吟湖湊熱鬧,看來今年的慶典人氣值飙升。

感到龍王明顯沒在聽自己說話,老烏龜習以為常,回答道:“捉蛇。”

老烏龜總不能讓龍王跟着一條蛇後面追,這不成體統。

捉蛇?撲捉到這個敏感詞,騰淵微微一顫,睡意頓時減少了好幾分。金龍稍稍蜷起身體,倚着大床,望向老烏龜,等對方為他解惑。

銀絡和銀絲兩兄妹是兩只獴,作為蛇的天敵,他們自幼捉蛇為生,無論捕蛇技術還是修為靈力均是獴族中的佼佼者。

收到老烏龜的書信,老友替老烏龜安排了這兩只獴前來,替龍王解決眼底下不安分的不速之客,避免擾得龍王心情不佳。

老烏龜說話雖慢,可辦事向來效率。既然他已喊來了獴捉蛇,龍王當然要給老烏龜面子。

聽過獴數次,但騰淵見得不多。據說他們身體長,四肢短,有一條長尾巴,模樣看着十分乖巧,咬蛇的本領與貓抓老鼠一樣熟練。

騰淵記得,他們不但吃蛇,貌似也吃魚。

對他們其它的食物,騰淵抹汗。等這兩兄妹來了,必須提醒他們,抓修蛇就成,跟着修蛇的那只鬼魚也可以吃,但千萬不要傷到附近的魚,尤其是一只黑鯉魚。

關于捉蛇的注意事項,騰淵不由想起另一只蛇尾巴的存在,不過,獴要降伏燭九陰應當有難度,小男孩的安危沒多大問題。

以防萬一,事先給老烏龜商量好。

“他們到時候,負責抓蛇就好,不要傷到龍吟湖附近蝦啊魚啊那些。”金龍叮囑道,魚字的音說得比較重。

老烏龜愣了愣,回了一聲沒問題。

“昨晚我見過燭九陰。”金龍接着說。

龍王的話令老烏龜頗為意外:“他也來龍吟湖了?”

金龍點頭,燭九陰不僅來了,他的火精好像還被附近搗亂的大蛇偷了。得知大蛇偷走火精,老烏龜有點擔心,這次獴抓蛇恐怕不及以往那麽順利。

好在,獴天生是抓蛇能手,縱是再困難的蛇也不在話下,更何況銀絡兄妹非常優秀,而龍吟湖又有龍王坐鎮。

騰淵本來準備在自己領土放置一些捕蛇網之類的東西,如今有獴自遠方來,看來暫時不必他動手了。

他只需繼續趴在龍床打盹即可。

金龍安閑的睡了一覺,他做了一個好夢,夢到自己小時候,生活無憂無慮,無限美好。騰淵喜歡那時候的日子,什麽事情都不用煩惱,過得非常的輕松自由。

這些年,他開門做生意,好處在于找了一點瑣事忙碌,壞處在于,他經常要在吟醉樓守着,店內這裏不出問題,那裏就容易出狀況。

世間總會有那麽多的麻煩事。

不僅如此,在世間的生活,騰淵要配合人界的時間,逐漸改變自己的外貌,伴随歲月一年一年的老去。長生不老會讓世人倍感詭異。

開店的前一刻,騰淵坐在紅木椅,興致盎然的玩一黑一白兩顆珍珠。香雪在看,花顏在看,素月在看,清風更是伸長了脖子在看。

清風郁悶地盯着大體積的白珍珠。太悲摧了,他還在研究如何拿走騰淵買的黑珍珠,哪知騰淵又得到一顆不尋常的大白珍珠。

白公子送了他一箱白珍珠,數目不少,按理說,清風得到許多也知足了。偏偏箱子裏的白珍珠,個頭全比騰淵得到的這一顆小。

清風內心極度不平衡。

白公子的生活水準難道不及一個小護衛高,老板到手的珍珠比他到手的珍珠看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這着實不合常理。

維持着足以魅惑衆生的笑容,清風走近騰淵。老板錢多到用不完,不在乎和小護衛買珍珠玩。清風湊上前,頗有興趣的打量騰淵手心的珍珠:“老板好興致,又買了一顆白珍珠。”

聽到這話,騰淵得意的搖搖頭,這次不是他買的,是黑鯉魚送給他的。收到禮物時,騰淵仍在睡夢中。

“老板好心情,這寶貝肯定是有人送的禮物。”素月笑着說。

這一次,騰淵點了點頭。素月細心,答案完全正确。

有人猜對了,清風也無需再猜,徑直說道:“騰老板,那位小護衛相貌體格均屬上乘,以老板的速度,怕是早已到手了吧。”

聞言,騰淵的滿心得意不變。

黑鯉魚尚未到手,不過到手是遲早的事。

“既然老板有意,那我借花獻佛,奉上一點小消息。”清風眼底滿是笑意,“這兩天,我詢問白公子,他說此行到臨湖小鎮有正事要辦,停留時間比較久,大概兩個月左右。”

騰淵對小護衛有何打算可以适時進行,兩個月的時間足夠騰淵解決許多問題,小日子過得甜蜜幸福。

“對了,另有一事,不知老板是否感興趣。”清風記起,讨論黑珍珠那天,他略微打聽了幾句青墨的家事。白公子寵愛清風,坦言告訴了清風。

青墨家住黃河峽谷岸邊,家中父母健在。

沖騰淵擠擠眼,清風好似在向對方暗示什麽。

騰淵表面顯得格外鎮定,內心實則已如黃河之水洶湧咆哮。家住黃河岸邊,對騰淵的性福生活,如此具有歷史意義的地方,騰淵想不過去一趟都不行。

他漫不經心地瞅了眼店外的長隊,今天為白公子排隊的護衛是泥鳅兄弟。白鲢若有一絲良心,理應讓負傷的黑鯉魚稍微休養幾天。

到吟醉樓排隊這類小事,完全犯不着每天由黑鯉魚來。

騰淵粗略算了算時辰,以他的速度,來往一趟黃河峽谷,無需太長時間。定好入樓價和四大美人的定價,他交代了莫管事幾句,匆匆奔出門。

一抹金光在雲層之中急速穿梭,騰淵心花怒放地朝着黃河狂奔。黃河鯉魚,他此生追逐的摯愛,他來了。

蜿蜒曲折的河道在眼前逐漸清晰之際,騰淵費力地往下瞅了瞅,清風沒打聽青墨家的門牌號,他這該如何找青墨的家是哪一間。

要不随便找一戶人家問問路?

騰淵低頭朝下打量,夜色中,岸邊不少房屋均點亮了燭火。騰淵左挑右選,找了一家飯菜香味聞起來最具暖意的人家。

随後,他悄然落地。

騰淵理了理錦袍,他一邊思索自己的問話,一邊敲了敲門,等到有人來開門。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

青墨站在門邊,靜靜地望着門外的騰淵。

作者有話要說: 單機龍記事本:X年X月X日,問路遇到黑鯉魚,好巧⊙o⊙黑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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