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青年道士一邊躲避鈎蛇的攻擊,一邊在半空畫了一個圈。他在圈內飛速寫下一個蛇字,緊接着,他在蛇字上畫了一個叉,順利完成了他的龍王專用滅蛇符咒。

黑鯉魚走到坑邊,正嘗試與小鈎蛇交流,忽然感到了半空的光芒四射。一個巨大的畫了一把叉的蛇字泛起了耀眼的金光,徑直沖向了三條鈎蛇。

一擊即中。

使用自己的打蛇符,騰淵并未盡全力,他下手留了情。畢竟龍王有所顧慮,他若是出力不留意,沒準會一下子打死這些鈎蛇。

目前,他仍舊不确定。剛出現的三條鈎蛇,是否沖着吃掉程祥山或者小鎮居民而來,興許,它們的惡意僅是處于救回小鈎蛇的焦慮。

由于騰淵沒下狠手,他打痛了鈎蛇也激怒了鈎蛇。龍王幻化的年輕道士使得這三條鈎蛇倍感危機,它們明顯感覺到,自己或許打不過道士。

如果它們無法打贏道士,那麽,戰勝小鎮的龍王更無希望。

這樣一來,救回蛇四弟遙遙無期。

蛇四弟受了傷,必須盡快療傷醫治,它們無法接受失去小鈎蛇的慘劇發生。

當年輕道士以為,自己可以坐下來稍作休息時,三條鈎蛇猛地纏繞在一起,它們眨眼融為一體,體積瞬間變大了數倍。改變形态的鈎蛇有三個腦袋,眼底滿是怒火,嘶嘶的吐着蛇信。

它在向渺小的年輕道士示威。

騰淵面對三頭蛇十分淡然,別說三頭蛇,就算是九頭蛇,十八頭蛇,騰淵也丁點不怕。

想到蛇,騰淵總不自覺想起讨厭的修蛇。要不是修蛇偷了火精,得到火精的靈力支撐,騰淵早将修蛇抓來泡了藥酒。關于這事,騰淵對小燭龍也不禁怨念,小燭龍太不負責,自己的火精居然不看管好。

眼前僅是抓鈎蛇的時刻,不比捕捉有火精的修蛇,騰淵處理起來困難值直線下滑。

他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又一次在半空畫出他的打蛇符,一個圈困住蛇字,随後再畫一個叉,表示消滅。騰淵認為自己的這種符咒一目了然,方便自己了解,也方便世人了解,清楚自己在對付蛇妖。

年輕道士的滅蛇計劃,不僅小鎮居民看懂了,程祥山同樣看懂了。他好奇的在半空比劃,如此這般迅猛的打蛇方式,遠比他揮舞金龍大刀方便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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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程祥山畫符不得要領。他不懂,為什麽道士使用符咒得心應手,自己不管怎麽畫符,半空的蛇字閃過一道光就消失了,根本不具有那麽強大的殺傷力。

一會兒,他有必要坐下來與年輕道士促膝長談,讨論打蛇符的正确使用方法。

騰淵輕松困住了三頭蛇,使得三頭蛇無處可逃。三頭蛇氣急敗壞,揚起尾巴意圖砸了附近的房屋,騰淵趕緊揮了揮手裏的拂塵,拂塵變長,立即牢牢的纏住了蛇尾巴。

握緊拂塵,騰淵稍稍使力,不許三頭蛇在小鎮亂打亂砸,不要給這兒的人們帶來無妄之災。

一見硬拼硬打鬥不過這位年輕道士,三頭蛇腦袋聚在一堆,它們小議片刻,意見達成了統一。

随即,三頭蛇幻化了形态,它們化為人形,變成三位絕色佳人,有楚楚可憐的,有溫柔賢惠的,還是熱辣火爆的。

衣衫滑下蛇大姐的肩頭,她露出一絲媚笑,之間輕輕的扯了扯拂塵,一臉委屈:“這位小哥,輕點,你弄疼我了。”

說着,她配合時機的露出了誘人的白大腿。

哪怕方才見識過鈎蛇的兇猛,此刻的人們也不禁被她誘惑,視線發直。

年輕道士緊盯面前的美人,他看了又看,摸了摸下巴,确定了一件事。

蛇大姐的胸比花顏小。

作為蛇妖,竟然不及他吟醉樓的四大美人,簡直沒有前途,必須得打回原形重新幻化人形。

年輕道士湊近了蛇大姐幾分,一本正經的問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一件重要事?”

聞言,蛇美人微微的搖搖頭,等待最佳時機,抓住道士給他一口毒液。

“你身材不夠好,需要再度幻化改進才行。”

道士的話語一出口,人山人海的西風客棧方圓死一般的寂靜。

蛇大姐嘴角抽搐,瀕臨狂化。她尚未說話,又聽到年輕道士補充道:“眼神也不夠魅惑。”遠遠比不上清風。

鈎蛇姐妹要潛心學習的只是還有很多。它們論溫柔不及香雪,論文采不及素月。

騰淵望天,好像此刻該關心的問題不是這些。現在貌似沒輪到讨論這類瑣事的時候。

不過經過這麽一對比,騰淵滿滿的榮譽感,他的吟醉樓四大美人比鈎蛇更勝一籌。

青墨看了年輕道士兩眼,默默的收回視線。

有些時候,擔心這條金龍是必須的,因為永遠不知道騰淵這一刻在想些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然而,更多時候,這條金龍都讓人無需擔心,龍王的力量足以保護他自身不受到傷害。

青墨低下頭,望着趴在坑底的小鈎蛇,他朝對方友好的伸出手:“需要幫忙嗎?”

小鈎蛇呆滞半瞬,他意外發現一條魚,可以吃掉嗎?不對,這條魚是來幫他的,不可以吃。

徐徐地蜷起軟綿綿的身體,小鈎蛇化為了人形,他年紀不大,十歲出頭。青墨扶了他一把,支撐小鈎蛇站起來。

小鈎蛇不甘願的擡頭望着半空的程祥山,嘆道:“果然還是不行啊。”

“成為真龍沒有那麽簡單。”這句話青墨既是說給小鈎蛇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小鈎蛇憋着嘴巴,十分不高興:“它們騙我,明明說喝了龍血,能夠變為龍。結果一點兒沒變化,連靈力都未曾增加絲毫。”

青墨沒應話,他不會告訴小鈎蛇,小鈎蛇咬的那條龍是假龍,是騰淵親手折騰出來的。假龍體內并未流淌龍血,小鈎蛇咬了程祥山僅是咬了一口人血,怎麽可能出現大的變化。

以往,鯉魚一族也盛傳躍過龍能夠變成龍,可青墨不懂究竟是真是假。

“小鎮來了幾條鈎蛇。”青墨說道。

聞言,小鈎蛇立刻順着方向望去,只見姐姐們化為人形正在引誘一位年輕的道士,道士距離她們極近,十分容易被她們吞下肚。

小鈎蛇不由緊張,大喊了一聲:“姐姐,不要傷害那個道士。”

聽到這話,所有人一頭黑線。

這條鈎蛇是不是傷到了頭,神志不清醒了,目前的形勢不管怎麽看,均是道士抓獲了三頭蛇,蛇處于下風。

年輕道士捧着自己破碎的心,他如此帥氣的降伏了蛇妖,怎麽可能需要勸蛇妖莫要傷害他,分明應該向他求情,讓他不要傷害這幾條鈎蛇才對。

不過,騰淵懶得解釋,至少紛争停止了。

青墨給了年輕道士一個肯定的眼神,騰淵明白,小鈎蛇那邊的問題已妥當解決,小鈎蛇不存在過多的危險隐患。

接下來輪到,将這三條大蛇和小鈎蛇一起捆綁丢出小鎮。

青墨仍然站在客棧屋頂,俯視下方的情形,小鈎蛇慢步走向金光,騰淵默念咒語,放他出來了。

小鈎蛇踉跄着走向姐姐們,露出痛苦的表情,滿是心酸:“書上都是騙人的。”

蛇大姐不在乎自己仍被拂塵捆着,她微笑看着四弟:“以後別再考慮這些了,當一條蛇也沒什麽不好。”

“可是,書上明明說,喝了龍血,吃了龍肉能夠變為龍。”小鈎蛇十分沮喪,“變為龍可威風了。”

說着,他不甘不願的又仰頭看了程祥山一眼,哀怨的眼神看得程祥山渾身發冷。

騰淵倍感無奈,別看那條假龍了,全部吃下肚也不能增加靈力,毫無用處。

“喂,道士。”蛇大姐挑眉,“還不放開我們,我沒空和你耗。”

當然,她更沒心思與一個道士讨論她身材不夠完美的問題。

騰淵遲疑小會兒,有些話還是要說:“你們可知,來世間的小鎮作惡罪孽深重,所幸這兒沒有人受傷,否則罪加一等。”

鈎蛇們頭痛,對年輕道士的話相當暴躁,她們最讨厭和尚道士了,每次都要念叨一大堆人生道理。

“知道了,知道,道歉還不成麽。”

蛇大姐面對程祥山和西風客棧的方向,語氣放緩:“四弟做事魯莽,驚擾金龍與各位,實在抱歉。我們姐妹救人心切,辦事有失周全,還請見諒。”

說完這席話,她又看了看騰淵,可以放了吧,拂塵勒得好痛。

估計鈎蛇們也不敢再在自己眼皮底下惹事,騰淵接受了鈎蛇的道歉。

松開拂塵,三條鈎蛇重獲自由,她們舒坦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她們确實沒料到,在這個小鎮,不僅來了龍,還來了這麽厲害的道士,身手非常敏捷,道行頗深。

她們此行的目的不是打敗龍王,也不是戰勝道士,既然已順利救回了小鈎蛇,那麽她們也理應回家了,沒空在這兒陪人們閑聊。

小鈎蛇舔了舔嘴唇,郁悶道:“大姐,龍血一點兒都不好喝,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怪味。”

“所以說,當龍有什麽好,還是當蛇自由自在。”蛇大姐應道。

小鈎蛇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下次,我要告訴其它蛇,別相信書了,根本不值得相信。”

大蛇滿意的笑了,扶着受傷的小鈎蛇走了。

騰淵對小鈎蛇深表同情,少年啊,不是書上騙人,而是你走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卻渾然不覺罷了。

在這裏,恐怕僅有騰淵和青墨才知道龍血的真相。

蛇大姐/二姐/三姐和小鈎蛇沒走出幾步,地面突然強烈顫抖起來。騰淵抓狂,這個小鎮到底中了什麽邪,他要回去和黑鯉魚擠小床,為什麽還不肯給他一絲安寧。

伴随着蛇大姐的慘叫,一股熟悉的寒風拂過。

騰淵擡眼一看,一個讓人厭惡的對手出現了。爛臉修蛇嘴裏叼着小鈎蛇,可憐的小鈎蛇已被火精的力量凍住,三條鈎蛇急忙沖上去營救,卻被大修蛇揚起尾巴甩開好遠。

青墨不動聲色的離開了西風客棧的屋頂,移動到年輕道士的身邊。

騰淵深知,同家族的蛇之間,蛇會相互保護,但是不同種族,大蛇會吃掉小蛇,尤其是一條方才咬了龍血的小蛇。

所幸此刻修蛇的目的并非吃掉小鈎蛇,他的視線直勾勾的盯着程祥山。

哪怕隔了一層金光,程祥山仍渾身顫抖不停。好可怕,這條蛇相當的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騰淵覺得自己來不及提醒獴兄妹,這條修蛇活動的範圍太廣,修蛇極可能平時完全不在臨湖小鎮附近隐藏。

他不懂這條蛇的嗅覺多麽敏銳,如此遠距離的一條假龍,修蛇也能準确覺察,根本不合常理。

作者有話要說:單機龍記事本:X年X月X日,又見修蛇,滅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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