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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步還順,只是一到門口,顧簡心中有股強烈的預感,她只要踏出去,就會摔跤。
祖師爺聲音悠然:“出去啊,怎麽不出去?”
“您動了手腳?”顧簡回頭。
“沒啊,是系統規定的。你已經綁定到一半了,要是不答應,就會黴運纏身。”祖師爺甩鍋放狠話一條龍。
“不過看來你真的有慧根,一般人要出去實實在在遇到才會有感覺。”
如果他沒看錯,這姑娘是在障門之前就有所預感。
啧,祖師爺驕傲地想,自己這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而被好眼光青睐的顧簡,想走又不敢走。
她試着把一條腿放出去,有股玄妙的力量圍繞在周身,這次的預感比剛才更強烈,又探出半個身子,感覺下一秒就會摔跤,幸好及時抓住了門。
看來祖師爺說的是真的。
顧簡糾結了幾秒,若無其事收回腳,施施然轉身,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那您能給我什麽好處?”
識時務者為俊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橋到船頭自然直。
顧簡說服自己走回去。
祖師爺看顧簡回心轉意,傲嬌起來:“你還想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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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簡理所當然:“那當然啊。”
打工人打工魂,徒弟說不定還不如員工呢,至少打工人的薪水明碼标價。
“哼,想得美。”祖師爺美化了一下自己,“我當初拜師,那是鞍前馬後伺候,逢年過節還得送禮的。”
咳咳,他從小被師父撿到,孝順是真的,闖禍也是真的,送禮啥的,都是為了讓師父幫忙擦屁股,但這些他肯定不會和顧簡說。
“能拜我為師,是你的福氣。”祖師爺斬釘截鐵道。
顧簡虛弱一笑:“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她恨不得有其他人來取代她的位置。
祖師爺:……
顧簡語氣決絕:“沒好處,那你去找別人當徒弟吧。”
打工人的尊嚴不容踐踏,白打工?絕對不行!
她一向不喜歡受人威脅,留下來多少是想到外婆尊崇這些。黴運纏身又如何,能活命就成。她一個人在這世上,怕什麽?
祖師爺一噎。
顧簡心中有點成算,腦中閃過幾個念頭。
外婆和商家讨價還價的本領刻在她腦子裏,最靈的一招就是——她作勢離開,再次強調:“沒有的話,那算了,我寧願黴運纏身,走了走了。”
如果沒猜錯,祖師爺現在只能綁定她。她處于主動地位。
“這破地方,除了我,應該也沒什麽人過來,您老慢慢等。”
顧簡一語道破真相,祖師爺暗暗咬牙,無話可說。還真是這樣,平時連只蚊子都不飛進這兒。
“別別別,我給你傳授我的功法招式啊,你是我徒弟,我還能讓你沒功法?”
一說到功法,祖師爺嘚瑟起來:“我們師門的功法很厲害的,你學了就知道了。”
顧簡:“那不是你本來就要教我的嗎?”
祖師爺:“也是哦。”
顧簡衡量過了。
如果脫不了身,自己正好失業,那不如把這當成一份新工作。
她是普通人,談不來什麽無私奉獻。現在和祖師爺第一次見面,就被拉上了船,她不保障好自己的權益,談何好好工作生活?
上一個富三代老板雖然不着調,但給她的福利很好,要不然新上任的油膩中年老板也不會第一個看她不爽。
練功是必須要掌握的工作技能,她肯定會好好練,不過,也不妨礙她争取到更好的方法。在公司接任崗位都有上一任交接呢,練功也可以這樣嘛。
顧簡:“您想想,我要重頭開始練起,那豈不是要花很多時間練習?”
“不練習怎麽會增進?”祖師爺有點生氣,“須知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
顧簡很冷靜,并沒有被祖師爺這個老板的情緒波動而影響。
她不疾不徐道:“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只不過,我已經二十七歲了,練功需要全神貫注,日積月累,我怕我還沒練成什麽功法就嗝屁了,那還有時間給您賺錢鍍金身嗎?”
“而且,面板上還有這些願力值和功德值,我目前不太知道這些要怎麽攢,您待會兒跟我說一下。但這些事情總歸是要花時間去做的吧?”
顧簡攤手:“我又沒有三頭六臂,只怕最後什麽都做不成,您這邊就只能等下一個徒弟啦。”
祖師爺被說動了:“倒是挺有道理。”
顧簡見狀,裝作善解人意地退了一步:“我也不需要您一下子把所有功法全部塞進我這兒,讓我一日千裏。這實在是有違常理。”
祖師爺點頭:“的确如此。”
他們道家最講究順應自然了。
“我會堅持練功,就是想在我需要的時候,您隔空投遞功法,讓我厲害一小會兒。”顧簡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短短的距離。
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別的不說,我現在就是您的形象代言人。萬一有外人說,哎呀,這個觀主都沒有真本領,那丢臉的不止是我,也是您啊。我們不強要面子,但該有的門面也得撐起來,是不?”
祖師爺:“什麽是形象代言人?”
顧簡耐心地解釋了一番,祖師爺糾結。
他在人間那會兒一生要強,在功法上絕不低于其他人。所以他十分理解顧簡的顧慮,感同身受。
“行,”他答應下來,不忘叮囑,“你不能偷懶,一定要好好練。”
“那當然。”顧簡爽快應下。
她本來每天都鍛煉身體,做其他運動可以,那練武也可以。
顧簡打了個響指:“解決了這個問題,咱們來說說其他問題。”
祖師爺“啊”了一聲,嘟囔:“也忒麻煩了。”
自師父升仙後,他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想做什麽做什麽。
“丫頭啊,道法自然,咱們得過且過呗。”
顧簡義正言辭拒絕:“不行。”
入職前肯定要解決好所有問題,不然吃虧的是她這個打工人。
祖師爺叫苦不疊。
顧簡幹脆盤腿坐下,打開背包,拿出打工人必備平板,做會議記錄。
祖師爺見到顧簡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好像是鐵皮子包裹四周,中間是透明的,還會動,顧簡還用一種他沒看過的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這是什麽?真神奇!”
顧簡解釋道:“這是平板,是一種多功能辦公用具,還能娛樂。”
祖師爺心癢癢:“給我玩玩?”
顧簡駁回了這個請求:“先別玩,咱們先把正事談好。要不是您久不理人事,我都覺得您這兒是個空殼公司……”
她話音一頓,一拍額頭。
哎呀,可不就是個空殼公司嗎?
她顧簡自诩在工作上眼光高,眼光好,沒想到現在居然被空殼公司捆綁營業。
悲哉悲哉,待會兒一定要宰得狠些,不然都對不起自己的英明。
“來吧,”顧簡手放在鍵盤上,“咱們先說說無名觀有什麽資産。”
祖師爺被平板吸引住,無心推拉鬥嘴,很幹脆地道:“這個山頭都是我們的。”
桌上憑空出現了幾張契約。
顧簡一看,又驚又喜。
“滿意了吧?給我系統的那個上仙說了,這些東西用得上,上面的名字我自己都可以替換,全寫到你名下吧。”
祖師爺這才想起:“差點忘了,你叫什麽名字?”
顧簡:……
一本正經聊了半天,都成師徒了,當師父的都不知道徒弟名字,該說她這個師父心大呢,還是心大呢?
顧簡搖頭,拿出打工人的态度,把自己的簡歷調出來。
還沒等她說話,祖師爺那邊就開口了:“顧簡,原來叫這個名字,大道至簡,挺好。”
顧簡神奇:“您能看到?”
“這個山上的所有東西我都能用神識攝取,你拿的東西當然也能随時看到。”
顧簡猛地想起一件事:“祖師爺,打個商量,以後不要侵入我的大腦。”
員工也有隐私權,她最讨厭無良老板監控電腦,員工沒有半點自由。
“行,我也懶得費勁,之前只是為了綁定系統。”祖師爺直白道。
顧簡:……
她一抹臉,老板讓她不愉快,她就讓老板不愉快:“祖師爺,您有沒有想過怎麽掙錢鍍金身呢?”
這個艱巨的任務,老板必須上。
祖師爺心虛。
這個任務是他自己私心加上的,跟飛升無關。
他當然沒頭緒啊。
“這是你的事。”他回避道。
顧簡沉吟片刻,趁機擴大手中權力:“那掙錢這一塊全聽我的?”
“聽你的。”祖師爺毫不猶豫。
“您也聽我的?”
“聽你的。”
聽顧簡這語氣,祖師爺心中升起希望:“你真的有辦法?”
顧簡話沒說太滿:“有點想法吧。”
她之前在飲料公司主管運營,把一個平平無奇的新品牌運營成網紅打卡必提品牌,還是有些經驗的,現在心裏有大概框架。
祖師爺驚喜萬分。
他以前可是錢袋子裏都掏不出半分碎銀,沒想到這回厲害了,收了一個會生金的徒弟?
祖師爺驚嘆:“那全聽你的,所有事都聽你的,需要我做什麽盡管說。”
只要能掙錢,幹啥都行。
顧簡擡眼,起了恻忍之心。
新老板太單純,比戀愛腦前老板還要單純良善,她都不忍心宰太多。
“那利潤,咱們,四六分賬?”她之前本想五五的。
祖師爺沒有任何異議:“行,那我改你名字。”
幾張嶄新的契約當即飄到顧簡面前。
顧簡看了一下,資質齊全,連道士證都有,而且以後還能開展商業活動。
她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祖師爺,咱們起始資金在哪兒?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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