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童少懸又被欺負走了, 加上早上不到一個時辰油條和豆漿就售罄,唐見微今天心情格外好。
前兩日她的油條成功地在景陽坊這一帶打響了知名度,大家都稱她為“油條西施”。
雖然這個稱號略顯土氣, 可越是土氣的東西越是能迅速傳播,特別是在夙縣這樣的縣城裏。
更何況這稱呼明顯是對她美貌的肯定, 她欣然接受。
推着車哼着歌回到童府,她自覺從後門進入。
将車沿着斜坡推入童府,往西院去,紫檀聽見動靜立即迎了上來。
“三娘這就回來了?這麽快全都賣完了?比昨天還要快!”
唐見微将裝豆漿的空桶提下來:“可不麽,夙縣這兒的人看着瘦,食量倒是不輸北方人。今天已經有人向我預定明早的油條了,今晚我得多準備些。”
“三娘,這幾日賺了多少?”紫檀蠢蠢欲動,想要知道唐見微的戰果。
“小本生意剛剛開始, 這三日來賺了二兩銀子。”
“二兩?!你早點賣兩文錢一套, 三日下來居然賺到了二兩銀子?”紫檀驚訝得嘴都合不攏, 眼睛裏映着仿佛看見真金白銀的光。
“明天開始不能再送豆漿了, 開張福利也到此為止, 該走上正軌了。”
三天二兩銀子對于唐見微而言還是少了點。主要是紫檀需要留下來照看姐姐, 還要打水洗衣收拾屋子,唐見微只能一個人出攤。
就算她再能耐,現在也只是剛剛開始賣最簡單、最廉價的早點,能有現在這個數已經算是很好了。
唐見微倒是一點都不急。
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別說她還有許多沒有亮出來的絕活, 就算是現在的油條和豆漿的搭配組合, 夙縣百姓也都還處于有十足新鮮感狀态, 能夠再賣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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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條豆漿只是她早點攤的第一步, 等到宿縣百姓對她的油條豆漿見怪不怪時,她再慢慢将早點攤鋪開,變出更多的花樣來,循序漸進。
唐見微的目标是一年內達到日入二十兩銀子。
紫檀把碗從車鬥中抱出來涮洗,特別有幹勁:“我拿去洗了!”
紫檀自小就是個守財奴,也虧了她從小就喜歡錢的個性,當初唐家變故之時能想到将唐見微的細軟搶救出一些來,讓她度過了最初艱難的時間。
所以接下來她要幹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紫檀知道。
紫檀去洗碗,而唐見微往東邊宋橋的卧房去了。
……
晚膳童少懸沒怎麽吃,在她卧房之後單獨開辟出來的小花園停放的向月升裏敲敲打打。
這向月升她已經造了一年多,至今還未成功,仍然在摸索階段。
明月當空,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眼前的傳動齒輪被她安反了。
童少懸:“……”
一定是唐見微的錯。
回家之後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一個時辰了,唐見微裝腔作勢的模樣還是沒能從她心裏抹去。
那張臉是真好看,甚至和仙女姐姐有些類似……
童少懸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忍不住地想,特別是眉眼之間有一種神似感。
想着想着,手中沒注意,齒輪反着卡了個正着。
想要重新卸下來,發現齒輪安的時候是好安,可是要卸的話就沒那麽容易了。
童少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齒輪掰下來,指尖都掰紅了。
她對着手指呵氣的時候,心中默念五百遍,告誡自己不要上頭不要上頭,一切都是假象。
唐見微怎麽可能和仙女姐姐像?
她就是一只裹着美人皮的大妖怪。
不行,一定要找阿娘把唐見微在坊門口支攤的事兒從頭到尾說明白。
就算她知道自己不是唐見微的對手,可是她還有阿娘。
阿娘一定能鎮得住大妖怪。
“阿娘!”
童少懸往宋橋的卧房去,人還沒有進如房內,卻見唐見微從裏面推門走出來。
童少懸和她這麽一碰面,詫異道:“你怎麽在這裏?”
唐見微:“我怎麽不能在這兒呢?我來找阿娘說說話,交交心。”
“……你喊誰阿娘?”
唐見微逗童少懸逗上瘾了:“你喊誰阿娘,我便喊誰阿娘。”
童少懸:“……”
唐見微自然記得來夙縣的路上下定了怎樣的決心。
即便童家在夙縣不是地頭蛇,只不過是“書香門第”,可除非是天子再追一道敕旨下來,否則的話她只能成為童少懸的媳婦。
而這童少懸看上去傻不愣登,特別好欺負,唐見微也不知道自己逗弄她的行為是不是在苦中作樂。
童少懸目光鎖定在唐見微的身上,确定她徹底離開此地之後,再推門進屋。
“阿娘?唐三娘來找你做什麽?”
宋橋正在欣賞手掌心裏的事物,眼睛裏散發着不太正經的光芒。
宋橋擡頭跟女兒說話的時候,嘴角的笑還沒來得及收斂:
“阿念來啦?你又和她碰着了?”
“……阿娘,你可還好?這副表情是怎麽回事?”
童少懸腦海裏蹦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唐見微指不定真的是哪路妖怪修煉成精,不然阿娘這副表情作何解釋?
莫非阿娘也被她的妖法給蠱惑了?
“哎,說起來,你這還未過門的娘子也算是個能幹人。年紀不大心思挺多,還思慮得挺周全。說不定她真的是咱們童家的福星呢。”
“阿娘?!你可還記得唐家悔婚一事?!”童少懸不能理解,“你可還記得咱們曾經日日唾棄唐家的過往?”
沒想到宋橋“哎呀”了一聲,教訓起童少懸:“你這孩子,老是惦記那些陳年舊事做什麽?我看此事阿慎也不知情,全都是她那過世的混賬耶娘在其中搗鬼。”
“……阿慎又是誰?”
“阿慎便是你妻子,三娘的小字。”
聽見阿娘越說越親熱,居然連唐見微的小字都叫上了,童少懸更是摸不着頭腦。
宋橋将一兩銀子擺在油燈之下,問她:“你可知這是什麽?”
童少懸:“阿娘,這是銀子,我識得。阿娘你究竟怎麽了?要不要請個大夫回來給您老人家看看?”
“說什麽呢,你阿娘好得很,沒病。你可知道這銀子怎麽來的?”
話說到這裏,童少懸似乎摸着了門道:“不會是唐見微賣早點賺回來的吧?”
宋橋“咦”了一聲:“你居然已經知道了,看來你對這位未來的妻子還是挺上心的嘛。”
童少懸已經懶得反駁了。
原來迷惑人的并不是什麽妖法,而是銀錢罷了。
看阿娘被這一兩銀子迷惑得神魂颠倒的模樣,便知道銀錢的威力可要超過妖法數倍。
“剛才阿慎過來感謝我們收留她和她姐姐仆人,她還未過門,說起來還不算是咱們同家人。如今白住在家裏,吃喝用度都是咱們出,她說她們不能占了便宜不吭聲,以後每十日來送一兩銀子,算是借宿的銀錢。若是她的早點攤生意能更好些的話,每個月還不止三兩銀子。不說更多,就說這三兩銀子,三兩啊……咱們家一個月能多三兩銀子,真的能減輕不少負擔。這孩子,也是有心了。”
宋橋滿臉的憧憬,險些流下兩行貪婪的口水。
童少懸面無表情地瞧着自己的阿娘,心裏想着,或許當年她和阿耶成親的時候,都未必有這般發自真心燦爛無比的笑容。
誰能想到呢,唐見微在童家第一個收買到的便是童家的主母。
還是采用無比滑頭的銀錢攻勢,一舉拿下。
行了,擺攤的事情也不用說了,阿娘不僅不會覺得唐見微在外擺攤有礙觀瞻,說不定心裏還在為她搖旗吶喊。
說不定再過一段時日,就該派人給她打下手,希望她能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阿娘是指望不上了,不過她們家不只有阿娘。
她還有阿耶和哥哥姐姐們,只要他們還跟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童少懸便不算孤立無援。
唐見微和紫檀一塊兒磨豆漿、揉面團到深夜,累得腰都要直不起來了。
可是一想到銅錢掉落的悅耳聲響,一切的勞碌艱辛都是值得的,唐見微還能再揉十團面……
第二天早上唐見微出攤時,看見童少懸走在她前方,身後跟着一個會自己滾動的小木車。
那小木車做成了一只小綿羊的樣子,肥墩墩的煞是可愛。
小木車中間是空的,裏面裝了一大堆的書卷,童少懸本人則是一身輕,什麽也不用帶。
昨晚童少懸心悸得厲害,翻來覆去沒有睡着,幹脆起來将書兜子修好,明天也不必再麻煩季雪陪着她一塊兒爬山。
修好了車兜子,順便再改造一番,讓車兜子爬坡的能力更強。
童少懸一邊走,一邊低着頭扭動着手中的機巧。
這機巧是向月升的核心部件,名叫飛天輪。
其實她已經能夠讓向月升騰空了,只是根據《大衍鶴集》中的記載,向月升能夠在空中飛行百裏而無頹勢,而且飛行高度還有兩個階段,可以自動調節。
在外人看來能夠制造出飛天的機械,她已經是後無來者了。
可是童少懸并不滿足,她不僅要能飛,還要飛要更高的地方,想要和先祖并肩。
可是這向月升比她想的要複雜許多,迄今為止很多組件和材料童少懸都沒參透。
今早本來想要在家裏把飛天輪做好,可季雪一直在喊她快點去書院,不然要遲到了,她又不想停下思緒,生怕一停下便會銜接不上,便随意喝了兩口粥,索性帶着飛天輪出門。
反正去書院的路上那麽無聊,路她也熟悉,閉着眼都能走到。
正好可以利用路上的時間拆解一二。
忽然一陣轟隆隆的聲響由遠及近,童少懸擡頭,見前方沖來一匹高頭大馬,馬還未至,已經揚起連天的塵頭。
那馬頭佩戴着銀色當盧,騎兵身穿铠甲後背上插着一根黃色的令旗,所到之處行人紛紛避讓,童少懸也側身閃到一旁。
這可是八百裏加急傳令兵,後背上插的便是疾行令,一切以軍機要事為重,撞死人也無需擔負任何責任。
就在她側身之時,餘光發現身後有個熟悉的身影還站在官道正中。
此人居然是唐見微?
唐見微的推車在手邊,而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自行移動的書兜子吸引住了。
“讓開!”
馬奔得奇快,還是在寬敞的官道上,根本不可能停下來。
騎兵大喝一聲,唐見微聽到擡頭時,與馬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烈馬速度絲毫未減速,朝着唐見微撞來。
唐見微想要閃躲,可雙方的距離太近,唐見微有反應的時候已經慢了。
雙方閃電般交錯,眼疾手快的童少懸一把将唐見微拽到懷裏。
童少懸帶着她一個轉身躲過了烈馬,二人抱在一塊兒失控,撞到了坊牆上。
童少懸的肩膀被唐見微怼了這個正着,錯位的劇痛讓她一哆嗦,冷汗立即冒了出來。
童少懸只顧着救唐見微,沒來得及将書兜子收回來。
烈馬一腳踢在書兜子上,書兜子被踹飛,只見一只木質小綿羊在半空中高速旋轉,所有的書卷被抛灑出去,行人們大叫着捂頭狂奔躲閃。
小綿羊也不知道旋轉了多少圈,落地之時卻正好是四只短腿穩穩着落。
衆人納罕上前圍觀,小綿羊安靜了片刻,忽然從中間裂開一道縫,“啪叽”一聲,散落成一堆破木頭。
騎兵回頭怒罵,唐見微驚魂未定,在童少懸的懷中冷汗津津。
“你還好麽?”童少懸扶着她的肩膀,焦急地問道。
唐見微緊着嗓子道:“我沒事。”
說起來唐見微來到童家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兩人也不是沒交鋒過,這卻是童少懸和唐見微第一次這麽距離接觸。
童少懸發現了一個秘密。
唐見微雖然看着很鎮定,其實鼻尖冒汗臉無血色。
這麽一來童少懸算是證實了唐見微不是妖怪,而是個活人這件事。
她也是個會害怕的活人。
仿佛窺探到了唐見微的弱點,童少懸有些得意,正想笑時,右肩傳來一陣毫無防備的銳痛,讓她忍不住叫出聲音。
“怎麽了?”唐見微很快從懼怕中醒轉,反過來問童少懸。
童少懸一點都不想在她面前丢人,勉強地笑了笑:“別了一下罷了,等我活動一下很快沒事……”
不活動還好,這麽一活動疼痛感加劇,感覺肩膀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斷似的,童少懸疼得龇牙咧嘴。
“別動,可能傷到筋骨了。”唐見微立即按住她,“可是剛才護我的時候受的傷?被我撞着了吧?”
童少懸不敢動了,疼痛感讓她從後背一直麻到了頭頂,汗迅速蒙了一身,可她不想在唐見微面前示弱,撐着輕松的口吻說:
“哪那麽容易傷到筋骨?擦點藥水揉一揉就好了。行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去書院了。”
童少懸說完就要走,唐見微本來想拉她,就怕這麽一拉會牽扯到她的傷處,只好拽了她的腰帶,滞住她的腳步。
童少懸難以置信地回頭:“你幹嘛!大庭廣衆之下怎可拽我腰帶?”
唐見微道:“我是你夫人,腰帶罷了,想什麽時候拽就什麽時候拽。”
“你……”
童少懸正疼得頭暈眼花,實在不想再花精力和她争吵,她也忽然通了人性一般,柔聲道:
“你是看不到你現在的表情,本來多好看的一張臉,都疼得扭成麻花了。”
“我……”
“行了,今天就別去書院了,回去吧。”
本來童少懸還有點別扭,可是一聽到她說“別去書院”了這句話,迅速淪陷。
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嘴上卻說:“不去書院嗎?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只怕我耶娘不會答應。”
唐見微看透了她心裏的想法——神童居然還有不喜歡上學的?
“沒事,你耶娘那邊我會去說,畢竟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便會負責到底。”
在童少懸眼裏,唐見微少有正經的時候,不是別有目的的故作嬌媚,就是一臉心懷鬼胎的假笑。
如今好不容易說上幾句真心話,童少懸卻不敢看她的臉。
越看越像。
越看越覺得唐見微像她的仙女姐姐……
我一定是失心瘋了。
童少懸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希望自己能夠清醒一點。
不用去書院的愉悅心情也無法戰勝她疼得暈頭轉向的身體,童少懸往家裏走的時候,依舊是痛苦萬分。
特別是在她看到好不容易修好的書兜子被踹了個七零八落時,更是一口老血卡得胸口發悶。
路過的行人們好心地将散落各處的書卷都撿了回來,童少懸一邊道謝一邊要接,可右肩的疼痛極大程度限制了她的動作,手臂根本擡不起來。
唐見微便來幫她接。
一邊接還一邊跟人說謝謝,這畫面全然是一派琴瑟和鳴的溫馨。
書卷特別沉,唐見微抱了個滿懷,回頭對童少懸說: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将書卷放回家中,馬上回來接你。”
“為何?我傷了肩膀又不是傷了腿,何須你來接。”
唐見微沉下臉:“聽話。”
童少懸:“……”
“順便幫我看車。”
唐見微的早點攤還在這兒,童少懸只能默認。
唐見微迅速進坊,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就回來了,還是用跑的方式,提着裙子,快速回到童少懸身邊。
“來。”唐見微對她說,“你坐到車上,我推你回去。”
原來她是這樣想的……
“不要……”童少懸拒絕。
“為什麽不要?嫌丢人?”唐見微立即拆穿了她的想法。
可不丢人麽?就這會兒時間,來來往往的路人全都在看着她。
對唐見微這個外鄉人來說,夙縣是個陌生的地方,這裏沒有她的家人也沒有舊友,無論做再出格的事情,恐怕也無人在意。
可是對童少懸而言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
她出生于此長于此,大半個夙縣都是熟悉人。
今天這檔子事,說不定明天就會在白鹿書院傳開,指不定又會被葛尋晴她們好一頓笑。
更不要說坐在推車上,讓唐見微推着她回家了!
那畫面實在太美童少懸都不敢想!
“不丢人,你因為救我受傷了,即便走路也會颠簸到傷處。這車很穩,我也擦得幹幹淨淨,為了你的傷勢着想,快上來吧。”
唐見微苦口婆心地勸她,她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唐見微也是服了她。
死要面子!
“我自己能走的。”童少懸按着肩膀的傷處,咬牙往坊內走,“走啦……別在這兒……啰嗦。”
“你還嫌我啰嗦。”唐見微跟上去,疑惑道,“走路的時候真的不痛嗎?”
童少懸回頭,傲氣道:“真的不痛!”
“……看你這汗,嘴唇都白了。”唐見微實在受不了,祭出了殺招,“你再不上車,我可要抱你上來了!”
童少懸完全沒想到她還能這般無賴。
“說這等笑話,當真無聊!”
“哦,那你可得瞧仔細了,看我是不是在說笑話。”
唐見微上來就要抱童少懸,童少懸立即猛虎落地,穩穩地坐在推車上。
唐見微一個爆笑,童少懸紅着小臉蛋,惱怒地催促:
“好了啦快點!”
大概是因為宋橋自小在博陵長大,即便到夙縣幾十年的時間,說話的時候依舊帶着點官話的腔調,童少懸耳濡目染之下,口音也比一般的夙縣百姓要輕一些。
至少字字句句都能聽懂。
不過到底是土生土長的夙縣人,着急的時候口音更加清晰,有點可愛。
唐見微将她推了回去,被告知女兒受傷的宋橋帶着一群家仆正好走到門口。
“怎麽樣啊?傷的重不重?”宋橋看見女兒臉色不好,萬分揪心。
幺兒自小身體就不好,平日裏一場小傷寒都有可能要去半條命,更不用說這回是實打實的傷到了身子。
對別人而言就是一點皮肉傷,可是宋橋太明白女兒的身子有多弱,聽唐見微口述的經過,便覺得心上被人割了一刀似的,就怕這傷會有更多的牽連,讓女兒受苦。
童少懸見阿娘這麽緊張,覺得她在小題大做:
“我沒事啊,阿娘你幫我拿瓶跌打的藥酒,我自個兒揉揉就行了。”
“你自個兒揉怎麽行!你哪揉得到!”
唐見微接話:“對,你自己肯定不好使。阿娘你給我吧,我來幫阿念揉。”
這都叫上“阿念”了……
還沒真的成親呢,都叫得這般親密了,等成親之後不得上房揭瓦?
“我自己會……”
沒等童少懸這張不安分的嘴繼續抗議,唐見微拿過柴叔遞來的藥酒,對宋橋道:“阿娘,你們讓大家先下去吧。”
童少懸:“下去?為什麽?”
宋橋迅速會意,一揮手,柴叔和家奴們全都離開了前廳。
不詳的預感在童少懸心底裏蔓延,唐見微就像是會讀心術一般,童少懸心中剛剛鋪開某個場景,唐見微便立即讓此場景成了真。
她捏了捏童少懸的後襟道:“脫吧。”
童少懸一個猛驚,立即壓住了衣領:
“別這樣!”
唐見微欺負童少懸欺負出了樂趣,故意道:
“今日不脫,日後成親也是要脫的。來吧夫人,早脫早安心。”
童少懸:“?!”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
童少懸:我的攻氣,你們需要慢慢體會(邪魅一笑
唐見微:來,脫吧。
童少懸:!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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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