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切磋醫術
“還是不對。”
蕭洛一句話,宋老再次一愣。
他行醫治病幾十年了,何曾誤過診?
這個小夥子到底什麽來頭?
宋老還沒來得及詢問,身旁那名年輕人倒是先不樂意了,氣沖沖的說道:“你誰啊?我老師在這裏給人看病,你瞎摻和什麽?”
“既然是看病,那就要識病理,名病症,錯診誤診是行醫者的大忌,不可兒戲。”蕭洛沒有理會他,認真的說道。
年輕人一聽,當下有些火了,還想着怼回去,宋老一擡手制止住年輕人,輕聲問道:“小夥子,你也懂醫?”
“略知一二。”蕭洛笑了笑。
“哦?那你說說,這位患者耳後生瘡,應該是得的什麽病呢?”宋老聞言,也笑呵呵的說道。
“據我觀察,這位病患起初應該是耳後淋巴結腫大誘發的炎症,但因當時沒有有效治療,炎症加重,又誘發了‘陰虛邪戀證’,所以才會耳後生瘡,且伴有耳鳴。”
蕭洛信誓旦旦的說道。
宋老聞言,卻是哈哈大笑。
只見他撚着胡須,笑道:“小夥子,如你所說,這位患者患病已三年,尚屬頑疾,如果是陰虛邪戀證的話,那就是久瘧,症狀應是汗出口渴,舌紅少苔,脈弦細數。”
“不錯。”蕭洛也點頭應道。
宋老話鋒一轉:“可是,這位患者卻是舌苔膩黃,明顯是‘濕熱犯耳證’,這又作何解釋呢?如果老頭子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先天耳部瘘管未閉繼發感染形成的耳創,之所以會耳鳴,也是火氣上湧影響導致的。”
男子聞言也是跟着連連點頭:“對,對,我去人民醫院看病,人民醫院的主治醫生也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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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人群裏又竊竊私語起來。
“我說哥們,技不如人就別出來獻醜了。”
“就是啊,你懂不懂看病啊!以為學了點半吊子的醫術,就能出來顯擺了?”
“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宋老可是濟醫堂的名醫,是你能夠随便找茬的嗎?”
一時間,矛頭紛紛指向了蕭洛。
濟醫堂他倒是也聽說過,老字號的招牌了,至今也有數百年的歷史,原來面前這個老者是濟醫堂的宋老,宋泾傅?
但是那又如何?
哪怕是宋泾傅,不還是有錯診的時候嗎?
他淡淡搖了搖頭,說道:“從中醫的角度來講,這位病患之所以舌苔膩黃,是因為他有些腎虛。”
“你才腎虛!你全家都腎虛!”男子聞言,當下紅了臉,氣急敗壞的罵道。
人群裏再次爆發出一陣哄笑。
“哥們,咱見好就收吧,別再出來丢人現眼了。”
“宋老都不跟你一般見識了,你還沒看出來嗎,要是我的話,現在我就道個歉趕緊溜了。”
“真當自己是神醫了,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紀,你才學了幾年醫術啊?”
蕭洛也不惱,仍是心平氣和的解釋道:“中醫講腎開竅于耳,腎虛耳竅失養就會出現耳鳴的症狀。你應該經常上夜班吧,而且每到四五點鐘的時候,就會經常腹瀉,且便狀不成形,同時伴有口幹,腰膝酸軟等症狀。”
“你……你怎麽知道?”男子這時候可是變了臉色。
蕭洛全給說對了!
人群裏還在嘲笑蕭洛的那些人,也猛地戛然而止,不由得吃驚的看着蕭洛。
“其實宋老判斷的不錯,你這的确是火氣上湧導致的炎症加重,所以耳後的膿瘡一直潰爛,但是病竈的根源是你腎虛所致,常年來的勞累,誘發的并發症,不僅僅需要清熱解毒,還需滋陰補腎才行。”
蕭洛說道:“建議你服用‘知柏地黃丸’。”
“多謝小神醫,多謝小神醫!”男子這下可不敢怠慢,連連道謝。
宋老一言不發,閉上眼睛想了許久,默默地徐徐吐出一口氣。
“這位小友,敢問師從何處啊?”宋老好奇的問道。
剛剛他略一思索,結合這位病患的症狀,果真如這年輕人說的那般,的的确确是耳瘡誘發的陰虛邪戀證。
只因這名患者的病症耽擱了三年,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間,導致病上加病,讓他也一時間沒有察覺到病竈所在。
面前這個年輕人的眼光倒是毒辣,竟然無需觀舌苔,更無需探脈象,就能一眼判斷病理。
是個高人!
背後肯定有位名師。
但是蕭洛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有些微微怔愣。
“我是自學成才。”
宋老眯了迷眼睛。
人群裏的吃瓜群衆又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怎麽回事?宋老也有失手的時候?”
“我看是那個年輕人碰巧運氣好吧?”
“沒聽那年輕人說是自學成才嗎,自學成才能學成這樣,這可是個天才啊,看來中醫後繼有人了!”
“後繼有人個屁,小屁孩子一個,能比得上宋老?”
“宋老都多大年紀了,剛剛都錯診了一個,我看也是時候該回家享享清福了。”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
宋老聞言也不生氣,看着蕭洛,笑眯眯的說道:“小友,自學成才能學成這樣,不得不說你醫術确實高超,老頭子我年輕時都沒有你這般作為,不禁有些羨慕不已啊,不知小友今天能否也展露下醫術,讓老頭子我開開眼?”
濟醫堂數百年來的名聲也不是吹的,豈能讓一個年輕人砸了他們家的招牌?
而他宋泾傅,從來也都是中醫界的标杆,還未曾在誰面前失過手,本來今天遇到的那名病患,就是用他的法子也能治好,而且還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偏偏莫名其妙蹦出來這麽一個不知名的年輕人,拆了他的臺不說,醫術上竟然還壓了他一頭,這叫他心裏自然是有些不服氣。
別看年近耄耋,争強好勝之心,絲毫不亞于年輕人。
況且這還是在他最擅長的中醫理論上面。
“宋老過謙了。我只不過是稍微略懂一些中醫罷了,哪裏敢在您老面前賣弄啊。”蕭洛急忙推脫道。
他在心裏還是很敬重宋泾傅的,畢竟濟醫堂數百年來行醫治病,從未要過一分錢,光這份氣魄和擔當,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是宋老絲毫不想就這麽放過蕭洛。
“小夥子年輕氣盛,不妨就跟老頭子我借機切磋切磋醫術,我也好久沒有感受到年輕時的那種狀态了。”
說完,宋老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那只木凳,示意蕭洛坐在那裏。
“這……”蕭洛一時間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