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住張成，“你同娘說實話，那丫頭到底什麽來歷？盡懂這些？”

為了能讓娘親徹底接受蘇欣然，張成誇大其詞，“她原本是京城候府裏的小姐，雙親因病去世後，被家中叔叔嬸嬸給趕了出來……”

“候府小姐？”陳大娘驚的合不攏嘴，“我的天哪，這麽高貴？”

“可惜了，這長相，唉。”陳大娘嘆息，“沒了父母，估計人人唾棄吧。”

“是啊，”張成也感嘆，“她剛來那會，身上全是傷呢。”

既然蘇欣然來自京城，還出身候府，陳大娘也不敢在小瞧她，一拍腿咬牙道，“那行，咱就相信她一回，這水硾咱做了。”

張成一喜，“娘，我保證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陳大娘起身，朝她卧室走去，“走吧，我去給你取錢？”

張成起身，跟在陳大娘身後。

“對了，制作這玩意得多少錢？”陳大娘問。

張成，“木硾倒是不貴。貴的是梯岩那兒的土地。”

“地也要買？”陳大娘停住腳步。

“不買地的話，這水硾裝在那兒咱們也不放心啊。”張成解釋。

陳大娘點點頭，推開房門。

張成繼續解釋，“水硾有了收入後，欣然還打算在那兒做個水磨，這樣水磨坊的功能就更全了。”

水磨坊什麽的陳大娘更是聽不懂了。

“那些是以後的事兒了？”陳大娘站在破舊的木衣櫃前，打開中間的櫃鎖，取出一個黑色木匣子。

26、教認字

“咱們現在最少得拿多少？”陳大娘問。

“我草草算了下，最少得六兩銀子。”

“多少？”陳大娘驚的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六兩？六兩銀子都夠咱們一大家子用兩年了。”陳大娘直接把木匣子塞給張成，“這是咱家全部家底，一共兩千銅板。”

張成眉頭打結，“兩千銅板？連地都買不到啊？”

梯岩下的地雖是見錢就賣，可他也得去花錢打點。否則，他們這樣的人家，想靠近府衙都沒機會。

“娘，家裏有沒有值錢的首飾，衣服之類的，我先拿去當了。”張成拍胸保證，“你放心，等水硾作坊修起來，我第一時間就把東西贖出來。”

陳大娘愁眉苦臉的唉聲嘆氣，“這家裏什麽光景你不知道？連破衣服都快沒有了，哪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真沒了，就這些。”

從小在陳大娘身邊長大的張成，或多或少也知道娘親到底有多少家底。至少，她娘陪嫁的那只銀發釵，那身大紅色棉布裙，就一直沒拿出來過。

可陳大娘不給，他也不好強求，畢竟他娘能把家裏的銅板全交給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怪只怪他沒本事。這麽多年只掙來這點兒銅板。

張成從木匣子裏數了五百個銅板，揣着衣兜裏，然後把木匣子遞給陳大娘，“娘，我先拿五百，剩下的銅板先放你這兒，我要的時候在找你取。”

陳大娘推了推，見張成堅持也就沒多說，把木匣子收了起來。

張成從陳大娘房間裏出來時，蘇欣然已經煮好雞蛋糙米粥，正在飯桌上吃早餐。

小寶同張盼兒圍在她旁邊，專心致志的把頭埋在飯桌上，三人自然沒發現張成靠近。

張成走近才發現，小寶同盼兒各端了一碗白水，用手指蘸了水，正在飯桌上練字呢。

歪歪扭扭不知道寫的啥。

張成湊近張盼兒，“這麽快就開始了？也不等等我。”

張盼兒吓了一跳，“大哥，被你一吓，我又忘了該怎麽寫了。”

“我來教你。”小寶一臉得意的湊了過來，“你忘了哪個？”

張盼兒一臉糾結，“張字筆畫太多，我老是記不住。”

小寶用他細小的食指，蘸了水在張盼兒身前一筆一劃的畫着，表情認真而專注。

他手指下的字兒，雖然寫的有些歪歪扭扭，但卻有模有樣，看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

緊跟張成出來的陳大娘見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的小寶，乖巧又懂事，可人又貼心。如果丈夫健在，她沒有染上這種見不得人的怪病，就能把小寶送到先生門下了。照小寶的聰慧勁兒，說不定現在已經小有名氣了呢。

都是她這個娘沒用啊！

張成看向蘇欣然，不滿的抱怨，“你教他們認字怎麽不喊喊我。”

蘇欣然喝完雞蛋糙米粥，放下碗，“我教會他們，他們也可以教你啊。”

“你看小寶現在都可以當老師了呢。”蘇欣然對小寶這個學生很是滿意。

被蘇欣然一誇，小寶更得意了，湊到張成跟前，“大哥，你也要學嗎？我來教你。”

張成揮開他，“你教會你二姐了？”

張盼兒壞笑，“我先自個兒練會。暫時不用小寶幫忙了。”

小寶都能教大哥了，她這個妹妹被小屁孩指導也沒那麽丢人了。

“我先教你寫張字吧。”小寶蘸了蘸水，揚手欲寫。

張成拉住小寶，“欣然剛剛教的你都學會了？”

“恩。”小寶得意洋洋。“我寫給你看。”

“不用。”張成拒絕，待看到小寶受傷的樣子，只得改口，“大哥現在還有事，等晚上再考你。”

“恩。”小寶眼裏的失落一掃而空。

張成指使小寶，“既然你都學會了，就去把欣然的碗筷洗了……”

蘇欣然趕忙拿着碗筷站起身，“不用，我自己來……”

張成搶過蘇欣然手裏的碗筷，遞給小寶，“讓他去，你先跟我進來，我幫你擦紅毒酒。”

蘇欣然一大早爬起來一直忙到現在，早把這茬都給忘了。

可讓小寶幫她洗碗？

蘇欣然怯怯的瞥了眼陳大娘，正對上陳大娘滿是白斑又布滿皺紋的眼睛。

吓得她端着碗欲走，“我洗了碗在擦。”

“讓小寶洗吧。”陳大娘破天荒的沒有壓榨蘇欣然，“擦藥要緊。”

小寶擡手搶過蘇欣然手裏的碗筷，“然姐姐，我來。”

“尊師重道那是學生的本分。”陳大娘毫不吝啬的肯定蘇欣然的付出。

蘇欣然受寵若驚，“我只教小寶認了五個字，哪算得上老師了……”

“只要教了，教多教少都是師傅。”陳大娘直接發話，“然丫頭，既然小寶有那個心思，我就把他交給你了。成兒就這麽一個弟弟，以後小寶要真能在這條路上混出頭來，還能虧了你們？”

“我曉得呢。”蘇欣然點頭，态度認真，“大娘盡管放心，我一定會把我知道的，毫不保留的全教給小寶。”

“你這麽懂事，你說的話我自然相信。”陳大娘旁敲側擊的敲打了一翻蘇欣然，才放她離開，“好了，你趕緊去擦藥吧。”

“恩。”

張成同蘇欣然一前一後朝卧室走去。

張成回到卧室，取出土罐，繼續用昨晚的嫩樹枝，蘸了紅毒酒幫蘇欣然擦面龐。

27、新鞋子

張成愁眉苦臉的抱怨，“娘親手上只有兩千銅板，要建水硾作坊還要買地，錢不夠啊。”

蘇欣然想了想，問道，“那租呢？”

張成瞬間陰轉晴，激動的差點兒蹦起來，“對啊，咱們可以花點錢打點打點，用租的形式先把地弄到手。”

“畢竟那地兒除了我們，也沒人會買。有人租的話，府衙肯定樂意。我待會就去府衙問問。”

蘇欣然提醒他，“要是能成，盡量把租期簽長點兒。立合同時，花點銅板請個識字的人給你看着。如果請人價格太貴，就把合同帶回來，我看了在簽。”

“或者談好了，明兒我同你去簽。”

張成打趣，“現在怕我被騙了？你先前教小寶他們識字時，怎麽就沒想起這茬？”

蘇欣然沒想到張成還記着這點小事，失笑道，“這不是現在你事兒多嗎？”

“你放心，等以後你空了，我手把手教你。保管教會。”蘇欣然保證。

“這可是你說的。”張成把他能擦到的地兒都幫蘇欣然擦了，然後把樹枝遞給蘇欣然，“我這輩子識文斷字的大事，可就托付你了。”

“哪那麽誇張。你這麽機靈，用不了幾個月，你都可以反過來當我老師了。”蘇欣然接過嫩樹枝，輕笑。

張成眉眼彎彎，“那不也是你教的好。”

蘇欣然推他，“快去府衙吧，我要擦藥了。”

剩下的私密部位，她必須清場了才能處理。

“對了，”張成拉住蘇欣然，問道，“你不是說要計算什麽沖力，支點嗎？都需要些什麽東西，我給你帶。”

這個世界的筆墨紙硯都是奢侈品，一般人家可消費不起。而原主先前識字時的筆墨紙張都是她娘親給她準備的，她也不知道那玩意兒到底多貴。

蘇欣然想了想，道，“你去文房鋪看看，價格太高的話，就買張紙回來就行了。”

張成，“沒筆怎麽寫？”

“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