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預習

紀清平和沐斯雲在年末最後一天來和沐小溪團聚， 還帶上了沐小風。

聚會地點早已安排好，是由程英子做東。她開完巡演之後，留在京中， 已與新男友同居，準備制作新專。

程英子請了很多朋友，其中有導演，制作人，演員，不少娛樂圈的人。

沐小溪和夏岑一起去的。一到酒店沐小溪先去找沐斯雲和弟弟。

不過紀清平先找到了他。

“小溪， 夏岑。”紀清平沖他們招招手。

紀清平一身半舊不新的手工定制西裝，足夠勾勒出挺拔身形。

他上次來看小溪， 時間過去沒多久。但沐小溪現在看着他， 感覺他哪裏變了。

“他是不是哪裏不對勁？”沐小溪低聲說。

夏岑給了他提示：“胡子。”

沐小溪恍然大悟——老紀開始留胡子了， 還是那種頗為修飾下巴臉型的胡型。雖然紀清平本人的臉型很好，并不需要修飾。

只是留了胡子之後，人的氣質更成熟看起來老成許多。

沐小溪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紀清平的時候， 說老紀才三十歲也有人信。

現在留了胡子， 膚色稍稍曬深了些，老紀頓時……騷包許多！仿佛可以随時拍巨幅海報代言名表，有豪門老男人那味了。

沐小溪回過頭看看夏岑。夏岑似乎也在鑒賞紀清平的新造型，覺得頗為有趣的樣子。

沐小溪對此有些警惕：“我不喜歡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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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岑說：“好， 三十歲之前不會留。”

紀清平走過來， 聽到他們在議論胡子在， 十分得意。

他說：“這是為拍結婚照特意留的。”

沐小溪心生不妙之感：“不會要我和小風出鏡吧？”

夏岑看沐小溪那表情忍不住發笑。

紀清平說：“小風對這個任務挺開心的。”

看來這幾個月下來， 小風已經完全接受了紀清平這個新爸爸。不過依照沐小溪對弟弟的了解， 他可能真是覺得兩個爸爸結婚這事情太有意思了，所以樂在其中。

自從知道自己不是炮灰受之後， 沐小溪對周圍的人和事完完整整全部認真思考了一遍。

梳理下來，他最大的慶幸是沒有荒廢時間，而是認真學習考上T大。

最大的快樂是能和夏岑順順利利在一起。

對老紀和沐斯雲的事情，他也想了很多。他一開始是誤會自己身負炮灰受的任務，所以不 怎麽給老紀面子，後來還留了些情緒，所以從沒有叫過紀清平“爸爸”。

不過現在沐小溪想，他是不是該對老紀好一點？畢竟老紀都快和沐斯雲修成正果了。

但要他對老紀突然轉變态度，親親熱熱，他有點僵硬。

果然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

紀清平說他雇了一位專業能力超強的攝影師，最近都跟着他們拍攝，想拍一套既有日常感又有紀念意義的照片。

沐小溪聽他談這些，臉上都不知道做什麽表情好——自己秀恩愛是一回事，看別人秀恩愛是另一回事！

夏岑看出了小溪的勉強，和紀清平打個招呼就把他拖走了。

聚會上人有點多，沐小溪和夏岑找了一會兒才找到小風，幾個年紀差不多人一起去房間裏玩游戲。

沐小風對他哥表示，他并沒有完全背叛他哥！之前老紀說想安排沐小風升高中的時候上一所私立學校，一年學費十幾萬那種。

沐小風拒絕了，他也要考天城高中，上和他哥一樣的學校。

紀清平改變不了他的想法，只能同意了。

沐小溪聽了還有點感動。

聚會結束後，夏岑和沐小溪回家。紀清平和沐斯雲回酒店。

兩人一回到房間，沐斯雲癱在了沙發上。

其實今晚只是吃吃喝喝聊聊天，但是見到的人都是名人，沐斯雲精神上比較累，生怕自己說錯話。

“你一直拖着我和那個杜總聊天，我都沒空和小溪好好聊聊。”沐斯雲抱怨。

紀清平說：“你沒覺得小溪在躲着我們嗎？”

沐斯雲搖頭：“沒覺得。躲着你差不多吧，他怎麽會躲着我呢。”

紀清平已經習慣被紮心，紮着紮着已經麻木了。

他坐到沐斯雲身邊，撫摸上他的小腿，說：“小溪這個年齡，不喜歡親近長輩了。”

沐斯雲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不光小溪，其實小風也是，根本不喜歡和家長一起玩。現在這樣已經很給面子了。”

紀清平的手不老實地游走。

他快要瘋了。

這一年來，他和沐斯雲的關系是一點一點磨下來的。

借由照顧兩個兒子，不斷和沐斯雲讨論育兒心得，才慢慢讓沐斯雲和他親近起來。

紀清平心裏苦。

如果是幾歲的小寶寶，他可以帶寶寶去游樂園，動物園，給小寶寶打造城堡和兒童樂園，不用三個月定能俘獲寶寶芳心。

然而他面對的是兩個青少年。一個比一個冷靜智商高，還正在最不願意和父母親近的年齡。

他這費了多大功夫，才讓沐斯雲終于相信他。

如今雖然結婚近在眼前，他們的關系算是突飛猛進，然而但是，他根本沒有嘗到真正的甜頭！

這都兩年了，紀清平一直素着。

他又饑又渴，仿佛非洲大草原上旱季的野生動物。

此刻沐斯雲毫無防備地躺在他眼前，紀清平的手慢慢停在了沐斯雲的胯部。

沐斯雲被那動作一撩撥，一時間忘記自己要說什麽。

他能察覺到空氣中的一絲躁動。

他忍不住縮了縮，但紀清平已經抓住了他的腳踝。

“我一直在等……”紀清平說着，他的胡子蹭在沐斯雲的臉上。

沐斯雲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臉頰被胡須摩擦時候的微疼也讓他呼吸粗重起來。

沐斯雲推着紀清平的胸膛：“那就……再等等。”

紀清平說：“告訴我，等到什麽時候？”

沐斯雲說：“結婚那天。”

紀清平深呼吸兩次，才慢慢換個姿勢，只是把沐斯雲抱在懷中，說：“好，我知道了。”

沐斯雲說：“畢竟也是我們第一次結婚呢。”

紀清平笑了起來：“是啊。”

他也想和沐斯雲有一個新開始，所以再多等幾天很值得。

他已經在心裏盤算那天怎麽把沐斯雲哔——到無法描述。

接下來幾天，紀清平沐斯雲又和沐小溪他們一起吃了兩次飯。

果然有個攝影師跟着他們，不時端着單反拍照片。

夏岑問兩位父親結婚的具體日期。沐斯雲說：“老紀生日那天領證，2月14號辦婚禮，雖然有點倉促。”

沐小溪忍不住想這日子選得也忒俗氣，得和多少人撞日子，不過老紀大概不怕訂不到酒店之類的問題。要是他才不會這麽選……

他突然一怔。

夏岑看他神色不對，撫了撫他的手腕，問：“怎麽了？”

沐小溪回過神，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麽了。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已經考慮和夏岑結婚的事了？   他說：“沒什麽，就是時間挺快的你們一定有很多事準備吧？我在學校幫不上什麽忙。”

沐斯雲微笑搖頭：“從沒有聽說過父母結婚要孩子幫忙的。我不打算辦大型婚禮。”

沐小溪聽他這麽說，反而安心很多。他知道沐斯雲肯定喜歡那種小而精致的婚禮，不會想要那種花費幾千萬，場面鋪很大的豪門婚禮。

這說明紀清平在結婚這件事情上還算尊重沐斯雲。

吃完飯回去之後，沐小溪抓緊臨睡前時間做作業。他本來說好了和夏岑這幾天泡圖書館的，得把時間補回來。

夏岑洗過澡也盯着電腦，直到沐小溪爬上床趴着，喃喃道：“不行了，困死了。”

他才關了電腦，躺到沐小溪身邊，像給小貓順毛一樣，慢慢撫着小溪的背，動作不輕不重。沐小溪舒服得直嘆氣。

夏岑低聲說：“這下好點了？我還擔心你今天一直心情不好。因為爸爸結婚的事情？”

沐小溪說：“不是因為這個……他們會結婚我多少有預感吧。”

夏岑問：“那是因為什麽？”

沐小溪說：“我聽到小風叫老紀爸了。”

吃過飯離開時候，他聽到沐小風随口說：“爸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洗手間。”

态度非常自然。

夏岑說：“每個人接受事情的程度不一樣。”

沐小溪說：“所以我很羨慕小風。我為什麽就不能像他那樣态度自然地接受，我也想随口叫出爸……”

他今天甚至在心裏排練過了，裝作不經意般說“爸，你這胡子我怎麽看都不習慣”或者“爸，你們總算修成正果啦”。

結果看到老紀和沐斯雲，他還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夏岑環住他的腰，說：“你用不着勉強自己，到了一個時間，感情自然而然就到了。”

沐小溪問：“會嗎？”

他有些憂心。

他欲言又止。

自從他發現自己已經不是炮灰受，便開始在意這件事，想把周圍的一切事情都做好做到位。

夏岑吻住他，一個深深地吻結束後，他堅定地告訴小溪：“會的。爸爸們都不為這件事情着急，他們也明白，需要給你時間。你看，他們都很愛你，還有我在這裏陪着你，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沐小溪與夏岑緊緊挨在一起，甚至能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聲。

他忽然得到了莫大的信心和安慰。

原來他是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有了“主角”負擔。

現在想想，他着相了。何必糾結這些，現在擁有的這些已經足夠滿足了，最重要是夏岑陪着他。

沐小溪又開心起來，他怎麽誇自己的男朋友都不夠。

“你真是既能主外又能主內，做賢內助也會是一百分。”

夏岑被他誇笑了。他壓住了沐小溪，低聲問：“說實話，今天爸爸談結婚的事情時候，你是不是走神想到我們結婚了？”

沐小溪狡辯：“沒有……”

他有那麽好看穿嗎？

夏岑吻着他的耳垂：“沒關系，我也想到了。”

沐小溪嗚咽一聲，他已經動情。

夏岑又掐着他的腰，說：“小溪，我們先來預習，叫我老公。”

沐小溪負隅頑抗五分鐘，終于放棄抵抗，喘息着叫道：“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