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打掉
顧景接完電話回來時,臉上帶着明顯的笑意。
“莎莎,你不是一直想去日落島嗎?助理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是已經安排好了,你……方便請兩天假嗎?”
大概是因為白莎莎上次因為工作的事情生過氣,顧景在問這個的時候,眼裏期待卻又小心。
“好,那我過兩天手裏的事情忙完了就請幾天假。”
顧景小心翼翼的姿态讓白莎莎有些心酸,他眼裏的光讓白莎莎說不出拒絕的話,之前想好的坦白也被這麽咽回了肚子裏。
不如就等旅行回來再說好了,她又開始了鴕鳥心态。
兩位母上大人回去以後,他倆便又分房睡了,經歷了一番兵荒馬亂的白莎莎跟顧立軒視頻時,才覺得真正地被治愈了。
“媽媽,”顧立軒看奶奶外婆都不在,才小聲地說道,“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啊?我想你了。”
小孩子的新鮮勁過了,更多的便是想媽媽了。
白莎莎恨不得能揉揉他的小臉蛋:“軒軒再多陪陪爺爺奶奶,媽媽很快就會去接你的。”
“好。”
末了,一直到方姝美過來催了,顧立軒才沖着屏幕親了一口:“媽媽,晚安。”
“寶貝兒子晚安。”
關了視頻,精疲力竭的白莎莎才癱倒在床上。
淩晨兩點的時候,床邊的手機響了,本來柔和的音樂聲在這寂靜的夜裏卻顯得過分刺耳,白莎莎閉眼摸到了手機,勉強看到時間和來電顯示上的“騷擾電話”,一陣煩躁地就要挂電話,卻突然想起,這個騷擾電話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騷擾電話。
這讓她清醒了一些,按了接通。
“時總?”
時毅看着手裏的檢驗單,他到了現在還睡不着,沒忍住給白莎莎打了電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懷孕的事情,他是打算當面問。
“在幹什麽?”
白莎莎本來是覺得這麽晚肯定是公司什麽重要的事,現在聽他這麽問,差點氣得背過了氣,淩晨兩點問人家在幹什麽?您腦子還好嗎?
當然她也是敢怒不敢言:“睡覺呢。”
“哦。”時毅應了一聲,又沉默了。
白莎莎耐心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說話,只得按捺住脾氣:“時總,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嗎?”
“胃好點了嗎?”
白莎莎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之前找了這麽個借口,她都快把這茬給忘了。
“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時毅語氣裏透着煩躁,“那挂了吧,你早點睡。”
白莎莎放下手機,毫無睡意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所以淩晨兩點吵醒自己,就是為了讓自己早點睡?她煩躁地蹬了蹬被子,這到底是什麽物種的奇葩?
當然時毅更是睡不着,他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會兒,又想給白莎莎打電話,可看了看時間便忍住了,畢竟她現在是孕婦,需要休息。
一想到孕婦這個詞,他便覺得心裏有一把火在燒着。
白莎莎第二天剛到公司,時毅的內線電話就已經打過來了,她只能頭疼地頂着辦公室裏大家各色的眼神去了頂樓。
倒是總裁辦公室門口的秘書們看到她卻顯得異常熱情。
“白小姐,時總在裏邊等你呢!你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好的。”
白莎莎進去辦公室時,時毅坐在椅子上,看她的目光帶着深思。
“時總,您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時毅推過來一張單子:“這是你的吧?”
白莎莎上前兩步從桌上拿起那張單子:“絨毛……膜促性腺激素,”這個名詞對她來說很陌生,她讀得有些拗口,檢查單的上面還有自己的名字,确實是自己的單子,讀完後,她茫然地擡頭,“這是什麽?”
她病了?
時毅冷笑:“你就準備這麽裝傻糊弄我?你自己懷孕了你會不知道?”
懷……懷孕……
白莎莎臉上血色褪去了一些,她趕緊低下頭又看了一遍檢查單,日期差不多是一個月以前了。
那個時候,自己确實是懷孕了,可是,時毅是怎麽知道的。
她不敢擡頭去看時毅的表情,萬一讓他知道了自己已經結婚的事情,她預感自己絕對會被弄死。
“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想背着我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母憑子貴,嫁進時家嗎?”
時毅的話讓白莎莎再次傻眼,什麽?孩子真的是他的?雖然躲過了一時的危機,可她還是因為這個事實心情莫名沉重了幾分。
再擡頭,時毅已經到了她的跟前,比她高了一頭的身軀很是壓迫感。
“別裝啞巴,說話!你是怎麽想的?”
“其實……”
“你以為懷了孩子我就會娶你嗎?你這段時間的反常也是因為這個孩子嗎?”
被打斷話的白莎莎咬牙,你都讓我說話了,倒是讓我把話說完啊!
“時總,孩子已經流掉了,您完全不用擔心。”
時毅笑得涼薄,明顯是不信的:“流掉了?對你來說這麽好的一個籌碼,你會讓他流掉?白莎莎,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你以為你不是傻子嗎?白莎莎深吸一口氣後繼續努力使他相信:“這是真……”
“孩子我不會要的。”
“啊?”白莎莎愣了一下。
時毅臉上冷靜而殘酷:“我不會在沒結婚之前就出現私生子這種醜聞,這也會讓我接下來的聯姻受到影響。靠着孩子上位這種想法,你有都不要有。”
白莎莎已經對他說什麽話都波瀾不驚了,反正工作以外的時候就把他當個智障好了,所以回答得也面無表情:“哦。”
時毅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他覺得自己應該滿意,但又意外地覺得惱怒,那是他們的孩子,這個女人就一點也不争取一下?
“你不會是在打別的主意吧?我已經幫你約好了醫生,周末的時候你跟我一起,我會看着你打掉他。”
白莎莎連點兩個頭:“沒問題。”到時候知道她肚子裏真的沒有孩子就搞笑了。
見時毅不說話了,她小心地問了一聲:“那時總,我先下去工作了?”
半天,時毅才嗯了一聲。
白莎莎轉身要走,大概是動作太急,腳一崴身子向旁邊倒了一下,時毅那一刻心都提起來了,手伸出來趕緊要扶人時,還沒碰到人,白莎莎已經自己站穩了,他的手就這麽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白莎莎更尴尬:“好像鞋跟太高了。”
她本來是想為自己差點平地摔辯解一下,哪知道話一出口就像是捅到了馬蜂窩似得。
“你也知道鞋跟太高了?你到底有沒有身為孕婦的自覺?穿這麽高的鞋是生怕自己不會摔嗎?還是故意崴這一下讓我心疼,以為這樣我就會留下孩子嗎?嗯?”
時毅脾氣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他的怒氣從來都是不動聲色的,毒舌常常有,這般大聲吼人還是少見的。所以白莎莎再怎麽覺得他不可理喻,還是被吼得有點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對不起。”
時毅的煩躁幾乎要溢出胸口,這個女人肯定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逼他承認自己是在乎的,然後留下孩子。
偏偏,他剛剛是真的緊張得心髒都要停了。
要看着白莎莎又不安地動了一下,他沉着臉走過去,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有力的手臂穿過膝彎,穩穩當當把人騰空抱起。
“時總?”
白莎莎一驚,掙紮了兩下想要下來,時毅惡狠狠地開口:“別動!”
懷裏的女人好像是被他的表情吓到了,沒敢再吭聲,時毅只覺得她太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差了,現在抱着都沒有重量,哪像是一個孕婦,無端地讓人心慌。
他把白莎莎放到了沙發上,又走回辦公桌給外邊打電話。
“給我送一雙鞋進來,要平底的。”
白莎莎嘴角抽了抽,想要說什麽,在時毅吃人般的眼神裏又噤了聲。
反正她說什麽這人都不信,就讓他帶自己去“流産”吧,也好安心點。
打完電話,時毅走到她的旁邊坐下。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時毅才摟住了她的肩:“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
然而白莎莎的話,時毅也不知道是自動忽略還是壓根不信,反正就自己往下說下去了。
“我這麽做,也是為你好。”比起剛剛,時毅現在的語氣柔和得不像話,“我是不可能娶你的,你生下一個私生子,以後的人生也會被拖累。對于我來說,無非是家裏多一個人口而已,但是你要搭進去的,是一輩子,你難道就準備守着這個孩子等着我的施舍嗎?”
怕不是在你夢裏等你施舍!不過,白莎莎忍不住側目看了他一眼,這人好像某種意義上,還挺有原則的?她也趁機開口:“時總你說得對,那既然你都有聯姻的打算了,我們的關系是不是也該結束了?我也還要結婚生子呢!”
時毅的心就像是猛然被誰揪了一把,疼得他手都緊握在了一起,白莎莎說得也沒錯,是該這樣的,但是他聽到這話,卻暴躁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跟別人結婚生子?就算說得再怎麽冠利堂皇,他也接受不來這種可能性,只要想到會有那麽一個人存在,嫉妒的情緒隐秘而瘋狂在心裏某個見不得光的角落滋長。
這樣不行,真的不行。時毅是這麽想的,說出的話卻是完全相反。
“白莎莎,你別搞錯了,我們之間,只有我能說停,在那之前,我倒要看看哪個男的敢不要命地招惹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本來是想改文,可是改文要從設定改起,一些設定一旦改了我就要整個推翻大修,大綱基本都定了,整個重寫太傷神了,更重要的是現在這個故事我寫得很開心,希望也能把開心帶給大家吧。
最後還是照例說一句,不喜點叉,及時折損,我希望看文的都是開心地看哈。
對于劇情,我只說一點吧,難道有人覺得女主會找一個把她捧在手心裏,愛得要死要活,奔着結婚去,二十四孝好男友出軌?至少時總目前絕對不是。時總說的話,一半是腦補的,看看就好,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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