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異界唐門

唐三是天才中的天才，這一點在史萊克中是公認的。他拿出實力，妥妥地讓那些原本怨氣沖天的士兵乖乖地繼續跑圈去了。

等他一回來，就被追問小舞的事情。

唐三接過柳二龍手裏的兔子，開始講述了起來，最後道，“……小舞為了救我，獻祭了。這只兔子，就是小舞。”

“……武魂殿！又是武魂殿！”柳二龍咬牙切齒。

大師一言不發，忽然倒了下去。

“小剛！”“老師！”柳二龍一把接住了昏倒的大師，唐三趕緊上前去救治。

不多時，大師就悠悠轉醒。

“老師，您太累了。”唐三皺眉。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楊若羽忽然道，“抱歉，這幾天是我疏忽了。大師您就好好休息吧，我會去找老師拿後面的訓練計劃。”

“別這麽說，這本來也不是你的事。”柳二龍趕緊安慰她。

楊若羽卻一言不發地轉身往訓練場走去了。

“……讓學姐去吧。”唐三嘆了口氣，“她是真正的戰士，比我們更知道怎麽訓練那些士兵。”

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柳二龍問他，“怎麽，她參過軍？”

唐三無語地含混道，“差不多吧……老師，我送您回去休息。”

他果斷地結果了這個話題，和柳二龍一起送了大師回房間去了。

看了看柳二龍，唐三很有眼色地抱着小舞退出了房間，往訓練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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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到訓練場，他就看見了在場邊的楊若羽。

與訓練學生的時候的一副随便的樣子截然不同，此時的楊若羽抱臂而立，背影挺拔，面目嚴肅。

因為知道了楊若羽的“前世”是盛唐天策之人，他曾仔細回想過這段歷史。雖然說他的心思一門都在武學上，但史書也并不是不看，畢竟習武的男孩子，對戰争總有那麽一些天生的興趣。天策三千餘人的編制在盛唐動辄十萬的調動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以至于在史書之中難窺其影，他能在楊若羽說出的時候有所反應，還是因為他記得安史之亂的記載中有一句一筆帶過的記錄，大意是天策二百軍士借地利之便阻了安祿山五天，甚至狙殺了中路軍主将。人數比例太過懸殊以至于他印象深刻的這一戰，現在回過頭來看，大概就是楊若羽的最後一戰。

唐三想過問楊若羽她是怎麽做到的，不過看楊若羽的樣子并不太想提，他也就沒有去戳別人的傷心事。

楊若羽在魂師大賽之前狠狠地調教過他們一番實戰，唐三能感覺到楊若羽的打法和他們不是一個路子的，但是當時點到為止也不覺得什麽。

然而此時此刻的楊若羽卻讓他感覺到了一股肅殺之氣。

經歷了殺戮之都的歷練的唐三此時很是明白，這是楊若羽百戰而成的氣勢，與殺神領域帶來的氣勢相似，卻又不太相同。

他猶豫了一下，站到了楊若羽身邊，叫了一聲“學姐。”

楊若羽對着他倒是沒那麽嚴肅，露出了一個笑容，“小三，大師沒事了吧？”

“老師只是這幾天太過疲憊，好好休息兩天就好了。”唐三看向了場中，“學姐你還好吧？”

“我能有什麽不好？”楊若羽很是不在意，“秦大哥在木屋陪榮榮和小胖子過招呢，你也去吧。”

唐三搖了搖頭，“他們很不好管教。”

楊若羽笑了笑，“當兵的最不好管，也最好管。讓他們心服口服，他們就會令行禁止。”

唐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眼含同情地看向正在趙無極重力控制下掙紮着跑步的士兵們。

不多時，楊若羽就聽見趙無極呼喊着什麽“最後一圈了”一類的話。她嘴唇微抿，挑起了一個弧度，邁步向終點走去。

第一個沖過終點的不出意料的是埃勒，只是此時他的狀況可不怎麽好，雙腿一軟就要往地上倒去。結果站在一旁的楊若羽飛起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站好！”

“咳咳……”埃勒有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驚到了，不過還是借着這一下的力道站了起來。

後面的士兵們就沒有他們的長官這麽好命了，一個個都是一過終點就撲在地上，有跑得速度差不多的還撲成了滾地葫蘆。

趙無極站在場中覺得很是歡樂，楊若羽一直沒再出腳，只是她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等這人都撲得差不多了，她看了一眼僅剩的一個還在跑道上奮鬥的家夥——那是被罰了雙倍的一個，一時半會大概跑不完了——對剩下的人喊道，“你們像什麽樣子！起來，都站起來！現在有人襲擊你們打算怎麽辦？”一邊喊，一邊下腳踹身邊的人。三倍重力似乎對這家夥一點影響都沒有，她還是步履輕盈地穿梭在一地哀嚎中的滾地葫蘆中，踹來踹去的。

“大姐頭饒命……”終于有一個被她踹中了小腹的家夥淚流滿面地求饒了起來，誰知道她似乎是被這一聲激怒了，俯身拎着這士兵的領子就把人從地上提了起來，“饒命？這是一個當兵的該說的話嗎！”

這時候她整個人都殺氣四溢，原本的哀嚎聲也停了下來，似乎是被吓到了。跑道上那位也聽見了，減慢了速度往這邊張望，卻被眼觀六路的楊若羽一個凜冽的眼神瞪了回去，縮着脖子繼續他的征程。

“我不管天鬥帝國其他的軍隊是什麽樣的，你們既然在這裏，我就容不得你們沒個樣子的胡來！”楊若羽瞪着他們，“之前居然膽敢頂撞大師？讓你們跑個二十圈就敢不幹了，戰場上讓你們送死你們去不去？踹一腳就敢說饒命？那怎麽，讓你們打個封號鬥羅，是不是武魂都不亮就跪地求饒了？”

場上一片鴉雀無聲，片刻後，一個弱弱的聲音道，“說的輕巧……”

一直在場邊圍觀的唐三冷哼了一聲，“她做得到。”

楊若羽不等那些士兵有什麽反應，接着道，“我十級的時候呢，打過四十多級的魂師。”她看着一群士兵驚訝的眼神，笑了笑，“當然打不過，但我不能退。我要你們明白，你們是軍人，所以，即使你們知道打不過，也不能退！你們退一步，就是天鬥帝國退一步，就是讓你們身後那些老弱婦孺離危險近一步！”

一片東倒西歪的士兵們臉色不太好看了。這些道理他們都懂，但是……

“封號鬥羅，你們打不過，我也打不過。”楊若羽很坦然地承認着這一點，“但那又怎麽樣，沒有明知不可而為之的決心，你們上戰場做什麽去？湊數的？”

一片寂靜中，埃勒忽然喊了一聲，“列隊——！”

原本東倒西歪的士兵們努力地爬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去站隊。盡管疲憊，但他們仍然盡力挺直脊背。他們雖然在來到史萊克之前并未聽說過楊若羽的名字，但她那身殺氣做不得假。

況且……被一個外人這麽鄙視還是挺難堪的，會選擇進入軍隊的人，原本心中也就都是有血氣的。

楊若羽滿意地點了點頭，“保持這種勁頭，真正的精銳之師，不會在任何時候低頭！”

那一刻，二百多人憋着氣的喊聲讓楊若羽心頭一痛。

她接到任務之後領着二百死士的時候，問他們怕不怕。

那一聲“不怕”，震得烈日黃沙都黯然失色。

這一剎那，她真希望……還能回去，看一眼淩煙閣的夕陽。

原來，有些刻進骨血裏的東西，永生永世都是忘不掉的，怎麽騙自己都沒有用。

作者有話要說： 永遠對嘯如虎的技能描述淚流滿面！

——知其不可而為之，軍嘯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