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默想時計(四)
此話一出,阿德麗娜的反應比我預想的冷靜得多。她掃開我摁在她手臂上的手,轉身從壁爐的大理石桌臺上撫下一張手絹,把還沾着水的臉頰擦幹淨,随後慢條斯理地在我愈發黯淡的目光注視下,走到窗邊把襯衣的扣子整理好。
言語空白的大段時間後,她憋出一句,“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我火冒山丈,合着我給自己找不自在來了。
正要沖她一通反诮,我一琢磨果然此事之前就有體現,“啊……我理解阿諾德大人之前的行為了,就為這事他差遣我隔三差五端牛奶逼你喝……”
“潛入提琴詩分明是考慮到這前提才不允許你前去的吧,格雷科這胎氣真夠硬的這麽倒騰都沒掉……”
“這麽一算起來,确實喬托跟你告白後都過去三個月了吶。”
“出彌……”她等我陰陽怪氣把這些事都算了一通,一點插嘴的意思都沒有。
等我說話故意仰頭等她回應時,阿德麗娜抿了抿嘴唇,我看到她喉部蠕動片刻,溫存地道出一句話,“拜托……別說出去……”
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這讓我心裏更加不舒服,比發現她掩人耳目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更加郁悶。
像拉維尼娅說的一樣,阿德麗娜?格雷科骨子裏是個極其驕傲的女人,驕傲到某些情況下比石頭還頑固。但她最示弱的時候,恰恰都是因為一個人,因為一個人的原因,她卸下的铠甲可以堆滿整座城池。
這樣下去,所有的艱難都得她一個人承擔,這是不公平的,誰也拿不準拖下去會怎樣。
于是我當下做出一個決定——我嚴肅地表現了自己的态度,“不行。”
“我不會說抱歉的格雷科小姐,你可以把這個當做同僚的一種愛的表現,你不可能再隐瞞多久了,繼續隐瞞下去的後果有很多種,希望它們別妨礙到我是工作生活。”
我不肯同她多說,這并不是任何一方妥協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不能僅僅用知情權來約束他人,這種事情交給單獨一方從來就沒有好下場。阿德麗娜是錯的,她從一開始就剝脫了對方負責的權利。
負責這種事情成為權利的時候,也許會意外地更靠近HE。
聽到那個人堅定說出這是他的權利的時候,阿德麗娜才算真正圓滿。将“對你負責”這件事變為主動權利的那個人,是值得為他停留的。
颔首道別,我義正言辭拒絕她後毫不猶豫轉身踏出她的房間。
背後傳來阿德麗娜坐到地毯上的悶聲,但從我邁腿到消失在門外,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再開口。
那時阿德麗娜到底是怎麽想的呢,會不會那麽一瞬間對我産生了足以毒死野獸的怨恨,還是深感自己的無力,那麽那個時候她有沒有想到過腹中的生命。
生命源遠流長,從不斷絕。
不是罪,也談不上孽,這便是贖。
而這些,我再沒機會聽她說道。
半刻沒拖延,但這件事還沒個定數也不敢太聲張,我火速找到和阿德麗娜熟識的女仆,這件事就自然轉移到了比我更合适的人身上。
我站在走廊盡頭,目送不遠那端幾個人影腳步匆忙地往阿德麗娜房間趕。為首的金發太過醒目根本不需要報出名字,腳步聲從冰冷的牆壁四周反射過來,震得人瑟瑟發抖。我抱着雙臂靠在欄杆上,金發男人太過焦急甚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很快他就一路小跑從我視野裏消失了。
為什麽我一點愉悅的心情都沒有,而我看那人的臉上,也沒有本該出現的驚喜。
我把這件事看得太草率了也說不定,我突然開始這麽自暴自棄。
身後出現另一個人的氣息,他擡手輕輕拍了下我略低垂的頭,然後走到我身邊,嘴裏習慣性叼着一根煙,但是沒有點燃。
“你呀……”這語氣體現的畫外音分明是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偏偏又帶上那麽點無可奈何。
我不免低落,扭過頭便問:“G大人,是我哪裏不對嗎?”
起碼我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的,比起幫阿德麗娜瞞天過海忍受無法說出事實的煎熬,我更喜歡在保證她安全的前提下來個皆大歡喜。
可事實似乎并非如此,它正想着我無法控制的局面發展,就像荒草長出過于茂盛的莖葉。
G搖搖頭,“沒準,你是對的。”
他接着思考了一會,“但……時機不對。”
“什麽時機?”
“各種時機。”他定定看我,“現在,需要有一方做出讓步了。”
他臉上氲開的不明之色,當我心中的不安也漸漸擴大。
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幸有值得依賴的人好心收留了我,更加幸運的是,這恰是一個懂得如何安撫我的人。
而朝利雨月大人對于我的拜訪一點驚訝之意都沒有,開門就直接把我迎到了桌邊坐下來。大人的辦公室是特別布置的和式風格,榻榻米鋪滿整個房間,屏風和典雅的花瓶分割區域,角落會客的地方俨然一個茶室,我嗅着同大人身上一樣的茶香,又一次安定了下來。
不過我還是很詫異他會料到我終會找到他,朝利大人的反應也簡單,他儒雅地撚起袖口把開水從外側澆滿整個紫砂茶壺,寵辱不驚道:“你忘了嗎……在日本出彌任性的時候都會來找吾抱怨幾次。”
我頓時心跳慢了幾拍,生硬地扭過頭。
“夫君大人也認為這次是我的任性嗎?”
他輕輕搖頭,G一樣對我做出了否定的動作。但不同的是G給人的感覺是沒有任何回旋餘地的,而朝利大人在做這個動作時,留給了人更多的回旋空間。
他道:“事實上,出彌做的一切都不會傷害到人。”
“那為什麽……”
“你帶來了困擾。”
“出彌愚鈍。”
朝利把淡琥珀色的茶水倒入我面前的青瓷小盞,“現在所面臨的情況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至少在避免出現。”
“彭格列面臨的麻煩嗎,您是說當家族應對露拉這擋子事時,我不能捅簍子添麻煩?”
“不,對的是事,差錯的是人。”
“我……不該告訴喬托?”
“錯的是,喬托?彭格列最終還是被冠着黑手黨的名號,處在黑手黨的角度看這個問題,就會複雜很多。”他示意我不必多說,将那盞溫度恰好的茶推到我的面前,“試試,我托人專門從故鄉帶來的好東西。”
我正坐垂頭看那盞茶,透亮的茶液裏映着我的臉,我讨厭這樣的表情,實在優柔寡斷不符合自己平時的定位。
朝利大人心知肚明地笑笑,“總會過去的,你也別小看撫子挑中的人啊。”
“她要怎樣,管我毛事。”我正在氣頭被提及阿德麗娜的名字,抓起茶杯一飲而盡。
大人先招呼我繼續喝茶,想起有人剛送了久別家鄉的特産,興沖沖地轉身去抽屜裏拿出一串鑰匙,又在懷裏找出另一把鑰匙,走到側邊一個櫃子前,把兩枚鑰匙先後放了進去,廢了一番功夫才打開箱子。
“啊拉,不小心一點就全被藍寶吃光光了……”
我對這種古怪的開鎖方式産生了興趣。
朝利雨月對着我晃了晃鑰匙,解釋:“這是中國傳過來的東西,據說古代有個叫‘魯班‘的巧匠能夠将鎖的保險等級通過配備多把鑰匙而提高,你想想,所有鑰匙都在現場才能打開的鎖,如果其中一把缺席便不就失敗了嗎?”
“像夫君大人一樣,把鑰匙放在不同的地方……”
他眯眼笑得燦爛,“鑰匙分別交給不同的保管者會更妥當,相當于把權利、風險和責任也都平均分割了。要是決議有其中一方不同意,打開鎖的事也就不可能,這種方式就算不方便了一些也挺萬全其美的不是~~~”
将權利和風險都分割的鑰匙,只能幾把鑰匙同時在場才能開啓的鎖,不同的鑰匙保管者,有分歧便不能順利解決。
「開鎖鑰匙有七挂」……!
原來!這便是聖裁團的組織方式嗎,在團體裏以平衡職權的方式來調配各位成員的地位,以達到他們能夠同時獲利。
我豁然開朗,竄上前一把揪住了朝利大人的鑰匙。
七把有關最終秘密的鑰匙,七個為共同利益而分散隐藏的人——這便是聖裁團的核心,七人聖裁者。
他們各自手握開啓聖裁團的鑰匙,為了同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缺一不可。那麽鑰匙……便是聖裁團計劃的象征物黑薔薇嗎?我自然想起了威茲曼的項鏈和斯佩多的匕首,便猜到所謂鑰匙可能是掌握在七個人手裏的信物。
唯一共同點就是薔薇紋飾。
詹姆斯臨死前那句話,“持有項鏈的威茲曼也死于露拉之手,不是缺少了一個聖裁者的聖裁團來拒絕我,而是我再不會懸着命去找項鏈了,他們将面臨最大危機,他們的計劃将會無休止推辭”正好驗證了我的想法。
手裏有了代表聖裁者的信物,才有資格成為核心組織裏的一員,能夠得到難以計數的好處,這就是拉維尼娅冒死都要搶到項鏈的理由。
缺少一枚鑰匙持有者就無法繼續進行計劃進行前的籌備工作,他們找到了詹姆斯,但詹姆斯被一堆始料不及的事給逼急了就拒絕了。
不過……哪點不對……
我凝重而目不轉睛地看着鑰匙,朝利大人看來并不對這首詩歌了解多少,他可能只是單純覺得我的舉動無法理解。被他悠悠一盯,我才感到不妥,連忙放開了手。
細細回想那首詩歌,下一句是“遇龍焚盡銀匙柄”,出現了代表“被毀壞的鑰匙”之類的意象。
如果之前推測“火龍即為露拉”的解釋沒有錯,“露拉和七位聖裁者相遇便會毀掉他們的鑰匙”這種意思嗎……如此看來露拉完全是個對聖裁團來說的危險角色嘛……或者,毀掉的不是鑰匙,而是有鑰匙的人。
也沒錯,威茲曼就是被露拉殺死的,可能暴露聖裁團的詹姆斯也被他幹掉了,被他下手除掉的兩人有共通處——都會揭開聖裁團的神秘面紗。威茲曼找到阿諾德,以公開一切有關聖裁團為條件邀他前去,似乎更像是尋求最強之人的保護。
詹姆斯不必說,他知道的太多。
被露拉殺掉的鑰匙持有者,都是不利于聖裁團的人,這麽解釋便通了。
露拉并不是聖裁者的一員,他更像整個計劃有序進行的監督者,腳踏黎明線,沐浴一半光亮一半暗的紅龍使者,本身就是公正的。
聖裁團需要七位聖裁者的支持,就是因為他們有能夠支撐“黑薔薇”計劃實現的資本。
少一個都不行。
但是為什麽,露拉沒有找上丢失了信物的斯佩多?
而斯佩多,也毫無對此的擔憂。
…………
我回到自己的住處,将手裏的線索整理了很久想要整理出個合理的脈絡,我想知道聖裁團選擇聖裁者是看中了他們什麽,還有最關鍵的聖裁者七人的身份,和這個貌似驚天的計劃內容。
但轉移注意力沒多久的大腦,在第二天早上又一次收到了不小的沖擊。
——我和G被喬托大清早召集到辦公室裏。
我壓抑下極度想跟他卸下臉面的欲望,本着一顆職員的公事公辦心,站在G身後作神游狀敷衍了事。喬托神色黯然,扶着額頭半天沒說一句話,他疲憊地揉揉眼眶,雙目無神地再将雙手交叉擱在桌子上,垂首沉默不語。
G一反常态毫無抱怨地守在桌前。
冷不丁,喬托開口打破沉寂。
“給蘭斯洛特發電報,我同意将安娜送去巴利安。”
G沒來得及給出答複,下一秒,我的手就揪在了喬托的領口,怒不可遏質問他這番決定的用意,G死死扳開我的手将我抱住連退幾步。
喬托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掙開我,他太累了,累到這點小小的反抗也無能為力。
“抱歉出彌。”
他咳嗽幾聲想要對我笑,但苦澀到嘴角任何的幅度都像是教堂的祈禱歌。
“我愛她。”金發青年字字重音,眼中斂下光芒,“所以要讓她活着理解這句話。”
黃瓜孜孜不倦地對着我丢在房間裏的木樁子戳抓撓咬,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我越來越不敢在它玩耍的時候去強制它停下來了,這次爪牙已利的小豹子不再是當初那只窩在人肘彎裏的小貓咪,一不小心就可能受傷,至少現在的它還不擅長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我靠着沙發坐在地上,用G大人的話來說,我從來不懂得規規矩矩處理一言一行,某些地方恰和被我撫養長大的這只豹子很相像。
是不被馴服的野獸同化了我,還是我本身就能夠和它們為伍,是個值得思考的話題。
我心不在焉想着些事情,見我在辦公室無所事事一天的G長嘆一口氣,放下東西走過來坐在我身旁的沙發上,“我聽說你又拒絕和阿德麗娜見面了,這三天她已經差遣人找過你幾次吧。”
“啊。”我雙目無神盯着房中翻來覆去搗亂的黃瓜,不知怎地在它往我這邊望望過後就收斂不少,大概是G瞪了它一眼。
我擡頭看G,他匆忙阖眼揉揉鼻梁,“我不識擡舉。”
“夠了別,雨月說得沒錯,你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那大人你認為,怎樣的花岡出彌是正常的?”我反問,佯裝一無所知,“無法無天地胡攪蠻纏,撞了南牆也不死心,還是自我為中心蠻橫無理。”
“……如果你之前有這一半的覺悟,事情就不會那麽棘手。”
三天前喬托下令将阿德麗娜送出彭格列,前往巴利安,手下的人也很快聯系到了城外還未撤走的巴利安成員蘭斯洛特,不知道他們怎麽交涉了一番這件事就很快被定下來了,蘭斯洛特承諾三天後來總部接阿德麗娜離開。
三天,他們就只剩下三天,我們也只剩下三天。
“你在自責嗎?”
“說實話我真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對,但這件事分明又是因為才變成這個地步的,格雷科不得不被送走什麽的。”
“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她嗎?”G不為所動,他說話的語氣淡漠又冰冷。
我又氣又急,“這不是一碼子事!”
“我不贊同格雷科某些為人處世的準則,但并不代表我喜聞樂見地去毀掉她的人生,我不喜歡欠人情,更不喜歡因為某事而愧疚。”
“我發現自己現在更讨厭喬托了。”我一開口就滔滔不愧,連珠炮似将喬托數落地體無完膚,“他有什麽權利把格雷科送走啊!……有了麻煩就丢掉嗎,真虧得之前格雷科還這麽默默地……”
“你錯了。”G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在危機四伏世界裏,這是喬托能給阿德麗娜最後的保護。”
“阿德麗娜懷孕的事情如果被外人得知,腹中胎兒和喬托的關系被探明就不是困難的事。那些在暗地裏對彭格列虎視眈眈、想要千方百計牽制喬托的人就會像嗅着血腥味的豺狼一般一擁而上将阿德麗娜作為要挾。試想一下,那時候行動不便的阿德麗娜如何應付,最後不幸還是會落到那個孩子頭上”
“堂堂一個彭格列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嗎?!”
“……彭格列的組成也不是完全透明的,裏面有多少我們無法查明的暗湧勢力都還是個未知數。将阿德麗娜放在這樣一個不确定的壞境的,倒不如把她送去彭格列最強暗殺部隊,那裏的人員來往和警戒水平比彭格列總部高得多。”
把易碎的玻璃瓶放到更高的櫃子上只是為了更少的人碰到它、減少摔碎的可能性,這種轉移矛盾的方式恕我直言,尚不足以說服我。我翻身質問:“巴利安本身就是和彭格列針鋒相對的例子,真虧喬托有‘自知之明’。”
“和彭格列的朝聖路再有分歧,暗殺部隊也是我們下屬的部門,明目張膽和我們作對他們還不敢。就算你擔心巴利安拿阿德麗娜和她腹裏的孩子向彭格列讨要好處,也別忘了,我們的友盟也不算少,他們真敢這麽做,等待巴利安的就是數個家族聯合的讨伐。”
“唔……”
“巴利安首領是個目光極其長遠的混蛋,不會拿巴利安冒險,更別說巴利安裏也有能給阿德麗娜提供絕對照顧的人……蘭斯洛特,他是巴利安的王牌,也是我們的。将阿德麗娜送去巴利安,一來對外展示我們對巴利安并無提防之意,二來也是牽制他們的好辦法。”
有時候,想到自己對所喜歡的人知之甚少,真是令人又憤怒又絕望。想到根本無法了解他們,無法參透他們心靈深處的所思所想,一顆心早就支離破碎随風化渣了。
我感到了一絲可悲,試探着詢問G,“這是喬托的考慮嗎?”
明明我的心裏已經有了想要的回答,如其說在解決自己的疑慮,其實是在幫阿德麗娜審視現實也說不定。那一刻我的大腦裏會閃過不計其數的回答,但能夠讓我釋然的只有一個。
“他僅僅是想保護她而已。”
唯一一個正确的答案。
G補充道:“這是阿德麗娜和喬托同時決定的。”
“……留在彭格列也只會把家族推入暴風雨中心,她就像個靶心,遠離這裏也是為彭格列本身着想。。”
有時候,出于偶然或是受到了什麽情緒的影響,我們也能看到他人的內心世界,于是才意識到以前的自己是多麽辜負所喜歡之人流露出的感情,以及自己和他是多麽遙遠,直教人萬念俱灰。
我努力笑了一下,這笑容看上去有氣無力得不算上個表情。
——以上“有時候”的假設沒有出現在阿德麗娜的生命裏真是太好了。
我沒權利去評判他的軌跡和抉擇,一直為着對方考慮在感情道路上舉步維艱的兩個人,差點就要擦身而過的兩個人,迷茫卻異常堅定的兩個人,便是注定用這種方式繼續走下去也說不定。
因為愛你,所以讓你離開我。
“……我也告訴你一個我的決定好了。”G的眼神忽閃,“前幾天你說的賭約……”
我回憶了一下,“糊斯佩多一臉那個?”
G的表情真像被我沖鼻子湊了一拳,好一會他才緩過勁,“我選擇另一個。”
“呃……?”
“我說,在這件事告一段落後……你想聽的話,我可能會告訴你。”
想聽的話,我想聽的到底是什麽,這一刻我問自己。
猝不及防,我的心裏沒有如願以償的欣喜若狂,也沒有等到他這番承諾的怦然心動,沒準真同朝利大人說的一樣:這世界上必然發生的事很多,因為一些對對錯錯的差異,就像兩條平行線一樣錯開了。
阿德麗娜對的是事,差錯的是人。
而我,除了人對,其他錯得一塌糊塗。
G不該說的,起碼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麽對我說,讓我第一時間生出的不是喜悅,而是比威士忌還濃烈的傷感。
“你在可憐我嗎大人,見我心情不好?……我不需要一時的憐憫我想你明白,我花岡出彌不稀罕。”
“我不想進行什麽賭約,別把你的未來放在沒有定數的事上,你在辜負你自己。”
我推開G站起來,“原來你的躲避都是因為對我恨鐵不成鋼嗎,那麽大人我明明白白再告訴你——我需要你的一切,唯獨憐憫不屑一顧。”
“如果你輸了,你的人和心都得歸我。”
“你想聽我認真的話嗎?”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補充:“如果你贏了。”
“…………我接下來的人生都給你。”
G面露不快猛地竄起來。
他抱住了我,在我冷着一張臉不給他好臉色的時候他居然抱住了我,曾經多少次我故意在他面前挑釁示好他都置之不理,我為之挫敗的記憶頓時煥然一新。
“跟我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會有人奇怪出彌這一章變得不同以往爽快了
她不喜歡欠人情,也不喜歡自己改變別人的生活軌跡,出彌認為是因為她堅持把這件事說出去才會導致喬托和安娜以及其他人一團亂,特別是看到結果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皆大歡喜的時候,她便開始自責。
是自己造成了安娜不得不離開彭格列的事,而這一點對安娜來說顯然是極其痛苦的決定,出彌大概會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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