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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然總覺得這李博恩反應有些過度靈敏,明明睡得死死的,他還沒靠近就醒了,瞧那站起來的動作多利索,那是普通人家該有的。
想起昨兒個,他雖然弱了點,但畢竟在末世活了那麽久,就算對方腳步輕也不至于到自己旁邊了還不知道,更何況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呢。
他瞪了李博恩幾眼,想不通,幹脆也不想了,扭身往外走,“出來吃飯。”
李博恩踏着鞋沒提,跟着跑去廚房。
他們成親至今剛滿十天,前九天這身子原主都是躺床上過來的,只有昨天被白然鸠占鵲巢才從床上爬起來,除了昨晚那頓玉米糊糊,今天算是第一天開夥,白然看廚房地方夠就直接将飯桌支在了廚房裏,反正就他們兩個在哪吃都一樣。
李博恩自打被白家二伯撿回去就沒見過葷腥,冷不丁看着一盆兔肉頓野菜,饞的他一直使勁吸鼻子,那叫一個口水橫流。他拿起筷子在盆裏翻了半天,就是白然瞪他也沒停,終于讓他找到一塊最大的,立即獻寶似的放在白然碗裏,傻笑着說:“肉好,小然吃。”
說完他便收回筷子,一邊啃着手裏的玉米餅子一邊看着盆裏的肉,卻不再動筷子,就那麽看着,口水都要滴在碗裏了……
“啪!”白然把筷子甩在桌上,老大的一聲動靜,吓得李博恩嗖的一下站起來,玉米餅子都不敢吃了,不明白媳婦為啥又生氣了?
白然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就是堵的厲害,堵的眼圈子發紅,有比這傻子還傻的嗎,不對,這就是一個傻子!白癡!笨蛋!
“坐下吃飯!”他重新撿起筷子,挑起兩塊順溜肉多的放在李博恩碗裏,然後啃着自己碗裏的這塊,挺香的。
李博恩小心翼翼的坐下,偷瞄了白然好幾眼才拿起筷子盯着碗裏的肉傻樂,那傻樣讓白然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
半只兔子其實并不多,兩人吃的連點菜湯都沒剩下,吃完後拾掇拾掇天也就黑了,他們家燈油不多,是王嬸送的,要省着用,白然舍不得點,所以早早便歇下了。
李博恩躺進被窩,幾次想把手放在媳婦身上都被對方的眼刀子給甩回來了,最後連動一下都不敢,就這麽委屈巴巴的睡了。
隔日天剛亮,白然便起身收拾妥當,又給李博恩準備好兩天的吃食才出了門,直奔後山。
他們家後邊這座山很大,剛上去的時候地勢還算平緩,草低樹少,人能吃的東西都被村民拾掇的差不多了,所以他把目标放在了遠處的密林,那裏林密草深,聽說還有大蟲,一般人不敢進去。
白然背着背簍,裏面僅放了點幹糧和一個裝水的葫蘆,腰間別着家裏的菜刀,直往山間最大最密的林子裏紮,那裏面可是連獵戶都不敢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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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系異能在山林裏是最好用的,它能提供最好的僞裝,讓人的氣息和草木一樣,也可以成為眼,讓人能看到四周的一切,哪怕一只小小的昆蟲也逃不過去。
白然敢進去憑借的除了異能就是自己的身手,雖然被這身體打了折扣,但就算老虎來了也未必能從他這裏讨到便宜。
走了大概半天的路,他才算紮進記憶中的那處深林。
這種沒人進入的老林好東西多得是,他一邊走一邊在四周留下标記,沒多遠便在一處枯木上發現了幾簇木耳,摘下後繼續往裏走,又陸陸續續弄到一些榛子栗子等山貨,不過量不是太多,畢竟這些東西值不了幾個錢,頂多當個零嘴。
草藥之類的也被他排除在外,末世時植物變異,大多數生長的草藥外形都變了,那時候他還能勉強認識一些常用的,但現在他也只能分辨有沒有毒而已,除非外形特別明顯的,比如人參,可這好東西畢竟太少,碰到算運氣,碰不到也只能那樣。
一路上他還逮了一只兔子兩只山雞,又端了一窩野雞蛋,抓這些小動物實在沒什麽壓力,只要他将自己用異能僞裝好,不弄出太大動靜,催生出藤蔓往那些東西脖子上一套,基本一套一個準。
剛上來小半天就有這麽多收貨白然挺樂呵,眼瞅着天快黑了,身子也乏了,他便打算找個地方休息過夜,然而樂極生悲,就在他剛找到一塊還算空曠的地方時,狼群來了。
這狼群大概有三十多頭,個個膘肥體壯,白然就算知道這些畜生看不到自己,但仍舊忍不住心裏發憷,遇大蟲可都比遇狼群好啊。
他握着菜刀,警惕的向後慢慢退去,卻因過度警惕前邊撞上旁邊的大樹,樹一搖晃立即引起了狼群的警覺,白然吓得魂都飛了,扭頭就跑,直到耳邊再沒有腳步聲才停下來。
就這麽喘口氣的功夫他便發現了剛才在想的東西——野山參,而且還是兩棵,一大一小,瞧個頭,大概都是百年往上的。
白然剛被狼群吓到的魂瞬間就歸位了,眼睛賊亮賊亮的,有這倆東西,他在這世上安身立命的資本也出來了。
他将野山參小心翼翼的挖出來,放進背簍裏,又摘了些野菜山貨蓋在上面,窩在一棵大樹上過了夜,第二天天一亮便下山去了。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剛過正午,白然離老遠就看到自家那平常冷清的門口這時站了許多人,連他那個極品二伯白正寶和村長也在。
“我說老王家的,你這麽護着這個小兔崽子有啥用,不過是個嫁出去的小子,連姑娘都不如。”柯桂花她娘黃氏掐着腰站在白正寶身後,一副理直氣壯的說着,柯桂花就站在她後面。
白正寶立即應道:“沒錯,我白家可沒有這種嫁了人還找姘頭的主兒。”
“我呸!”王嬸和王叔護在白然家門前,衣衫褶皺頭發淩亂,看上去有些狼狽,但臉上怒意很是明顯,尤其王嬸,怒氣當中還帶着狠勁,就像是護崽子的母狼,指着黃氏的鼻子狠罵道:“救你那一張破嘴成天瞎嘚咕,信不信老娘今天就撕了你那張破嘴,那就是人家白哥兒的相公李博恩,不知道別瞎說,壞人家名聲!”說完她又指向白正寶,“還有你,要不是你們老白家那些挨千刀的貪圖人家銀子,白哥兒會嫁嗎,居然還好意思說那話,一個好好的孩子被你們禍害成什麽樣,活該你們這些黑心肝的遭雷劈,呸!”
黃氏扯着嗓子喊道:“這可是事實,要不然你把門叫開讓白然出來對峙啊!”
旁邊看熱鬧的村民稀稀疏疏的應和着,也有些心好的勸着王家夫婦把人叫出來,畢竟這事要是不查清楚不行,沒看村長都來了嗎。
黃氏見有人附和,繼續叫罵道:“怎麽,不敢了吧,那白然嫁的可是個傻子,而且前天我們看到還跟從泥裏爬出來似的,怎麽坑一天的功夫就變成俊哥兒了,真當我們都是瞎子啊,這期滿夫家與他人有染可是會壞我們桃溪村名聲的,是要浸豬籠的!”
白然站在最後,聽這麽幾句也就明白的差不多了,于是開口說道:“我怎麽不知道我跟誰有染了呢。”
人群有一瞬間的寧靜,看熱鬧的村民紛紛讓出一條路來,讓白然這個當事人進去。
白然也不客氣,直接走到前面,對王家二位道:“王叔王嬸,您二位先回去,剩下的事交給我就成。”
王嬸眼睛紅了:“白哥兒,你去哪了!”
白然斜了眼白正寶,答道:“家裏什麽吃的都沒有,博恩一個勁喊餓,沒辦法,昨兒個我只能上山去弄些吃的。”
他被這一背簍東西,外面還挂着兔子野雞,一身衣裳在林子裏弄得挺髒的,還有被樹枝刮壞的幾道,大家一看就知道确實是剛從山上下來。白正寶更是雙眼發亮,那麽多山貨,他這看着就饞了,正想着怎麽把東西弄過來,剛上前一步就被白然那一眼看的遍體生寒,一個字——冷。
白然在末世時不但殺過喪屍更是殺過人的,那煞氣可是實打實的,哪裏是一個和平年代的普通老百姓扛得住的。
白正寶停在那,進不是退不是,瞪着那背簍,心裏不甘,但更疑惑,以前白然可是随便他們拿捏的,怎麽剛成親十天就感覺好像換了副性子似的?
王叔拍了拍他肩膀,嘆了口氣沒說話,王嬸揉了揉眼睛:“回來好,回來好,這人都欺負到家門了!”
白然再次勸道:“王嬸,你和王叔先回去。”
王嬸揮揮手,現在她哪放得下心回去:“嬸子和你叔等會再回去,不急。”
白然略一點頭,扭頭看向黃氏:“這期滿夫家與人有染可是夠得成死罪的,你有什麽證據?”
黃氏呸了一聲,“還要什麽證據,我可是親眼看到的。”
“看到?”白然冷笑:“就憑你一張嘴皮子加兩只不着調的眼睛敢說看到,實話告訴你,今兒個村長既然來了,這事兒便放不下了,你若拿不出證據就是污蔑,我可是能去衙門告你的。”
一提到衙門黃氏有點膽怯,這些話還真是她傳出去的,昨個兒桂花回來給她叨咕白然的事,她一聽自己閨女受了委屈,立即沖出去要找人算賬,半路遇到了王嬸,王嬸也是個兇的,愣是将她罵了回去,黃氏不甘,轉了個彎見沒人就鑽進別人家裏假意串門,卻說起白然的壞話。
這欺瞞夫家與他人有染可是重罪,不過一個晚飯的時間許多人便聽說了,第二天更是人盡皆知,弄得村長不得不找到黃氏問清楚。
黃氏再三保證絕對是真的,他們便又去了白家,讓出來個長輩一同過去找白然問清楚,卻一直敲不開門,老王家的兩口子這時也過來攔着,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出。
黃氏因為自己家和村長有些拐彎的親戚關系,是不怎麽怕村長的,如果事情是假的頂多訓她一頓,可若是見了縣老爺那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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