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暴君的病嬌皇後7

玉蕊起身的時候, 沒站穩,晃了晃,把腳邊的蒲團碰地移位了一點點, 等她走出大殿, 一名小和尚走上前, 彎下腰把蒲團擺正。

玉蕊回到西院, 仙蕊見她回來的很快,便道:“姑娘還沒醒呢, 方媽媽方才煮了綠豆湯,你也喝一碗解解暑吧。”

玉蕊應了,自去廚房喝綠豆湯。

方媽媽熬好綠豆湯後,就用井水冰着,玉蕊剛才出了一身的汗, 端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了, 覺得涼涼地,舒服極了。

方媽媽見她一頭汗,詫異道:“你怎麽出這麽多汗?”

“家裏哥哥病了,我方才去前殿拜了拜佛。又擔心姑娘睡起了, 回來的時候就走得有些急。”

方媽媽一臉的憐愛, “你這孩子,有什麽事和姑娘說一聲就好,姑娘最是心善了,又不會不讓你去, 只怕還會給你些香油錢。”

玉蕊張了張嘴, 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想拿我家裏的事來煩心姑娘。”

方媽媽點頭,“你也是個好孩子。”

說話間, 聽到金蕊的聲音,“姑娘起了,仙蕊你把綠豆湯端來吧。”

玉蕊忙放下手裏的碗,對方媽媽說:“媽媽,我幫姑娘端過去。”說着她用托盤端起邊上用玉碗盛放的綠豆湯。

孟琪由着銀蕊幫她擦了臉,這一覺睡得她還有些困頓,眼睛半睜半閉地,擡手掩着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氣。

玉蕊邁步進來,“姑娘,先用點綠豆湯吧,這天是越來越熱了。”

孟琪接過,拿調羹舀着一口一口慢慢吃着,“一會兒你們四個留一個看家,其他的和我去大殿逛逛。”

玉蕊便道:“姑娘,我留下吧。”

孟琪眼皮都不擡一下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輕輕道:“那你就留下吧。記得告訴方媽媽,晚上七皇子過來吃飯,多做幾個菜,菌子、山筍這些七皇子都愛吃,讓她跟寺裏的和尚去買些時鮮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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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金蕊和銀蕊對視一眼,她家姑娘什麽時候跟七皇子這麽熟了,連七皇子喜歡吃什麽都能不假思索的說出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古剎內,幾株百年老樹,枝丫茂密,陽光透過樹葉灑落一地斑駁。在大殿前有個許願池,裏面則是善男信女放聲的龜和魚。

孟琪随手撒了一把魚食,池子裏的魚便争先恐後冒出了頭。她坐在那兒有一搭沒一搭往池子裏扔吃的,金蕊、銀蕊和仙蕊便在一旁和她說話解悶。

“姑娘要不要也放生幾條魚,奴婢聽說在萬佛寺放生可以積善德呢。”

孟琪搖了搖頭,“不了。”

這裏面被放生的魚,都是在山腳下買來的,都形成産業鏈了。萬佛寺放生池裏撈出去,放在山腳下賣,然後再拿上來放生到放生池裏,其中真是不知道會死多少,這哪兒是積善德啊。

還不如讓這些魚好好長大,然後做成水煮魚、松鼠鳜魚、烤魚,還能讓它們死得其所。

阿彌陀佛。

孟琪思念起小白做的菜了,上本書到後來,小白登基後,日理萬機,再也沒有時間給她做飯。

丫鬟們不知孟琪心中所想,只看到自家姑娘一臉慈愛地看着池子裏的魚。

孟琪拍拍手,金蕊遞過帕子,孟琪擦了手之後,便道:“走吧,咱們去大殿裏。”

大殿裏住持已經等候在哪兒了,“阿彌陀佛,郡主休息的可好?”

“很好,多謝。”孟琪接過香,點燃後,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将香舉在面前,嘴裏念念有詞。

住持在一旁盤腿而坐,瞧這木魚,口中誦讀着大金剛經。

孟琪拜完佛後,在住持的推薦下,往後山走去,出了後殿,有長長的抄手游廊,游廊的一側則是萬佛寺的一景——萬佛牆,沿着游廊一直走,到後山就可看到與萬佛寺所在這座山相對的青山山壁上那一尊巨大的佛像。

孟琪饒有興趣的邊看邊走。

“哎呀,不知福安郡主今日也來萬佛寺,當真是湊巧了。”

孟琪擡眼看着前方不遠處,穿着暗紅色繡蟒的長衫的六皇子,便微微道了個萬福,“不知六皇子也在,确實是巧。”能不巧嗎,她可是特意給了玉蕊往外傳遞消息的時間,按照她計算的時間,這位也該到了。果真是沒讓她失望啊,玉蕊到底是背主了,白景曜也真是一門心思就往這個圈套裏鑽。

白景曜快步走過來,唇角含笑,“萬佛寺這萬佛牆極為出名,後山那座巨佛更是如同鬼斧神工般。”

孟琪微微錯後一步,不肯和白景曜同行。

白景曜似是沒有發覺,兀自說道:“這牆上每一尊佛像都是前朝名家所繪。”

他就像自來熟一般,一路走一路說,孟琪不開口,他也不在意。

看過後山大佛後,便往回轉了。

此時天色也不早了,孟琪揣着手,往西院走,就聽到白景曜故作輕松地說:“聽說郡主晚上設宴邀請我七皇弟,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口福?”

白景曜志在必得,福安郡主一個小姑娘,臉皮薄,他話說到這樣,對方必然不好意思拒絕。

但孟琪卻搖搖頭,“不好意思,準備的飯菜比較少,多你一個,我們就吃不飽了。天色不早,你該走了。”

白景曜胸口憋悶得疼,不夠吃是什麽鬼!這福安郡主連拒絕都懶得找理由嗎?還一臉的不歡迎你,你快滾蛋的表情。

老七有什麽好的?是生得漂亮,但他已經廢了!當年的毒,世上根本無人能解。

孟琪不再理會白景曜,這一下午被他纏着已經很煩了,剛才在後山的時候,要不是她力氣小,有好幾次都想把他從山上推下去。

孟十一、十二帶着白羽笙過來,孟琪雙眼發亮,開心地迎了上來。十一、十二心裏感動,看看自家妹妹才半日沒見到我們就開心成這樣了。

哪知道,孟琪繞過他兩,走到白羽笙跟前才停下腳步,說話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歡喜,“你今日氣色好多了!”

白羽笙笑道:“這裏幽靜,适合我休養。”

孟十一、十二心中警鈴大作,妹妹怎麽跟七皇子這麽熟!為什麽她見到七皇子會這麽開心!那種發自肺腑地歡喜絕對不是裝能裝得出來的,此刻自家妹妹眼裏心裏就只有那個坐在輪椅上不能行走的七皇子!

內侍推着白羽笙往前走,孟琪嬌嬌軟軟跟他說着話,“我讓方媽媽做了好些你愛吃的,今晚你多吃一點啊。”

“好。”

“我下午去後山看大佛了,真大啊!回頭等你腿好了,我帶你去看啊。”

“嗯,那到時候你給我當導游啊。”

孟琪拍着胸脯,“沒問題!”

孟十一、十二對視一眼,為什麽覺得我兩這麽多餘!

四人入席,還未開始上菜,就見玉蕊匆匆走進來,“姑娘,六皇子在外面求見。”

孟琪擡眼看着她,臉上似笑非笑。

孟十一、十二忍不住蹙眉,家裏可是提前過來打了招呼,說福安郡主要來禮佛數日,讓寺廟清場,白羽笙也就算了,人家畢竟是在家裏打招呼之前就來了的,而且是為了解毒才在寺裏住下。現在這個六皇子又是怎麽回事!這住持也太不靠譜了!

玉蕊見孟琪半天沒說話,十一、十二兩位少爺又面有怒色,心裏不禁惴惴不安。她無力地垂下頭,不敢再開口了。

屋裏靜極了,過了一會兒,孟琪才開口道:“跟六殿下說,現在我與兩位哥哥都不方便,讓他先回吧。”

玉蕊遲疑一下,硬着頭皮道:“六殿下說……是來看望七殿下的。”

孟琪哦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

玉蕊有些着急了,“姑娘,要不要請六殿下進來?畢竟七殿下也在這兒,不請六殿下不太好吧。”

孟琪嗤笑一聲,板起臉,“我不樂意看見他,下午就不請自來了,我已經拒絕他晚上一道用飯,還不知廉恥腆着臉往上湊。”

她這話說得可是十分的難聽,但孟十一、十二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相反,他兩個對六皇子糾纏自家妹妹一下午更憤怒一些。

“琪兒不願意,就不用請他進來。”孟十一冷冰冰地開了口。

“就是,萬事以琪兒的意願為先。玉蕊你之前也沒這麽不懂事啊!你家姑娘的話你沒聽到嗎?還不出去讓六殿下趕緊走。”孟十二說話更氣人了。

玉蕊心裏發苦,遲疑着不肯走。

倒是白羽笙出了聲,“既然皇兄是來看望我的,那我就出去見見他吧。”說完,他示意服侍自己的內侍推動他的輪椅往外走。

玉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所謂來看望七殿下不過是個借口,七殿下這個殘疾,就不能老老實實坐在屋裏不動彈嗎!

孟十一見玉蕊不動,便冷笑起來,“怎麽還不去!”當他們是傻子嗎?下午就到佛寺了,都能去後山糾纏妹妹,晚上才想起來要看望自己的兄弟,呵。

玉蕊無奈,只能沖衆人行了禮,跟在白羽笙身後出去了。

孟十二氣呼呼道:“琪兒,你身邊這個丫頭不行!”

孟琪心念一轉,覺得如果能得到兩位哥哥的幫忙,那更是事半功倍了,于是她打發金蕊銀蕊去門口看着。然後壓低聲音對十一、十二說:“十一哥、十二哥,小妹有事求你們幫忙。”

孟十一詫異道:“你有什麽事盡管說就好,為何要用求字。”孟琪是他們孟家捧在手心怕曬着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心尖尖,誰敢讓她不開心就是讓整個孟家不開心。

孟琪努力擠出兩滴眼淚,“我知道陛下有意将我指給幾位皇子之一。”

這個……大家都知道啊。

“六皇子恐怕更是對我勢在必得,他有心那個位置,明明已經和于閣老家中的于芳私定了終身,卻還來糾纏我,我不喜他,厭惡他,數次趕他走,他卻不擇手段,收買了我貼身的婢女。”孟琪裝作柔弱的樣子,“若非機緣巧合,我發現了他同玉蕊勾結在一起,讓玉蕊傳遞我的消息給他,我恐怕就要上了他的當。”

她說得含含糊糊,也不能很好的自圓其說。

孟十一就有些狐疑道:“這個……會不會是妹妹你多想了?”

孟十二不贊同道:“怎麽會!妹妹最是善良不過,再說了,剛才那個玉蕊你又不是沒見到,分明是替白景曜傳話的。”

“唉,白景曜愛慕妹妹也是正常,少年人一時糊塗,行差踏錯,做出些糊塗事,咱們多防着些就好。”

孟琪一聽,立刻吧嗒吧嗒掉金豆,“十一哥你不信我。今日下午我故意說要午休,然後玉蕊便趁我睡下的時候,自己跑去大殿,我見她離開後,命銀蕊偷摸跟了過去。”

“銀蕊看到玉蕊假意拜佛,卻把一張紙條塞在了蒲團下面,她離開後,這萬佛寺裏的一個小沙彌取走了紙條,等我起來後,帶着丫鬟們去寺裏逛逛,玉蕊便主動要求留下看守屋子。”

孟十一、十二被她說得有些暈。

孟琪狠狠道:“我特意叮囑芳芳幫我留意玉蕊的動靜,等我回來後,芳芳偷摸告訴我,玉蕊趁我出去後,往我的香爐裏放了些東西。”說完她将一個小布包擲在桌上,“我怕裏面有什麽古怪,便把整個香爐裏的香灰全部都倒在這裏了。”

“二位哥哥莫要忘了,我身邊的翠兒是會醫的,我讓她查了下。翠兒跟我說這裏面混進了催情的藥,若是點了香,那催情的藥便會把我吸進去,迷了心智,做出……做出那些……那些無恥的事來。”

孟十一、十二臉色越發難看,狠狠一拍桌子,“這個賤婢,就該杖斃了她!”

孟琪道:“二位哥哥且聽我一言。”

十一、十二仍氣得胸脯起伏不定。

孟琪道:“先不忙收拾她,莫要打草驚蛇。如今在這萬佛寺裏,小妹能依靠的只有兩位哥哥和七殿下了。”

“那個七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該防着!”

“不,我信他,他絕對不會害我。”

孟十一不高興地哼了聲。

孟琪手指輕扣桌面:“我想,過一會兒,六皇子就會假意離去。然後他會潛伏在寺中,等着晚上,潛入我的房內。”

孟十二問:“需要我們做什麽?”

孟琪笑道:“很簡單,今晚請兩位兄長留一人在我屋裏,我趁着夜色下山離開。”

孟十一道:“我留下。”

“那十一哥,到時候把動靜鬧得大一些。”

“妹妹放心!”

“那我護送妹妹下山回家,十一,咱們人手夠不?”

孟琪笑得眉眼彎彎,“放心,七皇子那裏有人的,我們可以借來一用。”

她原本是打算,弄暈玉蕊,讓玉蕊在她屋裏,然後自己躲去白羽笙那。但這樣做的話,她的貼身丫鬟背主偷人,她的名聲也會被拖累,倒是不如讓哥哥留下。回頭可以說是自己身體不适,提早就離開了,于她的名節自然無礙。

過不多大會兒,白羽笙就回轉了。

孟琪沖他使了個眼色,将伺候的人打發出去後,把自己和兩位哥哥的計劃跟他說了一遍,白羽笙便笑起來,“你放心吧,山下 我已安排好人手,到時候她們會裝成是你的模樣回城。你也不用特意下山,只躲起來就好,畢竟夜裏黑,山路難走,我會心疼的。”

能夠在确保安全和不會損害自己名節的前提下,還能看一場好戲,孟琪就喜滋滋地應了聲好。

孟十一、十二頓時覺得心裏酸溜溜的。

喚了下人們上菜,一道道素菜便輪番上了上來。

因着沒有長輩在,四人也不講究食不言寝不語,席間氣氛熱絡起來,大家都是年輕人,又有着同一個秘密,一會兒還要一起整治惡人,這讓他們頓時感覺親密起來。

吃飽喝足後,見時辰也不早了,孟十一、十二和白羽笙便離去。

孟琪讓四個蕊伺候着洗漱。

金蕊幫她擦幹頭發,“姑娘的頭發真好,又黑又亮。”

孟琪嗯了一聲,軟軟道:“點上香吧,我看會兒書就睡了。”

銀蕊應了聲,挑了塊香放進香爐裏點上。

“今晚就讓玉蕊在外間值夜,你們三個下去休息吧。”

玉蕊的心撲通撲通跳得極快,她正琢磨着怎麽打發走其他三個蕊呢,姑娘就讓她們退下了,這真是最好的機會啊。

孟琪又道:“玉蕊,你也去外間吧,我若有事自會喚你。”

玉蕊垂着手,應了,然後走到外間,輕手輕腳幫孟琪阖上門。

見玉蕊出去,孟琪立刻起身,換了衣服。窗棂傳來三下敲擊聲,孟琪走過去,推開窗,孟十一、十二兩人在外面守候着。

孟十一從窗口跳進來,将孟琪扶上窗框,孟十二在外面接着她,三人一句話都沒說,只點了點頭。

孟十一看着孟十二背着孟琪在白羽笙派來的人的掩護下,溜着牆根跑遠了,才關上窗戶。

屋裏擺着冰盆,關上窗戶也不會熱。他走到床榻前,吹熄了燈,盤腿坐在床上打坐運功。

寺裏的夜間十分寂靜,能聽到山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孟家的護衛早就得到了吩咐,值守的人比平日裏要少一些。

孟十一聽到外間有腳步聲,接着就是玉蕊輕輕的呼喚,“姑娘,姑娘。”

孟十一立刻捏着嗓子,從鼻子裏擠出嗯的聲音,他故意拖長了音,就好像中了催情的香後,身體不适那樣。

玉蕊卻沒有進來,屋外明顯多了一個腳步聲,很輕,若非他常年習武耳力過人,根本就聽不到。接着玉蕊的腳步聲反而往外走了,而那另一個腳步聲,往裏屋走來。

這個玉蕊當真該死!

門被人推開,孟十一故意讓自己的呼吸聲雜亂,那人沒有懷疑,老天作美,今夜雖然月圓,但雲層極厚,沒有半點光亮。他輕手輕腳走到床前,掀開了幔帳,床上的人不适的哼了聲。

陣陣幽香撲鼻而來,讓他心神俱醉。

他擡手解開衣帶,迅速脫了個精光,今晚得手之後,生米煮成熟飯,福安就是他的了。

女子遇到這樣的事,必然不敢聲張,到時候他去請旨賜婚,福安失了身子又怎會不點頭嫁給他。

他伸出手,忽覺一陣微風,然後他的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點燈!”

屋外有侍衛大聲應道:“是!”

孟家的侍衛湧進來,點亮了燈。

大家看着六皇子光溜溜站在床前,手腕被十一少爺扣住了命門。

玉蕊嘴裏被人塞了帕子,五花大綁地扔到地上。

孟十一低頭看着她,就想看一個死人一般。

孟十二從外面探頭進來,身後還跟着白羽笙。

孟十二滿臉的嘲諷,嗤笑道:“六殿下,你居然有這種癖好,啧!”

孟十一道:“七殿下,你也親眼所見,六殿下半夜摸進我的房間還脫個精光。明日一早我就去面聖,給我讨個公道!”

白景曜氣得差點暈過去。

白羽笙不屑地看他一眼,然後十分好心的扔過來一件衣服,“好歹遮擋一下吧,你們也不怕長針眼。住持馬上就到了,我看着萬佛寺從今往後名聲可是毀了。”

住持過來的時候,就聽到白羽笙這句話了,他眼前一陣發黑,身體不由得晃了晃,萬佛寺百年基業就要毀在他的手上了,他冤啊!他哪裏知道這六皇子去而複返啊!不是傍晚就說下山了嗎!他還特意安排了小沙彌去送呢。

白景曜這時要是再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就是傻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想算計孟琪,卻反倒被老七給算計了。他瞪着白羽笙,眼中似有刀子一般。只可惜,他光着身子,一只手被孟十一扣着,另一只手還要拿着白羽笙方才扔過來的衣服,努力為自己遮擋一下重點位置,這自然讓他的滔天怒意大打折扣。

白羽笙假意道:“皇兄犯下如此錯誤,在下亦是十分慚愧。不知兩位孟公子可否看在在下的薄面上,放了我皇兄。”

孟十一嘴角微彎,“不可!”

孟十二煽風點火:“我家十一差點被六皇子輕薄了!你說放就放啊!不行!必須給我們個交代!這裏這麽多人可都看到了,若是不将六皇子看管起來,我們可不依。”

白羽笙作頭疼狀,“那好吧,我這邊出幾個人,你們出幾個人,一同看着如何?”

孟十一點點頭:“可。”

孟十二也點頭:“這還差不多。今晚先這樣,明天一早我們就面聖去。還有你們這幾個禿驢,一個也別想跑!早讓你們清場了,你們偏偏放人上山!還窩藏yin賊,差點毀了我哥哥的清白,只怕你們平日沒少做這樣的腌臜事。這什麽狗屁萬佛寺,倒不如一把火燒了。”

住持腿一軟,差點跪了,連聲道:“老衲實在是不知道六殿下去而複返啊!”

孟十一哼了一聲:“你雖不知情,但卻有監管不力的罪過,你寺中沙彌與六殿下勾結,給六殿下通風報信,六殿下都沒來過西院,今夜沒有月光,伸手不見五指的,若非有人事先指過路,六殿下又如何能摸到這間屋子!”

東西兩個院子平日裏就是給香客歇腳或者趕考的學子居住的,因為各房間都是一般大小,并沒有什麽主屋次屋之分,若是沒有人指過路,白景曜根本就沒法知道孟琪住在哪個屋裏,更何況還能一路暢通無阻的摸進來。

住持立刻将目光掃過跟在自己身後的幾名弟子身上,“說!到底是哪個?佛門乃清淨之地,如此作惡之人老衲容不得你!”

孟十二走到玉蕊面前,狠狠抽了她兩記耳光,“背主?背主你就該清楚你的下場!”

玉蕊頭歪了歪,耳朵一陣嗡鳴,堵着嘴的帕子被打掉了,嘴角流下一道血痕。孟十二這兩巴掌一點沒留情,是照死裏打的。玉蕊嗚嗚咽咽哭起來,“十二少爺,您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放心,今晚我不會殺你。”敢算計琪兒,家裏可有的是人等着收拾這個背主的死丫鬟。

玉蕊滿眼的絕望,癱在地上。

“說吧,是誰幫你和六殿下傳遞消息的!你若說出來,回頭我替你求個情。”

玉蕊立刻毫不猶豫地說:“就是住持身後從右邊數第三位那個小師傅。”

那小沙彌面色慘白,哆哆嗦嗦一句:“師傅。”

住持已然暴怒:“法印,果然是你!我剛才就在想會不會是你!不然你今日怎麽那麽積極要送六殿下下山去。好,好,好!把他關起來,交給孟家發落!從今日起他便不再是我的弟子!”

孟十二很滿意玉蕊的招供,像這樣輕而易舉就背主的貨色,出賣別人更是不會有絲毫猶豫的。見到玉蕊涕淚橫流的臉,孟十二感到十分惡心,他嫌棄地看着地上帶着血和玉蕊兩顆牙齒的帕子,從自己懷裏掏出塊新的團成團又塞進玉蕊嘴裏,堵住了她的嗚咽聲。

是夜,白羽笙和孟家人将白景曜、法印和玉蕊分別關了起來,派了護衛把守。等着明日天一亮,便下山回城,然後去告禦狀。

孟琪坐在屋裏,喝着茶,看着書,等白羽笙幾人一回來,便笑吟吟迎上去。

“怎麽樣了?”

白羽笙說:“我進去時,他光溜溜的被你哥哥扣住了。”

孟琪噗嗤一聲笑起來,“十一哥,你可真厲害!”

孟十一笑道:“那是他自己脫太快了。”

孟十二問:“妹妹今晚要回西院休息不?”

孟琪搖頭,“不了,我嫌髒。今晚就在這邊湊活一晚吧。”

孟十一道:“也好,今晚我和十二不睡,我們守着你。”

“嗯,多謝哥哥。”

白羽笙笑了笑:“那我先回房了,明日我們一道下山進宮。”

孟琪遲疑了下:“你的腿?”

“無妨,我自己運功把毒逼得差不多了,本來來萬佛寺就是為了能見到你找的借口。”

孟十二重重地咳嗽一聲,所有觊觎他家寶貝妹妹的都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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