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葫蘆哥哥(2)

白噴了!攢了好幾天的毒汁!壁虎男露出絕望表情,四肢着地,拔腿就跑。那速度實在太快,快得像一道光影,轉眼就逃遠了。

陸惟真的心都提起來了,陳弦松忽然轉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是如此短暫、熟悉而無情,陸惟真看懂了,立馬往後一躲。

然而關鍵時刻,陳弦松到底來不及騰出手弄她了。他垂下目光,從腰包裏取出個東西。陸惟真只看到一團光影,其間脈絡隐隐。

陳弦松神色凝重,嘴裏念念有詞,聽不清晰,而後!

陸惟真就看到那團東西,淩空飛到了半空中,驟然膨脹!那分明是一張光交織成的網,一剎那就膨脹到籃球場大小,朝壁虎男直撲過去!

壁虎男的奔跑速度,肉眼已看不清了,可那光網更快,壁虎男駭然擡頭,光網迎頭罩下,瞬間收縮,緊緊将他束縛住。

仿佛飛蟲,落進了蜘蛛的網。壁虎男拼命掙紮,但那條條光索,如同銅牆鐵壁,他寸步難行,哀嚎、求饒、徒勞。

陸惟真再一次看得目瞪口呆,失聲道:“縛……縛……縛妖索?”

這種小說、電視、傳說裏的寶物,竟然真的存在?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這只惡貫滿盈妖怪的捉妖師,轉頭看向她。他黑眸深深,俊臉清冷,挺拔如松,眉梢眼角都是降妖除魔一心正道的威嚴冷酷。陸惟真的心裏突然抖了一下。

他問:“你沒事吧?”

陸惟真轉頭就鑽進了車底。

陳弦松:“……”

前方,縛妖索還在閃爍,壁虎男哀嚎聲不斷。陸惟真縮在車底正中,看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車底邊緣。陳弦松一低頭,隔着半個車底看着她,目光幽暗:“出來。”他朝她伸出手。

陸惟真:“不出。”

“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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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惟真哼哼唧唧:“你又想捂我眼睛,別以為我會上當,這次我一定要看。”

陳弦松沒吭聲,算是默認。他頭一探,就要來捉人。陸惟真吓得又往後爬了幾步,很聰明地提醒道:“你真要跟我耗時間?還不快去收了他?那個縛妖索的光好像越來越暗了哦!”

陳弦松手一頓,擡頭望了一眼,确實如她所說,沒有無所不能的寶貝,捉妖索一次只能維持2分鐘,耽誤這會兒功夫,亮度和法力都只有最初的一半了。而且短時間內不可以重複使用。而壁虎男的掙紮動作明顯也劇烈了。況且這還是在城市裏,随時有可能被人發現。

他又低頭看了眼陸惟真,陸惟真縮成一團,做出很乖的樣子,可憐巴巴望着他。她看到陳弦松抓在車底上的手指,點了兩下,到底松開,站了起來。

“呆着別出來!”

“嗯!一定!”

陸惟真連忙把頭鑽出另一邊的車底,目不轉睛地觀看。

此時,縛妖索的亮度,大概是最開始的13,壁虎男顯然也察覺了,甚至開始拖着縛妖索,極其緩慢艱難地往前移動。陸惟真聽到陳弦松嘴裏又念了兩句什麽咒,臉色越發的無情,他從腰包裏拿出了第三件東西。

陸惟真慢慢瞪大眼。

一個葫蘆。

他居然掏出了一個葫蘆!

我去!不會是……

葫蘆大概有他的兩個巴掌大,沉沉的紫金色,還有暗斑,看起來很有些年頭。當然現在陸惟真已經不去計較,這麽多東西是如何塞進那麽小一個腰包裏去了。

陳弦松一臉莊嚴,站得筆直,單手高高舉起了葫蘆,對準壁虎男。

陸惟真:“……”

這一幕實在太熟悉,我一時心情複雜難言。

一道幽幽紫光,從葫蘆口射出,射到壁虎男身上。令人震驚的畫面出現了,他的相貌、身材逐漸發生變化。壁虎男也呆呆站着,不掙紮了,擡頭望着那道紫光。顯然他并未感覺到任何不适,只是以他的腦容量,搞不清楚狀況。

壁虎男的身上,出現了第二個影子。而原本那個中年大姐的模樣身形,漸漸模糊,褪去,另一個身影顯現了,并且越來越清晰。陸惟真突然明白,這才是他原本的樣子,他的真身。

陸惟真慢慢張大嘴。

那是個圓圓的人,或者說,生物。通體黃橙橙的短毛,橢圓的身體,上窄下寬,有點像企鵝,絕對正圓形的腦袋,沒有耳朵,圓圓的眼睛,圓圓的櫻桃似的紅鼻頭,圓圓的白色嘴巴,還傻傻張着,四肢也是肥溜溜圓滾滾的。而且它只有1米2、3的高度,擡着頭,呆呆望着葫蘆。

這是人類世界裏不會有的物種。

陸惟真恍然大悟。所以,在夜總會時,陳弦松才說,驗證過朱鶴林了。這個葫蘆,就是他捂着她的眼,不讓看的寶貝吧?

他沒有照妖鏡,他有照妖葫蘆。

陸惟真還注意到,那生物的後腦勺上,挂着個什麽東西,雞蛋大小,平平扁扁的,還在反光,像是塊小鏡子。這時陳弦松問:“你從哪裏來?為什麽要吃人?這面鏡子又是什麽?”

它哭道:“先生,我從岳麓山深處來,我、我本來不吃人的,只吃魚啊蝦啊,以前我覺得可好吃了。可就是三個月前的某一天,我突然覺得不舒服,突然變得很餓、很餓,完全忍受不了。我突然覺得魚蝦不好吃了,開始想吃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啊,我也不想的……這面鏡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有改變你在他人眼中外形的作用。我願意把鏡子獻給先生,只求先生饒我不死。”

陳弦松搖頭:“你殺了三個無辜人類,罪無可恕。留下你的名字。”

它嚎啕大哭:“我叫凱文18世。”

陳弦松點頭,一拍葫蘆,紫光驟然大盛,妖怪還是呆呆擡頭看着,它的實體仿佛瞬間被融化,化成一道光影,随着紫光被吸進了葫蘆。“哐當”一聲輕響,那面小鏡子落在地上。

陳弦松将葫蘆往腰間一收,而後手一抓,已經失去亮度的縛妖索,也飛回他手裏,塞回腰間。他走過去,将那面小鏡子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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