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拾。上)

今天是農歷七月七日,牛郎織女一年一度的團圓日,中國情人節。

街上全是雙雙對對的男女,花店糖果店全擠滿了人,餐廳從幾週前就開始推出各式各樣的情人節大餐,來電預訂還送電影票或溫泉旅館招待券,無不想盡辦法讓情侶掏出錢來過節。

正因如此,流光晚榭的商品在這時期賣得特別好,于是獨樹一幟,将週年慶訂在飄月,一邊主打情人香氛蠟燭,一邊促銷舒眠薰香與精油。過情人節的情侶們既可享受浪漫氣氛,又可讓另一半感到體貼,增添情趣。不過節的一般顧客可以在飄月放松心情,夜裏舒眠,白天精神就會好,精氣神一佳,好運自然旺旺來。

綜合以上,流光晚榭的生意好到吓吓叫,業績暴漲好幾倍,公司人員全都下場到第一線去接待服務,只剩無衣一人坐鎮辦公室,負責進貨與調貨事項,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分神去想其他事。

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已是晚上十點半。無衣原想請大家吃消夜,慰勞一下辛勤的員工,不料大夥兒很有默契,彷彿說好一樣地全婉拒了他,還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畢打卡下班,一轉眼整間店只剩下無衣一人。

無衣原先不解,後來一想,衆人大概是想把握時間與情人共度佳節,怪不得個個腳底都像抹了油一樣,熘得極快。

看着空蕩蕩的辦公室,想想家裏也差不多是這樣,既然不過節,在哪裏待着好像沒什麽不同,幹脆留下來核對帳目,順便清點庫存,如此一來,明天無須再花時間在這些雜事上,可以更有效地利用時間,例如讨論新産品的開發案,以提高工作效率。

打定主意,無衣回到辦公室,準備專心處理公事,不料一打開電腦,耳邊響起的不是電子訊號哔哔聲,而是來自五髒廟的抗議聲。

「咕嚕……」

聽到聲響,無衣愣了愣,這才想起今日諸事繁忙,忙得不可開交,完全忘了饑餓為何事。回頭細想,整天似乎只吃了幾塊餅幹幾口茶,還是開店前工讀生請他試吃招待客人的點心才用了一些,這會兒空閑下來,饑餓感如潮水般襲來,一波接一波,餓得他手腳發軟,只得放下諸事,先安撫一下腸胃。

翻找茶水間的櫃子與冰箱,只找到幾瓶客戶送的紅酒與巧克力,連塊餅幹都沒有。看着窗外越來越黑的天色,懶得出門再回來,決定先吃巧克力維持血糖,喝酒把自己灌飽暫時充饑,回家路上再買消夜。

有了目标,手上速度快了不少,不多時便看完帳目、點完庫存,再次确認門窗安全,最後關上店門離開。

滿腦子想着消夜要吃什麽,走了一段路,才發現周圍安靜得過分。無衣擡頭看看四周,平常熱鬧的街上已無行人,只剩路燈與便利商店的燈還亮着,在牆上與地面映出昏黃影子,更顯孤寂。

昂首望天,月牙隐在薄霧之後,發出微微亮光照耀着星子。

今天是七夕,天上牛郎在這天見到了思念已久的織女,一家團圓;地上有情人排除萬難,把握光陰,雙雙對對,共渡佳節。

而他,卻是孤單一人。

雖然打從認識起,他倆從沒約定要一起過什麽節日,但有了情人總不免會期待盼望,就算沒有燭光晚餐與鮮花禮物,兩個人一起聊天散散步也是好的。本以為今年終于可以不用一邊祝福顧客幸福美滿,一邊在心裏加入去死去死團,不料到頭來他還是孤家寡人……都怪那隻大麥町,害他空歡喜一場!

「唉……」

想起那個不知是迷路走丢還是離家出走的人,要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畢竟人家也是有留了紙條,不是不告而別——只是沒寫清楚何時歸來,或不再歸來。再者,腳長在青年身上,自己又不是他的什麽人,不能決定他的去留,只能在心裏期盼,願他在外頭一切平安,早點歸來。

「唉……」

縱使明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但仍忍不住惆悵。

思念不是一種病,卻比病還要人命。

古人有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算起來,他們也已經五、六十年沒見了吧?

五十年,半輩子,人生有幾個五十年可蹉跎?

「啊!是流星!」

「哪裏哪裏?」

「在這裏。」

随意買了消夜,從便利商店走出來時,旁邊路燈下有對小情侶正在模仿電視廣告,拿着易開罐拉環上演求婚記,看似在打鬧開玩笑,無衣卻在雙方眼裏讀到了真心與喜悅,想來結婚的日子也不遠了,遂在心裏默默祝福他們,悄悄離開,将地方留給他們創造幸福。

不想回到冷清的家,便随意閑晃散步,走着走着,來到了河堤公園。

公園裏設有游樂器材,此時孩子們正在夢鄉安睡,沒了嬉笑聲,同樣也是孤單寂寞冷。

挑了個鞦韆坐下,拿出飯糰啃着。

「……好難吃。」

并不是第一次吃便利超商的食物,以往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也會買些飯糰三明治來裹腹,從未覺得難吃而嫌棄過。可不知曾幾何時,他的胃被養得刁鑽挑食,吃慣了熱騰騰的飯菜,竟開始挑剔起便利超商的飯糰來了。

「都是大麥町的錯……」

一邊喃喃自語抱怨着,一邊三兩口把飯糰吞下肚,打開啤酒灌了幾口,勉強算是有吃飽的感覺。

搖着鞦韆,慢慢喝着啤酒,開始打量着這座小公園。

「嗯……?」

四周景色有點眼熟,但這裏離自家有段距離,沒事的話基本上他不會到這區,究竟是什麽時候來過呢?

「咻~~~~砰!」

夜空驟然一亮,爆炸聲随之響起,引起無衣注意力。

「煙火?」看着高空燦爛,驀地靈光乍現。「想起來了,原來是這裏。」

煙火綻開的時候照亮了城市,看清了周遭樣貌。

這座公園離即鹿辦婚宴的飯店很近,當日他從宴上離席後,因為心情不好,臨時起意半途下了車,在剛才那家便利商店買了東西。晚風一吹,肚裏酒精發作,醉意朦胧,有些搞不清楚方向,晃着晃着便往小公園走來,也是一樣坐在這裏喝悶酒,喝着喝着就沒了意識,直到隔日早晨起來……

那一夜,改變了他的人生。

他的單身生活就此結束,多了一隻大麥町與他同居。

這一夜,是否也會改變他的人生?

若說大麥町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那麽,是不是期限已屆,所以祂把大麥町收回去了呢?

神啊,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

「你在幹嘛?」

肩頭上忽地一沉,耳邊傳來聲響,思緒被人打擾,無衣想也不想便揮手拍開,往旁移了幾步,沉聲斥喝。

「我在祈禱,不要吵。」

「你……」來人眉頭一皺,一把将之抓回,只覺空氣中盡是酒氣瀰漫,不悅道:「醉鬼,你喝了多少?」

「不用你管,你誰啊你……」

掙紮未果,心裏怒意橫生,仰頭就是一陣狠瞪,視線模煳中,一張熟悉臉孔浮現眼前,無衣頓時一愣。

「咦?你為什麽在這裏?」伸手摸摸臉龐捏捏頰,溫溫的,不是阿飄吃飽路過,閑來無聊裝神弄鬼欺騙他,很好很好。

「這裏是公共場所,不能來嗎?」捉回亂摸一通的手扣在腰間,哼了哼,冷冷回睨着。

「當然可以,歡迎歡迎。」眉眼彎彎,揚起一抹笑靥,「這位小哥,來散步啊?」

「來帶你回家。」翻翻眼,考慮要直接扛走還是先打昏再打包。「你喝醉了在這裏吵鬧,小心附近居民報警投訴你。」

「我哪有醉,我很清醒……」不滿青年小觑他,無衣嘟嚷反駁着,随即又搖頭否認。「不對,我一定是醉了才能看到你,還是醉了好。」

「知道自己醉就好,上來。」不與喝醉的人争辯,背過身蹲下,要他趴上來。

現在流行「撿屍體」,怕打昏了帶走會被路過的巡警關切,解釋起來也很麻煩,浪費時間。再說,好些天沒見到這人,想聽聽他的聲音,就算胡言亂語說廢話他也想聽,于是決定直接打包帶走,回家之後再好好「關愛」就是。

「好。」

無衣很配合地趴上寬闊的背,雙手環在肩頭,頭靠在頸側,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一眨眼人又不見。

「看什麽?」視線熱烈得讓人不适應,回首瞟去,那人竟瞪了他一眼,怨聲載道。

「不能看嗎?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小氣。」啐了一口不解氣,又張嘴在頸上咬了一口,悶聲抱怨。「誰叫你都不回家,這麽久沒見,當然要一次看夠本,還要多看一點,萬一哪天你又離家出走不見人影,看不到你,我就只能想你了……」

「……」這算告白嗎?還真激烈……

「在和你說話呢……聽到沒?」努力撐着快要阖上的眼,喃喃叮咛着。

側首蹭了蹭,低聲呢喃。

「嗯,知道了。」

(拾。下)

回到家,本想把人擡去浴室洗洗再睡,那人卻推託睏倦不想洗,想想床單也該換了,便随其意将人放到床上,替他脫去衣褲蓋好被,打算把衣服拿去洗,順便弄塊毛巾來幫他擦臉擦身體,睡起來會舒服些,不料甫踏出一步就被人勾住,幸好他反應快、腳步輕,才沒被力勁給絆倒。

「你要去哪?」揉着眼,半夢半醒地問着。

「洗衣服。」蹲下身,輕拍抓着褲管的手,要他放開。

「衣服一天不洗不會死,我買新的給你。」

「不用……喂,放手。」

放開了褲管改揪上衣,差點沒把他給勒死。不過,醉成這樣還記得他有潔癖,不錯嘛。

「至少弄個毛巾,替你擦臉?」

掙不開五爪,只得配合動作俯下身,索性來個金蟬脫殼将上衣給脫了,然後側卧在旁,緋紅雙目瞬也不瞬,饒有興趣地看着那人賴皮耍任性——這人明明睏得要命,還要強撐跟他頂嘴擡槓打哈哈,就是不肯安份乖乖睡覺,為什麽?

「明天早上起床也要洗臉的……省水做環保。」

「外頭空氣很髒,對皮膚不好。」說是這麽說,卻是戀戀不捨。指尖不停勾畫着眉眼鼻唇,掌心撫上消瘦臉龐,捏不出幾兩肉,眉頭又高高攏起。

「大男人在意什麽……難道你是外貌協會的?」挑眉瞪眼,頗有不屑意味。

「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會起來洗澡然後乖乖睡覺嗎?」

「不會。」一秒拒絕提議,還附上一聲哼。

「……」

青年無言瞪了一會兒,不想再繼續這種沒營養的對話,問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一直留我下來,要做什麽?」

「嗯……不知道。」

「沒事的話,那我走了。」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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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不想斷然拒絕,無衣勐地一翻身,将青年壓之在下,雙腿曲膝跪于兩側,臂膀直伸掌抵床板,似是想以自身作壁,雙臂為牢,困住這隻愛亂跑不回家的大麥町。

青年不以為意,幹脆仰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回望着,一手扶腰替他撐住,一手勾起垂落青絲撩至耳後,順着後腦杓往上,手指靈巧地解開髮束,柔順長髮頓時如瀑傾洩,散落在兩人之間,彷彿簾幕一般擋去一切外物,眼前只有彼此。

「可是我留着又沒事做,很無聊。」順着鬓髮勾着下颔,指尖停在紅瓣來回摩挲,輕易地探入微啓唇口,調戲滑嫩粉舌。

「我以為……你有很多事要做?」舌尖勾挑纏捲,皓齒輕輕細囓,含煳地應着。

「像是什麽?」再伸入一指,一邊與丁香糾纏,一邊在齒間游走摩挲,以指代口親吻着。

「像是……如果我現在要吻你,你不反抗?」指腹在藕色唇上滑移,試探問着。

「請便。」

「那,我現在要上你,你不抵抗?」指尖在胸前打轉,瞇起眼,唇角微勾,有些惡意。

「随你。」

「喂,配合一點。」眉頭擰蹙,微微使力啃咬口裏游戲長指,以表不滿。

「我很配合了不是?」聳聳肩,不以為然。

「太消極了,不好玩。」好歹也叫幾個聲、掙紮抵抗一下,這樣平白送上門的好沒意思。

「嗯哼。」真是難伺候。

「你有意見?」杏眼圓睜,居高臨下地睨着。

「豈敢。」嗤哼一哂,收回濡濕手指,掌心沿着光裸背嵴向下,順着曲線來到溝壑,熟門熟路地在穴前徘徊輕叩,緩緩沒入,卻是旋了一圈停滞不前,須臾離去。

「嗯……?」

原先羽睫半阖,等待更為強烈的沖擊到來,青年此舉,讓無衣頓感一陣空虛。半晌不見動作,睜眼望去,無聲地疑惑探問,卻見青年凝眸對視,眼神炙熱,似要将人拆之入腹一般。

無衣被瞧得頗不自在,又不明其意,竟有些莫名惱火,不禁出言挑釁。

「怎麽,還沒開始,你……就不行了嗎?」

「哈。」

青年揚唇輕笑,也不辯解說明,紅瞳中閃過一絲精芒,緊緊盯住容顏。

視線交會,無衣無端一凜,尚未解讀其中涵義,只感雙掌托起臀瓣,而後炙熱物體抵在花徑前,不及想,堅硬驟然貫入。

「啊——!」

即使多日不曾親近,身體深處仍然記憶猶新,不費力地接納了火熱入侵,無衣僅是仰頭輕唿,蹙着眉,背倚在青年曲起的膝腿上,攀覆着扶腰的手深吸慢吐,調整唿吸。不多時,繃如緊弓的身子漸次舒展放松,疼痛過後,絲絲快感油然而生。

感受到上方那人已進入狀況,青年巧勁一挺腰身,充作唿喚。

「今天是七夕。」

相識至今,默契自是有的,聽聞青年八竿子打不着邊的話題,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可瞧那人神色中揩油意味明顯,即使現下如此情況、自己亦有意,偏是不想如他所願。

「超過十二點了,明年請早。」誰讓你離家多日,又這麽晚回來,不幹。

「美國時間正要開始。」預料中的反應,青年不以為意,繼續磨着。

「美國人不過七夕的。」聞言一愣,有些好氣又好笑,仍是拒絕。

「身在曹營心在漢。」淡然以對。

「Pu……Sorry,WTF?」居然有問有答,這哪招?

「真心話。」說這句的時候倒是誠懇,未有戲弄之意。

「最好。」雖然嘴上不信,但心裏仍是受用的,暗夜朦胧,掩不住臉上笑花盛綻。

心情大好,加之本就有意放水,遂默允了要求,配合着青年手上動作,腰身緩緩挪動。

花徑內壁貼緊灼熱堅挺,不時微微顫抖抽搐,細細摩挲,使之不停茁壯脹大,将甬道填得盈滿,不時壓擠深處某處敏感點,引出陣陣快感,如電流般向四方竄去,又聚往前端,最後化作點點透明珠串,沿着花莖流淌而下,交合處濡溼一片,潤澤四方,更方便灼熱堅挺進出。

快感層疊堆積,喘息漸次加重,想發洩的念想愈深。以往青年總會在挺進同時安撫他,這回卻忙着替他穩住身子,控制節奏,一時無暇他顧。無衣幾次想伸手撫向前方,卻因現下採騎乘姿勢,自己有任何動作反應,對方皆一目瞭然,盡收眼底,雖然這動作再正常不過,可在那人面前做這事,他就是有些別扭,踟蹰不前,只得咬牙隐忍着。

青年将其反應看在眼裏,明白那人「餓鬼裝客氣」,明明想要卻羞赧得不肯親自動手,故意往上一頂,立時換來幾聲輕唿與數枚白眼,渾身顫慄發抖,更是難受,前端晶瑩如淚潸潸,彷彿此刻心情寫照。

掙紮許久,終是敵不過慾望難耐,無衣咬唇悶哼,無視熱切目光,下定決心打算自己解決,不料手卻被按住不放,雙目驀地瞠圓,眼底滿是忿忿責難,卻聽那人低聲笑起。

「不急。」

「你……做什麽?」

火紅雙瞳裏惡趣味濃厚,無衣不解其意,不知對方想玩什麽把戲,正要開口探詢,只覺體內堅硬驟然動起,速度仍是徐緩不快,只是挺腰起伏時拉長距離,淺退深進,次次摩擦在點上,時而蜻蜓點水,時而拍撫刮蹭,彷彿有人拿根羽毛搔戳逗弄,偏又搔不到癢處,綿密細緻的觸電麻癢感竄遍全身,快意來得比以往更急更盛,腦子裏模煳一片,不知該說難受還是歡愉。喉節上下滾動,似是想要說些什麽,出了口卻只剩喘息與破碎不全的字句,索性不再開口,專心對付體內冤家。

被戲弄的人如溺水掙紮,作惡的人同樣不好受。分身遭柔軟內壁緊緊吸附,密密包裹,本就炙熱的溫度再次攀升,彷彿要融化一般。分身摩擦着敏感之際,同時也被壁身磨蹭着,緊緻甬道不斷顫抖抽搐,一次又一次絞咬糾纏,若非堅持維護那勞什子的男性自尊,早已棄械投降,爽快發洩去了。

兩廂堅持不下,随着挺進速度愈發加快、力道加深,快感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湧現,在體內深處累積堆疊,層次漸進,直到理智再難控制,火熱勐然撞擊敏感點,甬道一陣強烈緊縮,再也攔阻不住洶湧快意,極有默契地同時勃發傾洩,共赴極樂,直達美好天堂。

「唿……」

發洩過後,氣力彷彿被瞬間抽光,無衣伏在青年胸前大口喘氣,聽着與自己一樣的狂亂心跳,直到此刻,才有那人回到身邊的真實感。

「歡迎回……嗯?!」

才想說句感性的話做個結束,一起相擁入睡到天明,卻突然覺察體內某人未退出的小兄弟又精神地站起,且速度比前次要快,甫要開口拒絕已是遲了,話音盡數被吞入那人肚裏,眼前景色快速翻轉,從床單到天花板不過一瞬,而後碧水藍眸裏除了那人愉悅神情,再也映不進其他。

算了,七夕嘛……

花了兩秒在心裏問候對方家長,再花一秒為自己的心軟哀嘆,然後張臂環住青年,将兩人拉得更近。

意識模煳前,猶記得在那人耳畔吐了三個字,而後清楚地用身體收到了回應,眼一閉,歡愉地随他沉沒無盡慾海,墜入黑甜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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