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 15

馬車搖搖晃晃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很快霍格沃茨宏偉壯觀的城堡就出現在他們面前。夜骐靜靜站在月光中，哈利甚至能看到它們的鼻息噴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禮堂裏坐滿了高年級的學生。和哈利初次來到學校時候一樣，天花板上是星光璀璨的夜空，挂下來的水晶吊燈散發出暖融融的光線，牆壁上則是鑲嵌着熊熊燃燒的火把，幾個銀白色的鬼魂在餐桌附近回蕩着。

“我需要去斯萊特林長桌。”湯姆調整好領帶開口，哈利無所謂地聳肩。

在格蘭芬多三人組慢慢走向禮堂裏面的時候，哈利沒法不注意到其他人紛紛躲開自己，交頭接耳說着什麽，哈利深吸氣平息突然湧上來的憤怒，他以為自己已經受夠了那些人愚蠢的評價，看上去一個假期的時間，他的脾氣又回來了。

哈利在長桌坐下，赫敏、羅恩、納威和金妮把他圍在中間，隔開其他人窺探的視線。哈利僵硬着表情和學院裏的學生打招呼，他們也猶豫着點頭。哈利的目光來回掃視着教工席，海格不在這裏，他的位置現在被格拉普蘭教授占據着，她是前一年代替海格教授保護神奇生物課的女巫。

“海格不在這裏。”哈利皺眉，他的目光再次掃過教師席位，停留在最中間一個矮胖女巫身上，哈利記得這個讨厭的女人，在威森加摩的審判時候她是極力主張哈利被退學的那個，哈利記得她和福吉似乎關系很要好，雖然不清楚對方的名字，但粉紅蛤//蟆已經足夠用來稱呼這個女人了。

鄧布利多站起身來，他走到布滿蠟燭的講臺前，張開雙臂大聲歡迎着新生的到來和老生的回歸。在一句簡短的‘敞開肚皮吃’後，整個禮堂的桌子上出現了琳琅滿目的食物，濃郁的香氣争先恐後闖進哈利的鼻子裏。男孩偷空瞥了一眼斯萊特林的長桌，湯姆坐在靠近新生的位置，他完全沒有在意其他人投來的目光和壓低的讨論，動作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排，輕輕含進嘴裏咀嚼。哈利注意到不遠處的位置上，馬爾福不像往常那麽得意，他看着湯姆的眼神像是受驚的小獸，特別是對方刻意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以後。哈利發誓如果不是旁邊都坐了人，馬爾福肯定會從長凳上摔下來，看上去湯姆在離校前的表現得到了很好的震懾效果。

那是個精彩的表演，哈利不得不承認，那是他見過最精彩的表演之一，和其他人不同，哈利呆在離湯姆最近的地方，他聽到男孩施咒時候發出嘶嘶的蛇語，這或許也是盧修斯沒法抵抗魔咒的原因，哈利偷偷嘗試過施展同樣的咒語，出乎男孩意料的是，他同樣能變換出一團劇烈燃燒的火焰，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的看上去比湯姆小了一個型號。但是很強大，哈利提醒自己，他還記得火焰是怎麽迅速吞沒了一整個廢棄的包裹。哈利希望學習爬說語魔咒，但是他蛇佬腔的身份不能暴露給湯姆知道，鄧布利多也是同樣的意思。

“那是誰？”赫敏用手肘撞了一下不斷往嘴裏塞雞腿的羅恩，後者漲紅臉，花了點時間才把滿嘴的食物咽下去，抽過哈利的方巾擦掉嘴邊的油漬。赫敏露出厭惡的表情。

“那只粉色的生物？”羅恩皺起鼻子，嫌惡地開口，“說真的，她得有四五十歲了，沒人告訴她不要用這種顏色包裹油膩膩的肥肉麽，呃哦哦哦哦，我覺得剛吃下去的要吐出來了！”

“閉嘴，羅恩，你還是好好吃你的東西吧。”赫敏眯起眼睛沒好氣地說道，羅恩高興地點頭，把腦袋再次埋進堆得高高的盤子裏。赫敏嘆息着搖頭，但哈利沒法忽視女巫眼裏的愛意，快結婚吧，哈利想，他們完全就是老夫老妻的模式，那可真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附近拉文德嫉妒的眼神都要在赫敏腦門上燒出一個洞來。

等到吃飽喝足後，鄧布利多再次從教工長桌上站起來，他拍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瞬間整個禮堂就安靜了下來。老人捋着花白的胡須，用洪亮的聲音說道：“我相信大家都注意到了，格拉普蘭教授會回來教授你們保護魔法生物課，希望你們給予熱烈的歡迎——”一陣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鄧布利多伸手指向粉紅蛤//蟆的方向，“讓我們同樣歡迎烏姆裏奇教授，她将會是你們新任黑魔法防禦課老師。”

“她是主張我有罪的其中一個。”哈利說道，其他人用驚恐的目光看向站起身的烏姆裏奇，赫敏壓低聲音問道：“你是說她是魔法部的人？”

哈利的回話被烏姆裏奇尖利的嗓音打斷，他們一齊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發話的女人身上，她假笑着對鄧布利多點頭，這種不尊敬校長的表現讓大堂裏很多人都皺起了眉頭。

“我必須說回到母校真是太好了！特別是看到你們朝氣蓬勃的小臉蛋！”烏姆裏奇咧開虛僞的笑容，“我希望接下來一年的時間，我們會成為好夥伴——”這裏哈利發出嗤氣，誰會想和一只粉紅蛤//蟆做朋友？注意到很多人也是一臉厭惡的表情，他繼續擡頭聽女人說話，“教育未成年巫師，将他們培養成構建魔法世界和諧社會的棟梁之才是魔法部長久以來的願望，”哈利在女巫喋喋不休的演講中慢慢走神，他不由自主用視線尋找湯姆的身影，對方看上去相當無聊的樣子，哈利看着他把面前的叉子不斷變形成粉色的老鼠又變回來，完全忽視旁邊帕金森驚恐的表情。

“——讓我們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我相信霍格沃茨和魔法部會共同努力的。”女人結束了說話，朝着整個禮堂鞠躬，但是沒有人鼓掌，大家似乎都還沉浸在走神中，只有幾個稀稀落落的掌聲是來自教工席的，即使是教授們臉上也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表情。

“哈利，你待會兒會來休息室麽？我是說你不需要那麽着急回去？”赫敏從座位上起身，鄧布利多宣布了解散，作為級長的她和羅恩需要帶着一年級的新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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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哈利看到女巫點頭，“我要帶上馬沃羅麽？你知道他不能和我分開太長時間，他太危險了。”

“帶上他，或許他能确定我的猜測。”赫敏沉思了一下開口。事實上，哈利很懷疑這點，湯姆明顯在整個演講期間都在放空。不過誰知道呢？

哈利走出門廳，湯姆正倚靠在廊柱邊上，周圍有幾個斯萊特林女生把男孩圍在中間，湯姆露出迷人的笑容輕聲說着什麽，那些女孩都捂住嘴巴發出咯咯的笑聲，有一個大膽的女巫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臂，被後者不着痕跡地躲開。哈利輕咳着吸引湯姆的注意力，對方擡頭瞥了他一眼，和其他人微笑着揮手道別，跟上哈利的腳步。

“白馬王子，嗯？”哈利忍不住打趣，湯姆臉上的笑容立刻垮下來換上不屑的表情，巫師厭惡地皺起鼻子，嗅着身上沾染的香水味，用魔咒給自己甩了一個‘清理一新’。

“你是說那群乳臭未幹的小女孩？”湯姆歪着腦袋，“我更喜歡那些有着柔軟身體的年長女性，說真的，她們看上去恨不得鑽進我的褲子裏，真不敢想象那些膚淺的女人居然是斯萊特林的，如果把領帶顏色換成紅金色還更符合。”

“永遠都找着機會諷刺格蘭芬多。”哈利不滿地抱怨，“我們現在要去塔樓，赫敏有話要說。”

哈利對着胖夫人咕哝了一句‘林中仙子’，畫像旋轉着露出一人高的門洞，哈利帶頭鑽了進去，裏面很喧鬧，一年級的新生們還聚在休息室中間裏叽叽喳喳地聊天，老生們則窩在偏遠一點的地方，哈利朝着赫敏和羅恩在的地方走去，他經過的時候再熱火朝天的讨論都停止了。哈利看着偷偷朝他方向投來視線的小蘿蔔頭微笑，他們反而像是受到了驚吓的樣子，把身體往柔軟的沙發裏面擠了擠。

“哈利，艱難的一天？”迪安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笑着打招呼，哈利回了一個幹巴巴的笑容，幾乎把自己丢進扶手椅裏。湯姆拿出魔杖輕輕點着桌上的高腳杯，細小的金杯旋轉着變成和哈利別無二致的座椅，只是配色是銀綠的。新生那邊響起竊竊私語，哈利能看到他們對着湯姆和自己指指點點。

“你們真是情侶？”拉文德用那種充滿期待的聲音說話，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湯姆英俊的臉龐上，女巫的面頰紅彤彤的。帕瓦蒂把落在肩上的黑發誇張地甩到耳後，對着湯姆眨巴塗滿化妝品的睫毛，不時發出連串咯咯笑聲。

“我覺得這和你們沒有關系。”赫敏突然站起來對着周圍施了靜音咒，把無關人等都屏蔽在外頭。兩個女巫狠狠瞪着赫敏，嘴巴動得飛快，看表情哈利就覺得不是什麽好話。赫敏翻了個白眼，把注意力集中到湯姆身上。

“晚上烏姆裏奇教授的發言，你怎麽看？”

“魔法部要幹預霍格沃茨，我不覺得這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反正黑魔法防禦術對我沒什麽作用，照傳言來看，這個課程的存在可有可無。”湯姆把腦袋擱在哈利肩膀上，他調整着位置半眯起眼睛假寐，看上去累壞了。

“難以置信！你怎麽可以這麽說，特別是在戰争的當口！我們需要武裝自己！”赫敏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了好幾分，她大概沒想到湯姆是那種對學業不太在意的類型，不過哈利更清楚是男孩已經掌握了知識，他有資本說出這種話。自然哈利不會愚蠢到當着赫敏的面說，女巫很可能把自己轉變成三年級的瘋狂狀态，要和未來的黑魔王一争高下。

“你很吵。”湯姆皺起眉頭，把腦袋往哈利脖頸處送了送，毛茸茸的觸感讓後者覺得有點不自在。湯姆打了個哈欠，“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個，我想回去了。我昨晚沒休息好。”

哈利挑起眉頭，昨晚湯姆睡得很早，或許這種狀态和對方很寶貝的筆記本有關？哈利偷瞄過一眼封皮，就是普通的旅行日記，沒什麽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