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 20

真是完美的一天。哈利憤恨地踹着凳腳，剛剛早餐時候安吉麗娜找到并大聲譴責他的不負責任，考慮到女巫現在是魁地奇球隊隊長，她早就要求所有成員到球場集合參與守門員的選拔比賽。當然，哈利得去烏姆裏奇那裏關禁閉，這個回答反而更加激怒黑發的姑娘，她咆哮着一些髒話把窘迫的男孩丢在身後。羅恩不安地瞥着哈利，告訴好友自己也需要參加魁地奇球員選拔，雖然他很希望哈利能到場給自己打氣，但能理解禁閉的無可避免。赫敏則是用不可置信的表情吼叫着他們連魔咒學的論文都還沒有動筆，而後天就到了死線，在O.W.Ls年男孩們還是只想着那些無聊的運動！

“但是赫敏，你明明也很喜歡魁地奇，上次看比賽你激動得把我手臂捏青了。”羅恩含混地說，赫敏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壓低聲音說些關于男孩子怎樣怎樣的話，其他兩人都沒能捕捉到，不過女巫的臉色不好看，還不如乖乖接受批評。

“随便你們。”赫敏在發表完長篇大論後用這句話作為結語，哈利不禁腹诽，如果真如女巫所說的那樣，她早該停止教訓他們了。赫敏沒有意識到哈利的态度，她一把拽起兩個仍然沒把屁股從長凳上移開的男孩，打斷了羅恩戀戀不舍看着食物的行為，用和麥格教授如出一轍的嚴肅表情說道：“我們需要去上課了，麥格教授的變形學在十分鐘後就開始了。”

“七分鐘已經足夠走到那裏了，”羅恩抓過一只雞腿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

“然後再次遲到？絕對不行！”赫敏立刻反駁，她戳着哈利的手臂示意男孩把湯姆帶過來，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哈利扭頭的時候剛好對上湯姆擡起頭，兩人的視線鎖在一起片刻，後者起身丢下一群幹巴巴盯着他的斯萊特林們，順手拿過哈利的書包挎在肩上。

“他為什麽幫你拿包？”羅恩露出困惑的表情。

湯姆挑眉，臉上明顯寫着‘你沒告訴他們’的驚訝表情，哈利點點頭無視了好友的詢問，帶頭走出禮堂。

“你們都知道變形學是一門簡單又複雜的學問，那是對不同程度的人來說。然而我認為只要投入足夠時間和精力，得到合格證書絕不是難事，所以這堂課我希望你們學會顯現咒和消失咒。你們每個人的桌上都有一個筆筒——”麥格教授板起臉嚴肅地說，“讓它順利消失再出現的人就可以得到十分，最早掌握的能得到三十。”注意到教室裏響起的驚呼聲，女巫解釋，“消失咒是O.W.Ls考試中可能出現最困難的咒語，額外獎勵是必須的。”

“你已經過了O.W.Ls考試是吧？”哈利用手肘撞了一下看似認真聽講實則放空狀态的湯姆，後者挑起眉頭，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話：“考了幾門，雖然來之前還沒收到成績的，我有自信全部都是O，題目太簡單了。”

哈利不滿地抱怨了一句，擡頭重新看向麥格教授的方向，女巫正用淩厲的目光切割着他，好吧，他身邊那位。麥格教授清清喉嚨：“雖然裏德爾先生在五年級的課堂裏，但你們都知道對于他的天賦來說消失咒完全不在話下。介意表演一下麽？”

湯姆完全沒有把麥格明顯的敵意放在心上，他揮舞着手上的魔杖，筆筒迅速消失又重新出現，整個課堂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高瘦的女巫的臉繃得緊緊的，還是給斯萊特林加了三十分。

“看上去裏德爾先生已經熟練掌握了，你們需要念的就是‘消隐無蹤’和‘急急現形’，現在可以嘗試看看了。”

赫敏在話音落下的那刻就甩動魔杖，筆筒缺失了一條腿，搖搖晃晃着栽倒在桌面上。她皺起眉頭，沮喪地看了湯姆一眼，哈利對女巫投去同情的目光，赫敏明顯不習慣有人能做得比她好。哈利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戳了一下，這讓他從走神中回到現實。湯姆正眯眼打量着他，嘴角上揚起諷刺的笑意，眼睛裏明顯寫滿挑戰。

“愉悅我，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有資格站在我身邊？”

“只是為了練習，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該死的自鳴得意的混蛋。”哈利模仿着湯姆的模樣揮動魔杖，他沒有想要給對方留下深刻印象的打算，他只是不想看到那張得意的臉！實際上，哈利一直不太擅長變形咒，雖然麥格教授說過父親和小天狼星都是這個領域的尖子生。他死死盯住面前的筆筒，比湯姆慢了一點，但這小物件還是搖晃着完全消失了，片刻之後哈利把筆筒變回原處。

“精彩的表演，波特先生，看來波特家族的基因還流淌在你的血液裏，”麥格教授突然出現在兩人桌前，她的臉上挂着難得的笑容，藍眼睛也閃閃發亮，“你的完美表現讓我忍不住為格蘭芬多加上三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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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用那種被背叛的表情面對哈利，她面前的筆筒已經消失了大半，這讓她很懊惱。羅恩同情地瞅了一眼哈利，用嘴型比劃‘別介意’的意思，赫敏在學習上總是特別偏激，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或許和女巫想要證明血統并不會影響魔力有很大的關系，她一直堅持把所有的課餘時間都埋進厚厚的書本裏。有時候兩人都懷疑赫敏是不是快把圖書館一半的書都看完了。

“你很強大，”湯姆評價，“看來以前變形學不是你的強項，我必須承認自己感到受寵若驚，沒想到你想要在我面前展示的欲//望那麽強烈。”

“你的驕傲快爆炸了。”

湯姆把哈利的諷刺放在一邊，換上很正經的語氣：“魔力是和感情聯系在一起的，越是純粹的情緒越容易引發強烈的魔法，這也是為什麽魔法事故頻發于幼兒時期的原因，使用魔杖只是一種克制自己的輔助手段。你有強烈的願望但不會好好利用，想避免暴露在閃光燈之下的想法讓我無法認同。”

“你說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湯姆露出被冒犯的表情，他的瞳孔縮成細縫，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沒人比我更了解你，不僅因為我可以輕松感受到你激烈的情緒波動，我還是個善于觀察人類的類型。對我來說，你就是一本攤開的書。”湯姆突然微笑，“現在我可以說你很憤怒。你的眼睛因為這種原始的情緒變得格外翠綠，而你的魔力——”他輕輕撫摸着哈利的手臂，掌心的肌膚因男孩往外輻射的魔力微微刺痛，“它在召喚我，如同塞壬的美妙歌聲。我從沒有那麽接近這樣純粹的魔法過。”

“只要你想就可以變得和我一樣。”湯姆喃喃。

“我覺得你的話有異議，我的情緒是純粹的厭惡，”哈利把湯姆的手從自己身上挪開，“特別對上你的時候。”

“厭惡也是一種強烈的感情，但它不應該那麽簡單就被暴露在對手面前，”湯姆平靜地說道，這種态度反而讓哈利感到不舒服，“為了達到監視的真正目的，你應該把它更深地掩飾起來。鄧布利多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你不覺得麽？”

哈利皺起眉頭，湯姆繼續開口：“我一直在思考你每次看到我的時候眼裏暗藏的情緒是什麽，看來是純粹的厭惡。告訴我，哈利，我對你來說算什麽？對手只是個輕描淡寫的說法不是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哈利低下腦袋避開湯姆的視線，他注意到麥格教授疑惑地看着他們兩人的互動，似乎有過來阻止的意思，最後還是掙紮着走到舉手的拉文克勞身邊去了。在背身之前，女巫用眼神警告湯姆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哈利很感激院長表現出來的關心和保護，但他很清楚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只有自己和湯姆是可以相互對抗的，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哈利。”湯姆的呼吸打在哈利的耳垂上，他的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但仍堅持望着正前方的空氣，沒給湯姆一個眼神的打算。對方輕笑，悅耳的聲音讓哈利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要裝遲鈍，你在憤怒的時候表現出的機敏回複已經完全暴露你鋒利的本性，只要你願意就可以很聰明，比那群小蛇更狡猾。既然我們都了解對方的本性，為什麽還要保持對外的假象？”

“你想太多了。”

“你可以向我展示真正的自己，諷刺我、挑釁我、激怒我、對抗我然後付出代價，我會看你遍體鱗傷地屈服于力量之下，我會耐心看着，永遠等你反咬一口。”

“你瘋了。”哈利厭惡地皺起鼻子。

“如你所說，親愛的哈利，”湯姆突然拉開兩人的距離，臉上挂着興奮的笑容，“我可以比你想象得更加瘋狂。”

打鈴聲剛響起，哈利就像是箭一般沖出教室，赫敏和羅恩迅速趕上好友，三人在靠近黑湖的草地上坐下。赫敏等了很久哈利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她嘆了一口氣打開話題：“變形課上你和馬沃羅之間發生了什麽？你們的氛圍看上去特別緊張，所有人——”看到羅恩疑惑的表情，赫敏改口，“好吧，大部分人都注意到你們那邊的情況，麥格教授不知道偷瞄了你們多少次。”

“沒有發生任何事。”哈利悶悶地說。

“你知道我們不會接受這個說法，哈利，你可以告訴我們所有事情，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赫敏繼續勸說。

“不是你們可以插手的事情。”哈利可以看到兩人受傷的表情，但他不想把好友拖下水，湯姆是個危險的人物，今天他切身感受到伴君如伴虎的感覺，看上去湯姆已經初步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哈利是明顯的光明方标志，他的厭惡只能說明湯姆站在對立的位置。哈利嘆氣：“他讓我很緊張，你知道麽？”

“是啊，夥計，他能讓任何人都緊張。”羅恩應和。

“他也可以變得很迷人。”赫敏補充，她咬住下唇仔細思考了一陣子，重新擡起腦袋，“這不是個好進展，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被他模範學生的外表欺騙了，他們覺得馬沃羅是個溫和的人，在對待哈利時候表現出的紳士風範更加深了他們的印象。”

“這話是什麽意思？”哈利皺起眉頭。

赫敏突然變得手足無措，她扯斷了腳邊的草根，眼睛死死盯住平靜的湖面。

“你可以直接跟我說，赫敏。”哈利堅持。

赫敏深呼吸了好幾次，重新對上哈利的眼睛，雖然猶豫還是寫在女孩的臉上。哈利知道無論接下來對方會說什麽，肯定不是讓他愉快的對話，但他迫切想要知道。

“他們都覺得你是個瘋子，你應該也注意到自己被孤立了——”赫敏用力抓住哈利的雙手，“我們永遠站在你背後，但是他們不這麽認為，他們、他們覺得馬沃羅确實是個溫柔的人，如果他還能跟你這樣滿口胡言的想要吸引所有人注意的混蛋友好相處的話——”赫敏的眼神很堅定，“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到最後他們都會意識到你才是正确的。”

“我已經不在乎他們是怎麽想的了，赫敏，有你和羅恩相信我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