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3

“你們都知道，他是哈利·波特。”湯姆像是拂去羽毛那樣随意說出哈利的名字，注意到整個休息室瞬間安靜下來等待他的解釋，湯姆示意弗林特上前一步，“這是馬庫斯·弗林特，他現在是我的副手。”

哈利和弗林特互相檢視對方，眼裏的厭惡顯而易見。明顯有過一段因緣，湯姆微笑，他很喜歡兩人握手時候表現出來的敵意，弗林特的指節發白，想必為了給哈利痛苦用了很大的力量。這個斯萊特林是窮兇極惡的擊球手，湯姆聽說過他有多強壯，但讓他真正感到吃驚的是哈利，後者沒有露出一絲表情，好像骨頭發出格拉格拉抗議聲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樣。

“我很榮幸。”弗林特咧開嘴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必須是這樣，”哈利的聲線沒有半分顫抖，“考慮到你恨不得現在手上拿着擊球棍，把游走球一次一次對準我的腦袋。”

“會有機會的，波特，這個季度的比賽快要開始了。”弗林特的笑容開始變得陰險，看着哈利的表情好像蒼蠅盯住肥肉一樣。休息室各處都傳來竊笑聲。

完全不在意別人的嘲笑，哈利站直身體，他的下巴高高擡起，拉扯出一個和馬爾福無異的高傲笑容，就好像對方是個愛幻想的三歲小孩似的，他的聲音也充滿不屑：“耶，保護住你愚蠢的腦袋，因為我不能保證自己讓你毫發無傷。”

“德拉科·馬爾福。”金發的巫師優雅地走到哈利面前，臉上不帶絲毫表情，哈利已經習慣對方明顯表露的惡意，這樣成熟的招呼讓他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不過他很快收拾好情緒，握住馬爾福的手迅速放開。

“潘西·帕金森。”哈巴狗露出鄙夷的神情，她上下掃視着哈利的身體，皺起鼻子。

紮比尼的輕笑似乎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整個休息室都爆發出歡快的笑聲。帕金森狠狠瞪了紮比尼一眼，回過頭對着哈利堅定地開口：“你一點都不漂亮。”

哈利的眉毛幾乎挑到了發梢裏，明顯不是他預料中的打招呼方式。湯姆看他眯起眼睛細細打量着帕金森的身體，用陳述事實的平靜語氣說道：“雖然我更喜歡英俊這個詞，不過和你比還是綽綽有餘，至少在辭典上，漂亮的解釋和你完全沒有聯系。”

紮比尼熱切地點頭，很多男孩幾乎笑得從椅子上跌下去，女孩則是捂住嘴巴移開視線，她們的肩膀不停顫抖着。帕金森露出明顯被冒犯的表情，整張臉漲得通紅，使勁吸了幾口氣大吼：“什麽！你這個肮髒的混血——”

湯姆舉起魔杖，哈利比他更快，一個消音咒過去，帕金森剩下的話語就被隔絕在耳膜之外，她嘴唇蠕動着卻沒法發出半點聲音，哈利連眼神都沒有甩她一個。最初的驚愕過去，紮比尼從座位上起身，他對着哈利微微欠身，握住男孩的手也很堅定，甚至對哈利綻放出友善的笑容，後者也回了一個微笑，雖然有點僵硬，但明顯是他能表現出的給斯萊特林最大的善意。

湯姆在最中間的扶手椅上坐下，那個位置是單獨擺出來的，正對着湯姆的地方圍坐着剛才和哈利打招呼的四個斯萊特林。哈利覺得這場景像是個小型的君臣會議，最前面是王座。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那麽詭異的聯想，或許和湯姆澎湃的氣勢有很大的關系。

哈利皺眉，周圍沒有留給他的位置，湯姆也沒有插手的打算。他注意到幾個斯萊特林不時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瞥他，還捂着嘴發出輕笑。

明顯是要羞辱他。

這種認知讓哈利很氣憤，他狠狠瞪着金發的巫師，這都是馬爾福的提議，他應該對此負責到底。大概是哈利的目光太過熱烈，馬爾福擡頭看着男孩，他的神色晦澀不明。哈利看他扭頭望了面無表情的湯姆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哈利身上。馬爾福譏笑道：“為什麽不坐下，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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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還有可以坐的地方？”哈利沒好氣地開口。雖然他能變出一條椅子來，但這種示弱的表現是不被允許的，哈利不能遂了他們的意願。

“找個地方。”馬爾福平靜地說。

馬爾福的眼神像是在暗示什麽，哈利歪着腦袋思考。

在斯萊特林中間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這才是馬爾福真正的意思，哈利揚起嘴角，他沒想到那麽快自己就被拉進斯萊特林的權利游戲裏了。現在他的每個舉動都會影響到接下來的發展，哈利必須步步為營，湯姆明顯用自己的态度表現出不會幹預的意思。

哈利從他們的包圍圈裏退出來，站在背對門洞的地方。他眯眼打量着整個休息室的格局，整個排列是以湯姆為中心，弗林特、馬爾福、紮比尼和帕金森為內圈，高年級在中間位置，低年級則是外圍，由裏向外輻射權力。

哈利不是斯萊特林，從最開始就是打亂棋局的外來者，他不會屈服在任何人之下。但是又不能和湯姆同等，他需要一個能說明自己特殊性的位置。

一個在斯萊特林蛛網中心又游離之外的位置。哈利沒有玩過這種游戲，和斯萊特林不同，格蘭芬多似乎自然而然把他擺在中心。現在要他玩弄權術，這讓他覺得惡心，特別是看着那些像是小狗般圍繞在湯姆身邊，用盡辦法想要得到對方注意的可憐人，哈利覺得非常非常的惡心。

耶，他想要這麽做。

哈利露出狡黠的笑容，一個出人意料的做法，明顯會讓整個斯萊特林憤怒的做法，他不知道湯姆會怎麽看待自己，但是他想要這麽做。這會變得很愉快，非常的愉快。

“馬沃羅。”哈利對着湯姆開口，整個休息室的目光瞬間集中在哈利身上，他慢慢走到湯姆面前，從口袋裏抽出冬青木魔杖，他沒有在意這舉動讓所有斯萊特林的魔杖都指向了自己。哈利只是彎身和湯姆視線相平，後者眼裏有驚訝和有趣一閃而過，湯姆露出充分展示自己魅力的迷人笑容，耐心等着哈利下一步動作。

哈利把雙手放在湯姆身體兩側的扶手上，把魔力聚集在接觸的地方，突然使力把整條椅子旋轉了半圈，讓湯姆背對着其他斯萊特林。馬爾福的眉毛都快挑到劉海裏了。哈利後退一步，伸出魔杖輕輕點着湯姆的扶手椅，一條除了顏色不同其他別無二致的扶手椅出現在湯姆前方不足兩米的位置。哈利直起身體後退着坐下，視線始終沒從湯姆微笑的眉眼上移開。

整個休息室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面前的一幕。

裏德爾突然大笑出聲，悅耳的聲音只讓斯萊特林們更加緊張。

德拉科眯起眼睛，他不得不承認波特做了一個很有趣的決定。

波特不在斯萊特林包圍圈裏，他不打算把毫無防備的背部交給敵人，這也說明他沒有重整權力架構的意思。和裏德爾相對的位置暗示對方把自己定位成斯萊特林蛇王同等相配的格蘭芬多獅王，即使他的後面現在一個人也沒有，德拉科相信慢慢的，波特的群落只會越來越大。這讓他很驚訝，如果在這個學期之前他是絕對不會相信格蘭芬多愚蠢的黃金男孩會動用自己脖子上那個無用的大腦來考慮這種問題，見鬼，他的确有暗示波特，但也抱着對方理解不了的心思。德拉科開始懷疑波特的轉變。明顯和裏德爾有很大的關系。

潘西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她瞪着氣呼呼的金魚眼，撅着嘴譴責波特：“你怎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做出怎樣的事情？”波特反問，他還是只盯着裏德爾，沒有分一毫注意力給潘西，這讓後者更加氣憤，她快步繞過裏德爾的位置拽住波特的襯衫領子，把整張臉懸在男孩上方。波特迅速伸手扭住對方的手腕，力道讓潘西瑟縮了一下。

“離我遠點，渣滓。”波特的聲音很冷。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波特依然沒有看着漲紅臉的潘西，德拉科注意到男孩的眼神閃了閃，他順着目光看過去，視線末端的裏德爾已經不再挂着笑容，他的眼睛像鑽石一樣堅定。德拉科覺得全身都像是被冰水澆透了，裏德爾明顯很不悅，而這種情緒只可能是因為潘西突然插//入導致的。想到裏德爾的殘忍，他也不禁為潘西的愚蠢扼腕，難道她在經歷上一次事故後還沒有學到教訓？還是她已經被想要取悅裏德爾的欲//望沖昏了頭腦？

德拉科看着裏德爾把魔杖握在掌心，嘴唇張開就要吐出咒語的時候，波特的杖尖已經射出一道紅光，潘西旋轉着重重撞上石壁，挂在上面的畫像搖晃了幾下，裏頭的貴婦人不滿地抱怨了一句，跑去找人唠嗑去了。

波特慢慢起身，看着潘西的眼神特別冰冷，德拉科從來沒見過對方用這種眼神看別人，即使德拉科經常激怒波特，他的眼裏也是燃燒着憤怒的火焰。然而，這次不同，波特是面無表情的走到潘西面前蹲下，他的魔杖用力戳着女巫的脖子。

“當我說滾遠點的時候，我沒在開玩笑。”波特一把揪住潘西的頭發，提起女孩的腦袋讓她可以面對自己，“你就是學不會教訓，是不是？需要我再給你上堂課？”

潘西嗚咽了一聲，對着波特的表情又是恐懼又是憤恨。

“不要低估你的敵人，特別是對方比你強大很多。”波特把魔杖慢慢移到潘西的眉心，直到弗林特的杖尖抵住他的後腦勺才停下來。整個休息室的空氣沉重得難以忍受，沒有有發出半點聲響。波特用同樣悠閑的動作起身，剛到半蹲的位置突然轉身抓住弗林特的手腕錯開杖尖的方向，右腳掃過對方的膝蓋，弗林特晃了一下，眉間瞬間抵上波特的魔杖。

“這不是她一個人的課堂。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敢來到這裏？”

裏德爾突然伸手把波特拉進懷裏，從背後抱住相對瘦小的男孩。他的下巴擱在波特肩膀上，嘴唇貼着對方的耳朵。德拉科注意到波特僵硬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緊接着整張臉都像是熟透的番茄，他的掙紮只讓裏德爾把他抱得更緊。

整個休息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所有斯萊特林都驚愕地看着兩個人，在他們的視線下波特死死盯着鞋子，看上去他不習慣這樣親密的舉動，德拉科懷疑他現在迫切希望地板能裂開一條縫把自己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