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 27

英俊的巫師仰面躺在柔軟的沙發上，他睜着眼睛面對天花板放空，平穩的呼吸聲在安靜的環境中回蕩。現在湯姆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剛才在密室裏暴漲的憤怒讓他有一瞬間放松警惕，大腦封閉術的牆體降了下來。他感覺到自己頭腦裏似乎有另一個人存在，對方正透過自己的眼睛注視發生的一切，這種微妙的不适感讓他很快把入侵者趕了出去。湯姆很确定整間密室裏只有自己一個人，沒人能趁機對他使用攝魂取念，有人呆在自己腦袋裏？這不可能，不是麽？

湯姆把幾本咒語書塞進衣袋裏，爬出門口的時候瞥了蛇怪的屍體一眼，方才平息的憤怒再次席卷而來。那個打開密室的人會付出代價，他會确保死亡的過程是痛苦而漫長的。

哈利迷茫地看着湯姆氣急敗壞地沖進房間，經過的地方還能聞到空氣中獨屬于對方的魔力。哈利皺起眉頭，所以這才是他剛剛傷疤突然疼痛的原因？男孩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幸好出于莫名其妙的理由，伏地魔帶來的傷害更嚴重一點，要不是看到湯姆現在震怒的表情，他不會猜到對方才是真正氣得不行的那個。

“蛇怪死了！為什麽？自我以後就沒人能進入斯萊特林的密室！”湯姆憤怒地吼道，壁爐裏的火光忽明忽暗，家具搖晃着撞擊牆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哈利的呼吸都停滞了，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湯姆，眼裏的絕望一閃而過，但很快重新換上疑惑的表情。

這些細微的變化沒能逃過對方的眼睛，湯姆像是捕獵者一般慢慢靠近哈利，眯起的眼裏閃動殘酷的冷光，陰冷的聲音打在男孩的耳朵上：“你知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哈利死死盯住湯姆，雖然他很想移開視線，但這種行為只會加深對方的懷疑。

“不，你僞裝的很好，但你的震驚不夠真實，我還看到別的東西，”湯姆縮短兩人的距離，他的手迅速握上哈利的脖頸，像是張開的蛇吻一樣緊緊箍住獵物，“告訴我，進入密室的是誰？殺死蛇怪的又是誰？”

哈利緊緊閉上眼睛，湯姆是個老練的攝神取念高手，他不能冒險讓對方讀到自己的記憶，即使他現在有點兒呼吸困難。

“不要裝傻，我知道你很清楚。你不會希望我撕裂你的腦子，”湯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着哈利痛苦掙紮着想要吸取氧氣的模樣，心情才好了一些，“我有很多辦法能讓你睜開眼睛。”

“殺死蛇怪的人是我，因為它想殺死我，這是唯一保命的方式。”哈利還是沒有遵從指示，他能感到湯姆的手松開了一些。哈利迅速從對方身邊離開，靠在牆壁上大口喘氣，他的喉嚨火辣辣地疼。

“你是蛇佬腔？”

“不。”

“那你怎麽進入密室？只有斯萊特林的傳人才能說出口令。”湯姆又靠近了一步，哈利跟着後退了一步，直到小腿貼上扶手椅。湯姆伸手把哈利推倒在椅子上，整個身體懸浮在男孩上面。這種壓迫的感覺讓哈利很不舒服。特別是湯姆正用那種毒蛇盯着小白鼠的目光打量自己。

“鄧布利多把我帶進去的，打開的蛇語不是那麽難學，連我也會，”哈利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這個解釋讓湯姆接受很多，他沉思着點點頭。

“所以你殺死了蛇怪，你很強大，比我想象中更加強大。”湯姆的語氣平和了許多，雖然眼裏還是閃爍着懷疑，哈利只能慶幸對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哈利不由自主摸上脖子的傷痕，湯姆的視線也跟着來到那裏，對方一把抓住他的手把男孩強行拉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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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想做什麽！”哈利憤怒地吼道，這只讓聲帶更加疼痛，湯姆瞥了他一眼，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哈利安靜，現在早過了宵禁時間，整個城堡沒有半分人氣。

“我要帶你去醫療翼。”湯姆解釋。

“現在那麽晚，龐弗雷夫人已經睡了，我可以明天再去，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哈利反駁。

湯姆抓住哈利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後者疼得眯起眼睛，看來對方是真的很生氣，連一直僞裝的好學生外表都抛棄了。如果這點發現就讓湯姆做出幾乎要掐死哈利的反應，男孩簡直不敢想象對方發現自己是伏地魔，而哈利是導致他三番五次失敗的罪魁禍首時候的樣子了。看來靈魂伴侶對湯姆來說不是那麽重要的東西，哈利在心裏狠狠踢了鄧布利多一腳，老人還信誓旦旦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有危險。該死的，他現在覺得每天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樣！

哦，湯姆的确有考慮到龐弗雷夫人已經睡下的可能，哈利諷刺地想，他壓根就沒打算找那個女巫，直接用魔咒打開放置藥劑的櫥櫃，把需要的魔藥都一股腦倒進哈利的喉嚨裏，完全無視後者低聲的抗議。魔藥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哈利的聲帶迅速恢複正常，湯姆皺了皺眉頭，在還未完全退去的指痕上施加了遮掩魔咒。

注意哈利沒有什麽大礙以後，湯姆又不由分說地拽着男孩回去套房，中間還順便石化了抓住他們的洛麗斯夫人。哈利不禁對湯姆的迅速反應感嘆，說真的，他們三個好幾次都被那只小怪物追得滿城堡的跑，最聰明的赫敏都沒有想到這麽簡單粗暴的辦法。哈利發誓在回到房間的途中還聽到了費爾奇憤怒的吼叫聲。

這算是對那個讨厭的啞炮一點小小的報複。自從烏姆裏奇擔任校長以來，費爾奇可得意了，幾乎一半的格蘭芬多都被以各種各樣荒謬的理由關過禁閉，漏鬥裏可憐的寶石就沒有超過三十顆過，這還是赫敏積極回答問題的功勞。

哈利眯起眼打量那本靜靜攤開在湯姆腿上的手寫本，只換來對方淩厲的視線，他迅速扭過頭。哈利可沒有大清早就惹火湯姆的打算，特別是對方昨天的憤怒還沒有完全平息。男孩皺起眉頭，回想起剛才那一瞥，他覺得自己似乎看到奇怪的字體，明顯不是拉丁文，但好像能順利讀出來？

早餐的氛圍很壓抑。湯姆這次沒有去斯萊特林長桌就餐，而是一直呆在哈利身邊，這讓羅恩吃得心驚膽戰的，哈利保守估計好友只吃了平常的三分之一就匆匆扔下勺子了。哈利把一個南瓜餡餅塞進嘴裏，湯姆夾了一捧沙拉放在他盤子，哈利咕哝着把蔬菜咽下去，擡頭突然意識到赫敏對着他挑眉弄眼，緊接着羅恩抓住喉嚨劇烈地咳嗽，像是被南瓜汁嗆住了一樣。

“波特先生，裏德爾先生。”嗲聲嗲氣的嗓音在哈利背後響起，他迅速轉過頭，烏姆裏奇正站在他們背後用那種自鳴得意的表情看着他們。湯姆臉上挂着迷人的笑容，眼神卻是冰冷徹骨。哈利學着對方的樣子露出溫和的微笑。

這效果立竿見影，烏姆裏奇像是吞了大把蒼蠅一樣，她把手上的東西捅到哈利鼻子底下，後者迅速後退着拉開距離。那是個用黑色相框圍着的告示，看上去又是烏姆裏奇新頒布的條令，哈利不知道這種東西和他有什麽關系，這些天在赫敏監視下他可是安分得不能更安分了！見鬼，總不會連吃個南瓜餡餅都觸犯了條例？

“什——”湯姆用手肘撞了哈利一下，後者迅速換上另一個詞語，“不好意思，我們觸犯了什麽條例麽？我是說我們只是在吃早餐？”

“當然，我今天新出臺的法令。”烏姆裏奇又露出那種得意的笑容，整個禮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身上。她的眼睛在哈利和湯姆之間來回掃視，哈利覺得自己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女巫做作地繼續說道，“你們不被允許在大庭廣衆之下進行這種不合規矩的行為。”

“抱歉？”哈利不确定地發問，“我不知道你、您在說什麽？”

“第四十五號教育令，波特先生，衣冠整齊、彬彬有禮。”

哈利皺起眉頭仔細打量着自己穿着，衣領有好好翻出來，領帶也塞進毛衣裏了。他疑惑地看着烏姆裏奇。另一邊，湯姆看上去對女巫接下來的話很感興趣，哦，別把他當做愚蠢的格蘭芬多，他很确定對方一開始就是對着兩人說的，那就只可能是違反了‘彬彬有禮’那條。

“你和裏德爾先生的舉動不合乎禮儀，”烏姆裏奇瞥着哈利盤裏剩下的沙拉冷笑，“即使是情侶也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有違道德觀念的事情。不是排斥同性相愛，我僅僅希望你們不會給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帶來不好的影響。”

“我們不是——”

“您說的沒錯，我和親愛的哈利會好好控制自己的，”湯姆迅速打斷哈利的話，他當着烏姆裏奇的面執起哈利的手放在唇上輕吻，“甜心，記得就餐完畢在禮堂門口等我。”湯姆丢下呆怔的哈利，扭頭對着女巫微笑，“我一直認為愛是人與人之間有效運作的強大力量，在尊敬的福吉部長帶領下，魔法部的空前團結也是其中一種。如果因為我不合時宜的行為冒犯到您，您大可以扣掉我的分數。我很愧疚自己的感情流露讓您感到不悅。或許我對部長大人的觀念理解并不是十分正确？”

烏姆裏奇的表情很掙紮，或許是因為扣分就遂了湯姆暗示自己故意誤讀福吉的意思，又或許是知道沒法通過扣分來警戒其他人的違法行為，她看上去恨不得桌子上的刀叉會跳起來戳瞎湯姆微笑的眼睛。烏姆裏奇揚起脖子，這讓她的臉看上去更加肥胖了。她甕聲甕氣地說：“福吉部長是充滿愛心的人，但這不能成為你展露感情的理由。”

“事實上我想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斯萊特林——”湯姆指指自己的蛇院徽章，又指指哈利的獅院徽章，“和格蘭芬多，即使它們互相對立，愛也可以跨越阻礙。我相信部長大人在鄧布利多前校長離開的情況下更希望您能團結所有學院而不是分裂它們，”湯姆無辜地看着烏姆裏奇氣紅的臉繼續說道，“您也想要我們一致對外的，不是麽？”

“我——”

“離校的學生是魔法部最新鮮的血液，如果您的舉措讓大家産生逆反心理，福吉部長也不會樂意看到，”湯姆打斷烏姆裏奇的話，“特別是在他現在最需要民心的時候。讓我們仔細想想，每個學生背後都代表了他們的家庭，孩子的看法或多或少會影響到父母的決斷，那可代表的不只是一張選票了。”

烏姆裏奇惡狠狠地瞪着湯姆，她的表情變得極其難看，原來得意洋洋的模樣早就消失了。哈利看她氣憤地跺腳，頭也不回地往教工席走去。湯姆俯下身子和哈利告別後跟在女巫後面離開，只不過他是去了斯萊特林長桌，那些學生迅速扭頭目送着湯姆在最前端坐下。

“他可真迷人。”一個低年級的女生羞紅臉說道，哈利用力把叉子戳進蘿蔔裏，金屬和陶瓷碰撞出刺耳的聲音，那個女孩瞬間閉嘴，害怕地望向哈利。迪安對着哈利眨巴了幾下眼睛，用那種好像很小聲實際周圍都能聽到的音量詢問對方：“所以你們真的是一對？”

哈利猛地轉過頭，他惡毒的目光讓迪安往西莫身邊靠近了一點。

“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