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Chapter 31

哈利幾乎在湯姆起身的瞬間就醒過來，他調整好平穩的呼吸以免被對方發現，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過後，通往門洞的畫像旋轉着打開。哈利迅速從床上蹦起來，随手拿了床腳的袍子披上，他從箱子裏取出隐形衣和活點地圖以備不時之需。

哈利取出魔杖，輕輕觸碰羊皮紙：“我莊嚴宣誓不幹好事。”

密密麻麻的線條從杖尖位置向外擴散，很快出現了整個霍格沃茨的城堡。哈利焦急地尋找着湯姆的名字，那個小小的墨水點正朝着烏姆裏奇的辦公室過去，不一會兒，代表兩人的小黑點又下到了二樓，哈利立刻明白湯姆的目的地是哪裏了。他迅速收好地圖，披上隐形鬥篷抄近路蹲守在盥洗室門口。

沒花上多久，湯姆和烏姆裏奇就出現在哈利的視野裏，他注意到女巫的眼神空洞表情呆滞，湯姆手上的魔杖一直指着對方的後腦勺，屬于烏姆裏奇的魔杖。黑發的斯萊特林對着洗手池發出嘶嘶的聲音，整個臺面旋轉着打開，男孩命令烏姆裏奇先下去，後者毫不猶豫就跳進管道裏。等到兩人都消失了，哈利才放下一直提着的心，湯姆居然對烏姆裏奇使用了奪魂咒！

明顯不會是什麽好結果。哈利抓緊披在身上的鬥篷跟在兩人後面，他看着湯姆把手指塞進斯萊特林石像的眼珠位置，那裏慢慢出現了一扇高聳的大門，哈利發揮自己找球手的靈敏在門合上前鑽了進去。這是個正七棱柱的房間，每面牆都嵌着從天花板直抵地面的書架，上面堆滿了各種書籍，房間中間只放着一張寬敞的書桌和兩把扶手椅，角落壁爐裏的火焰燃燒出古怪的墨綠色。這看上去像個書房，哈利想，他注意到各層書架邊框都有一個名字，他湊近身邊的位置，上面寫着薩拉查·斯萊特林，隔了不遠的下面還有其他蛇祖後人的名字，哈利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是斯萊特林的書房，真正的密室。

“速速禁锢。”一道刺眼的白光和哈利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驚醒了驚愕的男孩，他翻身躲過襲擊，魔咒射在書架外頭無形的屏障上反彈着往哈利的方向沖過來，他被隐形衣絆了一跤整個跌在地上。湯姆看着不能動彈的外來者，伸手懸空摸了幾下，一把扯掉遮擋對方的鬥篷，面對哈利露出了然的微笑。随後，他輕輕撫摸着隐形衣銀色的表面，流水般靈動的觸感讓他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隐形鬥篷。

“隐形衣？這可真是個稀罕的寶貝。”湯姆說。

“是啊，真聰明，要我獎勵你一朵小紅花麽？”哈利幹巴巴地說道，被抓住已經讓他很惱火了，現在湯姆正抓着波特家的祖傳寶貝，看上去很着迷的樣子。是的，每個人看到隐形鬥篷都會是這個反應，但湯姆不是普通人，他眼裏閃爍的貪婪讓哈利懷疑對方想要把這東西占為己有。男孩緊咬住牙肉，沉着臉瞪着湯姆，在明顯知道是哈利以後，對方還是沒有解開束縛咒的打算。

“你怎麽弄到這種寶物的？”湯姆把鬥篷仔細檢查過去，在一個奇怪的标記處停了下來。那看上去像個三角眼，瞳孔中間有一條細線。湯姆覺得這個東西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他沒理會哈利憤怒的視線，在舒适的扶手椅上坐下沉思，那個标志他絕對看見過不止一次——黑巫師蓋勒特·格林德沃的标志！

湯姆震驚地望向哈利：“你從哪裏弄來這種東西的？”

“你這個讨厭的高傲的混蛋——什麽？”哈利的抱怨被湯姆突然的問題打斷，對方的表情特別猙獰，看上去好像恨不得撕開他腦子得到答案一樣。哈利皺起眉頭：“這是波特家的祖傳寶貝。”

“不要糊弄我，哈利·波特！”湯姆快步走到哈利面前蹲下，把那個标志幾乎塞到男孩鼻子下面，哈利都快皺出細紋了，這只是個普通的标志，老實說他都沒注意到這個東西，這和周圍的銀色混在一起很不明顯。他不明白湯姆的憤怒是從何而來的，這明顯是波特家的東西，鄧布利多親手把它交到自己手上的！

“沒人比我更了解隐身鬥篷！它是波特家族的東西！我們家族擁有它好幾個世紀了！”哈利惡狠狠盯着湯姆，那個混蛋怎麽敢懷疑哈利的東西來歷不明！哈！

“你沒有說謊。”湯姆仔細打量着哈利的表情，揮手解除魔咒，後者迅速奪過鬥篷抱在懷裏。

“惟有波特家族和被他們認同的人才能發揮這鬥篷的效力，”哈利用手輕輕撫摸着寶貝，用自豪的語氣說道，“它是個有靈性的家夥，只忠于自己的主人。”

“這讓人着迷，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很驚訝，畢竟不是所有人看到格林德沃的标志出現在鬥篷上都能保持冷靜的，”湯姆歪着腦袋，“看來這圖案存在的時間比我想象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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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好像聽赫敏提起過。”哈利疑惑地等待湯姆解釋。

“蓋勒特·格林德沃畢業于德姆斯特朗，他是個偉大的黑魔王，也是被公認的有史以來最危險的黑巫師之一，”湯姆皺起眉頭，“你沒聽說過？他在我那個時代可是如日中天，沒人可以抵抗他的軍隊。格林德沃幾乎占領了整個歐洲，但從未駐足英國，這點一直讓我很疑惑。如果你不清楚應該意味着他很快就失勢了，誰會有能力扳倒這樣強大的黑君主？”

“明顯是鄧布利多。”哈利對着湯姆震驚的表情冷笑，沒有邪惡可以戰勝正義，哪個時代都一樣，他已經完全記起巧克力蛙卡片上對鄧布利多校長的介紹了，他知道沒有比這更能打擊湯姆的，對方可是從一開始就表現出對老人極大的不滿。哈利清了清喉嚨：“我知道這會讓你很驚訝，畢竟你在他失敗兩年前來到現在。事實上，鄧布利多校長在1945年擊敗了格林德沃，把他關進紐蒙加德最高的塔裏，他到現在還呆在裏面。”

“或許格林德沃不來英國的原因是他害怕鄧布利多校長。”哈利繼續添了一把火，湯姆的臉色真是不能更糟糕了。

哈利好奇地瞅着癱軟在地板上的烏姆裏奇開口：“你打算做什麽？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敢在城堡裏使用奪魂咒，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如果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我确保沒人可以發現我。”湯姆用腳嫌惡地踹了踹女巫肥胖的身體，“霍格沃茨的魔法是和校長聯系在一起的，但這女人被校長室的守門獸拒絕了。沒人會知道我用了奪魂咒。”

“你的話讓我感覺更糟糕了，你可以越過校長的監視随便折磨別人。”哈利警惕地盯着湯姆，這比五十多年前更加糟糕，當時至少還有迪佩特校長和鄧布利多教授控制着湯姆的瘋狂行徑，在他們眼皮下高個男孩還是殺死桃金娘後把責任嫁禍給海格，更可笑的是他還獲得了特殊貢獻獎。哈利不知道自己再次和湯姆決鬥的結果會怎樣，他明顯和對方不是一個層次，哦，別指望兄弟魔杖的效力，對方肯定能繞過那個問題對付自己。哈利只希望自己能快點成長起來。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等到烏姆裏奇把鄧布利多趕走以後再行動，你還太天真了。”湯姆冷漠地說，他走到書架附近，對着上面的裝飾小蛇喊了聲‘打開’，書架旋轉着露出後面幽深的隧道。像是有人打開了電燈開關，突然整個石壁上的火炬都重新燃燒起來，空氣中有泥土的腥味，看上去很久沒人來過這裏。湯姆解除了哈利的石化咒，控制着烏姆裏奇往隧道深處走去，哈利匆忙跟在後面，他們一路無話，直到聽見黑暗中傳來夜風的呼聲，他才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廣袤森林驚呆了。

“這是哪裏？”

“禁林的最深處，這是薩拉查專門為蛇怪狩獵準備的秘密通道，她喜歡這裏的小動物。”湯姆把烏姆裏奇随手一丢，女巫像是抹布一般癱坐在地上，解除了奪魂咒以後的烏姆裏奇驚恐地環視周圍的環境，最後那雙蛤//蟆眼直勾勾看着湯姆和哈利。她發出一聲尖利的叫喊，挪動着肥碩的屁股往後退了幾步，手指直指着兩人的方向大聲譴責他們的行徑：“你們怎麽敢對我施展奪魂咒！我可是福吉部長欽點的高級調查官兼霍格沃茨校長！你們這兩個無恥肮髒的混血種！我早就知道該把你們都通通開除的，那個不知好歹的鄧布利多居然敢威脅我！”

湯姆往前走了一步，烏姆裏奇慌忙摸着口袋尋找魔杖，看到湯姆從長袍裏取出一根特別粗短的木棍發出更加不安的叫聲。湯姆咧開冷酷的笑容：“在找這個？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把它還給你，在确定你受夠折磨之後。”

“這是違法的！”烏姆裏奇大吼，雖然明顯底氣不足。

“是的，我也意識到了。”湯姆眯起眼睛，拉住女巫的衣領，“我不小心從你的記憶裏看到一些有趣的東西，施加血液魔法的羽毛筆？我得誇獎現在的巫師更有創意了。我總想知道那東西是怎麽作用的，或許你想要給我演示一下？”湯姆從蛇皮口袋裏取出一卷羊皮紙和黑色的羽毛筆，他用那種深思的表情看着恐懼的烏姆裏奇，“寫些什麽比較好呢？福吉是個廢物怎麽樣？我猜他不會太高興看見你手臂上有這麽一排字的。”

“不要做夢了，我才不會寫那些侮辱部長大人的話！”

“我有給你選擇嗎？魂魄出竅！”随着話音落下，烏姆裏奇又恢複了癡呆的模樣，哈利看她遵從湯姆的指示在羊皮紙上一遍又一遍地寫下‘福吉是個廢物’，她的右手臂整只被鮮血浸透了，但烏姆裏奇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這讓哈利感到惡心和不安，惡心于被操縱人的無條件服從，不安于自己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同情，是的，他有負罪感，而那是因為負罪于自己無法感受到應有的負罪感。

我沒有變得冷漠殘酷，這是她應得的。哈利不斷提醒自己，他知道學校裏有不少學生也同樣被關了禁閉，或許不像他那麽慘烈，但烏姆裏奇絕對不是溫柔的人。耶，這是她應得的，你不阻止是為了更多人着想，沒人應該在烏姆裏奇的高壓統治之下。

“你看上去不太舒服，有罪惡感？”

“我不知道。”哈利小聲承認，湯姆拿着烏姆裏奇的魔杖走到哈利面前，沒給男孩反應的機會，哈利突然發現一束白光射向自己胸口，他驚恐地看見湯姆露出得意的表情。

哈利覺得一股熟悉的叮刺感劃過身體，好像整個世界都只有湯姆重複的命令，他不由自主撞向身邊的雲松，在腦袋快磕上樹皮的時候，哈利用力咬住舌頭，劇痛和滿嘴的鐵鏽味讓他瞬時清醒過來，他用淩厲的眼刀刮着湯姆，後者臉上的震驚顯而易見。

“你對我施展奪魂咒！接下去是不是還想殺死我！”哈利憤怒地舉起魔杖，粉碎咒擦着湯姆的耳邊過去，烏姆裏奇身邊的巨石塊炸裂開來。湯姆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戰鬥的意思，哈利憤恨地瞪視對方等他解釋，換來的确實一句令人不悅的贊美：

“我不知道你能抵抗奪魂咒，這讓我大開眼界，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