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相親
“你請了你姐姐?”舒夏小聲的問了句。
“審判結果都是一樣的, ”商陸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 舒夏看了一眼正坐在後面看着什麽文件的商薔, 猶豫了一下, 白柔已經拉着後車門坐了進去, 舒夏只能朝商陸點點頭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他說道“怎麽一樣?”
“因為我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徇私舞弊, ”商薔代替商陸回答道“而別的人卻可能會, 明白了麽?所以商陸請我去。”
“明白了, 謝謝您, ”舒夏反應過了這一道彎,心情瞬間輕松了起來, 只要秉公執法, 他就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了。
一頓午飯吃的賓主盡歡, 舒夏才發現, 商陸的姐姐雖然看起來嚴苛, 卻是很講道理的人,只是大概因為長期從事的那個職業,看起來不好相處而已。
吃過飯以後,商陸送商薔回了法院, 自己則開車送舒夏他們回去, 回去的時候路過醫院, 白柔也下了車, 車子重新發動的時候, 就剩下舒夏跟商陸兩個人。
“你要去哪裏, 我送你去, ”商陸扶着方向盤,看着對面的紅燈問道。
舒夏跟他單獨待着,也不尴尬,笑道“把我送回家就行了,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跟我不用這麽客氣,應該的,”商陸看着綠燈亮起,重新啓動了車子道“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不會,”舒夏笑道“怎麽會呢?”
商陸的确是隐瞞了他一些事情,如果不是剛好碰見他的姐姐,估計他很久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可是這件事情的出發點,都是為他好的。
就如同他手上戴着的手表,一般人送禮,只恨不得往貴的說,只有這個人怕他不收,價格成倍的往下翻。
“當初為什麽騙我手表只有二十萬?”舒夏話在嘴裏打了個轉,還是問了出來。
商陸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了,開口道“告訴你原價,你會收麽?”
舒夏一想,那還真的不會,他梗了一下道“可是這麽貴重的禮物?不是說好的心意到了就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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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将車子在他家樓下停下,開口道“對我來說,這個不算貴重。”
舒夏“……你這是在炫富麽?”
商陸側頭看他“沒有,我有在廉價的禮物裏面選過,但是都沒有滿意的,只有這只手表,我第一眼看見了,就覺得很适合你,你已經戴了,不能退回了。”
他怎麽感覺你這個人有那麽一咪.咪黑呢。
舒夏解開了安全帶,嘆了口氣道“什麽道理都在你那邊,欠你的人情太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還了。”
“朋友之間,不說這些,”商陸試探的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道“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舒夏感覺到頭上的溫暖,有一種好像被順毛的感覺,他笑了一下,将商陸的手拉了下來道“好,麻煩你當司機了,再見。”
商陸跟他再見後,同樣離開了。
舒夏回到家中,林芒自己一個人在家,看見他回來,從電視上轉頭,跟他打了個招呼“舒夏哥哥,你回來了。”
舒夏掃了一眼電視上正放着的動漫,笑道“不是今天跟同學約了一起寫作業,你同學呢?”
“我們寫完了,”林芒跑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道“吃完午飯,她媽媽過來接她回去了。”
“午飯吃的什麽?”舒夏接過水,道了聲謝,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道“沒偷懶又吃泡面吧。”
“沒吃泡面,但偷懶了,”林芒笑的眼睛彎了起來“我們做的西紅柿雞蛋面,可簡單。”
“那就行,嗯,對了,”舒夏最近一直忙着,這會兒說話也想起去外婆家的事情,問道“芒芒,我過段時間要去外婆家一趟,你想去麽?”
“外婆家在哪裏?”林芒跪坐在沙發下的地毯上問道,圓圓的眼睛裏面滿是好奇。
“外婆家在山裏面,不像城裏這麽方便,不過冬暖夏涼,”舒夏盡量回想着外婆家的情況,發現很多的東西都記得不太清楚了“嗯,坐車要很久,不過山裏到處都是果樹,可以玩,要不要去?”
“要去,”林芒眼睛裏面有着興奮“是不是可以坐在樹上摘果子的那種,還有滿山遍野都是小野花。”
“你知道?”舒夏有些驚訝。
“嗯,我記不清楚了,但是我記得我跟哥哥的家鄉有很多的野花,很漂亮,”林芒托着腮努力回想着“舒夏哥哥,我也想去,帶我一起去玩好不好。”
“好,玩可以,但是在那之前,要把作業寫完了,”舒夏彈了彈她的腦袋道。
“好,”林芒笑着跟他保證。
林芒在客廳裏面繼續看電視,舒夏卻把自己抛上了柔軟的床,在床上輕輕彈了兩下閉上了眼睛,他身體不累,只是心覺得累而已。
看到了那個人最後的結局,心裏就好像放下了什麽重負一樣,只想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只可惜,所謂的休息,舒夏也就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被老媽一天短信給召喚到了一家咖啡廳。
“媽,叫我來什麽事,你什麽時候還有閑情雅致喝咖啡了?”舒夏看到白柔時在她對面坐下。
他記得他還勉強能夠接受咖啡的口味,不過也分不出速溶咖啡跟手磨咖啡有什麽區別,他媽曾經嘗過一口,直接吐槽這跟中藥沒有什麽區別。
“喝什麽咖啡,媽叫你來相親,不是跟你說穿好看點兒麽,”白柔看他身上簡單的白短袖黑色牛仔褲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相親?”舒夏簡直猝不及防“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早知道要來相親,他就應該去買個紫色襯衫下面配粉色褲子,失策失策“那外面不是有服裝店,我現在立馬去換一身。”
“換什麽,人都來了,”白柔瞪了他一眼,起身去迎那兩個剛剛下車進入咖啡廳的人。
一男一女,女人年齡似乎在四十歲左右,一身的白色小西裝,看起來有幾分嚴厲,手上還戴着一顆碩大的鑲金紅寶石,應該是母親。
而男人比較高大,一身休閑的西裝,看起來倒是很英俊。
白柔都去迎接了,舒夏自然也不能讓人說他沒有禮貌,就站在白柔的後面簡單的問了個好。
雙方坐下,白柔跟那個女人在另外一桌跟他示意,舒夏跟這個男人坐在對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您好。”
“你好,夏夏,你長的很漂亮,”男人看着他的臉稱贊道“本來我母親今天讓我來的時候,我還不是很願意,但是看到你,我覺得有點後悔沒有早來。”
“是麽,”舒夏端起上來的咖啡抿了一口,掩飾了一下臉上的尴尬“其實你很不錯,但是……”
他沒有感覺。
男人打斷他的話笑道“你覺得的不錯,那我們交往一段時間試試好了,你喜歡咖啡?喜歡哪種的?我喜歡摩卡咖啡,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交流一下這方面的經驗。”
他的目光有些肆無忌憚,舒夏放下了咖啡杯笑道“我喜歡速溶咖啡,味道特別純正。”
這就是拒絕了。
男人被噎了一下,卻也沒有生氣,而是繼續道“沒關系,格調這種東西需要慢慢培養,等你嫁給我以後,很快就會了解到手磨咖啡的味道。”
舒夏還能說什麽,只能給他呵呵一笑,聽他繼續在那裏掰扯了。
從咖啡講到鋼琴再講到小提琴,舒夏全程帶笑,多餘的話不說,一直等這位先生的演講結束,問他的聯系方式。
舒夏淡淡的開口“哦,我前段時間手機丢了,還沒有買新的。”
“手機號應該有吧,”男人維持着臉上的笑意。
“那個手機號不吉利,打算新辦一個還沒有辦好,”舒夏實在不想這麽落他的面子,可惜這位仁兄聽不懂他的拒絕“企鵝號也被盜了,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臉上的笑容也很尴尬,舒夏才不管他,直接帶着白柔揚長而去。
“相的怎麽樣啊?”白柔頂了頂他問道。
舒夏看到一家商店,走了進去要了一瓶橙汁漱了漱口,總算把嘴裏一股子咖啡的苦味給消除幹淨了“他說等我進門,一定要好好調.教我當一個豪門貴婦。”
“他真這麽說?”白柔皺眉問道。
舒夏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男人看着挺成熟的,人怎麽這樣,”白柔聽他這麽說,也覺得不滿意了“不行,不行,換一個。”
“還相啊?”舒夏無奈。
白柔點頭拉着他往前走“還相,這個不好,說不定下一個就好了呗。”
舒夏只能無奈的被她牽着走,心裏郁悶極了,那些人全部都是奔着讓他生孩子的目的來的,光是目的就不可能讓他滿意,雖然受孕率擺在那裏已經成了事實,但是舒夏可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讓他心甘情願生孩子的人。
或許這話有些狂傲,但是他一個人也能過的很好,如果不夠喜歡,真的不想湊合,可惜他老媽不這麽想,悲劇。
既然無法拒絕相親,那就只能在相親的形式上動手腳了。
幸好的是,他媽只陪他第一次,第二次以後,都是他自己去的。
舒夏第二次的相親,是穿着一身環佩叮當的朋克裝去的,與之相配的,是頭頂的爆炸頭。
對面的男人同樣的西裝革履,只是眼中的不屑卻沒有辦法掩飾住“我希望我們結婚後你能盡快生下孩子。”
舒夏呸的一口,将嘴裏吹着的泡泡糖吐到了地面上,吊兒郎當道“哥們,你家有皇位要繼承?”
那人不屑起身,說了句粗俗就走。
舒夏默默用紙巾撿起地上的泡泡糖扔進垃圾桶,拍了拍手也走了。
第二次,宣告失敗。
第三次,舒夏真的換了紫色襯衫,下面穿上了粉色的喇叭褲,并且畫上了濃濃的眼影和唇彩出面。
對面的男人看起來溫文爾雅,切牛排的樣子同樣的優雅,在看到舒夏這一身的時候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溫聲說道“我這個人有潔癖,您還是處子麽?”
對于他的問題,舒夏笑了一下,去洗手間的時候跟一個高大帥氣的陽光型帥哥勾肩搭背,搔首弄姿了一番,成功氣走了那個男人。
“我去,你這什麽鬼樣子,唱戲呢,”高大帥氣的陽光型帥哥王智一臉嫌棄的推開了他,把身上掉下來的粉拍了拍。
“你以為我願意呢,我這都豁出去了,”舒夏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深呼吸,一臉慘不忍睹的開始洗臉,他自己看着都倒胃口,他不信別人看的下去。
“不過那家夥上來就問你是不是處,”王智嘿嘿的湊了過來,賤兮兮的問道“那你還是不是啊?”
“你欠揍是吧,”舒夏一腳從他的鞋面上踩了過去,甩了他一臉的水。
“我去,老子的新鞋,”王智在的背後捂着腳叫嚣道。
是不是處?說起這個事,舒夏其實有些尴尬,他這個人太過于交心,也有些微微的潔癖,如果不喜歡一個人,他甚至連讓碰一下都不想讓人碰,前世兩次的戀情的失敗,其實他當時或許真的不喜歡那兩個人,只是覺得合适而已,沒想到後來會出乎他的意料。
三十多歲的年齡了還是處這種事情,對于男人來說,說出去真的有點丢人啊,王智那個混蛋!
第三次相親同樣失敗。
第四次,第五次……舒夏屢戰屢敗,他自己作妖,各路奇葩也是層出不窮。
等白柔騰出功夫,從各路知道了兒子居然奇裝異服去的時候,舒夏已經躲得不見人影了。
“學弟,你躲誰呢?”白盟的桌上又擺了一桌子的甜品,滿臉的幸福“你家的甜品越來越好吃了。”
“嗯,最近調了口味,”舒夏在櫃臺後面貓着,随時看着外面的行人,打算一旦發現熟悉的身影,立馬就從後門溜走“還有新上的百果味蛋糕,要不要來一個。”
“百果味?”白盟被轉移了注意力,拿起甜品菜單道“沒有啊。”
“新上的,一個蛋糕六種口味,荔枝,藍莓,黃桃,榴蓮,芒果和草莓,還沒有寫進菜單,”舒夏笑着給他介紹道。
白盟聽得眼睛發亮,說道“要要要,我要兩個。”
“行,那你等着,”舒夏看他貪吃的模樣,搖了搖頭,轉頭去給他現做了。
白盟一臉開心的吃着甜品,巧克力的來一口,抹茶味的來一口,他正吃的開心,卻見一個頭上裹着披肩,戴着墨鏡的女人彎着身子探了進來,服務員沒看見,他卻看見了,白盟坐在門口,在那個人路過他桌前的時候問道“你是誰?”
那個女人擡起了墨鏡,壓低了聲音問道“哎,小夥子,這裏的老板在不在?”
白盟覺得有趣,也壓低了聲音道“你是來尋仇的?”
“我是他媽,”白柔幹脆在他對面坐下“他最近一直躲着我,你知道他在不在店裏麽?”
“躲着你?為什麽?”白盟想着舒夏之前的舉動,恍然大悟道“原來他之前躲得就是你啊,阿姨你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傷天害理?”白柔看他挺有趣,低聲道“我就是讓他相親來着,沒傷天害理。”
“他就為了躲那事啊,”白盟放心了,指了指後廚的位置道“他在裏面忙呢,一會兒就出來,您在這兒等一會兒呗。”
“行,”白柔看他面善,坐着也沒有閑下來,問道“你跟我家夏夏是朋友?”
“嗯嗯,我們是朋友,”白盟将一盤甜品推到他面前道“阿姨吃。”
白柔看着這滿桌的甜品,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就是夏夏說的那個特別愛吃甜品的朋友,叫白盟對吧?”
“是是是,”白盟連連點頭,倍感親切“就是我。”
“夏夏跟我說的時候,我還想着你跟我的姓是一樣的,”白柔笑道“都姓白。”
“那好巧,”白盟笑着舔了舔自己的虎牙道“咱們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呢。”
“就是說麽,”白柔挺喜歡這孩子。
舒夏端着兩盤百果味蛋糕出來的時候,就見白盟對面坐了個人有說有笑的,他将蛋糕放在了桌上,對白盟笑道“原來是有客人啊,我說你怎麽要兩個。”
白盟仰起頭道“不是啊,那不是我的客人。”
舒夏轉頭,正對着摘下墨鏡的白柔,十分慶幸自己已經把蛋糕放下了,要不然現在一定摔滿地,他不着痕跡的往桌邊移動,幹笑道“媽,你怎麽來了?”
“你說呢,”白柔将頭上的披肩也扯了下來,一把拉住了舒夏的手臂道“還想跑呢?你能跑到什麽時候,怎麽?以後都不回家了?”
“那不能,也就跑到開學的時候,”舒夏對上老媽的眼神,幹咳了一聲低下頭去“媽,我這還有朋友在呢,你給我留點面子。”
“當初敢那麽做,現在還要面子呢?”白柔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朝對面的白盟說道“別介意啊,阿姨就是訓訓兒子。”
比起他媽那一言不合抄棍子的手段,白盟覺得舒夏媽媽這教訓的方法實在是溫和的不得了,他擺擺手道“沒事沒事。”繼續看戲。
白盟說沒事了,白柔轉過來繼續訓兒子“你長本事了是吧,陽奉陰違做起來那是一套接着一套的。”
“媽,談戀愛這種事,講究你情我願,急不來的,”舒夏滿臉的苦逼,他在誰跟前都不慫,就在他老媽跟前慫,也是沒誰了。
“我也跟你說了,這相的多了,總能碰上合适的,你得先給我端正态度知道麽?”白柔拍的桌子砰砰響,幸好每桌之間隔着屏風,彼此正常說話也聽得不是很清楚。
“知道了,”舒夏悶人悶氣的說道,還有空跟一旁看戲的白盟做了個鬼臉。
“唉,你這孩子,”白柔見他答應了,也是嘆氣“你這還得先等上兩天,之前那幾個都被你吓跑了,媽還得物色物色新的人選。”
白盟在一旁吃的開心,卻也在留意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聽到白柔說還要物色的時候,将嘴裏的蛋糕拼命的咽了下去,嘻嘻笑着插話道“阿姨,你要給舒夏相親找不到人選?”
白柔點頭“嗯,是呀,怎麽了?”
白盟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道“阿姨你看我行麽?”
白柔罕見的沉默了一下,溫聲說道“孩子,你這……還沒有成年吧。”
白盟咽的太急,一口蛋糕嗆住了,拼命咳嗽,含着眼淚道“我就是長的小,其實我比舒夏要大,我可是他的學長。”
舒夏在一旁給他遞了一杯水,沒好氣道“學長,我這都夠亂的了,你還湊熱鬧,再這樣的話,下次你來了,我就把你轟出去了啊。”
舒夏一眼就能看出白盟對他沒有什麽興趣,這可不就是湊熱鬧呢麽。
白盟被堵了一下,也不生氣,喝了水,擦了擦嘴角嘿嘿笑道“誰讓你廚藝好呢,娶了你我就賺了。”
“娶了我,每天就只能端盤子洗碗沒飯吃,”舒夏開玩笑說道“還賺了,我怕你賠的底兒掉。”
白盟不說話了,白柔卻有些驚訝的“你是夏夏的學長?高中還是大學的?”
“我是A大的,馬上升大二了,”白盟長了一張娃娃臉,笑起來就讨人喜歡,他無視了舒夏的眼神暗示,湊過來低聲道“阿姨,你嫌我小沒事,那你打算給舒夏找什麽樣的啊?我認識的人多,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呢?”
“嗯?”白柔愈發來了興趣“要求也不高,首先得是男的,這個子吧,肯定得比我家夏夏高,性格要成熟穩重些,這孩子整天不着調的,得派個人看着,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得懂得愛護人,那種直男癌的不要,工作穩定,有能力的。”
“嗯……那我剛好認識一個,”白盟伸出一個手指說話,話剛說到一半,卻被舒夏打斷了。
“白盟……”老媽的話舒夏不敢打斷,但是白盟的話,舒夏一臉微笑的示意他閉嘴“你看我剛給你端上來的百果味蛋糕,快吃一塊,你不是最喜歡甜食的麽。”
“我現在肚子飽了,一會兒再吃,”白盟正對舒夏相親的事興致勃勃呢,連甜品都可以靠邊站,他擺了擺手繼續對白柔說道“阿姨,我跟你說的,就是我表哥,身高187,性格沉穩,他可是H大碩士學位畢業,現在當醫生呢,哦,對了,他的博士學位也快進修出來了,平時特別會疼人,”白盟暗搓搓撒了個小謊,沒有絲毫內疚道“而且,他最近也在被我姨媽逼着結婚,出來見見不是剛好。”
白柔在醫院工作,天然就對醫生這個工作具有好感,聽這條件不錯,就問了起來“那這不錯啊,你表哥那邊願意麽?”
“願意願意,肯定願意,”白盟一想想他表哥相親的表情,就十分的期待。
不過他對舒夏的印象也很好就是了,廚藝好,脾氣好,長的也好,才十八歲就有了這麽大一家餐廳,反正比他自己事業有成,還是獸人,雖然不知道受孕率怎麽樣,但是白盟覺得自己挺喜歡這個學弟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先跟他表哥做個配再說。
“哦,那就行,”白柔對這事上心“今天都晚了,要不明天約個地方。”
“白盟,”舒夏叫着他的名字都帶了咬牙切齒的味道,将學弟推入火坑,這是學長應該做的麽?
這次白盟沒說話,白柔瞪了他一眼道“媽覺得挺滿意的,你別老打斷,你那腦子裏面打什麽鬼主意,媽能不知道,我跟你說,你明天必須得給我去,還有,不準穿你那些奇裝異服,要不然我明天請假一天都得陪着,聽見了沒?”
白盟在一邊力圖讓自己不要笑的那麽幸災樂禍,可惜舒夏那副被如來佛祖壓在五指山下不能動彈的孫猴子樣,真的讓他很難不幸災樂禍。
“聽見了,”舒夏有氣無力。
“聽見了就行,”白柔很滿意,又跟白盟交換了聯系方式以後,約好了之後在約時間地點後,挎着自己的披肩,戴着眼鏡興致高亢的走了。
護着人的一走,舒夏右手握着左手,捏的指骨啪啪作響,看着白盟笑道“學長,現在咱們來算算我們兩個人的賬。”
“我可是為了你好,”白盟幹笑着往後躲,在舒夏的手伸過去的時候蹭的一下鑽到了桌子底下。
舒夏蹲下身去抓住了衣服,卻只覺得手上輕飄飄,眼前一花,一只翹着大尾巴的毛絨絨的動物從他眼前的地面跑過,呲溜到了櫃臺的底下。
舒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一只松鼠,還是紅松鼠。
他湊到了櫃臺的底下,從邊緣處看到了顫抖的白色胡子,用手指碰了碰,瞬間那胡子也消失不見了。
舒夏蹲在櫃臺旁邊,拿着白盟的衣服,有幾分的哭笑不得,這人突然消失什麽的,大白天跟靈異篇似的,也就白盟竟然還能想到用獸身逃脫。
舒夏沉聲道“白盟,你給我出來。”
“我出去,你不揍我?”白盟清亮的聲音從櫃臺裏面傳了出來,帶了幾分木質的回音。
舒夏敲了敲櫃臺道“這個我得考慮一下,不過,你還能一直待在櫃臺裏面不成?”
“那我不出來,我等你走了再出去,”白盟的語氣頗穩,十分的有恃無恐。
舒夏磨牙,拿着衣服站起身道“那我可把你的衣服拿走了,你到時候出來,就只能光着身體了。”
“嘿嘿,這個威脅不到我,”白盟更加有恃無恐了“你說阿姨都跟你說好了讓你去相親,你逮住了我也沒用不是。”
“話是這麽說沒錯,”舒夏又敲了兩下櫃臺道“你出不出來,別以為只有你會變獸型,我也會。”
“哎?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你獸型什麽樣呢,你變個進來呗,”白盟不僅不害怕了,語氣裏還多了期待。
舒夏……舒夏想變來着,但是對比了一□□型,他發現倉鼠可能打不過松鼠,進去了就只有挨揍的命,還是人形更好用一點兒。
舒夏郁悶了一下,看見了桌子上放着的蛋糕道“你要是不出來,我就把你的蛋糕吃光,下次也沒有了。”
“你要成我表嫂了,我還不是想吃就吃麽,”白盟在裏面笑嘻嘻。
舒夏洩氣的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盯着那櫃臺看了許久,驀然笑了出來,這人來人往的看着,其實他就是自己跟自己賭氣來着。
他站起身來,又敲了敲那櫃臺道“好了,你出來吧,我保證不打你,行了吧。”
“你說話算數?”白盟估計也在裏面待的悶了,語氣裏面竟然帶了點昏昏欲睡。
舒夏笑了一下道“對,我說話算數。”
“行吧,相信你,”白盟的聲音靠近了櫃臺口,先是小心翼翼的露出了白色的胡須,然後探出了一個紅色的毛絨絨的小腦袋,睜着圓溜溜的黑眼睛看他,胡須動了動道“你不打我?”
“不打,”舒夏朝他伸出了手,看着拖着大尾巴的白盟跳到了他的掌心,将一整只松鼠托了起來。
舒夏以往看到紅松鼠都是褐紅色,可是白盟卻不太一樣,他的顏色更偏紅,顏色也更加漂亮,黑溜溜的眼睛裏面充斥着靈氣,被托起的時候,下意識的抱住了舒夏的大拇指,動了動耳朵道“你怎麽突然不生氣了?”
“生氣也不頂用啊,不是你表哥,也會是別人,”舒夏托着他去了換衣服的工作間,将他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衣服放在一邊,背過了身去道“被逼婚的感覺,你不明白的。”
他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白盟問道“那你媽為什麽要逼婚啊?你不是才十八歲,這麽着急結婚幹什麽。”
“這個吧,有一定的原因,”舒夏還真沒有辦法跟他說清楚這個,受孕率這個事,能保密就保密。
“好吧,”白盟聽出了他有不能說的原因,換好衣服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出去,我今天回去就跟我表哥說說那事,明天帶他來見你,他一定很喜歡你。”
“我又不是人民幣,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會很喜歡我,”舒夏只當他在開玩笑。
白盟聳了聳肩,頗有一股子帥氣“因為我很喜歡你啊,雖然不是愛情,但是我覺得,要是能把你娶回家做老婆,一定超級幸福。”
“是一定超有口福吧,”舒夏糾正道。
白盟嘿嘿笑道“一樣的,一樣的。”
白盟說到做到,晚上回到商陸家的時候,就直奔了書房,他向來風風火火,直接開了門往裏面張開了雙臂“表哥,surprise!表姐!!!你怎麽也在……”他之前的嚣張瞬間失了氣焰。
商薔手上正拿着文件,看見他進來,挑了挑眉道“你最近來商陸這裏很頻繁啊?你爸媽到處找你,什麽時候回去?”
白盟最怕的女性有兩個,一個是他媽,一個就是他表姐,遇見的時候,就仿佛遇到了天敵一樣,慫的不行,他嗫嚅道“過幾天就回去,你們有事啊,那我先出去了。”
出去了今晚就得找個別的地方住。
“不用,你只要安全就好,我又不替你爸媽找你,怎麽每次看見我就跑,”對于這件事情,商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起身對商陸道“你記得注意A市這兩天的風向,舒瑜那件案子,扯出來的事情不少。”
商陸點頭“我明白。”
“我沒跑,”白盟狡辯道。
“行吧,”商薔拿着東西,路過了他的身邊,看着小家夥一縮肩膀,嗤笑道“我這就走了,內心歡呼吧,跟你表哥想說什麽驚喜話呢,也可以慢慢說了。”
白盟讨好笑道“沒有,沒有。”
“淘氣,”商薔用手裏的文件敲了敲他的腦袋,轉身下了樓,幹脆利落的離開了。
白盟摸了摸腦門,竄進了商陸的書房。
商陸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道“說吧,有什麽驚喜的事情要跟我分享?”
“嘿嘿,好事,”白盟在剛才商薔坐的位置坐下,趴在桌子上道“表哥,我給你相了個人,廚藝特別好。”
“我這裏不缺廚師,”商陸直接拒絕道,起身将文件放在了身後的書櫃裏面。
“不是廚師,”白盟興致勃勃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是對象,人長得特好,廚藝也特別棒,性格也好,學習成績也好,我覺得配得上你,就幫你答應了跟人家的相親了。”
“你替我答應?”商陸關上了書櫃的門道“這麽好的話,你去就行了。”
“可是人家看上的是你,沒看上我,”白盟眼巴巴的看着他道“我都答應人家了,說你明天去的。”
“不去,”商陸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些年他父母,爺爺奶奶明裏暗裏想給他介紹對象的多了去了,商陸也拒絕習慣了。
他關掉了書桌上的臺燈,走到了門口,看着屋裏鼓着臉頰憋氣的白盟道“出不出來,不出來我鎖門了。”
“等一下,”白盟連忙往外溜,看着他鎖門下樓,仍然跟在屁股後面“你真的不去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媽媽可天天在給他相親,到時候被被人拐走了,你就等着哭吧。”
“行,我等着,”商陸從櫃子裏面取出了茶葉罐,用那一整套茶具開始燒熱水,沸水沖泡得卷曲的茶葉全部舒展了葉面,深紅的顏色,騰起一陣的清香。
他端着茶杯在沙發前坐下,看着一邊欲言又止的白盟道“行了,我的事你別操心了,去把那邊婉拒了吧。”
白盟聽出他口氣中的堅定,知道這事不可回轉了,只能有些郁悶的在沙發上坐下,開始撥通電話“唉,我都跟舒夏的媽媽約好了,現在拒絕,人家一定很失望。”
那兩個名字在耳邊飄過,商陸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一樣“你說誰?”
“舒夏的媽媽啊,怎麽了?”白盟的手機嘟了四聲,剛被接通,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旁邊伸出的大手直接按掉了。
而他的手機被搶了過去,白盟莫名其妙的擡頭,對上表哥青白不定的面色時,本能的沒有立馬叫嚣要拿回自己的手機了。
“舒夏,舒夏在相親,他在相親,”商陸一時竟說不上來自己的心情是高興還是憤怒,或者更多的,是後怕。
如果白盟沒有說那個名字,他是不是就要跟夏夏錯過了,可是這麽久了,他竟然不知道他在相親,他在跟誰相親?相中了誰?不對,不對,還在相的話,就代表着還沒有相中,可他的的确确在相親。
“表哥你怎麽了?”白盟聽見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上面正是白柔的號,顯然人家也覺得剛才挂斷很奇怪。
商陸看着手上的手機,遞給他之前說道“接通後告訴她,我答應去相親,時間由她來定,我明天一天都有空。”
“啊?”這回白盟是真的驚訝了,他愣愣的接過手機,愣愣的接通,那邊傳來了白柔溫柔的問詢“盟盟啊,剛才怎麽了?你那邊時間定好了沒有?”
白盟看着他表哥的神色,解釋道“剛才不小心按錯了,就給挂斷了,我表哥說他明天一天都有空,您那邊定時間。”
“那感情好,”白柔聲音裏帶着高興“那就約明天早上九點吧,你那兒離夏夏店近麽?我記得那塊兒好像有家西餐廳。”
“挺近的,就那塊兒挺好,”白盟答應了,又說了兩句,挂斷了電話。
他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商陸的神色道“我跟他約好了,就在康華路那家商城,四樓的那家西餐廳,明天早上九點。”
“你做的很好,”商陸的胸膛不斷起伏着,幾乎無法平複心裏的激蕩,他也不管放在茶幾上的茶水了,起身道“你晚上沒事吧,陪我去選一下衣服。”
“等一下,表哥,”白盟跟在他的背後,一溜小跑,神色裏明顯帶着八卦“哥,怎麽一提起舒夏你就同意了?有貓膩,你是不是認識舒夏啊?”
商陸停下腳步道“認識又怎麽樣?”
“認識還不止,肯定還喜歡人家呗,”白盟跟進了他的卧室,看着他打開衣櫥,自己坐在了床上,手往後撐着道“那照這麽說,我這次還當了個月老,哥,你打算怎麽獎勵我?不要其他的,金錢獎勵就可以了。”
“現在還沒有,”商陸挑出了衣服擺在床上,沉聲道“如果你幫我拿下他,你想要什麽,我送你什麽?”
“真的?!”白盟立馬從床上站了起來“要什麽都給?”
“前提,”商陸不輕不重的提醒他。
白盟不管那個,他只知道他要發了,他沒看衣服,而是摸着下巴開始思索舒夏的性格。
雖說介紹了,但是看舒夏那麽抗拒的态度,不管他表哥穿什麽,其實都沒有什麽用,攻人要先攻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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