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歌劇魅影（十一）

潔莉夫人把道爾先生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她知道魅影為了表示對她的不同，沒有在她的房間裝有那些機關，她可以放心的和道爾先生說話。

“潔莉夫人，這倒底是怎麽回事？請你告訴我！”道爾先生看着潔莉夫人說道。

“先生你不該插入的，你為什麽不去找以為真正的淑女做你的妻子呢，克莉絲汀确實有才華，也漂亮，但是她的身份還不至于道爾先生，你為她放棄一部分的名譽。”潔莉夫人讓道爾先生坐在凳子上，點上油燈說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道爾先生看着潔莉夫人問道。

“魅影教導了克莉絲汀十年，你知道嗎，十年，有多漫長！他讓克莉絲汀登上舞臺，不可能什麽也不求。我相信這點克莉絲汀也十分的清楚，不管怎樣，魅影都教導了她這麽久，她不該不聲不響的就和你暗通情誼！”

“潔莉夫人，我們是光明正大的相愛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批準，還有那個魅影，你們都是他是鬼魂，可是我今天看到的只是一個善于躲藏的小醜。”道爾先生瞪大眼睛說道，在他看來那個魅影完全是在裝腔作勢，不過是一些機關上的小把戲而已。

“先生，你不懂，在這裏已經出了太多的意外，如果沒有你的出現，一切都會很好。”潔莉夫人說道，魅影為克莉絲汀做了很多，她知道克莉絲汀并不像她自己表現出的那麽純潔，她早就該知道沒有什麽是可以不付出就得到，她早就應該做好準備，可是她卻太過自私。克莉絲汀想要站上舞臺，并且想要美好的未來，魅影不符合她的期待，所以才會和道爾先生在一起。

“不管怎麽樣，夫人，他殺了人，為了大家，你也應該告訴我，而不是在這裏糾纏我和克莉絲汀的錯誤！”

“好吧！”潔莉夫人點點頭，魅影的肆無忌憚已經讓她害怕，即使她認識了他這麽些年，終究抵不過死亡的陰影。

潔莉夫人坐在凳子上，開始說起以前的事情。

“這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城裏有個吉普賽人的馬戲團的巡回展覽。我當時還十分的年輕，正在巴黎歌劇院裏學習當芭蕾舞者。我和大家一起去看，那裏的人都長的怪模怪樣的讓人害怕。在一個帳篷前，有個男人招呼我們進去，讓我們去看惡魔之子。

我和大家一起進去，有很多人圍在一個大鐵籠那裏，我鑽進去，看到一個身上只圍着一塊破布的孩子坐在裏面，那孩子頭上罩着一個肮髒的布袋子，只在眼睛的地方戳了兩個破洞，可以看到那雙黝黑的眼睛。

那個招呼我們進去的男人拿着鞭子鑽進籠子，走過去把那孩子踹倒在地上，然後狠狠的把鞭子抽打在這孩子的身上。周圍所有的人都發出可怕的笑聲，我看到那男人拉開了罩着孩子臉上的布袋子。

那張臉，半邊的扭曲變形。大家看過直呼扔了很多的硬幣進去，然後匆匆離開，我卻看到那個男孩罩上布袋時臉上的恨意。

那個男人只顧撿着地上的錢財，卻沒有注意到那個男孩解開了綁着他的繩子，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背後。我是最後一個離開，看到了這一幕，只有一瞬間，那個男孩就用繩套殺了那個男人。

我當時十分的驚慌，卻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喊人，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我拉着他把他帶到了巴黎歌劇院的下水道內，那裏當時還沒有現在這麽的曲折繁雜，可是躲一個孩子還是綽綽有餘。

後來他就一直住在裏面，我把他藏起來，遠離這肮髒殘忍的世界。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對其他的生活一無所知，除了這座歌劇院。這裏過去是他的游樂場，如今成了他的藝術領域。

他是個天才，建築師和設計家，是作曲家和魔術師。他是這個時間少有的天才。”

潔莉夫人擦着眼淚說道，她看着魅影長大，看着他的孤單背影，她也希望過有一個人能夠陪在他的身邊。可是無論如何不是用現在的方式，威脅和強迫，這對所有人都不是好事。特別是對這個恐怖同時卻脆弱的男人。

“但是這無法掩蓋他是一個殺人兇手的事情。”道爾先生說道，對于上過戰場的他來說，魅影的過去确實可憐，可是這不會讓他那顆早已見慣死亡和人類殘忍的心有任何的松動。他只知道這個人是殺人兇手，傷害了他的愛人。

楊逸靜靜的聽着從鋼管裏傳來的聲音，聽那位潔莉夫人訴說魅影的過去。楊逸看着這個低着頭的男人，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顫抖，他知道他在哭泣。潔莉夫人救了他一命，讓他有了一個容身之所，但是現在卻要害死他。

魅影靜靜的聽着，他并不怪潔莉夫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一直在幫助他，當初要不是她總是偷偷的塞食物給他，那麽或許現在在下水道裏的只有一具骷髅而已，而不是現在的魅影。

但是眼淚依舊無法忍耐的從眼中流下，潔莉夫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是他這些年唯一的朋友，也是那是年幼的他感受母愛的所在。潔莉夫人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着的角色誰也無法比拟，但是現在，這個人，他的恩人、朋友、母親，卻要害他走向毀滅，即使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

楊逸走過去，輕輕的摟住魅影的肩膀，為他擦幹不斷流下的眼淚。

“這不是她的錯。”魅影說道。

“我知道，這也不是你的錯。”楊逸摘下魅影的面具，撫摸着他受傷的臉，說道：“這不是你的錯。”

道爾先生很快就帶了警察，他對劇院的經理和所有的工作人員說：“我們一直受到蒙蔽，那不過是一個躲藏在暗處的怪物。這次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我們來一出請君入甕。我們就照着他的游戲規則玩，我們表演他的作品，但是記住是我們主掌大局。因為只要克莉絲汀來演唱，那麽他一定會出席。我們關上所有的出口，然後讓警方嚴密的部署，我們全面武裝，讓他無路可逃。”道爾先生說的自信非凡，在這點上，他可以肯定會把敵人剿滅。

一個禮拜之後，巴黎歌劇院推出新劇《唐璜》，那天開演之前，道爾先生領了一隊的警察過來，他們每個人肩上都扛着最好的槍，裝滿了子彈。

歌劇準時開始，觀衆們期待着今天的演出，警察們卻潛伏在了劇院裏的每個暗處。楊逸坐在第五包廂，誰都沒有懷疑這位贊助商會是魅影的助手。他看了看自己包廂裏隐在暗處的警察，又看了看坐在對面包廂裏的道爾先生，心裏充滿了憤怒。

克莉絲汀開始演唱，看上去如此純潔的女子，誰能知道她的心是如此的惡毒，就算厭惡魅影的感情，就算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她完全可以離開歌劇院，在到二線的額幫助下逃的遠遠的，她完全可以，可是卻不願意。她自私的不願意離開這座舞臺，不願意脫離這些光圈，所以願意道爾先生采取如此殘忍的手段，對待一個教導了她十年，給她支持和鼓舞的人。如此對待，只因為她自私的不願意付出。

魅影打暈了男主角，換上了戲服，走上了舞臺，克莉絲汀驚訝又害怕，卻依舊面色不改的表演，然後背對着魅影給道爾先生使眼色。楊逸看到道爾先生站了起來，然後他背後的警察舉起了槍。

“一越過了不歸點，這最終的門檻，已越過了橋梁，就站着看它燃燒，我們已越過了不歸點。”

魅影和克莉絲汀走到了舞臺上搭起的木橋上，魅影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面貌依舊那麽的完美，好像近一點就會亵渎，可是她的心靈卻陷進了現實的泥沼之中。這座歌劇院曾經是他的游樂場，而今天就是他的戰場。十年的催眠、陶醉，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讓他看清這個世界。

魅影擡眼看了一下站在他對面藏在柱子後的警察，一把抱住了克莉絲汀，讓她擋在自己的面前，“說你願與我共享堅定愛情，一生一世，指引我，拯救我走出孤獨。說你需要我，陪你在此。不論身往何方，也讓我同行。”魅影唱着這歌，眼睛卻看向了楊逸，他想他已經找到了方向，就在那裏，即使看到他醜陋的臉，也不會害怕，即使知道他是個殺人犯，也從不恐懼，陪在他的身邊，勞爾夏尼，一生一世，你是否願意，今天同樣也是給你的考驗。

“克莉絲汀，那就是僅有的要求。”魅影抓住克莉絲汀的手，看着她的雙眼，這是最後的機會，最後的一絲奢望。

克莉絲汀看着這個對着他深情的唱着歌的男人，她一心沉迷于他的歌聲，把他想象成最美好的天使，可是正是這樣所以她才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這個人身上的任何殘缺，她不能和這個人在一起，這個身心都殘缺的人不是她要的。克莉絲汀一直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麽，她也一直遵從着心裏所想。

接着撫摸魅影臉頰的機會，克莉絲汀一下拉下了魅影的面具，露出那張讓人害怕的臉。下面的觀衆瞬間開始驚叫，警察們卻開始快速的靠近。

魅影閉上眼，心裏卻從未有過的冷靜，這一刻，他放下了。拿出身上的小刀，割斷了連着劇院上方吊燈的繩索，瞬間劇院的上空綻放出各色的煙花，金色的煙霧彌漫了整個劇院。魅影趁機抱着克莉絲汀跳下了木橋，舞臺中央的下篝火上面不過蒙着一塊布料，他們掉了進去，魅影又快速的把木板合上。

劇院裏一片慌亂，楊逸趁亂跑出了包廂，來到了劇院的外面，那裏有他的馬車，而今天，他沒有雇傭車夫。

魅影看着滿臉驚恐的克莉絲汀，心裏只覺得好笑，快速的把她的嘴堵上，然後綁住她的雙腳，魅影把她藏在了舞臺後面的雜物箱裏。聽着外面的尖叫聲魅影跑出了劇院。

看到劇院後門的馬車時，魅影微微一笑。

“快點！”楊逸跑過來拉住魅影，然後給他罩上披風，“快點，去我家，我還要在這裏處理接下來的事情，記得讓車夫來接我。”

魅影卻不管楊逸推他的動作，拉開蒙住臉的圍巾，魅影一把抱住楊逸的腰，在他驚訝的眼神中，親上了他的嘴唇。

呼吸有些混亂，楊逸慢慢的推開魅影，把他的圍巾蒙住，說道：“快走吧，我進去了。”

魅影跳上馬車，看了眼楊逸通紅的臉，然後駕車快速的離開了。

潔莉夫人帶着道爾先生去了地下，那裏已經一片狼藉，魅影早就收拾了需要的東西，那裏只剩下一個櫃子是完整的拜訪着的。

道爾先生惱火的一腳踢在了櫃子上，櫃門上的玻璃“啪”的碎裂，露出裏面克莉絲汀的蠟像，白色的婚紗如此美麗，卻被玻璃的碎片割破。

最後一切平息，被叫做殺人犯的魅影終究沒有被大家找到，警察們無功而返，至于克莉絲汀戴耶小姐，她被發現關在了放雜物的箱子裏，安然無事。

楊逸表示了自己的憤怒，一開始他就對所有人說這裏不存在所謂的魅影，因此他對着道爾先生狠狠的敲了一筆，作為對劇院名聲被破壞的賠償。然後他不客氣的把克莉絲汀趕出了劇院，他不需要一個惹事生非的演員。

天亮的時候，一切已歸于平靜，潔莉夫人走回自己的房間，看到梳妝臺上放着一朵系着黑色絲帶的玫瑰。潔莉夫人拿起玫瑰，看着玫瑰下被壓着的支票，笑着流出了眼淚，她就知道，那樣的一個人，在被那樣虐待的時候，還是會努力的活着，怎麽會因為一段無望的愛情，就葬送了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