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天頂之外

正是因為對月桂有那麽點觊觎之心，所以原本打算分道揚镳的兩人讓才一同飛向太陰，雖說太陽星在東天，太陰星在西天，這一東一西簡直跨越洪荒，但倆人一路全速飛行，就算是路上感應到周圍有些個好寶貝也全是不理會。

一則是要判斷整個洪荒的大小，畢竟從極東到極西諾遠的距離，現在他們不太好用米啊裏啊之類的長度單位換算，可是用全速飛行的日子來計算距離也不失為一種方法。

這原本就是倆人商量好了的。

雖然不曾有計劃在中途停下休息，但是因為有個看不順眼的家夥可以找茬鬥嘴，倆人倒也不算無聊。

這一路上也他們看到不少洪荒生靈，龍鳳麒麟三族在外走動者甚少，其他多半都是懵懵懂懂之輩，雖有根據卻不懂修行。

等兩人在飛到不周山附近的時候卻出現了一點意外，只因這不周山乃是盤古脊柱所化之擎天之柱，有無尚威壓，莫說太一和帝俊兩兄弟還沒化形，連仙都不到的修為，便是大羅金仙在這不周山周圍也休想飛上天去。

不過形成被阻太一也沒惱，反而對一路上被他用語言欺負了幾個來回的帝俊道：“我算了一下咱們飛到這裏一共用了四天的時間，正好走了一半的行程，不如停下在不周山看看有無機緣？”

順帶看看能不能和那三清兄弟結個善緣。

自然，這心中的算計他并沒說出口，可帝俊雖然不若他愛争那口舌，可也是一個心思深沉地，對此也只是點了點頭，不甚在意。

可當目光落到那擎天之柱上時，只見那撐天立地之巨柱，再旁觀這天地之威壓，再想想他們倆兄弟從現世到洪荒雖然說沒吃過什麽苦頭，但比起那真正享受了盤古遺澤的三清兄弟，卻是命不相同。

當了這麽多年的兄弟，太一自忖還是能瞧得出他幾分心思的。

雖然一貫都瞧不上眼他那汲汲營營的性子，可經過巨變，又哪裏不知道當初他們兩個只是立場不同罷了，有什麽對錯？

瞧着他眼眨都不眨地看着那不周山，他難得地道：“別看了，再看那裏面的寶貝也不會自動蹦出來，咱們兩個雖然不是盤古元神也不是盤古精血，可好歹也是盤古左眼所育華，也能稱得上一個盤古所出，指不定将來還能有點運道成就一個盤古正宗呢。”

就算是沒那運，他也要謀上一謀！

比起自己素來有些“不争氣”的太一居然頭一次這麽明顯地把野心放出來，帝俊心中一澀，卻是懂了他的意思。

不過雖然覺得心中熨帖，可一想太一對扶桑的那片真情，就難免還是有些酸澀，畢竟他們倆上輩子才是血脈相同的兄弟，這輩子又是同源所出的骨血，可翩翩的就是他再怎麽有心親近，倆人就是親近不起來。

雖心中所思甚為複雜，但是他還是同意了太一的建議，這不周山如此威赫，再加上之前聽太一科普過一些關于不周山的傳說，心中也是好奇地狠。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不周山是盤古大神身衍萬物之後肉身剩餘最完整的一塊，有無上威壓，兄弟倆低空慢慢飛行，一路上竟然并沒看到什麽先天生靈，卻有數不勝數的各類仙植。

太一看得眼熱一路上逐一收藏了一些在東皇鐘內，不過雖然恨不得将每一種都填充在他的鐘內，但是也深知做人要留一線的道理，他再怎麽肆意刮地皮也刮不走整個不周山，倒是如此行徑反而會讓人瞧不上。

帝俊的河圖洛書也不是凡物，自然也是能自成一界收納寶貝的，只是他和不管什麽物件全都想有一份的太一不同，倒是只留自己喜歡的幾種。

因這不周山是撐天立地地第一高柱，兄弟倆礙于威壓只能低空緩飛，等到了山頂的時候已過了十餘天的時間。

一路上并沒瞧見一個靈寶，更沒瞧見三清兄弟，太一哪怕是一張鳥臉現在都耷拉了下來，垂頭喪氣道：“好端端的到了山頂可是一點好東西也沒撈着，足可見這老天也沒多厚愛咱倆。”

帝俊卻不以為意，“你不是也說過那所謂的靈寶都是會認主的？不是天生的主人就合該碰不到這機緣，而且不是還說都會被那什麽老祖給收了？既如此，那也是天命所致。”

太一何嘗不懂這道理？只是再怎麽懂，卻因為知道太一帝俊兩兄弟的命運而一直惴惴不安，忐忑地很。

于是不禁嘀咕：“都說能掐會算通曉未來是好事兒，可我現在卻覺得這反而是壞事。”

不知便不會心動，也不會自哀，更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

比起這洪荒芸芸衆生，再有被軍隊轟炸，與喪屍、城市一同死亡的人類，他是該知足的。

帝俊輕輕拍了拍翅膀，因到了天之頂端，盤古威壓已經散去，他又有心讓太一這個一下子變得比他鑽營的家夥松散松散心情，便展翅在太一上方盤旋了兩圈，對他道：“既然知道這道理就別想那麽多了，那三清是盤古元神所化，現在未必能有個形狀呢，你有那閑心倒不如和我比一比。”

太一眯着眼看他，比？

“雖然這看似已經是天之頂端，但是我總覺得上面還有什麽似得，向上飛飛看？”

……你還當這是在地球上呢，再往上還能飛向宇宙？

太一雖腹诽，但也好奇——

如今這洪荒是天方地圓，整個天全靠這不周山撐着。

他曾經在地球上的常識放這裏根本不能用，可這盤古孕育在混沌中，然後破開混沌，撐開天地才有了如今的洪荒，可是原本的混沌跑什麽地方去了？

再看帝俊的時候已經雙眸熠熠，興奮道：“你小子說說看要比什麽，我可不信這次還會輸你！”

帝俊倒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稱呼，反正他也對太一這個兄弟也沒怎麽在稱呼上鄭重其事過，只是意味深長道：“‘還會輸’啊。”

“……到底怎麽比？不然本少爺就不奉陪了！”

對他的惱羞成怒帝俊并不在意，只道：“我們試試看能不能往上飛，再試試能飛多高，誰第一個碰到頂端自然就是誰贏。”

太一聽罷哼了一聲也不理他當即展翅就往上飛去。

帝俊早在他身前盤旋倒也對他的這點小心機不以為意，不慌不忙地尾随在其後。

太一往上一飛才發現帝俊推測的還真沒錯，這不周山的頂端之上，居然還別有洞天！

越是往上越是靈氣彌漫，雖然如今洪荒裏缺什麽都不缺靈氣，但是整個不周山的靈氣比之太陽星都不遜色，而越往上靈氣卻更純粹，更稠密。

兩人雖然說是比賽誰更早觸碰到那天之頂，但都格外的小心，畢竟只是一個連彩頭都沒有的比賽而已。

太一之所以在前，也是依仗着自己有東皇鐘，這混沌至寶攻擊或許不如誅仙四劍，但不論太極圖還是盤古幡，怕是都比它不上，防禦更是堪稱第一。

等兩人越往上飛越是駭然，太一低喃道：“我突然想起了三清他們的道場似乎就在什麽三十三天外……”

“聖人開辟道場的地方，我們兩個還是下去吧。”帝俊勸道。

不是對上面不好奇，只是周圍已全是虛無一片，遍布空間裂縫，地風水火雷蹿騰不息，如果不是他們兩個都有至寶在手，恐怕真的會交代在這裏。

太一卻搖搖頭。

不是他好奇心重，只是……

他沉了沉心思，扭頭看向帝俊：“上面有東西，你也有感覺吧？”

帝俊之前在不周山頂的時候就隐隐有預感，否則以他的性格哪有那麽多好奇心？就算是有也全給壓下去了。

現在太一也這樣說，他也不是個沒取舍的人，只是沉下心道：“布個陣吧。”

周天星鬥大陣與祖巫的都天神煞大陣、誅天劍陣堪稱洪荒三大絕陣，前者可控周天星鬥，趨使以星辰為己用，堪稱天作棋盤星作子；中者以盤古精血所凝的十二祖巫己身為陣；後者更是洪荒第一殺陣，以誅仙四劍為心。

要分個輸贏強弱那還真不好辨別，可太一随着對周天星鬥大陣的了解加深，倒覺得周天星鬥大陣要方便點。

畢竟周天星鬥大陣布陣時不止限周天星鬥，更可使用洪荒中萬物，可攻可守可變，衍化萬千，堪稱萬陣之王。

誅仙四劍殺傷力第一，但若沒有四劍齊合并誅仙劍圖便無法用出，就算是用其他法子取巧，但也削弱了太多。

而都天神煞大陣就不提也罷，祖巫十二兄弟少了一個那就是威力大減，別說其他人學着化用了。

所以現在看帝俊也下定決心要冒一冒險，闖一闖這将來只有聖人能踏入的地方，太一也不客氣地讓帝俊取出河圖洛書，并以河圖洛書這兩大先天靈寶為陣眼，再以周圍二十八星宿強行結陣，待陣一成，帝俊先吐了一口血。

他們還未化形，連個仙都不是的修為，能飛到這裏本身就是依仗着出身不凡，肉身更是天地少有的強度，并着東皇鐘的保護。

現在強行結了這超出能力的陣法，倆人都是修為震動，帝俊已然是退了一個境界。

太一瞧着他一下萎靡起來，連身上的羽毛光澤都黯然下來地模樣，三只爪子攥緊東皇鐘，鐘身金光一閃，竟是在帝俊反應不及之前先将他困在鐘內。

“……太一！你放我出去！”

“放你做什麽？你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讓爺來！”

說完尾翼一抖擻，原本燦然的光華瞬間大作，再不理會鐘內因為那聲爺差點沒跳起三只腳的帝俊，沖着上方無邊深邃的混沌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