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蕭, 你怎麽想？”凱神情嚴肅地問那名被選中的戰士。

對方身姿筆挺，容貌出衆，站在一群變異人的隊伍之中, 的确很引人注目。

難怪會被那位難民一眼挑上, 連他頂着隊長的職位，都被嫌棄得放到一邊去了。

凱不禁感慨了一瞬，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那名被換做蕭的男子, 肩上披着一件款式簡單的軍大衣，雙手淺淺插着兜，姿勢有些随意地站在那裏，正輕輕擡了擡眼皮, 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名難民。

會被挑中, 實在是有些意外, 畢竟隊長就站在一旁, 怎麽看都是位高權重，更值得巴結。

更意外的是，在這種情況下, 一般人是不會提出和變異者住在一起的。

物資生活之類要求是否能得到滿足暫且不說, 但是這樣得寸進尺，那麽城內居民對于外來者的憐憫之心, 就會被大大地打一個折扣。

施恩的确不求回報, 可也不想反被要求更多。

這種敗壞了名聲, 只圖一時滋潤, 對于遠道而來，想要定居在J城的難民們來說, 并不是多麽劃算的買賣。

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提出不僅要包吃包住, 還要天天吃肉, 這人不是目光短視，愛占便宜，就是野心不小，另有所圖。

至于圖什麽……

只要是長得還行，讓人看着能吃得下飯，不至于嘔吐出來的變異人，都會有不少的追求者，無論男女。

吃飽穿暖，衣食無憂，是廢土之中，最為奢侈的享受與追求，這一切，只要和變異人挂上鈎，就變得不再是難以實現。

人人皆有私心，攀附強者，這點倒是可以理解，只是眼前這名叫“蘇雲清”的難民，卻是放着隊長不要，反而選他？

圖什麽，圖這張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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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眼底劃過一絲冷意，嘴上卻是無所謂地說道，“可以。”

凱皺了皺眉，倒是沒料到隊員會回答得這樣爽快。

不過既然雙方都有意願，也有了口頭上的約定，他便不好再說些什麽，于是點了點頭，讓站在一旁的登記員梓把這件事情記錄下來。

凱同那位難民道，“你暫時還未能匹配到合适的工作，這段時間可以到西門那邊的夜校裏去，上一些培訓的課程……”

蘇雲清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還用上什麽課，不工作有人養着，這不就挺好的，難為你們這樣費心了。”

王小宇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是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但是他沒有繼續勸阻，因為那名變異人已經答應了和蘇雲清在一起生活。

那接下來無論發生了什麽，都是他和蘇雲清之間的事情了。

然而，宋希卻義憤填膺地說道，“護衛隊可以幫我們一時，卻不能養你一輩子，你是因為嫉妒別人的資産，所以想要鸠占鵲巢，用計奪取嗎，那未免太惡毒了些。”

蘇雲清微微看了過來，神色不變。

宋希繼續道，“有些人無心學習，有心耍賴，我提議這個暫時合住的時間，可以有一個期限，始終一事無成的人，不配在J城裏繼續生活。”

蘇雲清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回道，“您是城主嗎，初來乍到就這樣發號施令，都是同伴，不該盼着別人好些麽，哪有你這樣的，張口閉口都想趕我出去，什麽時候招惹到你了，這麽記仇……”

宋希沒反應過來，直接被噎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名難民的嘴皮子竟是如此利索，就是邏輯不通得讓人不知所謂。

他明明只是站在道德的高度，指責對方處事不對，怎麽就成了懷恨在心的小人了？

這種颠倒黑白的說話方式，良心不會痛嗎！

王小宇皺了皺眉，同蘇雲清道，“宋希剛才說的話也許用詞不太對，但如果你這樣消磨掉別人的善意，把救命之恩變成挾恩圖報，不識好歹，最後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蘇雲清對于願意尊稱他為“白眼狼”的人，還是稍微有幾分耐心的。

他給宋希與王小宇解釋了一下，“我要不要接受賠償，要不要提出蹭吃蹭喝的要求，要不要一直死皮賴臉地粘着護衛隊不放……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到底在擔心什麽，人家寬宏大量，又不會小心眼的因此遷怒到你們。”

宋希和王小宇一時無言，他們總不能去反駁蘇雲清的話，把心裏的擔憂說出來，那豈不是真的在罵護衛隊小心眼，一點都不寬宏大量了？

凱沒有過多地理會這些難民之間的紛争，他們護衛隊平日裏的工作很忙，無暇分心去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

既然蕭同意多養一張嘴，還願意頓頓喂肉，那其他人就沒什麽好說的，這樣符合賠償的安排，并不違規。

就這樣，蘇雲清加入了J城，并且在第一天，成功占領了一名護衛隊成員的家。

其他難民并未提出和他一樣的要求，只是再看向蘇雲清的目光之中，難免增加了些許羨慕嫉妒的神情。

天天吃肉，這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實在是難民無法想象的美夢。

宋希實在是不太甘心，他在凱隊走下臺之後，邁步迎了上去，面對變異人的首領，宋希不露半點怯色，道，“抱歉，是我們的錯，沒能好好的教導隊伍中的每一個人，才導致今天這樣烏龍的鬧劇，希望諸位不要見怪。”

凱朝他擺了擺手，聲音冷硬，“不是鬧劇，符合城規。”

宋希勉強地笑了笑，道，“這樣說的話，那我們豈不是都可以去申請了……蘇雲清實在是抓住了J城好心施舍的空子，別人伸出了橄榄葉，他倒是好，沖過去就想爬樹摘橄榄了，您實在不必為那樣的人辯解。”

凱凝眉看了看這名難民，對方五官精致，面色紅潤，至少能看得出平日裏沒有被餓過頭去，便道，“對于食物的渴求，是每一個人的天性，有時候遇見可以把握住的機會，的确是會讓人失去理智，像他這樣的難民，也不少見。”

自私自利的人，哪裏都有，又不是什麽稀罕貨。

只不過很多在抵達J城之後，要麽改邪歸正，要麽就回歸荒野上去繼續自私自利好了，別來禍害城裏人。

那名叫蘇雲清的難民，既然跟了蕭，也得到了可以頓頓吃肉的保證，只希望他不要再不知足了。

宋希咬了咬白齒，小聲道，“那如果，我是說如果，現在還想要申請……只是包吃包住，而不需要頓頓有肉，還可以嗎？”

凱有些莫名地看向他，道，“為什麽剛才不說呢。”

宋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道，“因為我擅長的方面比較特殊，還不能馬上找到工作，原本想要懇求你們收留，也想多和隊員們親近，表達感激之情，卻沒想到被蘇雲清搶先一步，攪亂了這所謂的賠償。”

凱想了想，的确，除了蕭神色不變外，其他隊員都有些驚訝不已，以往自私的人見得多，但是這麽膽肥的還是初次領教。

然而，他并未答應宋希的要求，委婉地說道，“剛才已經重複了許多遍，都無人回應，過時不候，不好意思。”

宋希有些焦急了，他道，“我就是想私下溝通，有必要卡住這個時間麽？”

凱嚴肅正經地說道，“剛才你也提了，凡事都要設有期限，不然明天有一個人找來說要同住，後天又有一個人找來要求同-居，會打斷護衛隊的任務計劃，影響到正常工作。”

宋希見這名護衛隊的隊長态度堅定，一時無法，只得默默地跟着其他難民們，一同前往集體收容所居住了。

王小宇跟在他的身旁，低聲問道，“你剛和凱隊說了什麽，還是蘇雲清的事情嗎？”

宋希搖了搖頭，道，“我擔心蘇雲清背後刷小心思，會害了護衛隊的成員，所以也想跟過去，可以盯着他，以防萬一。”

王小宇驚呼道，“那也太危險了，萬一他發現你的意圖，想要對你下手呢？”

宋希認真地說道，“有些事情，總要有人承擔風險，但可惜的是，凱隊沒能答應我的請求，現在只能希望蘇雲清別禍害得太過了，以後我們要是遇見歧視和不公，大概率是因為他敗壞了大家的名聲。”

王小宇一臉不解地說道，“他想要吃肉而已，怎麽會敗壞我們的名聲？”

宋希嘆了口氣，解釋道，“在外人看來，我們這一支隊伍，是一體的，相互協助，榮辱與共，這點你可以理解？”

王小宇思索了半天，卻是搖了搖頭，道，“難民隊伍是在逃亡的路上不斷壯大的，等抵達願意收留的居住地時，才會四散開來，重新努力過生活讨日子，我們并不是什麽利益共同體。”

宋希：“……”

他勉強笑了一下，道，“是嗎，那是我鑽牛角尖了，還以為大家相親相愛是一家呢。”

王小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就是人太好，心太善，什麽都往好處想，所以不用擔心，我們以後遭受了什麽，和蘇雲清沒有多大關系的。”

是好是壞，全在己身，總之勤勞努力一些，總不會被J城給趕出去。

等一路跟着難民隊伍，看着他們被安置妥當後，蘇雲清才收拾好包裹，跟着那名叫蕭的男人，回到了他的宿舍住所當中。

變異人在城市之中，雖然有着不少特權，但為了平衡各方力量，他們也不會做得太多，讓普通人睡草屋，自己住宮殿。

那樣做的話，就不是和諧城市，而是奴隸帝國了。

在J城裏，有一片區域是專門劃分給護衛隊裏的變異人，蓋起宿舍作為住所使用。

蘇雲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地方，在進門後，他先是稍稍觀察了一下。

一房一廳，一廚一衛，肯定不能算是大房子，但是實用面積不小，整體而言，還算是寬敞。

客廳當中，有沙發桌椅，卧房裏邊，有床鋪衣櫃，這些家具雖然款式都很簡單，但看上去質量很是不錯，色澤柔和，堅固耐用。

住所內的衛生也做得很好，地面和牆上一塵不染，窗戶也很明亮幹淨。

看樣子，這還是一名平日裏喜歡講究的變異人。

蘇雲清盯着卧房裏的唯一床鋪，看了半響，突然開口道，“晚上我要睡床，絕對不睡沙發，也不睡地板，更不會睡窗臺。”

這樣一來，男人就只能把唯一的床讓給自己了！

蕭略帶疑惑地看了看他，道，“你還睡過那些地方嗎？”

蘇雲清眯了眯眼，不太确定這個人是不是故意扯開話題，他不依不饒地說道，“你管我睡沒睡過，反正我就是要睡在這張床上！”

蕭微微颔首，道，“你自然是睡在床上的。”

他可從未想過把人趕去其他地方，包吃包住又不是說着玩的，總不能帶回來讓人睡地板，喝冷水，也叫衣食無憂。

更何況，變異人并不需要太多的睡眠時間，以前這張床的使用效率可不高。

蘇雲清仔細觀察着男人的神情，并未從中看出生氣憤怒的端倪，這讓他感到有些不解。

都說床是每個人最重要的領地，怎麽這名變異人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不都說越是俊美和講究的人，越是在意這些小細節麽？！

蘇雲清試圖分析了下對方的心理歷程，可惜由于才剛認識，彼此了解不夠，只得暫時放棄。

不過對于這名變異人的配合，他還是感到較為滿意的。

蘇雲清從卧房中走出，在廚房和浴室繞了一圈後，這才回到了客廳，走到沙發旁邊，翹着腿坐了下來。

他眉宇傲然，頤指氣使地說道，“一路走來，都有些渴了，先泡杯茶來喝喝，中午吃白菜炖肉就行，洗澡水也放一下，我有點乏了，想要洗幹淨睡個覺，吃飯的時候再叫我。”

蘇雲清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絲毫沒有半點停頓。

旁邊的蕭：“……”

他突然覺得，這名難民也許不是貪圖享受，只是希望被人抓住把柄趕出去，成為流落街頭的白眼狼而已。

不然正常人的智商，能說出這樣的話？

要知道，傻子可是無法在這片廢土中生活的，甚至連難民隊伍都不會接受這種累贅。

可若不是傻子，這人到底想要做什麽，純粹就是看他長得好看，所以上門來惡心一下麽。

蘇雲清見那名男人靠在牆上，只是沉默不語，便伸出腳去，踢了踢前面的桌子腿，叫道，“怎麽不說話，該不會連茶水都沒有，護衛隊的工資這麽低的嗎？”

蕭看了看他，這才淡淡地開口說道，“我這裏沒有茶葉，并且整個J城裏，一片茶葉都沒有。”

那種回味甘甜的葉片，早就炒成了天價，只有真正不愁吃喝，并且手握財富的人，才會去追求更多的享受。

甚至別說是茶葉了，有些人還會更奢侈地炒個茶葉蛋。

如果實在是想要購買，那也可以從一些遠道而來的商隊手裏，得到些許消息，可買不買得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周圍已知的幾座城市當中，都沒有發現有種植茶葉這樣奢侈的行為，畢竟在大家僅存的一點點可以種植東西的土地上，必須優先考慮的是培育無毒的食物。

糧食，才是一個城市能夠立足的根本，民以食為天，若吃不上飯，一切都是浮雲。

蘇雲清聽了這話，不免有些心塞。

茶葉這麽貴，是一件好事，畢竟被人救了一命，還要貪圖對方的好東西，這才是白眼狼的本色。

可現在連好東西都沒有，還能怎麽貪？

他無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換了個話頭，道，“那中午吃白菜炖肉，你沒意見？”

蕭眯了眯眼，道，“廚房就有熏肉，至于白菜，我也并未儲存。”

事實上，這大冬天的，外邊寸草不生，能摘到點野果子吃就不錯了。

蘇雲清聞言，冷哼一聲，道，“這該不會是借口，有肉無菜，那誰吃得下，不會被膩死麽。”

蕭：“……”

不是，難民營出來的，還能被肉給膩死？

他深刻地懷疑，這人也許就是故意來找茬的，只不過用的方式比較奇特，不惜敗壞名聲，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那種。

蕭心裏千回百轉，面上神色不變地說道，“中午的食材只有炖肉，沒有其他，或者你喜歡吃點辣的，J城有種植辣椒，可以加幾顆下去。”

蘇雲清喜歡吃辣的，冷天辣出一身汗，舒坦！

可是他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平時光吃肉，對身體不好，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要害死我，好擺脫這個累贅？”

蕭神情淡然地回道，“我們一直是這樣吃，這個惡劣的天氣裏，偶爾才能采摘到一些野菜。”

事實上，別說這些難民了，就連他自己，都很少能吃到可以入口的蔬菜。

外邊天寒地凍，還想要蔬菜豐收，也太難為它們了些。

蘇雲清微微皺了皺眉心，他一邊當着變異人的面罵罵咧咧了幾句，一邊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自己那個簡陋的行囊邊上。

這一路上帶着的東西并不多，糧食也都要被吃完了，剩下的家當權在這裏。

蘇雲清仔細打開了包裹，從裏邊掏出了幾片……白菜葉。

新鮮水潤的那種。

這是路上用無土栽培技術種出來的，蘇雲清和幾名認識的人搞了好久，才有了那麽一點點成果。

畢竟現在大氣層受到了污染，空氣成分都和以前不一樣了，植物的變異更是千奇百怪。

這幾片白菜葉并不算大，但葉肉肥厚，色澤嫩白，看上去就很适合拿來炖肉吃。

蘇雲清動作粗魯地把白菜葉丢給那名變異人，語氣不善地提醒道，“洗幹淨一點，記得放鹽，別小氣，我上門是客，你可要招待好了，不然回頭我就去告你，說你不守規矩，沒有善待需要賠償的人！”

蕭下意識地接住了那幾片白菜葉，他忍不住低下頭，細細打量了片刻，這才确定，真的是新鮮蔬菜。

也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裏弄來的……

蕭沒有打算直接詢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看見好東西就要問來處，不是想騙就是想搶。

可面對這名難民無緣無故的質疑和指責，讓他稍稍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對方，這種成色的新鮮菜葉，價值遠比廚房裏面那塊肉要高上許多？

蘇雲清敲定了午飯可以蹭肉吃後，又開始繼續作妖，“洗澡水呢，J城裏邊是有供水的，我不喜歡洗冷水澡，你得燒熱了才行。”

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去廚房開始燒水了，反正一會做飯也要燒熱。

更何況，大冬天的，給菜就是爺。

這裏的宿舍住所都有自來水供應，但僅是一些勉強過濾了的冷水，想要煮熱，還得自己動手。

蘇雲清見這名變異人這樣好說話，不免心裏有些迷茫。

怎麽還不罵一句白眼狼呢？

是他逼得還不夠狠麽。

不過很快，蘇雲清的內心又堅定了下來。

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這世上之人，都會把他當做白眼狼的第一标杆。

中午。

洗完澡，吃完飯，蘇雲清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上，眯着眼緩緩消食。

另外一邊，蕭把一個鑰匙留給這位難民後，便回到了護衛隊中，開始了下午的巡邏。

當時負責登記難民信息的梓遠遠地見到他，就忍不住靠了過來，低聲問道，“你怎麽還真答應了下來，那人的要求也太無理了。”

在蕭過來之前，護衛隊裏的成員都有私底下讨論過這件事情，雖說包吃包住是賠償的要求，但是頓頓吃肉卻是坐地起價，這起的還是天價！

“沒有關系，我不缺肉。”蕭一邊沿着城道巡邏，一邊無所謂地說道。

梓聞言，不禁感嘆道，“也就是你才有底氣說這樣的話，連肉都不缺……還好其他難民沒有有樣學樣，不然我們收留是可以收留，但肉是無法保證的了。”

“你要養家糊口，我孤身一人，自然沒壓力，這并不一樣。”蕭沒有自傲，而是淡淡地回道。

他在經過路邊的一個鋪子時，步伐頓了頓，繞到裏邊去，買了一瓶用酸梅做成的果釀，這是專門健胃消食用的。

一些許久沒吃過飽飯的人，在突然有充足食物的時候，很容易吃撐。

蕭見到那名難民躺在沙發上，一副肚皮鼓鼓的模樣，便覺得應該弄點東西幫助消食。

這瓶果釀剛好可以抵上多出來的白菜價格，免得占了對方不懂行情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