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1)

一晚上過去, 入侵者們被逮捕成功,全部關押了起來。

對于蘇雲清而言,從天花板上跳下偷襲的好處,除了可以壯大膽量, 避免膽小鬼面對敵人的時候, 還沒有開始戰鬥就被吓軟了腿之外, 還能夠更加迅速地制服那些敵人,防止他們在危機關頭,選擇自盡。

這些新的罪犯被捆綁完畢後, 被夏安等人押送到了位于地底的囚牢裏邊。

蘇雲清一身黑袍, 在認真地同新罪犯唠嗑, “其實我們并不是什麽大奸大惡的組織, 你看看, 本來諸位是想要過來搜尋監獄所在的位置,準備把所有人都幹掉,對麽?”

“現在都不用你們費心, 我親自帶隊,将大家護送過來了。”

“那邊兩個鐵籠裏邊的, 正是你們要殺掉的主要對象,現在距離多近, 是不是用眼神就可以殺死對方了?”

“真心不用太謝謝我,我就是比較喜歡做一名好人。”

穆南等人一邊觀察着這些“同僚”,一邊暗自撇了撇嘴。

這麽些話,真虧那名黑袍審訊官說得出口。

有本事把這些人嘴裏的布團去掉,看會不會被噴一口血。

蘇雲清讓夏安将那些新來的囚犯捆綁好後, 他親自動手, 進行了一番審問。

直到現在, 沈擎才發覺,原來之前這名黑袍青年,對待他們獵十三小隊,可真謂是如同春風般溫柔了。

對方現在雖然沒有使用□□拷問的方式,而是采取了更為高端的心理壓迫,和精神攻擊。

但是才過了兩個小時,那些新來的囚犯,就有扛不住了的。

夏安等人也忍不住暗暗驚嘆,這些可是抱着必死決心,專門培養出來的死士,在蘇長官的手段之下,在竟是沒能撐住多久!

蘇雲清沒有避諱着其他人,而是大大方方地讓這名可憐的囚犯,原地忏悔,把幕後黑手供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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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軍長的命令,他的意思是清除掉可能造成動亂的根源,并且将已被蠱惑的友軍一同消滅。”那名松了口的戰士看上去年紀并不大,他說到這裏的時候,似乎有些羞愧,言語中多了幾分停頓。

“原來你還知道,這些俘虜是友軍呢。”蘇雲清笑了笑,用皮鞭挑起他的下巴,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深仇大恨的死敵,一上來就要全家滅口的那種。”

夏安也向獵十三小隊的人,展示着繳獲的一些武器,他附和着蘇雲清道,“可不是嗎,看看這些彈炮,怎麽看都是找到證據,确定銷毀後,就要将此地直接移平。”

如果不是蘇長官未雨綢缪,機智勇敢,那天亮的時候,這裏就會變成一片廢墟,而他們這些人,也會化為廢墟之中的灰灰。

“這是上級的命令,我們只是聽令行事,更何況與反動組織勾結,本就是罪大惡極的行為。”那名年輕的戰士還要狡辯,只是說話的時候,卻沒有多大的硬氣。

蘇雲清聽出來了這一點點細微的破綻,他低聲道,“其實你是認得他們的,對嗎,別的人先不說,沈擎這樣出色的英才,應該是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偶像才對。”

夏安聽見這話,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蘇長官那還帶着幾分稚嫩,目測也就二十歲左右的面容,頓時覺得,也許在蘇長官眼裏,打不過他的都屬于小年輕。

見蘇雲清這樣誇獎那名被關押在鐵籠裏邊的男人,這些新俘獲的囚犯們的眼神,稍稍有了些許變化。

難道傳言是真的,沈隊真的和反動組織的上層專員搞在了一起,還玩起了監獄游戲?

不然怎麽聽起來,這樣親密的樣子!

沈擎聞言,擡了擡眼,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過獎。”

他知道這名黑袍專員喜歡對外宣傳友好關系,卻也沒有故意反駁,這樣的反應在其他人眼裏,反倒像是默認了一般。

那名年輕的戰士眼底劃過幾分不可置信,他看向大鐵籠,道,“你們真的背叛了?!”

“誰背叛了,老子沒有!”穆南毫不客氣的回道,并且附加斥責,“而且你有什麽資格問這樣的問題,別忘了你們來是做什麽的。”

李曉之冷笑道,“沒骨氣的家夥,你要麽挺着不說,我還敬你是條漢子,現在既然松了口,就幹脆坦白些,我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已經說了,只是聽令行事。”年輕的戰士咬着牙道,“但在臨走前,張軍長還給了一道私令,如果在大清掃之後有人僥幸活了下來,可以帶回去重新審訊,願意悔改的,可以饒一條命。”

“這被冤枉殺了一次沒死,還得好好忏悔,才能得到原諒?”蘇雲清忍不住笑道,“這可是太仁慈了,真是令人感動,我見你們都不太能确定獵十三隊究竟有沒有背叛,難不成是靠着那個什麽……張軍長的瞎眼蒙,就決定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別侮辱張軍長!”那名年輕戰士吼道,“這是為了安全起見,十年紀念日臨近,許多黑暗勢力都在蠢蠢欲動,如果不大力鎮壓,很有可能造成災禍。”

蘇雲清雙手合在胸前,輕輕鼓了鼓掌,問道,“原來你們是覺得,把造成阻礙的人的名字,送到犧牲碑上,就萬事大吉了,對麽。”

年輕的戰士閉上了嘴,不再出聲。

蘇雲清轉頭同沈擎道,“聽見了嗎,要殺你們的人,可不是我,按理說,我們才是應該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沈擎神色不變,淡淡地說道,“……憑什麽?”

被關起來和被殺掉,都不是友軍的行為。

蘇雲清笑了笑,道,“還是那句話,憑我們要為穆沉淵洗白。”

此時,被新俘虜的戰士們聞言,不禁有些驚訝。

“穆軍長?”

“關穆軍長什麽事……”

“洗白是什麽意思,獵十三小隊發現什麽了嗎?”

“當初的大戰真有隐情?!”

“沈隊,您能不能說說,讓我們死個明白?”

“都到這份上了,倒是給個說法啊!”

……

夏安見狀,不禁感到十分的震驚,這些人應該不是第一軍的成員,可怎麽同樣如此在意穆沉淵呢。

看來當初第一軍的穆軍長,衆望所歸,極有可能成為四軍總司令的傳言,并非空-穴-來風。

蘇雲清見現在衆人的情緒如此激動,自然不會放過大好機會,他把之前和獵十三小隊說過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并且還加了一點砝碼,蘇雲清道,“既然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那倒不是不可以先給你們看一點點的……甜頭。”

沈擎疑惑地問道,“不是說你所謂的那個證據,只能展現一次?”

蘇雲清微微颔首,道,“的确,但我們還有別的小證據,無足輕重,但也有那麽一點點價值。”

“是什麽?”穆南忍不住開口問道。

蘇雲清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個你肯定很熟悉,畢竟是穆家的人,應該知道穆沉淵的日常愛好,比如……他喜歡做一些小手工。”

沈擎不禁眉眼輕輕抽了抽,穆軍長喜歡做小手工?

開什麽玩笑!

穆南卻是露出了一副震驚的模樣來,“你怎麽知道?!”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他在一次上門拜訪的時候,無意中見到,可從未想過穆軍長還有這樣柔軟的小愛好。

就連林副軍長都感到有些無奈,特別穆軍長明明那樣器宇軒昂,還喜歡做粉色的小兔子,然後把它們擺滿林副軍長的枕頭邊。

這真是既甜蜜,又粉嫩的表達愛戀的方式。

當時穆南只覺得有些好笑,并且答應不把這件事情外傳出去。

他覺得穆軍長應該是不在意,被外界發現這個手工活兒的,但是林副軍長卻不太想讓大家知道,他每天都睡在粉兔子堆裏。

沈擎:“……”

李曉之:“……”

衆人:“……”

穆沉淵還真喜歡做手工?!

蘇雲清見穆南知道這件事情,心想接下來就輕松多了。

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只粉紅色的小兔子,在穆南的眼前晃了晃,道,“來,配合點,和其他人解釋下,這個是不是你們穆軍長的大作,不外傳的那種。”

穆南瞪大雙眼,他當然不會認錯!

“穆軍長專門做給伴侶的東西,怎麽會在你的手裏?!”

沈擎忍不住開口道,“這真是穆軍長做的?”

“這只兔子很特別,不會有仿制品。”穆南同上司點了點頭,道,“我在一次上門拜訪的時候,親眼所見,對外是不公開的秘密,應該只有親近之人才會知曉。”

沈擎盯着那只小兔子,心想還真看不出來,那樣強大的第一軍軍長,竟還心靈手巧,這兔子長得倒是挺可愛。

其餘人見穆南開口确定,這真的就是穆軍長的手工傑作,都不禁把視線聚集了過來。

于是,蘇雲清拎着手裏那個,被萬衆矚目着的粉嫩兔崽子,微微笑道,“別看了,不能給你們,這是老師送的。”

穆南的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什麽……你……你什麽……師?”

“我老師。”蘇雲清好心地,給這些一臉茫然的囚犯們解釋了一下,“穆沉淵曾經來阿爾法十六星上做過義教,這件事情,你們很多人應該不知道。”

“畢竟成為他的學生壓力太大了,還是趕鴨子上架的那種,我說不學,非要把我按頭收下,也不知道是哪裏的規矩……”

“所以一直沒有對外公開,但該教我的東西,還是教了一點,其他的事情,原本說好等我成年之後,再看意願做打算,沒想到,這還沒等滿十歲呢,老師就撒手人寰了。”

“我這個做學生的,也是很無奈,留下個粉紅兔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總不能拿去帝星,找林寒換錢?”

沈擎真沒想到,這名黑袍專員,竟是說出了這樣一個身份。

會是假的嗎?

他不敢說光是一只兔子,未必能夠證明對方是穆沉淵的學生,可心裏卻是覺得,這名青年并未說謊。

但如果這個關系是真的,那對方所說的證據,就不容小觑。

很有可能,就是和穆軍長當年反叛身故的真相,有所勾連。

穆南一邊忍着震驚呼喊的沖動,一邊提醒那名黑袍專員道,“既然你是穆軍長的學生,那自然也該來第一軍效力,怎麽始終沒有見過你……”

蘇雲清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他歪了歪頭,道,“那又怎麽樣,我的老師是穆沉淵,又不是第一軍。”

穆南不解地說道,“可穆軍長正是第一軍的領導者,你如果要報恩,就更應該來第一軍了。”

蘇雲清聳了聳肩,道,“抱歉,我向來不喜歡胡亂更換報恩的對象,哪怕對老師心懷感恩,我也不會特意改變自己的人生,不想當兵的人,為什麽要去軍校禍害自己呢。”

“你、你這不是有些忘恩負義嗎!”穆南喊了一句,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這話說的不對,連忙補救道,“我的意思是,雖然你在這個情形下,還想給老師洗白,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但這樣排斥穆軍長所在的第一軍,也不太好……”

“我沒有排斥,只是沒有參軍的意願罷了,他收我當學生,是為了教我本事,又不是非要我當兵報效。”

蘇雲清很是迷惑地看着他,道,“再說了,穆沉淵的原話,是就算我不想入軍中效力,那也好好的找份工作,別總是往死裏折騰。”

蘇雲清一直覺得這話不對,他膽子這麽小,怎麽會往死裏折騰呢?

明明都是被逼無奈,才進行的反擊,以及某些時候,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他繼續道,“當然,你們也別把第一軍往壞處想,更不用想歪到林寒的身上去,我沒見過他,他也不是複仇的對象。”

“該尊重的,我還是會尊重,回頭把這只兔子送上門,當見面禮好了。”

“痛失愛侶,的确可憐,我那個老師也真是的,對同伴太過信任,導致了悲劇,親者痛,仇者快。”

“你們可要向我學習,小心謹慎,處處懷疑,這樣才不容易掉進坑裏。”

穆南覺得這人似乎有些冷情冷血,還喜歡直呼姓名,似乎不太尊重的樣子。

但現在穆軍長已不在人世,他也不能幫忙管教別人的學生,只好無奈道,“如果你真是穆軍長的學生,手握證據,可以為他翻盤洗白,我願意盡全力幫助。”

李曉之也表示同意,他以前是完全不信這些反動組織的半句話,可現在,難免有些半信半疑了。

沈擎卻是抓住了黑袍青年話語中的重點,問道,“對同伴太過信任,是什麽意思,難道真和你之前說的那樣,張逸然和鐘輝,有不妥之處”

他的話語剛落,那些被新抓來的戰士們,就有些不樂意了。

“張軍長做什麽了,你們要诋毀他?”

“雖然之前的确是張軍長下的清理命令,可那也是迫于無奈,總不能因此,就給他扣上了反動的罪名!”

“鐘軍長更不用說了,那樣嚴肅正義的一個人,怎麽到了你們嘴裏,就成了艱險狡詐的小人了。”

“如果他們真的是圖謀不軌,就不會在回來後,還把第一軍的軍權交給林寒副軍長了。”

“退一萬步說,兩位軍長這樣做,有什麽好處嗎,擊退異族的戰功由兩個人分,還是由三個人分,又不會差很多,已經處于軍長那個位置上,根本不會去在意這些。”

“沈隊,雖然我也很尊敬您,但絕對容不得您侮辱二位軍長!”

見炮火指向了沈擎,獵十三小隊的成員就坐不住了。

李曉之首先開口,“這是審訊官說的話,又不是沈隊說的,他只是提出來疑問而已,你們是不是轟錯人了?”

穆南緊跟着開口,道,“有那只兔子為證,我會考慮審訊官這一邊的說辭,當時的情況誰也不知道,難道軍長就不會犯錯嗎!”

其餘成員也紛紛開口,把那些人的斥責聲給頂了回去。

“都是星盟的軍人,還分什麽第一軍第二軍,你們覺得自家軍長的人品好,我們也不覺得自家軍長會背叛!”

“不是說有證據嗎,不如就等證據可以公開後,大家再下定論好了。”

“這在之前,質疑一下也很合理,想要為穆軍長平反,說白了,不就是要證明另外兩位軍長撒了謊麽?”

蘇雲清擡起手來,往下壓了壓,想讓大家安靜下來。

沒想到越說越亂,很快,新來的俘虜,和獵十三小隊,就直接吵了起來。

蘇雲清無奈之下,只好掏出了另外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東西。

他拿在手裏,當着衆人的面,晃了晃。

頓時,所有人的眼神都跟着那個小東西移動,恨不得看出個洞來。

“冷靜下來了嗎?”蘇雲清托着面具問道。

衆人大力點頭,齊齊整整。

“可以先站在同一陣線上,不繼續大動刀戈了麽?”

衆人毫不猶豫,迅速答應。

蘇雲清朝夏安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鐵籠打開。

夏安有些不太敢,蘇雲清緩聲道,“開,沒事。”

夏安這才鼓起勇氣,給那些俘虜松綁。

他心裏想着,既然蘇長官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

萬一有事……那也是戰俘們被揍得有事!

蘇雲清見溝通得如此順利,不免有一絲絲後悔。

早知如此有用,就應該快些把小證據們擺出來,省得浪費他那麽多的力氣。

可誰知道,這玩意兒這麽管用呢!

三個月後。

蘇雲清所在組織,早已經派人過來,和獵十三小隊,以及那支前來突襲的戰隊接洽,暫時達成了暗地裏合作的協議。

他們的下一步,便是要前往帝星,在十周年的紀念儀式上,掀開當年大戰的真相。

而所謂的證據,也只會在那個時候,公開放出。

出發前一周的晚宴上,沈擎拿着酒杯,在人群中游走。

他們選擇了和反動組織合作,如果事情沒成,這也許就是生命中的最後一次晚宴了。

所以衆人今晚都比較放得開,加上這幾個月的時間裏,随着相互了解的不斷加深,他們和反動組織的人打得火熱。

不僅通過各種事情,增加了許多信任感,甚至還有眉來眼去,看上湊對的。

沈擎被敬了不少酒,卻眼神清明地,在晚宴中尋找他的目标。

那名黑袍專員,聽說今晚也會出現……

自從上次拿出“小證據”,把他們震悚到了之後,對方就消失了。

過後想要求見,卻總是推說工作繁忙,走不開身來。

但沈擎總感覺,那人是因為他們被放出來了,然後刻意躲避的。

為什麽?

這點他實在是想不通。

畢竟以那位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害怕被打擊報複之類。

所以究竟是何原因,沈擎對此稍稍有些好奇。

若是因為違反規則拿出“小證據”,而導致對方受罰,那這件事情,他不能無動于衷地看着。

沈擎在心裏左猜右想的,一邊擔心那名黑袍青年會不會遭遇到了什麽困難,一邊又覺得他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也許是青年在找別人的麻煩……

終于,沈擎在晚宴上看見了一名熟人。

“夏安”他順着記憶裏的名字,走上前去。

夏安聽見有人在喊他,臉上帶笑地回過頭來,緊接着差點沒有腿軟跪下。

怎麽會是沈擎?!

這樣的人物,竟是還記住了他一名小兵,真是……太讓人害怕了。

沈擎見沒叫錯人,于是十分客氣地問道,“請問你們的審訊專員,過來參加晚宴了嗎?”

夏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沈擎儀态禮貌地問道,“我可以見見他嗎,剛走了一圈,都沒能遇到,當初被關押的時候,他對我們手下留情,待遇從優,正想好好地感激一番。”

夏安稍稍松了口氣,他道,“蘇長官不喜歡熱鬧的人群,說這樣不太安全,他在二樓的陽臺那裏……”

沈擎拍了拍他的肩膀,唇角微微上揚,道,“謝謝,祝你今晚愉快。”

“希望每晚都能愉快。”夏安回道,他打從心裏祝願,一周後的行動能夠順利進行。

不對……

等等!

完了,完了。

蘇長官之前就叮囑他們,要避開那些戰俘走,萬一人家想不開,突然拿刀捅過來了怎麽辦。

現在……他是不是把蘇長官,給推入火海了?!

此時,蘇雲清并不知道,他一杯牛奶還沒喝完,就被下屬給賣了。

既然不用穿着黑袍,帶着面具,扮成兇狠的審訊官,那自然就不需要喝着還不習慣的咖啡,可以換上喜歡的飲料了。

他抿了口牛奶,靠在陽臺上,吹着清爽的晚風。

融雪鎮的環境很好,空中群星璀璨,夜色迷人。

蘇雲清正琢磨着下一周的行動細節,突然身後的簾子被人拉開。

沈擎走到陽臺上,還未開口,便看見一名長腿窄腰,黑發黑眸的青年,正站在星空之下。

他剛掀開簾子,對方就回過了頭來,手裏還拿着半杯純白的牛奶。

在朦胧月光下,那清秀的五官雖不驚豔,卻別有一番韻味,此時青年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有一絲絲的奶氣。

沈擎沒有走得太近,給彼此留下安全,不會冒犯的距離。

他靠在牆上,輕笑道,“不隔着面具這樣,還是初次見面,蘇長官。”

蘇雲清大大方方地擡起杯子來,隔空和男人手中的紅酒杯碰了碰,而後毫不客氣地回道,“有事?”

沈擎唇角微彎,道,“只是想過來,和你聊聊天。”

沒想到,居然看見了一只在曬星光的小奶貓。

蘇雲清并不介意多一個人站過來,反正陽臺足夠大,也不是什麽私人領地。

只是謹慎起見,他還是稍稍往左邊走了點,并且迅速用視線鎖定了撤退路線。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人家身上揣着手榴彈,準備同歸于盡,他起碼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跳下樓去。

沈擎見奶貓好像有要躲的趨勢,不由得擡起手來,示意道,“我只拿着一個酒杯,沒帶別的……确實毫無惡意,請你相信。”

蘇雲清微笑着點了點頭,又和他隔空碰了碰-奶。

沈擎見對方依舊沒有放下戒心,也不勉強,今晚能看見審訊官的真實面貌,他已經知足了。

沈擎喝了口杯中的紅酒,開口問道,“一周後的事情,有多少把握?”

蘇雲清沒有隐瞞,他道,“十成。”

沈擎不禁微微一怔,“……萬無一失”

這不相當于拍着胸膛保證,百分之一百成功麽。

蘇雲清笑了笑,道,“如果不能保證肯定成功,我怎麽敢拿唯一能給老師正名的證據,放在賭桌上呢。”

沈擎一想,這倒也是。

對于蘇雲清而言,可謂是孤注一擲了。

他誠懇地說道,“如果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蘇雲清道,“就和之前說好的那樣,明天你們就回去帝星,守在林寒身邊,等一周後,在演講儀式的過程中,勸着第一軍的人別-插-手,就可以了。”

沈擎稍稍有些疑惑地說道,“你打算在張逸然演講的時候動手,是想要怎麽做,那時必定重兵警戒,危險重重。”

蘇雲清看着他,薄唇微啓,道,“我這麽膽小的一個人,當然不會魯莽行動,當然是在能夠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才會動手。”

沈擎見他這麽說,暫且也就相信了。

多問無益,雖然現在雙方是合作關系,可也不能把所有的計劃全盤托出。

否則要是有人提前-洩-露,後果不堪設想。

“祝你成功。”沈擎舉起杯子,幹了杯中的紅酒。

他決定一周後,要找個距離演講臺最近的地方,這樣萬一發生什麽事情,也可以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将人護下。

“謝謝,看在你如此好心的份上,我給你一個小小的私人建議。”蘇雲清同樣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牛奶。

沈擎看着青年唇角的小奶沫,下意識地走上前去,拿出口袋裏充當禮儀門面的手帕,給對方輕輕擦了擦。

蘇雲清不禁後退一步,随後沈擎順勢将手帕塞進了他的手裏,笑道,“抱歉,我有點強迫症,沒想做別的。”

蘇雲清上下掃視了一眼這名身材高大,軀體修長的男人,他的視線在對方俊美的臉上停留片刻,而後腦海裏不禁想到了,對方肩胛骨處的那一小顆紅痣。

蘇雲清用手帕按了按唇角,輕笑道,“沈隊這副穿戴整齊的模樣,總讓人忍不住開始懷念,身上只剩下一副手铐時的情形。”

沈擎:“……”

蘇雲清主動上前幾步,把用過的手帕收好,而後遞過去了……一包紙巾。

沈擎略微疑惑地看着他,“這是?”

蘇雲清眉眼輕揚,道,“我建議你們,到時候多準備點紙巾,如果可以的話,再帶些鎮定劑。”

“為什麽要那樣做?”沈擎問道。

蘇雲清伸出手,輕輕壓了下男人的胸膛,那處被炮烙折磨的肌膚,此時已經痊愈了。

他心想,如果當時提前知道這人肩胛骨處的紅痣,自己或許不會給湯東萊下手的機會,而是會悄咪咪地走天花板暗道,率先出手。

也不知道為什麽,蘇雲清對那顆紅色的小痣,特別情有獨鐘,看着沈擎的模樣,也覺得似曾相識。

難不成對方恰好長在自己審美的點上?

這麽随便就能遇見喜歡的類型麽,可當時第一次見面,人家被吊着,他手裏拿鞭……

怎麽看,都不像是可以圓滿成雙的一對。

蘇雲清稍稍有些郁悶,忍不住多按了幾下。

沈擎握住了奶貓的爪子,低聲道,“蘇長官這是要做什麽,三更半夜的,準備把我推倒?”

蘇雲清耳尖一紅,他輕咳了一聲,把話題轉移了回去,道,“那個證據,比較具有沖擊力,到時候,我怕你們穩不住氣,直接當場發瘋了。”

沈擎對此有些好奇,但他選擇了閉嘴相信,“好,我會讓人準備。”

蘇雲清就喜歡這樣幹脆的對話,他和沈擎在陽臺上接着聊了許久,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回去歇息了。

一周後,清晨,萬裏無雲。

今天是星盟大戰的十年紀念日,在舉辦了一系列的活動後,張逸然軍長代表軍部,在帝星首都的中央廣場上,發表了重要的演講。

此次演講,被全星盟轉播,無數民衆觀看,很多人看着看着,都有些百感交集。

張逸然先是回顧過去,而後分析現況,最後展望未來。

他肯定了一些英雄們的豐功偉績,也惋惜一些叛徒的錯誤選擇,發言時情緒高漲,哀悼時真誠懇切。

第一軍的人就站在臺下,他們全都圍攏在一起。

領頭站在最前方,接受衆人打量的,便是現任軍長,林寒。

他看着演講臺上,意氣風發的張逸然,心裏想着的,卻是那天晚上,穆沉淵在出征之前,給他做的小兔子。

用的材料還是邊角料,整體比其他兔子要小一點。

那名男人還說是因為天氣熱,他不好好吃飯,估計會變瘦,然後就和這只兔子一樣了。

林寒默默地嘆了口氣,再小,也是最後一只兔子了。

“你沒事?”此時,一個低沉的男音響起。

沒有和第三軍站在一起,而是來到第一軍身旁站着的鐘輝,眼神關切的看了過來,和藹地說道,“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張逸然他就喜歡說廢話,不用專門來聽。”

林寒聲音平靜地說道,“不必了,這樣的紀念儀式,我們第一軍沒有理由退席。”

鐘輝嘆了口氣,原本嚴肅的面容,此時溫柔了下來,他道,“如果不是穆沉淵當年走錯了一步,現在你們也不用如此為難地站在這裏,被別人用目光斥責着,受這樣的委屈。”

林寒的目光變得冰冷了起來,鐘輝見狀,連忙打住。

他心裏不禁暗想,穆沉淵已經死了十年,怎麽還陰魂不散似的。

這麽多年來,無論自己如何大獻殷勤,林寒都沒有半分回應……

難不成他真要守着那些粉兔子,過一輩子?

穆沉淵人都沒了,卻在名分上還霸占着這麽一個位高權重的伴侶,也太浪費了。

鐘輝看着林寒的側臉,那種孤傲清冷的氣度,實在很能挑起某種征服的-欲-望。

他眯着眼想了想,不動聲色地邀功道,“最近有些不好的傳言,都被我壓下去了,大部分是一些稱自己手裏握有穆沉淵的遺物,或者說他們知曉大戰真相之類的無知言論,這些都是對穆沉淵的侮辱,還好沒傳到你的耳中。”

他話音剛落,還未等林寒回應,身後便傳來一道輕笑聲,“連傳言都壓得死死的,您果然是穆軍長忠實的夥伴。”

鐘輝回過頭去,目光如炬,“沈擎,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沈擎身為第一軍的核心幹部,哪怕對上了第三軍的軍長,面上也沒有一絲懼意。

他環顧四周,坦然回道,“當然有了,這難道不是第一軍所站的位置嗎,我又沒去第三軍裏大呼小叫的……還是說,鐘軍長打算來第一軍呈呈威風,滅殺一下我這樣的,僥幸沒死在你手中的小人?”

鐘輝眉頭緊皺,呵斥道,“別亂說話!”

林寒的目光看了過來,他冷聲道,“在這裏,誰都有說話的資格。”

而後,林寒轉向沈擎,看向這名一直備受重視的晚輩,問道,“怎麽回事,誰要殺你?”

沈擎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就把事情給挑明,免得妨礙到了其他人的行動。

他冷靜地說道,“或許是我誤會了,等回去後,再和您細說。”

鐘輝冷眼旁觀,心想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應該是要在演講結束後發難。

于是,他開始在心裏盤算着,等張逸然講完了之後,要如何掩蓋掉派人去襲殺獵十三小隊的事情。

這些本就早有準備,倒也不怕被查。

只不過既然沈擎出現了,那還是稍微重視多些,比較穩妥。

當他還沒開始叫人過來,把任務安排下去的時候,演講臺上,突然升起了一道透明的能量保護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現場的工作人員有些猝不及防。

“怎麽回事?”

“誰把防護罩開啓的,進不去出不來的,快關上!”

“不行,控制失靈,就算是啓動臨時斷電系統,那也得過十分鐘。”

“十分鐘就十分鐘,先啓動了再說,這場演講還未結束,估計還得持續半個小時,應該沒多大的影響。”

“張軍長向來好說話,不會因此怪罪我們的……”

“不是,你們看,有人在演講臺上!”

“什麽?!”

在這現場直播,萬衆矚目之中,蘇雲清從演講臺的一個小角落裏走出,微微颔首,朝大家行了個禮。

出發前,他特地灌了一堆能夠提神醒腦的飲料,對着鏡子足足念叨了一個小時的“我不怕”。

畢竟今天這個情況,為了表現出正派的形象,蘇雲清捂着小膽子,硬是沒穿黑袍,沒戴面具。

他看向站在演講臺中央的張逸然,露出了一個略顯冰冷的笑意,“初次見面,張軍長,我是來尋仇的。”

蘇雲清話音剛落,頓時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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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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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