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項女之死

項詩鳶死了?

莫說是項皇後等人了, 就連蕭七桐一時都不由呆住了。

項詩鳶此人是個大麻煩, 縱使再被江舜掃了顏面,礙于家族,她也絕不會輕易放棄。蕭七桐都想着,她将來若再糾纏不休,要如何整治她了。

誰曉得……

誰曉得一朝便身死了!

“怎麽一回事?好好的在宮裏頭,怎麽會身亡?方才皇上壽誕時, 她不在殿內嗎?”項皇後也變了臉色。

一來是,項詩鳶從前也是她真心疼愛的侄女;二來, 偏在這樣的關頭出了事,這不僅是項家損了一個姑娘的事, 皇上若是發作下來, 她這個皇後首當其沖。

項皇後的臉色轉瞬便蒼白了起來。

項夫人聽她問話, 眼淚登時便下來了, 哽咽道:“皇上壽誕時,便不見她蹤影了,只是不敢擾了壽誕, 我等才忍着不出聲。”

蕭七桐聞言,心底念頭打了個轉兒,不由往深裏想了想。

項詩鳶與江舜已是不可能的事,項家難道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将害死項詩鳶的帽子扣在她的頭上?可是就為了将她從安王妃的位置上扒下來, 值得殺死自己培養多年的女兒嗎?

蕭七桐覺得這筆賬, 不劃算。

但如果并非項家的手筆, 那又是誰做的?

“如今人在何處?”項皇後忙問。

項夫人擦了擦淚,道:“臣婦為娘娘領路……”

“快!”

蕭七桐站在原地沒動。

項夫人扭頭過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煩請蕭五姑娘也一并前往。”

蕭七桐正要開口,那邊江舜先了口,反問項夫人:“此事與她何幹?項夫人怕是腦子糊塗了。”在項家喪女之際,江舜開口這樣不留情,項夫人臉色當即就灰了,但她還是戰戰兢兢地道:“殿下,壽誕時,只有蕭五姑娘離席,我懷疑她,并非毫無根據!”

“從那時起,項夫人就在盯着她瞧了?那夫人怎麽不瞧一瞧,當時本王也離席了?”江舜冷聲道。

項夫人一呆。

觀她臉色,顯然是當時根本沒注意過安王的方向,所以現在叫江舜這麽一問,自然變了臉色。

項皇後倒是冷靜了下來,她猶疑地看了看項夫人,道:“詩鳶死在宮中,此事非同小可,本宮這便派人去請皇上。”

方才宣正帝已經離開,但這個時候,必須得請宣正帝,項皇後瞧項夫人扯到了蕭七桐的身上,她便知道此事不是她能拿定的了。

江舜沒出聲阻攔。

蕭七桐也穩穩地站在一旁。

她可沒什麽好怕的。上輩子她都不怕事,這輩子有了江舜做後盾,便更不會怕了。

項夫人哭着跪在地上,道:“有勞娘娘……”

項皇後看着也覺得難受,嘆了口氣,伸手去扶項夫人,道:“起來吧,現如今最緊要的,是找出殺害詩鳶的兇手。這皇宮中可容不得兇惡之人。”

話雖是這樣說,其實項皇後也忍不住懷疑這是項家的自導自演。興許……興許是項家準備了什麽法子,想要對蕭七桐下手,結果卻被安王發覺了,于是安王先下手為強……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而越是考慮到這一點,項皇後就越是不敢輕易插手了。若真是項家自己招去的禍果,她縱使心疼難受,也無用,還得想想自己這個位置還能坐穩否。

項皇後很快派了宮女去請宣正帝,而後他們幾人先往項詩鳶身死的地方過去。

江舜派了侍衛走在前頭,又令幾個宮女擋在蕭七桐面前。

他毫不客氣地道:“七桐體弱,免得沾染了不好的東西。”

項夫人聞言,自然臉色更加難看,若非畏懼江舜,她只怕恨不得撲上來撕了蕭七桐了。

一行人就這麽來到了一處宮殿外。

這處宮殿名為金泉宮。

“詩鳶就死在了這裏。”項夫人滿面悲痛,卻不肯再往前行,大抵是不想親眼見到項詩鳶的死狀。

此時項皇後卻變了臉色:“好好的,怎麽會死在這裏?這裏已經于二十年前廢棄,平時鮮少有人前來,宮殿外更有人巡視,她是怎麽進來的?”

“興許是那兇手将詩鳶擄來的……詩鳶常常進宮陪伴娘娘,自然曉得這裏是不能進的,她又怎會知而犯錯呢?”

項夫人的話音剛才落下,便聽太監道:“皇上駕到!”

宣正帝的身影很快進入了衆人的視線內。

蕭七桐大膽擡頭瞧了一眼,便見宣正帝臉色黑沉如墨,眉間更有怒火積壓,顯然極為不愉。

而這時候宣正帝也開口了。

他厲聲道:“誰準許你們闖金泉宮的?”

項夫人跪地不敢起,顫聲道:“皇上,臣婦不敢在今日擾了皇上的興,只是詩鳶她,詩鳶她死了……她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此處……”

宣正帝臉色驟變,他厲聲問:“項詩鳶死在了金泉宮?”

“是啊皇上……”

還不等項夫人往下哭號,宣正帝轉頭吩咐了幾個太監:“還愣着做什麽?去将屍體擡出來!命人将金泉宮上下仔細清洗打掃!若留下半點痕跡,你們腦袋也不用要了!”

項夫人的哭號便生生卡在了那裏,她看着太監們小跑着進了宮殿,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如何。

蕭七桐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絲驚訝。

她是覺得很驚訝。

因為聽宣正帝這番話,項詩鳶的死倒像是比不上金泉宮的幹淨與否。

項詩鳶死在這兒,還得怪罪她污了金泉宮的地兒……

進去的太監,很快便将人擡出來了。

蕭七桐個頭矮,正欲伸長了脖子去瞧,江舜便拉了她一把,低聲道:“死人有什麽好瞧的,當心吓住了你,晚上該要做噩夢了。”

蕭七桐實在好奇,但江舜又攔着,她便只好眼巴巴地縮回了頭。一會兒總有機會能見到的。

很快,有個侍衛上前來,跪地道:“皇上,是臣在巡視時,發現殿門大開,裏頭有股奇怪的味道傳來,進門一瞧,便見項姑娘撕下屋中布簾,自缢了……”

自缢?

項詩鳶是自殺的?

項夫人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她一屁股歪坐在地,臉上被悲色覆蓋,五官都微微扭曲了,看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怎麽,怎麽會這樣……”她喃喃道。

宣正帝皺眉,更是毫不掩飾眼底的嫌惡之色,他道:“既是自缢,你為何說是被他人所殺?”

項夫人回過神來,哭喊道:“不可能啊皇上!詩鳶并非心氣狹隘之人,她怎麽會自缢呢?又怎麽會挑這個日子在宮中自缢呢?”

侍衛低着頭,像是有話要說,但又不敢說。

宣正帝冷着臉道:“将今日在金泉宮外巡視之人,全都召集過來。一個小姐,身邊應當有丫鬟跟随。項詩鳶身邊跟着的丫鬟呢?去了何處?”

項夫人臉色卻有一瞬變得極其的怪異,不過那絲怪異很快又消失不見了,她叩地哭喊道:“今日她并未帶丫鬟,詩鳶她是被人請走了,在還未參加壽誕前,方才進宮,便有個小太監來,說娘娘要見她……”

“哪個太監?是哪個娘娘請的她?”

“臣婦女不知啊,那太監只說娘娘有請,詩鳶以為是皇後娘娘請她去,便毫無戒備地去了……”

宣正帝臉上的不耐升到了極點,他似乎極為厭憎處理這樣的事,這會兒瞧着,不免讓人覺得畏懼。

那項夫人便被吓住了。

“你是朝廷命婦,時常進宮陪伴太妃,她是皇後的侄女,也時常進宮陪伴皇後。你們二人難道連來的太監真假都分不清?哪宮的娘娘來請人,都不知曉?”

“臣、臣婦,臣婦當時沒想那麽多……”

宣正帝面色微冷:“不管今日事如何,她敢闖進金泉宮,若沒自缢,朕也要賜她一死。你們都是常出入宮中的人,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項夫人哪裏甘心,她咬牙道:“皇上,定是有歹人騙她,才将詩鳶害到了如此地步啊……不然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在宮中亂闖啊……”

此時有個宮女顫巍巍地上前來,跪地道:“皇上,禀皇上,奴婢,奴婢有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跪地的侍衛擡頭看了她一眼,眼裏似有警告之意。

但那宮女全然未覺一般,她渾身發抖,看着膽怯極了。

蕭七桐瞧見這麽一幅畫面,越發覺得其背後有問題了。

項詩鳶的死,恐怕并不簡單。

“說。”宣正帝冷聲道。

“項姑娘,項姑娘她……是,是自缢的。但卻是,卻是因與男子在此私會,被奴婢們撞見了,這才自缢的。奴婢們吓壞了,不敢聲張,誰曉得,誰曉得項姑娘竟然,竟然想不開……”

那侍衛狠狠閉了下眼,身子歪倒,不敢再開口。

蕭七桐聽了覺得驚奇。

項詩鳶面上不顯,實則因為家中熏陶,應當眼高于頂才是,瞧這侍衛反應,好像項詩鳶便是與他私會被人撞見了。可項詩鳶會瞧得上一個侍衛?

而瞧項詩鳶往日的厚臉皮、不死心,就可以看出,她的圖謀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就這樣一個人,縱使是私會被人撞見,她大可請項皇後出面解決,她會選擇就這樣死嗎?

宣正帝淡淡道:“既是如此,将此人帶下去亂棍打死死罷,便算作是還了項詩鳶的性命。項夫人可還有話要說?”

項夫人呆坐在地上,喃喃道:“回皇上,臣婦,臣婦無話可說。”

“項詩鳶身邊伺候的丫鬟是誰?”

“皇上 ,是,是奴婢……”一個年輕女子戰戰兢兢地走出來跪下。

“護主不力,也拉下去亂棍打死罷。”

那丫鬟懵了懵,大約是沒想到自己竟會落個這樣的下場,忙跪地求饒:“皇上,皇上,求皇上饒了奴婢吧,奴婢沒有護主不力……”

“拖下去。”宣正帝神色冷漠。

“是。”兩個強壯的小太監當即便将那丫鬟押住往外拖。

丫鬟吓得鼻涕眼淚都混在了一塊兒,她聲嘶力竭地喊:“皇上,奴婢沒有護主不力啊!皇上,奴婢跟着姑娘去了的,奴婢後來奉姑娘之命,回到了夫人身邊,皇上,奴婢有話說,姑娘,姑娘她本是想要害蕭五姑娘的……”

項夫人身體僵了僵,趕緊擡頭道:“皇上,臣婦管教無方,府中竟然出了這等惡奴!她竟為脫罪,要拉詩鳶下水,詩鳶都已經死了……她怎麽還能,還能抹黑詩鳶呢……”

說罷,項夫人掩面哭泣了起來。

宣正帝卻始終無動于衷,神色冷漠,他道:“堵嘴,拖下去。”

随即那丫鬟便被堵了嘴,任她如何聲嘶力竭,卻也發不出多的聲音了。

項夫人見狀,面上的悲痛之色頓有緩解。

而此時宣正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遂厭煩地擡腿朝外行去,絲毫沒給項家留面子。

項皇後也只能跪地恭送。

項夫人更是跪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像是被方才宣正帝那一眼定在了原地似的。

宣正帝頭也不回地道:“今日蕭五姑娘受驚,賞。”

“是。”宣正帝身邊伺候的太監似乎早就習慣了沒事兒給蕭七桐壓壓驚的舉動,立即便拿出了備好的賞賜,遞給了一旁的江舜,然後才向衆人一躬身:“娘娘,殿下,奴婢告退。”

“走吧,一出鬧劇,沒什麽可瞧的。”江舜單手托住那匣子,道。

他全程就沒将項家放在眼裏,就像是陪着蕭七桐來看了一出戲。

蕭七桐也覺得沒什麽好看的了,何況這裏總飄蕩着一股怪味兒,她皺了下鼻子,點點頭,跟着江舜并肩往外行去。

項皇後自然是不能立即走的,她還得善後。

項皇後嘆了口氣,躬下身去,道:“何必呢?”

項夫人擡起臉來,滿面或悲痛或憎惡的淚水,她道:“若沒有這些,娘娘又何來今日?”

項皇後閉了嘴,起身道:“送夫人出宮。”

見項皇後絲毫沒有要伸手的意思,項夫人恨恨一咬牙,她想說什麽,但她目光一轉,掃到不遠處門外的血跡,那兒應當是那侍衛,和詩鳶的丫鬟留下的……項夫人心底一激,這下徹底是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

等蕭七桐與江舜等人出來後,宣正帝已經不見影兒了。

想也知道,在他壽誕這日,卻死了個人,他心情定然大為不快。

說起來,該壓驚的人,其實當是宣正帝本人才是。

蕭七桐收起思緒,想起心頭疑問,她便也毫不隐藏地問出了口:“殿下可知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方才宣正帝神色冷漠,手段幹脆,事情處理得極快,中間還有多少彎彎繞繞都沒有揭出來。蕭七桐當然免不了好奇。

她想知曉,那丫鬟說的是真是假。

她也想知曉,這所謂私會被人撞破,到底怎麽回事。項詩鳶不至于蠢到,在這樣的地方私會吧?聽宣正帝的口吻,項詩鳶應當知道這宮裏是不能亂闖的才是。

江舜的手從寬大的袖袍中伸出來,碰到了蕭七桐的手指。

就在蕭七桐不太好意思,準備往回縮縮手的時候,江舜突然捏了捏她的掌心,動作親昵,還帶着點安撫的意味。

他道:“出宮再與你細說。”

有了江舜這句話,蕭七桐當然也就不急于這一時了,她點點頭,道:“好。”

随後便乖乖跟着江舜出宮去。

等出了皇宮,此時外頭已經不見什麽人了,之前來赴宴的人早就走了個一幹二淨。

只有一駕馬車停在那裏,前頭的駕車之人分外眼熟,應當是安王府上的侍衛。

“先上馬車。”江舜說着,伸出手将蕭七桐直接托了上去,蕭七桐自個兒還沒使力呢,便已經站在馬車上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從前竟不知曉,江舜原來有這樣的力氣。

蕭七桐趕緊坐了進去。

就在她以為樂桃會跟着上來的時候,簾子一掀,跟着進來的卻是江舜。

樂桃自然不會埋怨,她便走在馬車旁,與其他人一同步行。

馬車車輪滾動,發出“骨碌碌”的聲音。

蕭七桐忍不住道:“你我二人共乘一架馬車,不會有人說閑話嗎?”

“沒人敢說。”江舜口吻篤定,帶了點全然不畏懼的霸道。

蕭七桐自然也不怕別人閑言碎語,她只是好奇問了一嘴罷了。

想來她常常出入皇宮,都沒什麽人敢說閑話呢。

“今日之事,确與你有關。”江舜開口道。

只是仔細一瞧,便能瞧見他眼底滿是冷色。

蕭七桐點點頭:“原來如此,項家本來欲算計我,讓我毀了名節,是嗎?”

江舜點了下頭。他眼底的冷色同時也變得更為濃重了。

“我哪有那樣蠢,站着讓他們算計?”蕭七桐心下覺得好笑。

“這些人手裏的法子,自然是層出不窮的。”江舜一語帶過。他自然不願将背後那些腌臜事,仔細說給蕭七桐聽。

蕭七桐點了下頭,又問:“那是殿下殺了她?”

江舜笑了下,笑容裏也帶着冷意,他道:“并非是我。是她不得不自缢。”

“不得不自缢?背後有什麽是?”蕭七桐更好奇了。

“你今日去永華宮時,路上遇見誰了?”

“丁家姑娘。”蕭七桐頓了下,“與她有幹系?”

“她先下手為強,不僅讓人将項詩鳶帶到了金泉宮,讓項詩鳶與人茍且,而後又帶着丫鬟,三兩宮人,将項詩鳶捉在當場。若是宮人們撞破,項皇後殺了他們便可捂住此事。但有了丁芷,這事便捂不住。若要了解此事,項詩鳶便只有下嫁那個侍衛,或者随意選戶破落人家嫁了。她自诩天之驕女,怎能允許有這樣的下場?丁芷只消拿話一激她,她便要自缢。丁芷再讓宮女守在一旁,非要瞧着項詩鳶死透了才好……這時丁芷已經返回宴中了。”

丁芷便是那丁家姑娘的名諱。

蕭七桐聽了倒不覺得丁芷手段如何高明,只覺得項家實在遠不如丁家。

這并非是二人之間的拼殺,而是兩個家族之間的争鬥。

兩家争鬥,當然所為的,都是安王妃這個位置!

不然丁芷好好的,逼死項詩鳶作什麽?

丁芷之所以不放縱項詩鳶坑害她,而選擇先弄死項詩鳶,蕭七桐也都想到了個中原因。

項家女都是要進宮的。

項皇後、太妃尚在,項家家主得皇上用,項家在京中又經營已久。

相比之下,她蕭家就沒什麽可看的了。

項詩鳶不可怕,可怕的是項詩鳶背後的項家。丁芷當然是先弄死項詩鳶,讓項家無女可送,自然也就少了一大麻煩。而她背後的蕭家沒什麽看頭,丁芷自然覺得她好拿捏,留着無妨。

想到這裏,蕭七桐不由斜睨江舜一眼,道:“這些麻煩都是殿下招來的。”

江舜很是認真地點頭,道:“是,七桐說的是。此事我悉數知曉,待項家一倒,今日之事便成了丁芷落罪的證據。等丁家、項家都沒了。我就不會再為七桐招麻煩了。”

“沒了這兩家,興許還有什麽李家劉家呢?”

“不成氣候。”

“好吧。”蕭七桐眨眨眼。

她是相信江舜的,她相信江舜不會讓她受半分危險。

“對了,這個金泉宮,很厲害嗎?項詩鳶死在裏頭,皇上似乎生氣的是她污了這塊地兒?”

“她死在金泉宮,明日遭殃的是項家上下。”江舜淡淡道,“金泉宮中曾住過父皇一位寵妃,這位寵妃逝後,便不再允人入金泉宮了。父皇說得不錯,今日就算她不死,也是要如那個丫鬟和那個侍衛一般,被打死的。”

蕭七桐壓不住心底的驚訝。

安宜皇貴妃、應貴嫔,這二人不就是宣正帝的寵妃了嗎?

不過轉瞬想想似乎也沒什麽毛病。

寵妃既然能有兩個,那自然便可能有三個四個五六個?

這世間男子口稱愛這個愛那個的本就多的是,又何況帝王呢?

此時丁家院中。

丫鬟跪地為丁家姑娘染着指甲。

丁夫人可惜地道:“今日該一石二鳥,将那蕭七桐也拉下馬的。”

丁芷盯着指尖,搖頭道:“母親貪心了。一個尚可,兩個不成。何況留着蕭七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哪兒來的好處?”丁夫人訝異道。

“沒了蕭七桐,日後皇上還會為安王賜婚,自有什麽王家姑娘、魏家姑娘……丁家低調,左右都輪不到我去。将來安王為帝,我要進宮做妃子容易。若遇上蕭七桐這樣家世單薄好拿捏的,我自然過得快活。可這坐着皇後位置的,若是王家姑娘、魏家姑娘……那便該是兩個家族的鬥法了,自然增了難度。”丁芷頓了下,道:“而且,蕭七桐體弱,能不能生尚是個問題。與其将來要個家族背景雄厚,身子骨好的皇後。不如留這個身子弱不能生養,又沒什麽背景的蕭姑娘。”

丁夫人聞言,恍然大悟,忙點頭笑了笑:“還是你聰明。那項詩鳶,實在蠢笨不堪,一心偏要與蕭七桐過不去,死在我兒手裏,也不冤。”

丁芷搖頭:“母親說什麽呢?那是她自己失了名節,為全項家名聲,自己上吊死的。”

“是是是。”丁夫人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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