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前情

在陳勇和喪屍激戰的時候，不遠的地方他的家人也是一夜無眠。小宇一會睡着一會醒來，只要醒來就會哭一陣子要媽媽，陳爸陳媽被他哭的心都快碎了，只知道紅着眼睛哄他，讓他再多睡會。

陳言倒是不知道這個事情，陳媽心疼他今天一直提心吊膽的在外面跑，早早的就讓他回屋睡了，叢善也被她抱了嶄新的被子安排在陳言屋裏的沙發上了。不過陳媽不知道的是，現在屋裏正劍拔弩張的進行眼神大戰呢。

陳言是底氣不足的暗自強撐，反觀叢善倒是一副天下盡在我手的氣定神閑。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陳言覺得都能閃出電光一片了，終于他和以前一樣敗下陣來。

“好了好了，你問好了，反正每次我都是輸的料。”陳言嘟嘟囔囔的躺到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緒似乎也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怎麽回事？你爸你媽……”叢善沒管他的失神，直奔主題的問了。

“我騙你的，我爸媽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事情，是我找的借口。”陳言淡淡的開口，好像還不知道他剛才說了什麽讓叢善怒火中燒的話。

“你”叢善撲到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一雙手松松緊緊的在抖，最後還是無力的放下，在他鎖骨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迅速的見了血。

“嗷，怎麽你現在這麽喜歡咬人！”陳言再沒了剛才的恍惚，彈起來把叢善推到一邊去躺着，看着他一臉的憤恨，嘆口氣又重重的倒在床上，繼續盯着天花板。

“叢善你知道嗎，我其實從小都是喜歡女孩子的，電影明星也是喜歡女的多，看到漂亮的女孩會想要吹口哨，看到優秀的男孩會嫉妒自己為什麽不如他。你就是這樣的人，從小就優秀，可是你跟我好，我又不能嫉妒你，只能任你在我身邊對我指指點點，時間長了我似乎就習慣了你和我在一起。”

“然後呢？”叢善恢複了平時的淡然，把雙手枕在頭下，也和陳言一樣盯起了天花板，仿佛那裏能開出一朵花來。

“然後，能有什麽然後呢？我習慣了你在我身邊，習慣了你看我的那種眼神，別人笑話我，我也沒當回事。直到你家人搬家讓你去京城，被你拒絕，一個人留在S市陪我一起高中到大學。我開始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太一樣，可是我沒深想，只是覺得你真好，為了我能留在這個小城，所以我開始學着關心你，開始慢慢的把你當作最親近的人。就是那個時候讓你有了別的心思的吧？”陳言歪過頭，看着和他并肩躺着的叢善。

他們再見的這段時間，他還沒有好好的看看他呢，似乎還和以前一樣瘦，狹長的眼睛半眯着，像狐貍一樣的表情。嘴唇很薄，總是緊緊的抿着，他以前還以為是天生就那樣，後來才知道是習慣了那樣，想來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吧。眉毛呢，算是劍眉吧，陳言不知道現在對于英俊的定義是什麽，但是他覺得認識的人中，叢善是最好看的，甚至他覺得超越了男女的那種好看。

叢善沒回答他，還是盯着天花板，他在想什麽？

“後來快要畢業的時候，我們去雲南旅游，那裏真美啊，難怪這麽多人寫游記總丢不下雲南，”陳言看叢善不理他，又接着說了，“你跟我說你喜歡我，我吓壞了，我總覺得我們應該是很好的哥們，或者比哥們更好，可是我沒想過你是那樣想的，就有點退縮了。但我舍不得你，就沒說什麽，直到最後一晚，你……”

陳言說着又想到了那晚的事情，那天叢善仗着有力氣，把他壓在床上吻了個天昏地暗，他開始是有些享受的，可是到後來叢善越來越不規矩，他心裏就有些排斥了，躲開後就再也沒理過他，旅游回來以後更是借口說爸媽接受不了，所以徹底斷了和叢善的聯系。

開始一段時間叢善還經常來找他，他都躲着不見，後來他又工作離開了學校，叢善卻留校當了輔導員，慢慢的就真的沒有聯系了。他有時候很想叢善，想他們在一起曾經的快樂時光，可是叢善已經不再搭理他了。

“你為什麽要騙我，說你爸媽不接受？”叢善終于開口了，卻是問了陳言最尴尬的問題。

“我還沒準備好和一個男人戀愛，我認為我是喜歡女人的。而且，我也不能算騙你吧，我爸媽确實是不會接受的。”陳言回答。

“那你開始的時候并沒有拒絕。”

“是，我也喜歡你，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該怎麽選擇。”

“那後來你又知道怎麽選擇了？”叢善的話裏有些諷刺。

陳言對他的語氣很尴尬，也很氣憤，直接坐起來，居高臨下的盯着他，狠狠的說：“廢話，你他媽的被壓在下面試試？你願意被當女人？”

“呵，原來你只是不願意在下面？”叢善輕輕的笑起來，嘴角彎彎，狹長的眼睛徹底閉上，似乎陳言剛才說的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他擡起手，用小臂遮住眼睛，一直笑到身體都有些抖。

就在陳言不知道怎麽辦好的時候，他又放下手，眼睛裏面水光一片，睜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陳言：“你怎麽知道我不願意？”

陳言腦子轟的一聲，什麽也不知道了，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裏什麽也想不了，什麽也不能想，只是不停的回蕩着叢善的那句話，你怎麽知道我不願意？

閉上眼睛的陳言鼻子酸極了，叢善啊，那麽驕傲的叢善啊，到底看上他什麽呢？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他俯下身，貼上叢善的唇，動也不動，只是那麽貼着，兩個人交換着呼吸，誰都沒再說話，直到陳言撬開他的唇，舌靈活的交纏在一起。

叢善一直動也不動的任他吻，手扶在他腰上，配合他的伸出舌糾纏，良久才等到陳言主動結束這一吻，看着他長嘆口氣。

“算了，其實就那麽回事，順其自然吧，”陳言覺得自己真賤，不願意被動，可是看着叢善一副随他的樣子又心疼，氣餒的妥協了，惹叢善笑的床都晃起來了。

“那現在怎麽辦？”叢善的口氣很輕快，讓陳言覺得自己是不是又上當了，算了，真的算了，他已經不想在想誰吃虧的問題了，經歷了今天這樣的可怕情景，他只想随着自己心意就好，管他呢，誰在乎啊。

想通了的陳言不再糾結了，一副光棍的樣子讓叢善心裏癢癢的，可是他什麽動作都沒有，就是那麽看着陳言笑，笑到他也跟着笑起來。

門外傳來陳媽媽的敲門聲，“二子，怎麽還不關燈睡覺啊？今天那麽辛苦還不快點休息。”

“好，就睡了，你也早點睡吧。”陳言趕緊答應了老媽，碰碰叢善讓他把燈關了。

“二子？你老媽還這麽叫你啊？”

“嗯，我每次讓她改，她就把我從小到大的事情都說一遍，我也沒辦法。”

“呵，下次我讓她說給我聽，哦，我好像都聽說過的，尿床到四年級？”

“叢善你夠了啊，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不也三年級才結束？”陳言揭了他老底。

“呵，我那是生病了，故意給我小媽找麻煩的。”叢善一點也不避諱。

“知道知道，其實你小媽也不錯，又沒虐待你，你幹嘛啊？”

“嗯，那時候小，她也挺不容易的。”叢善第一次說她小媽的好。

“剛才看到你爸爸在電視上，你和他長得還是挺像的，現在還記恨他嗎？都這麽多年了。”

“不了，他老了很多，這麽大年紀還要出來主持軍部的事。”

“那你還不願意回去看看他嗎？他其實也是在你媽去世很久後才再娶的，而且到現在都沒要孩子。”

“以後會回去的。”

……

兩個人就這麽肩并肩躺着，在漆黑的夜裏慢慢的說着以前的事情，說着他們分別後的經歷，說着各自工作時候遇見的一些人和發生的一些事，像是想要把這兩年的話全都說完一樣。就這樣一直到天亮，他們都沒談起現在的情況，更沒有說到那些惡心的喪屍，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