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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蒸蒸給他叩了兩個頭,一臉期待将手掌捧到頭頂上:“不知這一萬極品靈石,爹是一次付清還是打個欠條?”
見修羅王沒有反應,她疑惑看了一眼向逢:“大名鼎鼎修羅王,定然是一言九鼎君子丈夫,修羅王剛說過重金求子,這會兒該不會反悔了吧?”
向逢微微眯起雙眸含笑,嘴角帶着一抹玩味:“自然不會,修羅王一向言出必行。”
自打鬼王銷聲匿跡後,修羅王便憑靠鬼王玺印,接手了整個鬼宗門,歸墟山上有無盡金銀靈寶,那都是鬼王在時留下財富。
修羅王平日揮霍無度便也罷了,前段時間僅僅是為了博美人一笑,便消耗了幾百萬極品靈石用于打造這個行宮。
最可笑是,那個美人跟了他沒幾天,就被他轉手送給下屬玩死了。
現在歸墟山靈石被修羅王揮霍所剩無幾,修羅王又死活不讓人碰這個行宮,只能依靠鬼宗門門人出去接殺人活來填補家用。
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外頭接活兒,有時候他覺得勾欄院小倌都比他活舒坦,最起碼人家一個月還能休息八天。
即便如此,修羅王還是照樣該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這次昭告六界給鬼王選爐鼎也是如此,甚至連鬼王本尊都不知道爐鼎之事,修羅王就下令昭告六界了。
若非是鬼王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他必須用歸墟山聖泉水續命,他早就尥蹶子不幹了,哪裏會被修羅王奴役至此?
他倒要看看,鬼宗門窮都掉渣了,修羅王不拆行宮,從哪裏掏出來這一萬塊靈石!
修羅王沉默了,他油膩到有些反光額頭上,緩而慢淌下了一滴汗水。
這頂高帽子扣到他頭上,倒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那一萬極品靈石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他用了這法子不知搞到手多少年輕貌美女子,有是貪圖靈石半推半就從了他,有是抵死不從被他夜裏打暈直接生米煮成熟飯。
無一例外是,那些女子都被他玩死了,是以這十萬塊極品靈石,還真沒人能活着從他手裏拿走。
修羅王:“本王,本王……”
虞蒸蒸也沒把他逼太緊,她笑眯眯道:“女兒懂,爹怎麽會随身攜帶這麽多靈石,那爹便給女兒寫個欠條好了。”
她話音一落,向逢就配合讓山水掐訣變出紙筆,根本不給修羅王反悔機會。
這麽多雙眼睛看着,修羅王是個愛面子人,只能臉色鐵黑簽下賣身協議,給自己莫名其妙突然多出來閨女打了個欠條。
虞蒸蒸美滋滋把欠條塞進儲物镯中,計劃着若是修羅王賴賬,她就每天來行宮挖牆角,就算搬不走一萬塊極品靈石,也不能讓自己虧了便是。
修羅王本想給自己尋覓美人,卻在美人身上栽了個大跟頭,他心中陰郁不快,自然也不能讓她好過。
他從衣襟裏掏出鬼王玺印,用警告目光斜睨了向逢和山水一眼,有這玺印在,相當于鬼王本尊親臨,鬼宗門所有門人都必須乖乖聽令與他。
向逢嘆了口氣,拉着山水離開了,山水不斷回頭看向虞蒸蒸,卻又沒有法子救她。
修羅王邁步朝虞蒸蒸走去,他走到她面前,伸手叩住了她削瘦下颌:“今晚來本王寝殿,本王有些體己話想與你說。”
虞蒸蒸蹙起眉,他手又肥又大,像是剛跑完八百米被塞回豬圈連洗都沒洗就鹵成烤全豬豬蹄子,手掌心裏都飄散着一股淡淡汗腥味。
她向來能屈能伸,可被這只黏膩豬蹄子捏住下巴,這實在不是什麽很好體驗。
虞蒸蒸用餘光掃到一臉幸災樂禍看好戲虞江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螞蚱,她要是翻船了,虞江江也得跟着一塊倒黴,但凡長點腦子,也不會在這節骨眼上落井下石。
向逢和山水救不了她,虞蒸蒸更指望不上虞江江,只能指望自己想法子自救。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給修羅王表演一個三百六十五度旋轉嘔吐,最好能噴修羅王一臉穢物,惡心修羅王支棱不起來,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好聽嗓音。
“青城山蕭玉清拜見修羅王。”
虞蒸蒸只聽那聲音,便知來人是個美男,可當她看清楚蕭玉清面容時,還是忍不住吸了口氣。
冰清玉骨,絕代風華。
蕭玉清與大師兄是兩個極端美,他像是煦陽一般溫暖熱烈,有一種鄰家大哥哥感覺,不像大師兄雖然面上總是帶笑,卻猶如寒崖冰淵般高不可攀。
這是繼大師兄那個渣狗之後,第二個令她一眼就怦然心動男人。
因為蕭玉清是青城山禦靈派掌門義子,而禦靈派又是修仙界第一大派,近萬年來從禦靈派飛升成仙弟子無數,便是修羅王也難免要給禦靈派幾分薄面。
修羅王松開手指,側過頭看向蕭玉清,面上挂着虛僞笑容:“賢侄如何有空來歸墟山探望本王了?”
蕭玉清笑了笑:“聽說鬼宗門昭告六界挑選修士侍候鬼王,我來試試。”
虞蒸蒸:“……?”這大哥是來千裏送菊花?
顯然修羅王也對蕭玉清千裏送菊行為有些驚愕,他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聲音:“本王與你父親是好友,自然不會強迫于你,本王這就讓人送你回去,到了青城山記得代本王向你父親問好。”
蕭玉清是水火金三靈根,內屬陽,想必是向逢發請柬時,不小心也把蕭玉清帶上了。
修羅王費心費力搞這場挑爐鼎選秀,并非是因為他聯系上鬼王了,而是因為他聯系不上鬼王,才會出此下策。
鬼王屠龍後受了重傷,他一直想找機會弄死鬼王,但怎麽都找不到鬼王蹤跡。
有人匿名給他送信,道是蓬萊山首席弟子與鬼王相貌幾乎一致,還送來一張那首席弟子畫像,确和鬼王長得一模一樣。
他特意前去蓬萊山查看過一次,那人是鬼王無疑,派去向逢追殺鬼王,只是單純想試探鬼王如今靈力罷了。
原本選爐鼎僅是做戲,他真正目是逼鬼王出山。
至于爐鼎非要至陽至純之人,是因為鬼王乃是至陰至寒體質,若是挑選爐鼎自然要互補,他做戲也要做到天衣無縫才是。
向逢昨日來信,鬼王今日便會回歸墟山,既然目達到了,這場選秀就要從假變成真,以免鬼王生出疑心。
讓蕭玉清參選鬼王爐鼎,豈不是在和禦靈派結仇,他可沒這麽蠢。
修羅王覺得自己說夠清楚了,但蕭玉清卻面不改色道:“侄兒是自願前來,多謝修羅王好意。”
行宮內響起擊鼓聲,便代表首選開始了。
蕭玉清神色自然走到虞蒸蒸身邊:“虞妹妹叫我好找,原來是在這裏,父親特意囑咐我看好虞妹妹,妹妹可休要再亂跑。快随我落座,莫要耽擱了首選。”
虞蒸蒸:“???”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蕭玉清見她愣在原地,對着她眨了眨眼睛,她立馬會意過來,原來他是想英雄救美。
虞蒸蒸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理念,趁機牽住他溫暖大掌:“蕭大哥牽着我走,我就不會走丢了。”
蕭玉清:“……”
他耳根浮上一抹紅暈,神色不自然側過頭去:“好。”
虞蒸蒸眼睛亮晶晶,這個美男好啊,長得又俊還又善良,跟大師兄那個沒良心狗東西簡直天差地別。
以前她眼睛真是被屎糊住了,才會喜歡那種忘恩負義混蛋。
修羅王見蕭玉清有心維護虞蒸蒸,便也沒再為難她,反正往後日子還長,蕭玉清又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
他轉頭往上位走去,那是鬼王尋龍玉椅,鬼王不在時他總是坐在上面。
反正鬼王對選爐鼎不感興趣,就算今日回來了,怕是也不會來行宮,他便再享受一日坐在尋龍玉椅上快哉。
虞蒸蒸剛拉着蕭玉清往前走了兩步,虞江江便厚着臉皮插足在兩人中間:“姐姐是何時與蕭公子相識,妹妹怎麽從未聽姐姐提起過蕭公子?”
她挑了挑眉:“啧,原來你是我妹妹啊?”
虞江江愣了愣:“姐姐何出此言?”
虞蒸蒸冷笑一聲:“方才我被修羅王占便宜時候,瞧你笑那麽開心,還以為你是我仇人呢。”
這毫不遮掩譏諷,令虞江江小臉煞白,她哪裏想到虞蒸蒸會直接在蕭玉清面前奚落她,讓她這般下不來臺。
蕭玉清自然不知道她們兩姐妹之間恩怨,他溫笑着給了虞江江一個臺階下:“虞姑娘許是看錯了,這位小姐快入座吧。”
虞江江臉色難堪離開兩人,虞蒸蒸雖然不太高興蕭玉清插嘴,但也沒有再說什麽。
她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蕭玉清也跟着她坐在了一旁,只聽有人在殿中高聲喝道:“首選第一輪,驗貞潔。請女修掀開衣裙,男修褪下衣袍……”
虞蒸蒸滿臉問號擡起頭,聽聽這他媽說是人話嗎?
這本古早虐文是被閹割綠江出版,脖子以下向來都是高位截癱,怎麽此刻會突現海棠文走向?
這一行宮幾千個男修女修,連個簾子都沒有就讓他們脫,海棠文都不敢這麽寫……
正當她一臉懵逼時候,一旁蕭玉清十分熟稔掐了個訣,他原本空無一物周圍多了四塊白布,正正好好将他整個人都遮擋住。
虞蒸蒸:“……”等等,為什麽他動作會這麽熟稔?
眼前越來越多白布升起,她可憐巴巴一點靈力都沒有,只能在一邊幹瞪眼。
鬼宗門負責檢查貞潔老妪走了過來,老妪見她遲遲不動,有些不悅道:“你為什麽不脫?等着我給你脫嗎?”
她見過老妪畫像,老妪外號寡婦蠍,幾千年前原本是修仙界翹楚,在飛升前夕突然發瘋,毒殺了一整個門派門人,被整個修仙界追殺。
後來老妪被鬼王收于門下,各大門派不敢與鬼王抗衡,只好不了了之。
虞蒸蒸沒膽子跟老妪對着幹,只能求助拍了拍蕭玉清白布:“蕭大哥,麻煩你快點,我用用你白布。”
蕭玉清:“馬上就好……嘶……”
她聽到那聲急促‘嘶’,不禁腦補了三萬字不可描述文字……等等,男修是怎麽測貞潔?
老妪不耐煩打斷了她胡思亂想:“你快點!”
虞蒸蒸被催心急,她直接撸起了衣袖,對着老妪道:“守宮砂在這,你要不要搓搓看?”
老妪正想說不行,便聽到行宮外傳來一陣唢吶聲,她愣了一下,急忙對着殿門方向跪了下去。
虞蒸蒸懵了:“不是,你跪我幹嘛?”
老妪沒理她,依舊俯身叩地,面上帶着虔誠微笑。
她看着那笑容,只覺得毛骨悚然。
行宮外唢吶聲越來越近,虞蒸蒸也聽到了那詭異曲調,她往四周環顧一圈,只見原本坐在高處修羅王,連滾帶爬從尋龍玉椅上滾了下來。
殿內所有鬼宗門人都朝着殿門方向跪去,就連修羅王也不例外,他們虔誠高聲呼喚着:“屬下恭迎王上聖安!”
虞蒸蒸下意識看向行宮外,卻只看到空空如也黑色轎攆,還有八個面白如粉,猶如僵屍傀儡少年,前四個吹唢吶,後四個擡轎攆,分工十分明确。
她正尋找着鬼王身影,便聽到身後高位上,那珠簾後響起雲淡風輕嗓音:“繼續。”
虞蒸蒸在修羅王身邊,隐隐約約看到了一道白影,修羅王似乎很緊張,滿頭大汗從珠簾後逃荒似竄了出來。
“繼續,王上讓你們繼續!趕緊下一項!”
聽到這話,鬼宗門人紛紛起身,将方才檢驗不合格男修女修趕出行宮,開始了下一項。
下一項是自述,留下修士排成一排,挨個上去跟鬼王敘述自己來這裏緣由,并表明自己對鬼王忠心。
有男修自告奮勇上前,激動敘述着自己雄心壯志:“我從小便敬佩鬼王,這次來這裏終于圓了我幼時夢想……”
這個人拍馬屁功夫簡直一流,但虞蒸蒸根本沒有聽進去,她只是目不轉睛盯着珠簾後那道白影,心中暗暗思考鬼王是如何悄然無息從行宮外進到那高位上,卻令人毫無察覺。
她忍不住贊嘆,鬼王果然不愧是神明,走路子都跟常人不一樣。
等她回來過神時,那男修正在宣誓:“我願意為鬼王做任何事!哪怕讓我為鬼王而死!”
虞蒸蒸因為一開始落座位置就比較靠前,所以她排隊順序也靠前,她就排在第三個,聽那男修叭叭完了,她便開始有些緊張。
本來她以為男修說到這裏就完事了,誰知道那珠簾後再次傳來淡淡嗓音:“好。”
這話音剛落,珠簾後便彈出一顆菩提子,直接射穿了男修喉嚨,男修甚至連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便重重倒在了血泊裏。
男修脖頸上留下一個血窟窿,粘稠血液噴湧而出,看起來駭人極了。
虞蒸蒸簡直要哭了,那男修血淌到她腳下,把她白色布鞋都染紅了。
下一個是女修,她看到男修慘死模樣,說話都結巴了,一句話硬是磕磕巴巴說了半晌。
到最後表忠心時候,女修猶豫了好一會兒,戰戰兢兢道:“我,我願意給鬼王當牛做馬……”
容上把玩着手中佛珠,漫不經心擡起眼眸:“好。”
一顆菩提子再次從珠簾後彈射而出,這次菩提子飛行速度減慢了不少,驚得那女修驚聲尖叫起來。
菩提子貼着女修面頰飛過,精準無誤割下了女修舌頭,令女修痛苦嘶嚎起來。
虞蒸蒸被吓到了,第一個男修說願意為鬼王而死,鬼王就射殺了男修,第二個女修說願意為鬼王做牛做馬,鬼王就割了女修舌頭,讓女修像牛馬一般說不出話來……
老妪見她傻傻愣在原地,不悅提醒道:“到你了!”
虞蒸蒸慌了,這個鬼王簡直是變态,待會肯定不管她說什麽,鬼王都不會放過她!
她無措看向山水和向逢,向逢壓根沒理她,山水有些不忍心,一邊搖頭,一邊對着她做了個口型:死。
沒人能摸透鬼王心思,但只要她不提‘死’字,鬼王便不會殺了她。
虞蒸蒸瞪大了眼睛,看着山水口型有些懵逼。
屎?什麽屎?
老妪拿出一把匕首,神色不善道:“你若是再不說話,我便割了你舌頭。”
虞蒸蒸被吓得打了個寒顫,她再也顧不上其他,按照山水提示,閉着眼睛咬牙道:“我願意吃鬼王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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