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是認真的，你考慮一下。”

......

回來後，馮佳兮坐在凳子上，對着面前諾大的花束走着神，一直想着顧澤遠說的這句話。

這種高調的表白方式以前她雖并未體驗過，但等真真正正成為了當事人，被推向輿論的漩渦中時，卻也沒有所謂的被歆羨而産生的幸福之感。

相反，因為做模特，接觸到各種各樣好色本質難掩的主辦方，看見漂亮的女人，即使表現還算紳士，但總要在嘴上占點你的小便宜，因此她不喜歡太過游刃有餘的男人。

所以顧澤遠說請她吃飯時，馮佳兮确實存了想讓他知難而退的意思，無論在後來的相處工程中，因為他偶爾體現出來的良好家教，都未曾動搖過。

長得不錯，家境又好，事業心也重，即便有些有錢人家公子哥的“陋習”，送第一眼就有好感的異性回家，讓女人缺乏安全感。偶爾還會發發少爺脾氣，對着沒有關系的人都可以要求人家辭職，但馮佳兮知道這些在他既定的條件之下，反而增加了他的魅力，讓很多女人趨之若鹜。

但她不行，她無法接受一點點男人玩暧昧，即使他身邊的人一再告訴她，顧澤遠并不是對誰都這樣，可還是會胡思亂想，要是他再碰到一個像她這樣的，甚至比她還完美，那會怎麽樣？

這是她猶豫不決的原因，也是底線。

直到今天，看見他承諾時的眼神，嚴肅又認真，她才恍然領悟，人的本質屬性是社會性，在裏面爬摸滾打，必定得能游刃有餘，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實際裏他卻是個重承諾，傳統的男人。

......

“上次那輛奔馳是送你回來的？”

張明蕾見她一直盯着那束花發呆，走過來打斷了她。

馮佳兮回過神，站起身沒說話。

她又追問：“你在哪兒認識的？他還有沒有別的朋友，介紹個給我認識認識呗。”

馮佳兮無語，說：“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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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蕾眼神有些閃躲，之後又坦然直視她，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不想找更好的？”

“沒有。”

“不是吧？他這麽追你，這點要求都不肯幫？”

“不是不肯幫，是真沒有。”馮佳兮也沒騙她，“他是學計算機的，身邊都是對着電腦的程序員，要不給你介紹一個？”

張明蕾：“.......”

因為這件事，張明蕾一直對馮佳兮頗有微詞，總覺得是她沒有誠心介紹，怕自己搶了她的風頭，背後腹诽過好多次。

馮佳兮一向認為舍友關系的和睦是可遇不可求的，合則來，不合則保持距離，因而也并沒有什麽其他的感想。

倒是一直在糾結那筆吃飯的錢該怎麽退給顧澤遠。

有天晚上，終于在快睡覺前十多分鐘，百般思考，鼓起勇氣，發了條短信問他：“在嗎？”

說完那句話，不知道是為了給她充足的時間考慮，還是另有其他事，顧澤遠一直都沒再出現在馮佳兮的面前，倒是讓該給答案的人忐忑了起來。

“？”

不多久，他發了個問號。

馮佳兮氣急，心想這人是不是打個字就這麽困難，可始終記得此次主動聯系他的主要目的，也沒多在乎，只是說道：“那個......我把上次吃飯的錢退給你。”

過了許久：“等會兒再說，我們在開會。”

即使只有幾個字，似乎也能感覺出他不太高興，大概是因為她這樣急于撇清關系。

馮佳兮看了下時間表，都已經快十二點了，不由地驚訝：“這個點還在開會？”

“嗯。”

“吃過飯了嗎？”

本就是一句普通的問候，問完發現有些不對勁，想着是不是過于暧昧，可已經發出去了，再撤退根本來不及。

這次他倒是回得很快，心情好似還不錯：“吃了，不過夥食有些差，你要真想還那筆錢，不如過來幫我們煮頓飯。”

馮佳兮不相信，這世道能用錢來解決的事對他來說那還是事，有錢想吃什麽買不到，有他說的那麽慘嗎？

她想了想回：“騙我的吧，我去問麗萍姐，她總不會說假話。”

時間太晚了，馮佳兮不便打擾，到了第二天，才聯系方麗萍。

從方麗萍那裏得知，顧澤遠他們公司最近确實在準備一個新的項目，全公司上下都在加班，張楠也不例外，連着兩三天都淩晨回來。

“你這是問倒我了。”方麗萍開玩笑，“我跟張楠是高中同學，不說談戀愛就談了十多年，就那胖子，剛在一起的時候就沒你們俊男美女有激情，現在還要照顧孩子，哪管他在公司吃了什麽，不餓死就行了。”

馮佳兮知她是開玩笑，卻也明白帶孩子辛苦，可能這點小事她還真顧及不上。猶豫要不要真的過去，她并不清楚的是，以自己的性格，能走到這一步，俨然在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抽了一個沒課的下午，找了家菜場，買了些菜，拎着東西，直接打車過去。

她到的時候，已經七點多鐘，天都黑了，員工還在加班，會議室裏燈光大亮，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公司請客，前臺的小姑娘們在清理食品垃圾，竟然吃的是肯德基。

想來是有人特意要求的。

馮佳兮心想那人本來就挑剔，這東西吃得慣嗎？大概是為了員工，只好忍一忍。

看見她來，前臺小姑娘認識她，走近，說道：“顧總在開會，您要不要等一等？”

馮佳兮問：“他們平時怎麽吃飯，有炒菜的工具嗎？”

小陳說：“有是有的，不過顧總他們幾乎不自己開火，廚房沒怎麽用過。”

“那麻煩你先帶我去看看。”

“好的。”

......

馮佳兮跟着她往左手邊走，有個小房間，推開一看，竈具齊全，還有微波爐，飲水機，想來是方便員工自帶午飯或者喝水用的。

小陳在帶她進來後，沒多久就自行離開了，她把袋子放下，仔細研究該怎麽用，大致有了些把握，才将買的東西都拿出來，分門別類，洗的洗，泡的泡，忙了半個小時，感覺外面有動靜，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

正好迎面碰上從會議室出來的顧澤遠，見到她，他也沒驚訝，而是直接走上去，問：“怎麽來的？”

“打車過來的，還去了趟菜市場。”

馮佳兮說。

顧家是老傳統家庭，男人不做飯，家裏也有阿姨，就是阿姨買菜也幾乎都是去就近的超市，他沒去過菜市場，印象裏菜市場都是電視裏的模樣。

人多，環境髒亂，随時都能被擠倒那種。

“怎麽不去超市？”

他皺皺眉問。

馮佳兮白他一眼：“一看就不當家，菜市場雖然人多一些，但也沒你想的那麽差，主要是很多菜新鮮又便宜，這你不知道吧？”

兩人的話被走過來的張楠聽到，笑着打趣了句：“小馮這麽會當家，澤遠是有福了。”他又瞄了一眼顧澤遠，“你這小子，別看這歲數了，論起生活經驗，可能還沒小馮厲害。”

“楠哥。”

馮佳兮叫了他一聲。

張楠憨憨笑：“今天托你的服，好多天沒吃到家常菜了，都是快餐，那叫一個油膩，好一點的餐廳，人家又不給點外賣。”

......

她不知道具體到底有多少人，買得并不多，頂多只夠再加上張楠他們幾個，準備炖個雞湯，再炒幾個小炒。

顧澤遠他們要到淩晨才下班，馮佳兮先煮了湯，用小火慢慢熬，沒事時，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打發時間，門開着，她一擡頭，就能看見在忙碌的顧澤遠。

他在跟公司裏的幾個高級工程師交談，偶爾單手撐在桌壁上，看着電腦屏幕，跟人交流，襯衫袖口卷了一半，思考事情時，會不自主地拍拍西裝褲子的口袋，而後點一根煙，夾在手中，眯着眼，只抽一口，就扔到了垃圾桶。

馮佳兮不曉得從哪裏聽人說過這麽一句話，認真的男人最帥，今天才領悟到這裏的真谛，一時看走神了，待他也往這邊瞧過來時，竟然忘記了回避。

顧澤遠與她目光對視，吩咐了身邊的人一句，放下手裏的工作，就朝她走來。

馮佳兮這才慌了，死命回憶剛才自己的一舉一動，是否有不妥貼的地方，可怎麽都想不起來。等會兒他過來的時候，不會嘲笑她花癡吧？

算了算了，現在考慮這些也無濟于事。

她還是趕緊去瞧瞧鍋裏的雞湯怎麽樣了。

還欠點火候，得要再炖一炖，估計十一點出鍋正正好的，剛才在去菜場的路上，看見一家茶葉店，她順道買了一些枸杞，已經洗幹淨了，放進去。

做完這些事，顧澤遠正好進來，往她前方看一眼，只見到雞湯，就問：“你這麽久，就幹了這麽一件？”說着，伸手要去掀她的鍋蓋。

馮佳兮推了下他一下，斥道：“別動，等會兒涼了，”又繼續，“你到底懂不懂，現在就給你們把菜做好，等一下放久了，味道可能會走味，張楠說的沒錯，真是五谷不分的大少爺，在家裏什麽都不幹吧？”

她今天還是穿了一件白T恤，牛仔褲，這是她最常見的搭配，好像除了這一身，并不像其他女人一樣，樂于變換各種風格。

但馮佳兮身材好，腿長，筆直得跟雙筷子似的，穿牛仔褲特別好看。

顧澤遠就倚在門邊上，看着她來來回回在狹小的空間內走動，垂在額頭的碎發時不時被她別到耳後。

她好像很喜歡做這個動作，卻都是在無意之間，一點都不顯得矯揉造作。

......

連續加了幾天的班，今天老板松口，讓大家十點之前回去休息，被這麽一鬧，公司所有員工都曉得顧總的女朋友來給大家夥做宵夜了，被提早放班，還不是做得不夠吃，才讓一些不相幹的人離開。

于是紛紛抱怨：“不公平，憑什麽只讓我們走！”

陸征知道這些小夥子，哪是真想吃，還不就是湊熱鬧，于是故意拍了下桌子：“本來是想着加了這麽多天班了，下面幾天就給你們早點放，好好回去休息休息，張楠，明天是準點下班吧？這樣，你們這麽喜歡吃顧總女朋友做的菜，她明天還來，要不你們這幾天都留下來？”

最後豪爽地說：“我出雙倍加班費！”

幾個人一聽，吓得關了電腦，拿着東西，趕緊離開，知道這幾天公司事情多，生怕陸征真的心血來潮，覺得這主意好，把他們留下來。

“臭小子。”

陸征看見這一幕，笑罵了一句。

人走後，剩下的張楠，陳建要求休息一下，正好馮佳兮菜也炒好了，順便解決頓宵夜，她炒了青椒肉絲，西紅柿雞蛋還有回鍋肉。

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幾個男人卻吃得趟吞虎咽。

“他.媽的這幾天附近的快餐真是吃夠了，還是自己做的來勁。”陸征來了句，又轉移話鋒，問“顧總，明天人還來嗎？”

顧澤遠挑挑眉：“你出工資？”

“行啊，七八千夠不夠？就晚上一頓飯，這薪資開得夠高了吧？”

或許是真覺得不錯，顧澤遠竟然當即轉過了頭，仿佛在詢問馮佳兮的意見。

馮佳兮“哼”一聲：“想的美，每天晚上都這麽晚，我還睡不睡美容覺，能跟你們皮糙肉厚的大男人一起熬？”

陸征一聽這話，真煞有介事地找來一面鏡子，對着自己那張臉照了照：“你還別說，好像最近是有點憔悴了，就是男人上三十也不得不服老，老子還沒找老婆呢，不行，這麽項目拿下來，我得去做個皮膚護理去。”

“哎呦，卧槽！”陳建笑得前仰後合，“老陸，你他媽騷氣起來，估計連女人都服，能不能正常點，還做皮膚護理，你不怕出去被人當作人.妖，拉到泰國去撒完迪卡......”

馮佳兮忍着笑看着這群男人，她接觸到的學理工科的男生比較少，起初一直以為幹這一行的，幾乎都是書呆子，帶這個厚重的眼鏡，電腦技術一流，但情商不怎麽行。

确實她有些高中同學就是這樣的。

但陸征跟陳建不同，簡直就是活寶，可幹起活來，又十分認真，一點都聯想不到私底下是這副樣子。

馮佳兮看了看時間，都已經十一點半了，這個點宿舍門早已經關門。

陸征發現她的異樣，知道她在想什麽，随口一問：“這個時候了，你們宿舍肯定關門了吧？”

“嗯，十一點就關了。”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附近有家酒店，你讓顧總給你開個間房，這不就結了。”

他意有所指，說到“開.房”兩個字時，還故意咬了咬牙，一副欠扁的模樣。

饒是馮佳兮這樣的性格，都覺得不好意思，微微紅了紅臉，過了半刻，才穩住神态，問：“瞧你說的這麽簡單，是不是你們顧總經常幹這樣的事啊？”

她說完，特意擡頭盯着顧澤遠看了一眼。

他并沒急着否認，一副坦然的模樣，就任由大家開他玩笑，馮佳兮好奇心作祟，想知道他以前談沒談過女朋友，女朋友是怎樣的，指望陸征這個大嘴巴能說出來一點。

哪想到這家夥絲毫不覺得有什麽羞恥的，當着衆人的面，笑着說：“顧總這點我敢保證，他肯定沒那心情帶各種女人去開.房，這家夥通常都是用手解決。”

衆人哈哈大笑。

在坐的除了馮佳兮，就沒其他女人了，或許是覺得在她面前開這樣的玩笑，有些不妥，張楠趕緊扯上了工作的事情。

接下來，他們還有的忙。

眼見着話題漸漸轉入正軌，休息夠了，一行人準備繼續剛才手裏沒做完的事，馮佳兮也想趁着這段時間，把碗筷洗一洗。

都走了，顧澤遠卻沒動，征求她意見：“你要不要休息，要是累了，我帶你去樓下定個房間。”

今天被開了一天的玩笑，始終圍繞在談話的中心。

又想起剛才的事，她微微有些惱怒，似乎緩過神來，覺得這群男人在她面前開黃腔，始終是有點帶着瞧不起的意思。可能認為她打工做兼職，連模特都幹過，一定“見識多”，這一點點黃腔算不得什麽。

顧澤遠看她要走，披散在肩上的黑色秀發，甩出一個弧度，好像告示着它的主人也如同它這般氣憤，他立馬伸手拽住人，說道：“別多想，陸征就是這性格，他當着他媽面都能開黃腔，老太太是高中校長，因為他這個差點氣個半死，人還是不錯的。”

馮佳兮稍微舒服了點，看着此刻正在打電話發着火的陸征，詫異：“他不會精神分裂吧，怎麽感覺像兩個人。”

“現在這社會是個人都壓力大，他家老太太本來不同意他快三十了，辭了原本的鐵飯碗出來創業，他不想這麽過一輩子，硬要辭職，就這樣跟家裏鬧翻了，總要做出一番成就出來的。”

“這樣啊。”

馮佳兮點點頭，站得不穩，往後退了退，突然不知踩到了什麽，身體一個後仰，就要跌倒，顧澤遠趕緊摟住她的腰，把人抱穩了。

他整個手臂圈住她的身體，盈盈一握，那感覺在沒抱住前，好像就跟落了個空似的。從沒摟過這麽纖細的腰，想到聽人說過，藝考要看身高，體重，他一時跳出這樣的想法。

就這保持身材可能就已經有一批人死在上面了。

馮佳兮站穩後，推開人，心跳了跳，讓自己冷靜下來：“算了，我留在這裏吧，先去洗碗，等你們結束。”

“也行，那邊有雜志，你要是無聊自己就看。”

“我知道。”

......

顧澤遠離開後，去了一旁的會議室，在會議室裏跟陸征商量出差的事，事情說到一半，他卻突然停下來，對着面前的人朝玻璃門外努努嘴：“你看。”

“看什麽？”

“沒長眼睛啊。”

顧澤遠又朝着桌子那邊撇了一眼，馮佳兮已經睡着了，正趴在桌面上，因為背對着他們，正巧後背的衣服湊上去，漏出一小截腰部。看得人心神晃蕩。

他皺皺眉，走了出去，找了被單幫她蓋上身上，才又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喲，夠癡情的，不像你顧總作風啊，這樣吧，後幾天出差的事我代替你去吧，這樣把你們分開，連我都于心不忍。”

顧澤遠慢悠悠回道：“既然你想去，就你去吧。”

“狗屁。”

他笑笑：“你收斂點，別真搞得跟精神分裂似的，連馮佳兮就才見過你幾面，就問我你哪裏不對勁。”

“說你事呢，你少他媽扯上我。”

顧澤遠疑惑：“我什麽事？”

“別給老子裝死，你看看你，她就漏了半截腰你就眼急成這樣了，二話不說，就出去給人蓋被子。澤遠，你也不想想你是個什麽人，什麽性格。她以後的工作你能接受嗎？現在是模特，可她學的表演專業，那不僅是露腰的事，以後說不定會拍電視劇，跟人接.吻，有床戲，甚至找不到出路的時候，眼急了，連三.級.片都拍！色.戒那當時在宿舍奉為一個神作吧，你品品輪到這種片子的女主是你老婆的時候你受得了嗎？”

“陸征，你他媽在說什麽呢？”

已經是憤怒的前兆，能看見他額頭上有微微暴起的青筋。

見他生氣，他才趕緊住嘴：“抱歉，我一時着急，語無倫次了，就是讓你想想清楚。我當你是玩玩，沒想到你還認真上了，談戀愛你想找漂亮的，OK，以你這條件，什麽漂亮的找不到。我看她性格也就那樣，要真能為你放棄什麽，妥協什麽，我也就不多說了，那性子一看也是個柔中帶剛的，你幹什麽自讨苦吃。”

顧澤遠反問：“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陸征一愣，他是男人，當然了解男人，外貌是前提，是決定你能否入一個男人心裏的鑰匙，但經年累月的相處才是王道。

這要讓她一個月前說放手還有可能，現在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

“你是認真的？”

“我什麽時候沒認真過？”

陸征說了這麽多，突然覺得嘴巴疼，合着要是被馮佳兮聽到，說不定還能引來一頓怨恨，人家都決定在一起了，以後必定是經常要見面的，自己在這裏讨人煩做什麽。

“得，算我閑得慌。”

顧澤遠：“這下不正好有個出差等着你，有事做了。”

陸征：“......”

......

馮佳兮醒來後，整個一公司只有她跟顧澤遠，她揉揉眼睛，問：“其他人呢？”

“都回去了。”

“那你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他撇了一眼坐在地毯上的人，問：“接下來你想怎麽弄，是找間房睡覺，還是想別的辦法？”

馮佳兮一想，這裏是商務區，開一間房最起碼得幾百塊錢吧，這都過了淩晨了，也不知道能睡個幾個小時，錢不是浪費了？

怎麽都不同意。

“要不就在你車裏講究一下吧，明天你早點送我去學校。”

顧澤遠一開始不贊成，他覺得沒必要為了這幾百塊錢人受罪，但要住的是馮佳兮，她不點頭，只能按照她起先的意思辦。

從辦公室裏拿了一個毯子，坐進副駕駛，她便上着眼睛，睡起了覺。

已經快十月，晚上還是有點涼的，怕她感冒，顧澤遠啓動了車子，開了空調，微微的聲音驚動了馮佳兮，她迷迷糊糊中，半睜着眼睛。

感覺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慢慢地，意識變得清晰，整個人也清醒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恢複八點更新，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