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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遠忙完了公司的事情已經到淩晨兩三點了, 索性就沒回去，在公司湊合了一晚。陸征到的時候，他剛醒, 坐直了身，把西裝套上, 進來的人, 疑惑看了他一眼：“一晚上都沒回去啊？”

“嗯。”他揉了揉山根, 盡顯疲累，“昨天一個數據出了點問題, 處理完已經不早了，懶得回去，打擾她休息。”

這個她自然指的馮佳兮。

陸征卻不相信：“說得好聽，鬧矛盾了吧？”

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濃情蜜意的時候想讓他不粘着你都不成，一旦厭惡了或者有什麽事想不開的，才會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看似是為了對方好, 其實就是逃避。

顧澤遠也沒反駁。

“這樣, 晚上去我家吃飯，關月最近為了照顧孩子把工作都辭了，在家沒事幹盡顧着捯饬那些菜譜了, 也讓你飽飽口福。”

顧澤遠思考一下：“我回去換身衣服。”

“得了吧, 還回什麽回。”

晚上，他先是給馮佳兮發了條短信，才開着車子去了陸征家。

停好車, 兩人乘電梯上樓，進去，電梯門剛要關的那一刻, 一個姑娘突然闖了過來：“等一下！”

先她一步，在她伸出手前，顧澤遠趕緊按了按鈕，門才漸漸打開。

“謝謝啊。”

女孩兒穿着墨綠色長裙，抱着一大袋東西，晃晃悠悠走進來，可見是剛從超市回來，對顧澤遠一直鞠躬道謝，站好才朝着另一邊看了一眼，這一看眼睛都亮了：“哥，是你啊。”

“可不是，到現在才看見我，哪裏眼裏還有我這個哥。”

聽着好像在吃醋，陸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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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着：“我眼裏有你也沒用啊，剛才門都不幫我開一下。”

一說起這個，陸征難免想批評教育一下：“不是我說你下次你可要注意一點，這麽伸出手多危險知不知道，要不是澤遠......”到這兒，才記得介紹，“哦，這是我哥們兒顧澤遠，這是我們對門的姑娘，剛畢業......”

顧澤遠點了點頭，因為跟馮佳兮産生的矛盾，此刻并沒有什麽心情與人寒暄，一副冷漠的樣子。

可就是任誰都沒想到，不知是他氣質好，低調成熟，還是越難上手的越吊足胃口，那姑娘在電梯裏頻頻回頭看着顧澤遠。

以至于後來沒辦法，陸征不得不在出了電梯後，落下幾步，将人拽到身邊警告道：“我可告訴你別打他主意，人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怎麽了，我也沒說要撬牆角，這種男人很吃香的好吧，我欣賞欣賞不行嗎？如果這麽沒安全感，勸他女朋友還是找個平凡點的，也不至于......”

陸征揉了揉腦袋，實在不懂現在的女孩兒在想什麽，算了算了，也确實是差個近十歲，有代溝也很正常，他這樣想到。

可就是這時，身後的女人還不忘喊着：“哥，跟嫂子說一下，我等會兒過去玩。”

“随你随你。”

陸征已經懶得再說什麽，頭都沒回，擡手揮了揮，進了家門。

關月的晚飯還沒做好，兩個人先去書房坐了一會兒，陸征一直想通過各種方式知道他跟馮佳兮為了什麽吵架，奈何自己兄弟嘴巴夠緊，關月都在客廳叫吃飯了，都沒問出來。

他只好吃完後，坐在客廳裏再問。

雖然沒得到明确的答案，卻也曉得差不多了，無非是因為馮佳兮現在的工作太過複雜，接觸到的男人太多。

幾年前，顧澤遠找孫緯幫忙的事情，他一直好奇是為了什麽，沒直接問過他，後來也悟出來一點，大概是那個繼父有點動手動腳。

他就想着一個女人怎麽能事情這麽多呢，不免又感嘆道：“你說你當初在學校找個學妹多好啊，咱們系出來的姑娘不說有多漂亮吧，至少不會讓你遇到這種頭疼事，還一個接着一個。”

關月聽着，在一邊抱着女兒皺皺眉。因為做飯她有一會兒沒抱自己閨女了，都是交給阿姨，一時愛不釋手，低頭忍不住親了親，才擡眼說道：“有你什麽事啊，讓你在那裏分析。”

男人就是這點不好，一出了問題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就知道幫同性開脫罪名，找理由。

“我說澤遠......”

關月想勸他好好再跟馮佳兮聊聊，話還沒說完，門鈴響了，阿姨開了門，隔壁那個就探頭進來：“哥，嫂子。”

“來啦。”

“嗯，我來看看小侄女。”

她坐到關月身邊逗了會兒小孩兒，由于性格開朗，不一會兒就聊進了他們的話題，坐在離顧澤遠不遠的沙發角落，突然問：“你是陸征哥合夥人？”

“算是吧。”

顧澤遠淡淡地回道。

“那也是學計算機的？”

看了她一眼“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就是......”嘆口氣，“我也是啊，以前我上學的時候怎麽沒碰到過你這麽帥的，讓我一度以為學計算機的外貌都不咋地，所以才單身了四年......”

......

關月靜靜地看着他們三個聊着。

顧澤遠并不熱絡，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淡，但架不住人家小姑娘熱情啊，人和人交往就這樣，只要有一方主動讨好的，為了顧忌面子總不會太過讓對方難堪。

她想想不行，得把馮佳兮找過來，真要是在她這邊出了什麽事，回頭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解釋，說不定還讓馮佳兮以為是他們一家撮合的呢，那就麻煩了。

把孩子交給阿姨，拿着手機去了卧室，撥通號碼，聽見馮佳兮的聲音後，關月立即說：“佳兮你人在哪兒呢，澤遠在我家喝了點酒，你過來接一下他吧？”

“喝酒了？”

“嗯，都怪我家那口子，非要勸，我說這酒是能勸的嗎，真是讓人頭疼，三十幾歲了還像個小孩兒。”

馮佳兮有點猶豫：“可是我已經洗過澡了。”

這時對面傳來的話頗具意味，笑了笑：“佳兮，跟澤遠吵架了吧？要不他來我家也不會不帶你過來，依我看他們這些男人就是不好，本質裏都挺自大的，咱們女人就別跟他們計較了，當時要不是我主動找陸征......”

“其實他也是太在乎你......”

本來馮佳兮确實是有點生氣，早上起床都已經想好了，回來後跟他好好談并且把自己已經在着手找工作的事情告訴他，沒想到晚上他卻直接發了個消息，說是去陸征家吃晚飯了。

他還從來沒在她放假的時候将她一個人扔在家裏過。

覺得委屈，都想着不再理顧澤遠，可這一句“其實他也是太在乎你”，讓馮佳兮意志徹底瓦解，說了句馬上來，收拾了一下，拎着包，去了關月那兒。

打車半個多小時，到門口，上樓，急匆匆地去按門鈴，是阿姨給開的，打了聲招呼，就進去急着找顧澤遠。

剛踏進去幾步，看他坐在沙發上，身邊還有着一個姑娘。

“人家都說小孩兒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喊媽媽，你知道咱們程序員嗎？”

明顯是跟兩個人講笑話，卻看着顧澤遠。

“是什麽？”

陸征問。

“hello world啊。”

大學教本裏C語言第一課教的最簡單程序編寫就是這句，如同呱呱墜地的小嬰兒第一次說的母語。

“原來如此。”

陸征拍了拍頭。

顧澤遠全程都沒有交談，可不管是誰看見這一幕都知道這女孩是為了誰而這麽有表現欲，他雖然算不上多高興，卻也不見得有多排斥。

聽那個女孩說的話，她也是同行，或者他們相互之間更有共同話題，也或者因為一些生活瑣事産生的分歧，她已經讓他覺得厭煩，跟別的女人聊天才會從中找到一絲一毫的安穩和寧靜。

馮佳兮跟阿姨說了聲再見，就拿着包走了。

開門有動靜，裏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陸征趁空回頭問了句：“誰啊？”

阿姨吞吞吐吐：“應該是小顧女朋友吧，我只見過一次也不太清楚。”

顧澤遠猛地站起來看陸征。

“別看我，不是我找來的。”

他趕緊洗脫罪名，瞧着顧澤遠一臉吓人的樣子，此刻真不是開玩笑的。

恰逢關月從廚房裏出來，她擦了擦沾滿水漬的手，問道：“是佳兮來了嗎，我打電話給她，她說一會兒就到......哎.....人呢？”

顧澤遠什麽話都未說，拿着車鑰匙趕緊就沖了出去，按電梯按鍵的時候，一臉着急。

他自知沒做什麽暧昧的舉動，卻也了解馮佳兮，小氣得不得了，醋勁還大，感情好的時候看見有女人跟他坐在一起都能生氣個半天，這個時候，還不得醋壇子打翻了。

顧澤遠把她一人丢在家裏，絕對不是什麽所謂的冷暴力。

他也做不來這樣的事，因為他知道這是解決問題最壞的做法，之所以來陸征家沒帶着她一起，最直接的原因是因為顧澤遠已經意識到從名片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秒，他對這個工作已經不滿意到了極點，未免因為辭不辭職的事情在吵架，最後他妥協，緊跟着又吵架，依次進入惡性循環，不如一次解決問題。

卻沒料到中間會來這麽一個意外。

匆匆跑下了樓，找到人，上前拉住她的手，馮佳兮停是停下了，就是不肯回頭看他。

他着急着解釋：“跟我沒關系，我全程沒說過幾句話，不行你回頭問關月，陸征你不相信，關月總相信了吧？”

馮佳兮這才轉過身，狠狠瞪着面前的人。

顧澤遠嘆了口氣，心想真是沒見過比她更敏感的姑娘了，但也知道是因為單親家庭的原因和自己寵出來的，沒說什麽，只握着她的手，問了句：“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