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媳婦兒,擠着蛋了

清晨六點半,方夫人拎着早點到了病房,推門就見房裏的窗簾還拉着,視線昏暗。她兒子一只手抱着林易,腿上放着電腦,臉上的表情暗搓搓的不知道在算計什麽,時不時的用另一只手戳一戳鍵盤。

方夫人走過去瞅了瞅,見林易還在睡,連耳朵都在被子裏捂着,只露着半張睡得紅撲撲的俊臉。窄受的下巴,完美的側臉都藏在被子裏,挺翹的鼻梁真的是從哪個角度看都那麽養眼,特別是長長的睫毛,又濃又密,還稍微往上翹着,引得她手有點癢,好想戳一戳。方旭堯見他媽媽想動手搗亂,趕緊抓住他媽的手,不滿的小聲說:“別鬧,他這段時間太累了。”

方夫人戳了戳兒子的腦門子,小聲埋怨道:“你也知道他累,總是纏着他不放,沒什麽事兒就出院吧,大年三十你想在醫院過?”

方旭堯點頭,确實該回家了,該辦正事兒了。不過就這麽回去好可惜啊,還沒把媳婦兒徹底拿下啊!

趁這次受傷,他已經磨沒了林易對他防備的小尖刺,效果比他想象中還要好。就像現在,林易已經可以在他身邊熟睡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方旭堯啧了一聲,果然,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不狠娶不到媳婦兒。那一下子他本來可以躲開的,為了敲碎林易身上的冷漠,他也是拼了。

方夫人看這兒子這暗搓搓的表情,沒好氣的又戳兒子腦門子,她怎麽生了這麽個混蛋,這花花腸子随誰?

林易聽見這悉悉索索的聲音,蹙着眉睜開眼睛,一看方夫人在這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略微埋怨的語調更像是撒嬌,“阿姨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方夫人看着林易還帶着點迷糊的小模樣,心都化了,“我們家這三個熊孩子,就沒有一個你這麽乖的!什麽時候改口喊媽媽,阿姨絕對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林易一時有些尴尬,“那個……等結婚之後吧。”

方夫人也不逼他,提議道:“下午就出院吧,我讓人來幫你們把東西收拾一下,正好過年了麽。”

方旭堯在後面補了一句,“是啊,正好是全家團圓的好時候……”

林易若有所思的看了方旭堯一眼,穿上拖鞋下床洗漱,方旭堯要對這次綁架的主謀下手了,也夠損的,非要趕到過年那天再下手,整不死人也膈應死人,不過,他不介意一起幫忙,要整,就往死裏整!別讓對方再翻身,他覺得,方旭堯肯定也是這麽個意思。

等林易忙完了,方夫人已經把飯拿出來,方旭堯下床要去洗手,林易見方旭堯笨拙的一只手穿衣服,幫對方小心的把睡衣脫下來,拿着襯衫給他穿上,并且把扣字系上,方旭堯趁林易低頭用腳把拖鞋給踢過來的時候對方夫人擠了擠眼睛,看吧,我媳婦兒如此賢惠!

方夫人撇了撇嘴,突然心疼林易,這麽好的孩子造了什麽孽被自己混蛋兒子看上,這小子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你自己行嗎?”林易倒沒多想,他見方旭堯自己去洗手間,不怎麽放心的跟過去,站在洗手間外面問。

過了幾秒種,林易聽見方旭堯懊惱的說了句:“褲子拉鏈卡住了,進來幫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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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拉鏈在什麽位置→_→

猶豫了幾秒鐘,林易嘆了口氣,還是無奈的進了洗手間,嫌棄的說:“連褲子都穿不好,你還能幹什麽?”

“我現在是病人,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标準來要求我,我可不是左撇子,左手用起來不利落。”方旭堯滿嘴的道理,自己看起來也很惱。

“算了,你別動啊。”林易看了看那個位置,尴尬的不知道怎麽下手,誰褲子拉鏈能把內褲卡住,這真是……林易試着伸了伸手,看着鼓出來的這個包,實在不知道怎麽下手。最後他一咬牙,一手揪住褲子拉鏈,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和拇指,用指甲掐住方旭堯內褲的一點點小角,試了好幾次,都沒揪出來。

方旭堯壓下眼底的笑意,不耐煩的說:“你能不能痛快點,都是男人,怕什麽?”

林易撇了下嘴,決定速戰速決,一把抓住方旭堯的內褲,另一只手抓住對方的褲子,把卡在拉鏈卡槽裏的那塊布料用力一拽,因為用力有點過猛,拉下布料之後手背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方旭堯嘶了一聲,還好死不死的提醒了一句:“親愛的,小心你下半輩子的性福!”

林易:“……”

“你剛才都抓到它了……哦!”方旭堯還想貧,林易惱羞成怒,一拳捶在他肚子上,沒好氣的說:“趕緊滾出來吃飯,殘疾人!”

方旭堯見他出去的時候手都在抖,也顧不得肚子疼了,剛想笑,就見林易後脖頸都紅了,細看連耳垂都帶着暧昧的粉紅,方旭堯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躁動又開始蠢蠢欲動,剛才林易接近他的時候,他已經在忍了,可是現在直接碰到……方旭堯閉上眼睛,努力壓下自己的欲望,之後深深的嘆了口氣,革命尚未成功,再忍忍吧。

一頓早飯林易在方夫人勸說了好幾遍之後才吃了幾口,手上的那個觸感揮之不去,可是身邊的人卻毫無所覺,竟然還一本正經的問他是不是不舒服。林易又想到了之前做過的那個噩夢,那些成了精的蘑菇追着他咬,場面那個兇殘,剛才看那個大鼓包,他實在是沒有胃口。

吃飽了剛收拾完,方夫人坐在床邊給兒子磨指甲,是的,就是磨指甲。

林易一直很忙,為了讓易老卸下擔子,他幾乎用盡全力去把公司理順,還要用心思給林家下絆子,本來精力就不夠,現在方旭堯還抓住機會粘着林易,這讓心疼林易的方夫人看不下去了,于是坐在床邊嚴厲的說:“把手伸出來,剪指甲!”

方旭堯看了看自己光禿禿的爪子,“小易昨天剛給剪過的,不用。”

方夫人一挑彎彎的柳葉眉,略帶威脅的說:“那就再磨一遍,省的再對小易伸爪子找麻煩!”

于是——磨爪子。

方旭堯都快被磨瘋了,外面就有護士說有人要來探望他們,問問見不見。方旭堯一下子來了精神,是來看我介紹我愛人的?

方夫人溫和的問那個小護士,“有沒有說自己是誰,有名片嗎?”

“說是林先生的爸爸和弟弟……”

護士還沒說完,林易就把埋在資料裏的頭擡起來,心說林泰之果然是林自濤心目中的好兒子,走到哪裏都帶着。

方夫人感興趣的呵了一聲,也不折磨兒子了,“讓他們進來吧,來都來了,怎麽說也是親家。”

林易無奈的看向方夫人,為難的開了口,“阿姨,你……”你能不能別這麽興奮,這個樣子挺可怕的。

“怎麽?他帶着個私生子滿街跑,阿姨還不能看一看?每次都帶着那孩子,不知道那樣給你添堵嗎?他怎麽就這麽愛他,覺的你也會愛那個便宜弟弟?我倒要看看了,什麽孩子比我們小易還優秀,林家不要你,反而拿着他當寶貝。”方夫人哼了一聲,一臉霸道的說。

以前她真的很欣賞易昕楠,對于林自濤找小三的行為她就是看不慣。

方旭堯特無奈,他媽是被他們家四個男人慣壞了,嚣張霸道慣了,就怕林易不習慣。

林易笑着搖搖頭,他媽媽活着的時候,比方夫人還霸道,那是真的霸道,連點撒嬌的語氣都不帶的,他聽到之後還是挺懷念的。

林自濤這次帶着林泰之來,其實也沒別的意思,一是長長世面,二是讓林易和林泰之緩和一下關系。他始終認為,親兄弟能有什麽深仇大恨,林泰之又乖巧又聽話,一直都是林易這個做大哥的不懂事兒。

林泰之臉色不怎麽好,臉色有點蒼白,走路看着就有點兒別扭。手裏提着禮物跟在林自濤的身後,一言不發。

林自濤見兒子不說話,臉色也不好,還關心的問了句:“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林泰之點點頭,嗓子也不利落,“稍微有點兒感冒發燒,我吃過藥了,沒事兒的。”

林自濤也沒有多想,跟着護士進了電梯。林泰之拎東西的胳膊一直在抖,為了不讓旁人看出來,他一直在忍。

林易回來的當天,那場車禍是他安排的沒錯,可惜拿了他錢的蠢貨辦事不利,竟然把方旭堯當成了目标。這場綁架,安排的人卻不是他,即使他也在上海,人生地不熟,他也沒那麽多錢去操作那麽一場綁架。但是後面傷了方旭堯的小痞子卻是他臨時找來的,林易的命真好啊,好到了竟然有人随時為他擋災。

想到一直對自己溫柔相待的人,突然變成昨晚那個樣子,林泰之下意識的渾身一抖,太可怕了!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一直以來的尊重和愛護,難道都是逢場作戲?夢魔一樣的一晚,讓林泰之有些崩潰,從沒帶自己去過安家本宅,他可以相信對方是為了他考慮,怕林自濤發現對他不滿。歡愉過後從不留夜,他也天真的相信對方說的,是因為太忙沒時間。

可是經過昨晚之後,他有些不确定了,如果不是怕他今天沒法出門,對方還不知道怎麽折磨他,如果真是愛他,怎麽可能這麽對他?

身上被啃咬的傷口,讓他不敢去看醫生,只能自己上點藥,咬着牙忍。原因呢?真如對方說的,給他惹了麻煩略施懲戒?一個小痞子而已,至于嗎?

林泰之咬着牙走到了病房門口,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護士敲了門,父子倆一進門,就見方夫人優雅大方的站起身,對着頭也不擡的林易說:“小易啊,來客人了,你忙完了沒有?”

林易無奈的擡起頭,掃了門口一眼,笑着對方夫人說:“你們先聊着,我還要等一會兒。”

林自濤微微壓下心裏的不滿,眼前這幕母慈子孝的場景,讓他心底有點兒不爽。不過,既然對方是方夫人,他也不能說什麽,有問題也得壓着,也不能随便再教訓林易了。

方夫人讓人搬了凳子,涼涼的硬板凳,熱情的招呼對方,“林先生,請坐,這位小夥子是……”方夫人細細的打量着林泰之,一臉的茫然,就跟真的不認識一樣。林自濤也沒法跟個女人計較,客氣的說:“這是小易的弟弟,泰之,問伯母好。”

林泰之壓住身體的不适,嘴角勾起來,拿出最無害的笑臉乖巧的說:“伯母好。”

方夫人笑着說好,也就客氣了一句,“這孩子确實和小易長得有點像,特別是嘴巴,這笑起來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方夫人這麽一說,林自濤才看向林易,多久沒見林易笑了,他已經忘記林易真心對他笑是什麽時候了,連模樣也忘了。

而聽到這句話的林泰之,本來不好的面色瞬間慘白,方旭堯一直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對面倆人的面部表情。在看見林泰之的臉色之後,眼神變得玩味起來,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怎麽說都是兄弟麽,總有相似的地方,特別是笑的時候,嘴巴确實像。”既然林泰之對這句話的反應很大,他不介意再添一把火,看熱鬧。

林自濤沒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兒子現在是什麽表情,聽見娘倆的話後笑了笑,“是啊,怎麽說也是親兄弟,泰之小的時候,和小易還是很像的。”林自濤本來是順杆接話,沒想到聽到這話的林泰之,身體不自然的抖了一下,猶如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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