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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色微曦,街道熱鬧,雪花已經停止了飛揚,四處均是一片雪茫茫的樣子,但是也沒能掩飾每個來往之人臉上洋溢的笑容。
小年時節,按京城的習俗每家每戶都開始上門拜年,如今地上均是淩亂繁雜的腳印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移步到浪雨府苑之中,但見其中氣氛沉郁,處處是均是低氣壓的樣子,往來侍女不敢輕易将話,行動侍衛按部就班一如既往的巡視,四周靜沉沉的樣子,絲毫不見小年熱鬧的氣氛與歡鬧。
懷玉如今伏案而坐,柳眉微蹙,面色憂郁,心事重重的模樣。轉眼移向另一旁但見浪雨均是面露苦色,長指摳那梨花木椅,順着紋路已經摳下了不少,但他渾然不知還在失神的動作不停。陳易沉默着望着外面,思緒飄忽。書玉一直安靜的倒酒自酌,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靜心之人。
“少爺還未出來嗎?”懷玉一句話打破了所有的沉默,在這片詭異的氛圍之中引起一陣漣漪。
“未曾”浪雨停下手中動作應和了一下對方,眉目之間的愁緒也沒見他有多麽的輕松,提到沈然生更是一陣挫敗“主上這兩日以來未曾出來過,就一直待着房中不見任何動靜,你說我們該怎麽辦啊。”
浪雨哀嘆一聲,視線掃過了在場的其餘三人,求助般的詢問。
“事到如今我們唯有等待”書玉将酒盞放下,給了浪雨一個眼神,但是明眼之人也可看得出他的無奈。
“我們又不能違抗少爺的命令直接沖去營救陸清。”陳易攥緊拳頭,壓抑着自己本心,若是以前,他可是會橫沖直撞的就往丞相府沖去,豈會在這裏唉聲嘆氣。但是聯想到那晚回來之時,聽到了他們的話的沈然生氣場一轉瞬間陰霾駭人,沉默半晌丢了句“不可輕舉妄動,等我安排”之後便将自己鎖在屋中誰人也不見,他們也便在外面等了兩天。
“若不是我,陸清又豈會被抓。”懷玉開始自責起來,若不是她當日染病拖累了陳易,他們又豈會被困于西郊,害的他們前去營救他們兩,以致于出現後面的事。
“不是你們的錯,要怪就怪我們當初沒有阻止陸清獨自一人前去支援主上。”書玉突然想起了那夜,他們成功的将追上來的人都給消滅之後陸清猛然勒馬說是前去協助沈然生,書玉等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只瞧見了那隐入黑暗之中的模糊影子,如今再次想起,他們均是後悔莫及,只恨當初沒有一同前去或是阻止陸清。
“說來都是我們行事不利才會導致如今的局面,也不知少爺打算怎麽辦了。”陳易打斷這裏的責任自攬的局面,擔心沈然生對于後面的事情是如何打算的。
等到陳易與書玉的到來時,他們才知曉了當初沈然生是暗渡陳倉,借助暗樓被滅的假象,實則将人全部差遣至安淮給陳易做助手,去擊潰蔣天仇的暗中勢力。
話說在沈然生出山後初次會面陳易時,便開始察覺蔣天仇的勢力不會那般輕易的暴露出來,也從陳易的話語之中了解到安淮定是一個可以擊破的突破口,所以在靈州礦山之戰中,沈然生早就安排好書玉将人替換,派遣那些空有暗樓武功表面的一些人去對抗,實則早就将暗樓骨幹全部遣送到安淮,而陸清則是那個調遣一切的關鍵。
按沈然生對陸清的了解将他派去後必定會發現一些端倪,後續也會很好的為其效命,果不其然,剛初到錦州的陸清在會面陳易時便知曉了沈然生的一切用心,沉着蔣天仇放心的時刻,派遣陳易帶上書玉的暗樓将蔣天仇在安淮紮根的勢力全部消滅,給其重重一擊,毀了他們的重要援助來源。
如今蔣天仇受創,也不知沈然生是打算如何進行下去了,因為這個時機是擊潰他們的重要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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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聞言皆是一陣嘆息,誰人不知這陸清是主上/少爺的心頭物啊,如今陸清被抓,他們均是手無足措,更何況是他們的主上呢。
兩日前,丞相府中。
“大人,我等辦事不利,沒能擒住沈家餘孽”王陰跪在下方,身上的鮮血沒來得及去清洗,傷口亦是沒來得及去包紮,此時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一個沁了血的血人一般,令人望而怯步。
在蔣天仇陰沉着臉的時候,王陰忍不住率先開口,繼續補充“但是我等抓來了沈然生身邊之人,沒準會排上用場。”
身邊之人有何用,他要的是那沈家的餘孽。
蔣天仇陰寒着,臉上不再是那些虛假的官場笑容,如今聲音寒冷如帶了寒風一般,令人心驚“我要的是沈家餘孽,你給我抓來這些無關人物又何用。”
說完重重拍案而起,怒氣沖天,吓得身旁幾人忍不住哆嗦,兩股戰戰。
“大人息怒”王陰更是低下頭來,連忙求寬恕“屬下認為此人對沈然生來說極為重要,他們向來均是同進同出,關系極為密切。”
“那與我何幹?”
“屬下認為可以用這人來将人引出,用以殲滅沈家餘黨。”王陰解釋,但此時承受着蔣天仇的怒氣他也是感覺夠嗆的。
蔣天仇壓下心中的所有怒氣,最後深呼吸之間,換回以往的氣度,問“說吧,你的想法。”
聽到蔣天仇這般的問話,王陰自是知道蔣天仇已經別無他法,今日才會選擇了解自己的計劃,他道“屬下認為以這人作為交換的籌碼去到西郊,在其布下層層埋伏,等着他們的前來,好一網打盡。”
“哼,你又怎知對方毫無準備呢。”聞言,一旁的離天亞忍不住冷哼一聲,說出王陰計劃之中的漏洞。
“時至今日我們別無選擇了。”王陰之話,話有所指,因為在場的人都知道蔣天仇如今勢力受到重創,短期之內必定恢複不過來,如今若是沈然生等人前來突襲,他們恐怕是無力還手了。
蔣天仇面沉如水,沒有因此呵斥王陰這番話語,畢竟他說的是事實。
“依你之法,去執行吧。”蔣天仇有些疲憊般的說道,他擺擺手示意他們各司其職去了。
“那大人,那人......”王陰問陸清的處置方式。
“你來安排”蔣天仇不知道的是,今日他說放縱王陰的話會讓在他餘剩的時間裏再次回想時,是那般的痛心疾首,今日的這番話與對王陰的放縱以致于對那人的傷害,對他來說是一個多麽致命的打擊,形似當年自己的至親至愛一個個的離開自己的身邊那種悔不當初的感覺。
“是”王陰垂下的雙眸之中閃過絲絲陰險,如同帶毒的厲鬼,令人膽顫。
幾人紛紛出來之後,王陰走在長廊上,身後如影随形跟着一人,耐下自己的性子,王陰轉回身看着一直尾随自己的單丹語氣不善問“你跟着我所為何事?”
單丹淺易一笑,彎彎的嘴角如帶了毒一般,笑容寒碜,語氣陰裏怪氣“來看你能活多久好趁你還有一口氣帶回去練毒罷了。”
王陰嘴角扯動了一下,言簡意赅“死不了,你就別妄想了。”
“呵,是嗎?”單丹笑的怪氣,語氣一如既往的帶着纏人的毒氣般“我看不見得吧。”
“讓你失望了。”王陰不善與這樣的人物交流,想着便要離開了,但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還是扔了句“那藥,謝了。”
他說的是捕捉陸清時用上的藥,是他專門從單丹這裏拿來的。
“不用”單丹笑了笑,但是在王陰離開的時候輕輕的灑下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無色無味,任由對方如何細心也無法察覺得到。
見到對方身上染上了自己撒放的藥粉之後,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蠢蠢欲動的小毒蠍,單丹不可置否的笑的明朗,蹲下身子将其放下,看着毒蠍跟在王陰身後慢慢的隐去了小身影,單丹心情愉悅的離開了。
沈然生待在自己卧房之中,整個人就像雕像般坐在平日的書桌前,目光悠遠的看着身邊的擺式,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與簡單,但是居住依舊竟然帶上了自己的氣息,還有陸清的痕跡。
他不知曉自己究竟怎麽了,如今對方被抓自己竟然還可以若無其事的待着這裏等着丞相府中傳來的密令。
不過,真的是若無其事嗎......
那份日夜不安的擔心是從何而來,那種時刻牽挂又是怎麽回事?
沈然生長睫顫動,骨節分明的手在不斷的收緊,圓滑修長的指尖嵌入血肉之中,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很久了,久到自己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的傷痕,掌心之中的傷口愈合了之後再次被自己長指陷入重新裂開,泛出汩汩鮮血。
真的是,平靜不下來呢......
昏暗的房中突然傳來一絲光亮,沈然生微微側頭,耳畔傳來飛刀劃破空氣的聲音,沈然生耳後生風,只聽悶哼一聲,是飛刀插進木樁上所造出來的聲響。
終于來了嗎。
沈然生站了起來,動了一下這兩日一直維持不變的動作,而導致自己血液不循環出現的腳跟麻木的雙腿,将飛刀取下,拿着上面的紙條,目光諱莫如深。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有點小波折哦,不過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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