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1)

閣樓清幽,臨窗遙望,一眼望去盡是一片綠意。

此時清風吹來,帶動了屋內輕紗,送來一陣清和。

鎮尺按壓宣紙,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帶動了宣紙,起伏之間,但見筆墨暈染開來。

白皙長指緊握的毛筆頓了一下,最後就着暈開來的墨色,随筆添上,一座煙水般的飄渺青山便顯露出來。

沈然生屏氣凝息,心态平靜的在作畫,但見其人冷峻平和,眉目似墨畫勾勒,更像是畫中之人。

陸清就在一旁候着,不作聲息,避免打擾到對方。但他在觀看對方作畫之時,心思更多的是放在了對方的身上,一點一點的描募心上人的眉眼,心中也是一陣的平靜。

時間漸過,不多時,一幅畫便誕生了。

陸清接過對方的筆,為對方整理好案桌上的東西,而沈然生則是将畫拿起,走到一旁牆壁之上,将畫挂起等待畫墨幹涸。

在陸清整理東西之際時,案臺下的幾幅畫卷突然掉落出來,他心中疑惑,便拾了起來,眼神投向沈然生,似乎在詢問這是什麽。

沈然生見狀,面色無常,道“你可以打開來看。”

得到對方的同意,陸清便打開了畫卷,一看究竟。

畫卷之上,盡是銀裝素裹的世界,飄渺之間,還望見一人站立于雪地之上,衣袂仿若飄動,盡是不真切的感覺。

陸清愣愣的看着畫卷,有些不知所措,畫上之人雖是不露面容,但是僅靠背影陸清就知曉了畫的所謂何人。

“公子”陸清眼睫顫動,眸中帶上了霧氣。

“先前你不在京城時,我畫下的,也不知你是否喜歡。”沈然生走到了陸清身旁,看着對方霧氣朦胧的雙眸,覺得有些動容,摸了一下對方的頭之後,然後就又打開另一幅畫,給對方呈上。

“我曾想你站在雪中的模樣,便提筆畫下了。”沈然生眼神柔和的看着畫卷上的人,繼續補充“但想象之中的又比得上真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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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然生至今記得,那時從錦州來尋找他的陸清站在雪中的模樣,果然更是驚為天人,其人本就是溫潤氣質,俊逸容顏更是錦上添花,于素白雪中整一個仙人之姿。

畫卷上的人又比得上?那種氣質飄然帶仙,又豈是筆墨能夠勾畫出來的?

看着兩幅畫卷上的人物,陸清感到了一陣陣自心底而生的觸動,他怎麽會想的到公子也是這般的......情深呢。

“我很喜歡公子作的畫”陸清看着沈然生,情深款款。

沈然生一頓,繼而道“你喜歡就好。”

小心翼翼的将畫卷收好,陸清眼眸晶亮,道“公子,能否再作畫一副,我們兩個一起的那種。”

“好”沈然生允下,答應對方。

然後陸清将畫安放好之後,便将收拾好的筆墨重新展開,方便對方。

沈然生回到案前,坐了下去,拿起筆,便要重新繪畫一副,一副屬于兩個人的畫。

屋內一再寧靜下來,空氣之中都是筆在宣紙之上的沙沙游走之聲。

——

又一日清晨,外面薄霧濃郁,空氣之中盡是濕氣。

沈然生醒來,看了一眼還在沉睡之中的陸清,小心翼翼的起來,避免弄醒到對方。

穿好衣裳,再次看了一眼還在睡眠之中的陸清,沈然生輕輕關上屋門,便走了出去。

行走在幽徑之上,參天翠竹遮天蔽日,但見竹林深處輕煙薄霧,看不清真實。

似乎好久沒有來過這裏了。看了一下周圍,沈然生心中感慨。

周圍盡是熟悉的環境,但總是有些不一樣了,也許是環境在變,也許也是人心在變。

一步步的走着這天熟記于心的小徑,偶爾看見白鳥飛躍,密竹之中蟲鳥鳴叫,還參雜着淌淌流水之聲,自然心神空靈。

這裏的一叢一木皆充斥着滿滿的回憶。

無論是自己年幼之時,每天锲而不舍的堅持從此路去向深處的空曠之地練武;還是那條溪水上自己随意搭好的簡陋木橋,身後總跟着一個小小的身影;或是那個迷路不知歸處的小孩在深處之中等待自己的時候......

所有一切,似乎只發生在昨天。

天空暗沉,微微槐雨淅淅飄落,透過密集的竹葉,輕輕的打落到沈然生身上。

沈然生伸出手去接,長睫垂下,看着掌心慢慢的被潤濕。

下雨了呢。

醒來的陸清,睡眼惺忪的看了一下周圍,發現沈然生不在,便立馬清醒了過來。

公子是去哪兒了?

窗外細雨飄飛,空氣之中濕氣更甚。

要去找一下公子呢。陸清起身,簡單洗漱之後,拿起傘,便走了出去。

沈然生自知身上已濕,便打算轉身離開。回身之時,擡眼便見一人尋匿而來。

但見幽深青苔小徑上,那人拾步走近,一襲蔥倩與竹相襯。

紙傘下那人嘴角含笑,見到竹林深處的沈然生時,啓唇輕言。

“公子”

雨幕中,沈然生如竹般挺拔站立,子夜雙眸似若揉進了所有的深情,低沉的聲音在竹中回蕩。

“你來了。”

“是,陸清來尋您了。”

“雨季濕寒,回去吧。”

“好,我們一起。”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結了

心情微妙,因為這篇文涼了,沒人看

不過還是要感謝一直支持我的那個小可愛,謝謝你哈,願意一直追着文

☆、番外-浪雨

“鬓邊紅,奴把羞,誰家嬌娘掩蓋頭......”碧瓦朱甍,奢靡酒樓,歌女彈唱之聲悠然回蕩,但見其中往來珍馐,酒意正濃。

一屆浪子正半躺榻上,衣裳半敞,漏酒肆意流入其中,靡靡之光,令人遐想,桃花雙眸似若帶銀鈎,看的人羞紅雙頰,不敢直視。

浪雨饒有興味的看着對面歌妓的彈曲舞女跳舞,身側還有人不斷的為其揉捏肩膀,時不時倒酒。正是人生快意之時,只見一位姑娘匆匆走來,來到浪雨跟前,語氣緊張道“浪公子,那位又來了。”

又、又來了!

浪雨扶額,感到一陣無奈,揮揮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等待屋內的人都走完之後,門外站立的人也便露出了面容來。

依舊是清冷的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見到榻上衣裳不整的浪雨時,眉頭動了一下,終是有了幾分真實。

“你怎麽又來了”浪雨有些苦不堪言,這些時日以來,他就沒有真正盡興過,老是被這人來打攪。

“夜已過半,你還未曾回來。”離風陳述事實。

“這半夜正是酒意酣濃時刻,我回去那麽早幹嘛。”

“我可以陪你。”

“這就沒必要了”浪雨搖搖手,解釋道“這人多才盡興。”

“所以,你就一直不肯回去”離風聲線本就像是嵌了冰一樣冷,如今特意沉下聲來,更是令人冷上了幾分,但是浪雨可不受影響。

他點點頭“回去多無聊啊。”不僅因為院中已經沒有了什麽人,如今還多了一個離風,本就冷清的家中更是添上了幾分清冷,他可沒有那種文人雅客般的詩華,喜歡待在那種安安靜靜的地方。

“那我留下來陪你。”離風堅持。

浪雨剛想繼續拒絕,突然發現對方要的不是自己回去,對方陪自己喝酒,而是留下來陪自己。

“你還是回去好生歇息吧。”這人陪自己還是算了吧,難得季節回溫,酒水正好,他可不想喝索然無味的酒。

但是離風沒有理會浪雨,自己幾步上前,便坐了下來,渾然就是方才一位姑娘坐的最近浪雨的那個位置之上,他拿起酒盞倒下,将盈滿的酒杯送到了浪雨面前,面無表情道“喝”

浪雨“......”

離風也不說話,就這般的舉着,死死的盯着浪雨看。

“我喝。”浪雨接過,猶如壯士赴死般一飲而盡。

“我以為我們互通心意了。”突然離風開口,視線轉到手上的酒盞上,周身透露着一陣落寞。

他們什麽時候互表心意了?!

“當日青樓上我以為你接受了我的心意,前段時日在房中那一吻,我也以為是我們親近的表現......”離風一一道來他們之間的親密接觸,但是他突然話風一轉,眼神犀利“但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往青樓裏跑,你這是何意,這是将我置于何地?”

對方話語幽怨似閨中正妻對每日尋花問柳的丈夫的控訴。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浪雨心中一驚,被自己的腦補感到後怕。

他承認當初青樓的親吻是因為對方的感覺确實美好,而那日房中的也是因為意亂情迷,着了對方的誘惑才一再淪陷,但是他敢保證,他可是從未向對方說過自己喜歡對方啊。

“離風,我們只是多年的好兄弟。”最後心中流轉千回,他也只能幹巴巴的說出這一句話。

“好兄弟?”離風嗤笑一聲,讓浪雨周身寒毛瞬間豎起。

“好兄弟會像情人一般親吻,會像我們這般的親昵?”說罷,離風靠近浪雨,清冷絕色容顏就驟然的在浪雨面前放大,不得不說他的那副皮囊實在太有吸引力了,讓浪雨不由的喉結滾動。

“會像你這般看到我與你如此親近的時候,會忍不住津涎橫生?”離風摸上浪雨的喉結,視線掃過他的臉龐,最後停留在脖子之中。

浪雨被碰到之後,感到周身一陣不自然,只能用力一推,将人推離自己。

“你靠我太近了,難受的很。”浪雨争辯。

“那先前的那些女子靠近你的時候沒見你這般反應。”離風自是不會贊同他說的話,反駁道,但是說到這些的時候心中就是一陣嫉妒,他可還沒有那份榮寵,能夠得到浪雨的主動靠近。

“若我時時這般,那且不是會被榨幹了。”浪雨悠悠說道,他又不是精/蟲溢腦,時時都在想那些事。

“所以說,我是特別的?”離風心中一喜,顯然捕風捉影的功力日漸增長。

我可沒這般說。浪雨再次想要扶額,這人怎麽會這般厲害的歪曲一些話語的啊。

“你就非要跟別人一争高低嗎?”

“不,我只在意我在你心中的地位。”

對方眸若黑夜,當其只是看着一人時,你會感到自己就是他的全部。

浪雨不自然的別過視線,只能到此為止了,說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沒心思在繼續喝花酒下去了,“回去吧。”

“回去?”不知為何離風突然冷笑了一聲,是浪雨從未見過的表情,“今天我們都不回去了。”

“什麽意思?”浪雨不解,但是心中卻是咯噔一下,感到一陣的詭異。

“你走不出這道門了。”說完他的視線看向了浪雨方才用過的杯子。

浪雨順着視線看去,震驚道,“你在酒裏面做了什麽?”

“一些藥而已不必擔心。”

“你......”

“唯有此,我才能抓住你,不是嗎?”

說話期間,浪雨已經開始覺得周身難受不已,視線開始模糊起來,如今的他需要一個宣洩口,來宣洩自己所有的燥熱。

煩躁與被欺騙的感覺讓他渾身都不爽,但是他又理智不再,殘存的記憶之中便是那個清冷的貴公子向他走來,欺身而下,将自己一起拉入榻中。

一夜颠鸾倒鳳,紅幔飄動。

翌日,浪雨從榻上起來,揉了揉有些頭疼的腦袋,最後看了一眼還未醒來的離風。

真是造孽啊!

對方玉白身軀盡是紅痕點點,如畫雙眉此時皺着,像是有些痛苦,淩亂發絲鋪滿床榻,有些還挂在浪雨的手腕上,看着整一個像是被翻來覆去折騰了很久的模樣,浪雨心中卻是一片灰暗。

這下好了,剪不斷理還亂了。

雖然昨晚是被藥給驅動着,但是後來有些理智之後,他看着對方那像是痛苦又像是歡愉的神情,直接任由自己沉淪下去了,說來都是美色誤人啊。

看着對方斑斑點點的身體,浪雨有些于心不忍,為其拉上的被褥。

但是一想到昨夜被這人下藥,那點小心思全散了。木着臉,他穿好衣服,不帶留戀的跑了,是的,跑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這人醒來他可不保證自己能否成功的溜開,即便對方武力不再,但是亦有多種辦法讓自己逃不開。

想到此,浪雨就一陣害怕。

在浪雨離開後,一直在裝睡的離風睜開了眼,先是為對方為自己掖好被褥感到一陣的受寵若驚,但是卻又為對方匆匆離開而沒有打算等自己清醒跟自己将話說明而感到憤怒。

他抓了昨晚掉落在地板上的衣服,忍着周身酸痛穿戴好,目光灼灼的看了一眼被關的嚴嚴實實的門,心道,我看你能跑去哪裏。

——

很久以後,便瞧見一個周身痞流的男子正小心翼翼的躲在石山後面,看見一個路過的侍女時,叫喚來咬耳朵問道“那什麽,離風在府中嗎?”

感受到耳畔的熱氣,侍女忍着羞意,紅着面頰,道“回大人,離公子今日出府了。”

浪雨心中一喜,整個人腰板都挺直了,連忙一笑,道謝說“謝了。”

侍女紅着臉離開了。

浪雨這下腳步輕盈,哼着小曲,興高采烈的往外面走去,剛剛的來到了大門之中,嘗試擡腳跨出着門檻時,身後一道聲音傳來讓他的腳直接停到了半空之中。

“你要去哪?”離風不知何時出現在對方的身後,看着對方那欲要離開的身影,叫住。

浪雨木僵着脖子轉回頭,幹巴巴的道“你不是出去了嗎?”

聽此,離風一笑,像是雪山蓮花綻放,愣是讓浪雨又為其感到驚豔不已,值得說的是浪雨這人看臉,若是看到好看的他會收不住自己的目光,這一招離風屢試不爽。

“突然想起府中忘帶了東西,然後回來帶便是。”

“這、這樣嘛,你若是帶了就出去吧,我有事就先出去了。”浪雨破有做賊心虛的感覺,佯裝鎮定的說完話之後,便打算逃開。

“站住”

浪雨腳步再次停住,強顏歡笑“還有事嗎?”

話說他為什麽那麽怕對方啊。

“誰跟你說我帶好了”離風無視他的笑容,幾步上前,挽住了浪雨的手,臉不紅心不跳的道“好了,我帶好了,這下不會忘記了,一起出去吧。”

感情他就是對方忘記帶的東西啊,浪雨卸下了臉上的笑容,木着臉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心中一片灰暗。

這下怕是以後自己都沒法潇游自在的一個人過着放蕩不羁的生活了,順着手臂往上看對方那張清冷的面容之上是難得的柔和,看來對方心情甚好啊。浪雨心底如是想。

☆、番外-陳易

鄉間小路上,農夫牽着黃牛在幹活,青綠水稻被風吹過飒然掀起陣陣浪潮。遠處一座屋舍內,但聞一陣陣讀書之聲傳來。

“克己複禮為人。一日克己複禮......”朗朗書聲出自屋內的孩童之嘴,個頭不一的小孩在認認真真的捧着課本,心無旁骛的念書,而夫子則在上面案上看着下面的小孩。

白城看了一眼窗外的日頭,然後在聲音停住之後說了句“好了,今日的課程到此結束了,你們回家吧。”

一聽到這句話,下面的孩子像是掙脫羊圈的羊羔崽一般,飛快的跑出去了。

唯獨還有一兩個小孩沒有像其他小孩一樣跑出去,而是乖巧的來到白城身前,笑着問“夫子,今日要不要去我家吃飯啊?”

看着女孩純真的眼睛,白城笑了一下,揉了一下小孩的頭,拒絕“不了,夫子今日回去還有事。”

“是嗎”女孩難免有些失落,“阿娘說了,要是放學了就邀請夫子回去一起吃飯呢。”

“對啊,我阿爹也是這般囑托我的。”另一個男孩也插上話來,聽到白城沒法跟他們一起回去,就感到一陣的失望。

“等下一回有時間了,我再去好不好。”白城不忍看到兩個小孩這般的氣餒,只能這般說道。

“好的。”兩人異口同聲。

“那夫子您先來我家。”女孩率先開口,雙眸大大的,甚是水靈。

“不,先來我家.”男孩不服,瞪了一眼女孩。

“我先說的,自是來我家,你搶什麽。”

“誰要跟你搶了,我家近自是先來我家較好。”

“來我家。”

“我家。”

兩個小孩開始争辯起來,白城眉頭一皺,正經臉下,教訓道“平日我怎麽教你們的,怎麽争吵起來了。”

一聽到白城有些訓斥的話,兩人均是一僵,最紛紛地下腦袋,認錯“對不起夫子,我們錯了。”

白城也不忍心看他們這般,最後還是收起那張正經的臉道“下一回你們的作業誰完成的好,我就先去那人家,怎樣?”

“好”因為這話,兩人又開心起來,心裏暗想自己一定要比對方做的好才行。

看着兩人暗中較勁的樣,白城不由的搖頭笑着,真是一群可愛的孩子。

回到了自己在這裏買好的一處院子,看着籬笆圍好的庭院之中沒有任何的變化,白城心下一愣。

那人還沒有來?

從他來到這裏開始不知為何每月的這個時候他總是在院中看到不少的東西,雖不是什麽值錢或是珍貴的東西,但總是一些來自天南地北的稀奇物件,信條上總是寫着“贈白城”。他也曾經嘗試過去試探過鄉裏鄰居是否是他們送過來的,但是得到的皆是否認的結果,今日他回來就是想要看一下對方到底是誰。

以往的話,東西是在他上課期間送來的,每次回來之後便會看到,但是今日卻是毫無動靜,連自己特意在門檻上安置的一些小記號都沒有沒觸碰,看來是真的沒有來了。

白城壓下心底裏的失落,自己回到了屋內,但是進門的下一秒便警惕了起來,有血腥味!

他放輕腳步,順着血腥的氣味來到了自己的卧房中,當看到自己床上的那人時,為之一振,怎麽是他!

陳易蒼白着臉,看到白城時,忍不住咧嘴一笑,道“你回來了。”

“你怎麽在這裏”白城震驚,立馬的跑上去,被對方身上的纏繞的白紗的血跡給吓到了,搶過陳易準備說話的間隙,詫異道“怎麽還受那麽重的傷。”

“受了點小傷。”陳易不以為意,還是笑的爽朗,若是忽視他額頭上的冷汗的話。

“這那還是一點小傷了”白城有些擔心,然後讓對方好好的坐着不要動“你等一下,我去叫拿藥箱。”

他們這裏窮鄉陋舍的,若是叫來大夫看到陳易這種江湖上的傷痕時必定會在村總引起恐慌,還是自己在家裏處理的好,有空便去找大夫尋來一些藥就好。

陳易看着匆匆離開的背影,這下終于卸下了臉上的笑容,疼的龇牙咧嘴的。

真疼!

陳易捂着自己簡易包紮的傷口,分神之際還想起了自己若不是護着為白城準備的禮物,早就将那些人給趕跑了,那還會被他們暗中一擊,淪落到現在這種情況,但是也幸虧東西沒有沒弄壞了。

打開一直在手中的一件物品,看到上面毫無痕跡,陳易心中松了一口氣,不枉費他千裏迢迢的從海上商販換來的東西,就是精致與結實,送給白城,對方應該喜歡。

白城拿着藥箱回來後,為對方上藥,看着猙獰的傷口與隐約可見的白骨,他就忍不住心疼,這是得多疼啊。

“你不是說浪跡江湖了嘛,怎麽弄得一身傷。”

陳易忍着傷口上得疼痛,朝白城笑了聲道“這不是人在江湖總是會遇上一些事的嘛。”

“那你不會注意一些嗎。”白城還是有些氣在頭上,他對這人總是要花出幾分心思去擔心對方,小時候也是,沒想到長大了也還是這樣。

“江湖上誰能保證自己不會受點傷害。”

為陳易包紮的手一頓,白城垂下眼簾,低聲道“那你就不要在繼續漂泊了。”

陳易也是一愣,然後笑着說“我居無定所,不在江湖上飄,我能去哪?”

“你來我這”白城猛地擡頭,眼神認真“你來我這裏,我們一起生活。”

這下兩人一陣沉默,白城認為自己過于較真了,然後感到一陣的尴尬。

“好啊,求之不得呢。”陳易突然道,與原本說的背道而馳,他曾将說過江湖趣事多,才願意繼續浪跡,如今卻是這般笑着說出相悖的話。

“你......”白城口中之話轉了幾回,最後還是輕嘆了一聲“你傷還沒好,就先在我這裏住下吧,等好了再離開。”

“哎哎,我是認真的。”陳易急忙解釋。

“好了,我去做飯了,你先休息吧。”白城顯然不想再多說上面,撂下這句話就走了出去。

他的話什麽時候可信度那麽低了,連對方都不願聽自己講話了。陳易目送着對方離開,感到身心憔悴,然後哀嘆一聲時,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又是一陣咧嘴猙獰“嘶...還真是痛啊!”

晚飯時間,白城為陳易盛好飯,看到對方還是很難動作的模樣,便将飯送到了他的身前。“你應該還可以自己吃的吧。”

“不,我不可以,我一動手就疼。”陳易立馬精神起來,急忙做了幾個虛假的動作給對方瞧,讓白城看到自己動手的時候會扯到傷口“你來喂我吧。”

白城嘆息一聲,點頭答應“好吧”

陳易心中一樂,這人怎麽還想小時候那樣好忽悠啊。

當夜,陳易睡在床上,白城則是在地上打了一個地鋪。

“你怎麽不上來一起?”陳易問。

“床上太小了,而且我們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我怕壓到你的傷口。”白城将地鋪打好,試了一下枕頭的高度,然後便脫去外衫,躺了下去。

“好吧”陳易無奈。

夜深人靜,村舍之間偶有狗吠,四處都是靜悄悄的一片。

白城突然的睜開了眼,小心翼翼的起來,無聲的走到床邊半跪着,借着從窗外透露而進的月色,看着床上俊朗無雙的陳易,眼底一片情愫。

十多年不見,這人長的比自己高大了許多,但是心性還是跟以前一樣呢,總是這般喜歡自由。

小心翼翼的摸着對方的臉,像是在對待自己最珍貴的物品一樣,白城忍不住低聲開口“我怎麽這般的喜歡你呢......”

說完這句違背世俗的話之後,白城忍不住頹廢的收回手,順着床沿滑落下去,捂着臉感到一陣的無奈,這種心思藏了那麽久,見到這人時那些情感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噴湧而出,讓他一再壓抑。

少年時的兄弟之情不知何時慢慢變味,如今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情不知所以,還真的是感情之事難以控制......

白城不知道的是,在他背後,陳易的手動了一下,在半空之中停留幾秒之後,還是聞不可息的收回了,像是雨後春筍,想要生長出來之時,被人狠狠的壓回不讓出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吧,陳易心中說了一句。

兩人相安無事的過着日子,陳易在家養傷,白城白日出去教課,傍晚回來,這樣的日子過得到也自在清閑,也過得很快。

“要不要出去走走?”看着在院子裏正在運動身體的陳易,白城問道。

“你今日不用去上課?”陳易看着對方,不解。

“今日放假,孩子們要幫忙幹農活。”白城解釋。

“好啊”他正值青年,傷好的已經差不多了,如今跟對方出去走走也好,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是在院子中養傷,還未好好走過這裏。

白城将手上的菜籃放下,然後帶着對方走了出去。

行走在鄉間小路上,一切都是那麽的清閑與自然,陳易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感嘆,這裏的環境就是好啊。

“先前的那些東西可是你送來的?”白城突然開口,讓陳易吓了一跳。

他定下心神,許久才回應“你何時發現的?”

原來真的是他,白城心道。

“剛剛”

這下陳易沉默了,原來對方剛剛是在試探自己啊,他怎麽那麽嘴順說了出來呢。

“你每月送這些東西給我幹嘛?”

陳易吶吶開口“就想送呗。”

“可那些東西我都不需要。”我想要的只是你這個人。

“你不喜歡?”不是不喜歡而是不需要。

“我......”會不喜歡嗎?在不知道是誰送來之前,他會覺得礙事,但是如今知道了送主的話,他自是珍視的緊,只是他想要的只有這人而已。

“我周游江湖,将這些小玩意交給你,是想讓你知道一方水土的差異,好讓你了解更多的世間,并沒有想着拿去搪塞你,或者是無聊贈予你。”陳易從懷中拿出自己本想這個月給對方的東西,視線一直在上面盯着,也沒有看白城是何種表情。

“我很喜歡,只是想着你還是不要再送這些東西來了。”白城心中很是震驚對方的用意,但是還是堅持把話說清楚。

“是嗎,那我以後不再送了”說着還是把手上的小玩物送了出去道“但是這是最後一件了,你還是收着吧。”

看着寬大手掌中的東西,白城猶豫,沒有接過。

“我只是不希望你在繼續游蕩江湖,這讓我很擔心你。”白城終是将心中所要說的話說出口,眉目之間有些糾結“因為江湖不安生,我實在不想你再繼續下去了。”

“但是我沒有住宿啊”對方低着腦袋,自是沒有看到對方說出這話時,陳易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在江湖上飄還能去哪兒?”

“跟我一起,我有地方讓你一起住。”白城看向他,那時的陳易已經收回了臉上的笑容。

“但是你屋舍過小,以後你要娶媳婦怎麽辦?,那樣會不會不方便。”陳易還在假裝糾結。

“不會的”這一聲實在低,仿佛飄散在空氣之中,沒有說過,但是陳易是何許人物,怎麽會聽不到呢。只是他還是佯裝沒聽,問“什麽?”

“我說我不娶妻,所以你不用擔心,也不會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

“那,就這般說好了”

“嗯”

看着對方的笑容,白城心中終是松了一口氣,幸虧能夠挽留對方,就這樣靜靜的陪着對方也好,即便不會表露心意。

殊不知人家陳易心中也是一片輕快,終是被對方挽留下來了,致于後面未來的事啊,誰說的準呢?

兩人後面到底有沒有互通心意呢?這種事交給時間去安排。

正好那天,天朗惠清,陽光明媚,從田埂吹來的風像是帶來了快意的氣息,空氣之中都是清新的味道。

☆、番外—書玉

再次見到那人時,對方正被囚禁在小屋內。

如今冬季寒冷,四處大雪飄飛,而這小屋周圍寂寥無人,唯有幾個看守人罷了。

打開門進去的時候,瞧見的便是簡單的木屋,裏面只有簡單的床榻與一張茶桌而已,實在是空曠的很,甚至能夠在裏面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從縫隙中鑽進來的冷風。

打量了一下屋內的布置之後,書玉自是注意到了床榻之上的那人。

原來是他!

衣裳單薄,周身陰郁,商陸般色澤的唇瓣還隐隐約約泛青,臉色蒼白,看來不止是因為本身帶毒的原因,被凍着了是其中的緣故。

那人鳳眼一挑,語氣倒是陰裏怪氣“怎麽是你?”

“那你想是誰?”書玉毫不在意,笑的彬彬有禮。

“你是沈然生的人?”

“如你所見。”

“哼,那你來幹嘛?”單丹冷哼一聲,身子雖然因為寒冷已經木僵,但還是不願在書玉面前露出自己的軟弱。

“找你,想讓你幫個忙。”書玉走進,來到了唯一一張椅子上,将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放在桌上。

“你認為我會幫你?”這下單丹直接笑了起來,眼帶挑釁,似乎決定對方的話可笑至極。他可還沒忘記在靈州那時與這人相遇所發生的那些不美妙的事情,他可是在秋風之中站了好久才解開了身上的穴道。那種不堪的回憶,見到這人之時又回來了。

“那怎樣你才願意幫忙呢?”書玉對于對方的冷嘲熱諷毫不在意,依舊笑的溫和有禮。

“說了,我不幫。”單丹皺眉,對書玉的堅持不懈的态度感到不爽。

“是嗎?”書玉沉吟了一下,轉而笑的更為明媚“既然如此你有想過你的下場是什麽嗎?”

“大不了一死,還能怎樣。”單丹不以為意。

“說來也是,大不了死了算了。”書玉贊同對方的話,點頭同意。

不知為何聽到書玉這般說話,單丹就決定感到一陣煩躁,他最不喜歡這種表裏不一的男人了,總是一副謙謙君子模樣卻是一肚子壞水。

“對了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方式呢?”對方問的問題就像是今天你想要吃什麽一樣。

這般的自然與……理所當然。

“你管我作甚。”這人莫不是沒聽懂他的話嗎,怎麽這般的胡攪蠻纏。

“我們這裏的方式蠻多的,剝皮,腰斬,車裂等都可實行,若是你怕疼的話,活埋也算是不那麽痛苦了。”書玉像是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樣,自顧自地說着自己的話。

聽到書玉一個一個的念出來,單丹感到毛骨悚然,他自是聽過這些處刑,也因此知道其中的殘忍。他壓下自己心中的顫栗,皮笑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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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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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