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江知秋本以為平日裏忍受弟弟時不時地抽個風就已經很煩了,沒想到剛剛恢複熱戀的小情侶簡直就跟點好的餐裏出現了香菜一樣惹人厭。
白天紀清風按時按點給人送飯送溫暖就算了,晚上下播十一二點,小情侶還要在房間裏面打電話。聊天內容大多都是寫沒營養的垃圾話,例如吃了沒,吃了什麽,冷不冷熱不熱的話題。當然最搞笑的還是屬穆知瀾胡編亂造的擦廁所經歷,好幾次江知秋聽到,都沒忍住笑出聲來。
江知秋自小養在母親膝下,對貴族禮儀如數家珍,倒不是他故意偷聽,而是弟弟的說話聲音太大,又不關房門,似乎是有意秀給他聽。秀恩愛就算了吧,多大點事,偏偏挂完電話,穆知瀾還要照例在床上打幾個滾,嚎幾嗓子。
震得江知秋床頭的白茶花都掉了幾片花瓣。
高雅的貴族氣質被弟弟磨得一點都不剩。江知秋完全忘記了當年第一次見到弟弟被救出來時,自己曾發誓做個暖男。
連着好幾天,江知秋的搜索記錄都是:“打弟弟算家暴嗎?”“打弟弟的什麽部位傷情鑒定最輕?”“可以打弟弟嗎?”“斷舌草存在嗎?”
受不了弟弟的鬼哭狼嚎,狠狠地揉了揉弟弟的頭也不能讓他改掉大半夜發情亂叫的習慣,江知秋退讓了,他準備去酒店開了個房。
那時候他深刻地意識到了什麽叫做,要想改變世界就先改變自己。
還好家族企業與該酒店有合作,不管時間多晚,酒店多忙,全球各地的連鎖店裏,總有一間總統套房是留給江知秋的。
江知秋上了酒店的三十五樓,剛一出電梯就遇到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正把一個男人踹出了房門,嘴裏還罵罵咧咧的:“滾蛋!東西那麽小也好意思出來約!金針菇前面都比你大,繡花針都比你長,給老子滾!”
約炮的?脾氣還挺大?
江知秋無意管這些事,只是良好的品格讓他給那位被趕走的先生留住了電梯,好讓他不那麽狼狽。
等人進了電梯,給江知秋道了聲謝,江知秋便當做無事發生去找自己的房間。可路過那位清秀少年的身邊時,被人抓住了袖子。
少年一把将人按在牆壁上,勾起江知秋的下颌,盯着那雙罕見的綠色瞳孔。
這雙眼極其罕見,是江知秋從母親身上遺傳下來的最顯眼的特征。
饒是少年閱人無數,也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眼睛。這種綠介于藍色和綠色之間,更準确地來說是碧色。除開眼睛,面前這人的五官,發質,身材,都是他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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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陶亭,”少年做了自我介紹,“帥哥是一個人住嗎?”
江知秋沒想到面前的少年看起來還挺單純的,撩人的話術居然張口就來,不過今晚确實無聊,剛被弟弟迎頭倒了一臉的狗糧的江知秋現在最是孤獨難耐,便有意撩撥少年:“對,我一個人住。”
“一起?”陶亭湊上去,兩人鼻頭相觸。
“好。”
這麽有意思的男生,長相也還和江知秋的口味,那玩玩就玩玩。
但事情肯定沒有江知秋想的那麽簡單,畢竟今晚的世界看起來對他還是挺殘忍的,在他進了自己的總統套房不過三秒鐘,甚至連燈都還沒打開之後,背後的陶亭抽出了腰間細長的皮帶,反捆住江知秋的雙手。江知秋也是練過的,意識到身後那人來者不善,江知秋轉身淩空一腳,準備把人踹飛。但沒想到陶亭也是練過的,下彎屈身,躲過了江知秋的攻擊。
不僅如此,少年一個掃腿,讓江知秋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
“別擔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陶亭拖着人來到床邊,“就是覺得你好看,想畫幅畫而已。”
聽了這話,江知秋才把手指從手腕上的金表上挪開。金表內部鑲嵌了特殊報警器,只要江知秋按下按鈕,一直保護他的江家保镖會立刻趕過來。不過這少年太過奇特,他還真相看看這人還能整出什麽新活。
陶亭脫光了他的衣服,然後拿起了酒店裏準備的圓珠筆和A4紙,開始畫畫。
一邊畫他還要一邊吐槽,早知道今天應該帶上專業的畫具過來,沒想到能遇到長得這麽對自己口味的帥哥。雖然聽人誇自己長得好看确實不錯,但是江知秋實在不知道面前這個少年的腦回路是怎麽長得。
等一幅畫畫完,陶亭才上去解開江知秋手裏的繩子,還不忘把手裏的畫遞給江知秋看。
“我很少見到這麽好看的綠色眼睛,抱歉,吓到你了。”
江知秋脾氣好,也不會因為這個發火,反倒贊嘆了兩句陶亭的畫技。
“是你長得好看,肌肉線條分布不錯......”
雙手自由,江知秋一把拽住少年的衣領,在他耳邊說了句:“用起來更不錯,要不要試試。”
原本陶亭從來沒有在畫完畫之後和人發生關系的想法,但今天......
他想破戒。
一晚上昏天黑地,江知秋睡了個好覺。
只是第二天醒過來,江知秋習慣地去抓身邊的人,卻沒想到落了空。睜開眼一看,卻發現陶亭早就醒了過來,正在系領帶。
“你醒了?我還要上班,先走了,”陶亭整理好領子,掏出放在口袋裏的錢包,從裏面掏出了一張嶄新的一百元人民幣,放在了江知秋的床頭,“拿去打車吧。”
他撂下那一百塊錢就收拾好東西離開,睡在床上腦子還有點不清醒的江知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合着他這是被別人給嫖了嗎?
昨天晚上誰是攻來着?
去了公司,江知秋拿着那一百塊錢還在琢磨,他昨晚到底是哪裏讓陶亭不滿意了?這一百塊什麽意思?當他出來賣的嗎?
穆知瀾今天倒是早早地來上班了,可能是出于昨晚對哥哥的愧疚吧,上來就給江知秋端茶送水,還貼心地遞上了自己在肯德基買的咖啡和油條。
但江知秋充耳不聞弟弟的道歉,只想着手裏的一百塊錢。
“哥,你就算是生平第一次撿到錢也不用這麽興奮吧!”穆知瀾撇了下嘴。
江知秋嘆了口氣,把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不過出于對隐私的保護,江知秋沒說約炮對象的名字。
不過這事剛說完,穆知瀾就捂着肚子,笑得滾到了沙發上去:“哥你是不是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為啥幹完一炮人還能比你先醒!”
江知秋捏緊了拳頭:“那你和小紀呢?”
這下子穆知瀾倒是傻了眼,他縮在沙發上,喃喃道:“我們倆第一次之後他不僅起床做了早飯還去工地搬了一天的磚......但是清風他!他身體素質好!”
“半斤八兩,有啥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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