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吃火鍋

程媽媽與柯媽媽買了禮拜一晚上回家的車票，下班以後，蘭寧做司機，載着兩位媽媽及程莫去了火車站。

柯喬則因為要上班，沒有一起過來。

候車廳裏，蘭寧與柯媽媽坐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這也是程莫最佩服蘭寧的一點，簡直就是中老年婦女殺手，總能夠迅速和他們聊到一起。

而程媽媽則神秘兮兮地将程莫拉到一邊，看着他一臉的欲言又止。

程莫問道：“媽，什麽事？”

“兒子，”程媽媽糾結了半天，道，“你是不是還沒有找女朋友啊？”

程莫點點頭，随後又警惕地問道：“你不會也想給我安排相親吧？我拒絕。”

“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媽都支持你，”程媽媽沒有回答程莫的問題，反而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道，“重要的是，你幸福就好了。”

程莫：“？？？”

程媽媽又往蘭寧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給自己力量似的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然後對丈二摸不着頭腦的程莫道：“好了，時間快到了，我要去檢票了。”

“那我送你到檢票口。”

程莫提起了程媽媽的行李，和蘭寧送她和柯媽媽來到檢票口，程媽媽檢票後，在消失的轉角處，突然轉過身，做了一個加油的口型與手勢。

程莫：“？？？”

我媽是不是瘋了。

扭頭卻看到蘭寧笑得一臉燦爛，皺着眉地問道：“你又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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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蘭寧一臉無辜，“覺得你媽媽很可愛。”

程莫：“...”

蘭寧又揉了揉程莫的腦袋：“走吧，回家。”

兩人一路無話的回到小區，上樓的電梯裏，程莫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那個，謝謝你啊，這兩天麻煩你了。”

“那，”蘭寧笑得春光燦爛，“你可又欠我一個人情咯。”

程莫：“...”

這人情看來是還不完了，他絕望地想。

此時，蘭寧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眼顯示屏，随即接起電話：“喲，稀客啊，大小姐給我打電話幹嘛？”

程莫豎起耳朵，大小姐？

但是完全聽不出電話那頭有什麽動靜，程莫只能根據蘭寧的話來判斷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什麽？是你啊？這麽巧。可是你不是有了嗎？為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既然你這麽說，那好吧，我勉強答應你了。”

程莫聽得雲裏霧裏，判斷不出那頭的“大小姐”講了一個怎樣驚心動魄的故事。

這時，電梯正好到了22樓，兩個人走了出去，蘭寧沖着程莫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便朝自己家裏走去，和電話那頭的人卻沒有停止說話：“嗯嗯，我聽着呢，你說，我知道了。那就禮拜六見吧。”

伴随着最後一句話，蘭寧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留下心裏默默有點莫名不爽的程莫站在門外。

大小姐？

默念着這三個字打開了門，打開燈卻被一臉頹廢坐在沙發裏的柯喬吓了一跳：“阿喬，你怎麽不開燈啊？吓死我了。”

柯喬卻一臉的怨念：“莫哥。”

程莫好奇地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怎麽了？”

“今天在地鐵站也沒有看到畢先生，“柯喬雙手捂臉，“我剛剛還去他家裏敲了門，沒有人啊，我肯定被他當作變态了，躲我呢。”

“不會吧，電話打過了嗎？“

柯喬無力地點點頭：“關機。”

“那肯定是突然有什麽急事吧，不要多想了，畢先生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就算他看到照片了，肯定也會當面找你問清楚的。”

程莫拍了拍柯喬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而程莫的話顯然沒有什麽說服力，柯喬嘆了一口氣：“莫哥，我先去睡了，晚安。”

程莫趕緊又在垂頭喪氣的柯喬後面補充了一句：“阿喬，不要多想啊，說不定畢先生明天就回來了。”

說得十分沒有信心。

柯喬沖他苦笑一下，關上了房門。

程莫也在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之後，就回房睡覺了，只是，睡覺的時候，先是想柯喬與畢秦晨的事情，後來思緒有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蘭寧的那個電話。

大小姐。

聽上去兩人很熟的樣子，應該認識很久了吧。

突然，蘭寧之前的那句“過時不候”闖進了程莫的腦袋。

“啊———”程莫把頭也蒙進了被子，“瞎想什麽呢，睡覺！“

轉眼到了周末，周六一整天，程莫感覺做什麽都不對勁，睡到中午從床上勉強爬起來之後，打開電腦玩了會兒游戲，覺得無聊；然後又晃蕩到客廳打開電視機，然而不管是電視劇還是綜藝節目，都是一如既往地沒有營養，程莫将所有的電視臺來回輪了3遍，終于決定放棄，随便停在了一個一群人不知道在笑什麽的綜藝節目上當背景音。

自己則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嘆了一口氣：“唉，好無聊啊。”

好安靜啊。

自從認識了蘭寧以後，程莫的周末從來都是豐富多彩的，登山、去酒吧，就算是什麽事情也不做，蘭寧也是賴在他家裏，和他搶電腦、搶零食、搶遙控器、搶柯喬做的飯，總之，程莫做什麽，蘭寧也一定要搶着做什麽。

但是今天，蘭寧沒來。

程莫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拿出了手機，打給了柯喬：“喂，阿喬，今天幾點下班？”

“我今天是早班，馬上就可以下班了。怎麽了，莫哥？”

“哦，正好，我來找你，我們今天在外面吃頓好的。”

柯喬：“啊？怎麽了？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不是啊，反正沒事嘛，就這麽決定了，我馬上過來，你等等我。”

“行。”

來到柯喬工作的那個地鐵站，程莫遠遠地便看到柯喬背着雙肩包靠着牆等在出口處，低頭正在看着手機，眉頭皺起。

程莫走過去，問道：“喲，怎麽了？”

柯喬被程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莫哥！“

然後将手中的手機遞給程莫，道：“畢先生發了朋友圈。”

程莫接過手機，看到了畢秦晨發了一條簡單的文字消息：“終于搞定了，等我。”

？？？

程莫将手機還給柯喬：“這是什麽意思？”

柯喬搖搖頭：“不知道，畢先生很少發朋友圈的。“

“不過，”程莫又寬慰道，“看畢先生這條朋友圈就知道，他真的是有事情去處理啦，不是故意躲你的。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柯喬點點頭認同了程莫的看法，随即又酸溜溜地說道：“不過，不知道他是讓誰等他？”

“呃，”程莫語塞，随即轉移話題道，“不要想那麽多了，看樣子畢先生快回來了，到時候你自己再去問問嘛。我快餓死了，我們去吃飯吧。”

最終，程莫和柯喬選擇了吃火鍋。

柯喬工作的地鐵站旁邊有一家商場，裏面新開了一家火鍋店，這兩天正是宣傳期，天天在地鐵口發傳單，柯喬剛剛站在那裏便被塞了一張，看着上面各種優惠活動，兩人便一致決定選擇了這家。

也許是因為還沒有到正式的晚飯時間，程莫與柯喬來到火鍋店以後，隊都沒有排，便直接被服務員領到了一個兩人位上，選好鍋底及各自要吃的東西以後，程莫問服務員道：“不好意思，這邊有洗手間嗎？”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的洗手間這兩天在維修，麻煩您出門左轉，用一下商場的洗手間。”

程莫點點頭，和柯喬交代了一聲便走出了餐廳。

然而，按照服務員的指示，出門左轉以後，程莫走了好長一段路，也沒有看到他說的那個洗手間，眼看着前面就走到了商場的拐彎處了，程莫覺得肯定是自己在前面忽略了什麽重要的标志以至于自己沒有找到，便掉頭往回走，決定這次再仔細注意一下兩旁的标志。

這一注意，他便注意到了旁邊另外一家餐廳裏的人。

蘭寧，以及對面還坐的那位漂亮的妹子。

等程莫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進了這家餐廳，背對着坐在了蘭寧和那位妹子的隔壁。

程莫：“...“

好在餐廳裏面的光線比較昏暗，大部分的燈光都照在了桌子上的菜上面，所以不仔細觀察的話，也不會注意到隔壁坐了哪些人。

而這家餐廳每個桌上都有自助的點菜端，沒有服務員來給程莫增加周圍的注意力，程莫拿起桌上的平板，裝模作樣地開始看菜單，耳朵卻向後伸，想聽聽後面的2個人在聊什麽。

聽不清。

只能聽到蘭寧笑得很開心，對面的漂亮妹子笑得也很開心。

呸。

笑得那麽開心幹嘛，臉上不酸嗎？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程莫被突然的鈴聲吓了一跳，他趕緊接起電話：“喂？”

“莫哥！你去哪兒了？上個廁所而已，迷路啦？”

柯喬的聲音傳了過來。

程莫壓低聲音道：“沒有，我馬上就過來。”

說罷，趕緊放下手上的點菜平板，匆匆地離開了餐廳。

重新坐回柯喬對面，所有的菜都已經上齊了，柯喬正在往裏面扔菜。

感覺到了程莫情緒的變化，柯喬問道：“怎麽了，莫哥？”

程莫搖搖頭。

柯喬又說道：“對了，我今天下班的時候，在地鐵口看到寧哥了，開着車嗖地一下就從我前面過去了。”

“哦，”程莫有氣無力地點點頭，“我剛剛也看到了。”

“在這邊嗎？在吃飯嗎？一個人嗎？要不叫過來一起吃吧。”

程莫咬牙切齒：“哪裏是一個人，人家有美女陪着呢。可開心了。”

“...“柯喬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安慰，“也許是客戶，莫哥你不要多想。”

“我多想什麽，關我什麽事啊。他和十個美女吃飯也不關我的事。”程莫一邊說一邊開始夾菜，“好了，菜都熟了，快吃吧。”

說完便把夾好的菜放進了嘴裏。

柯喬：“...”

好想告訴莫哥他剛剛吃了一根辣椒。

然而莫哥似乎并沒有感覺到辣。

看樣子是被氣得味覺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