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生猴子

按理說，随着聯邦軍事閱兵演習的日子越發臨近，網絡上被人大談特談的話題應該除了它沒有其他的消息。

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一條似是而非的消息反而占據了虛拟網的熱門頭條。

毫無疑問，能夠在這種舉國同慶的日子裏還能将整個聯邦的盛世一時壓過去的，也必定與聯邦與百姓的關系極為密切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憤怒的咆哮即使隔着光屏，也讓副院長宋仕感受到了猶如實質的沖擊，差點沒有吓得從舒适至極的辦公椅上摔下去。

用手撐住桌子，顧不得擦掉額頭上幾乎是在瞬間冒出來的冷汗，這位在外人面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男人此刻戰戰兢兢，連話都快說不連貫：“這、這屬下也是……”

“我就問你一句話，你這段時間不是去姜家為那個該死的老頭子看病嗎？你就沒發現姜家多了一個人的痕跡？”雖然語氣比之前平靜了許多，但是只要一聽就知道是火山爆發前的節奏，只要一個回答不好，那麽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所以宋仕沒有覺得安慰，反而越發的恐慌：“回，回大人的話，屬下的确沒有發現姜長風的痕跡……他的家裏只是多了一個小孩子而已。”

“哦？小孩子？”似乎是覺得抓到了什麽，那個打着馬賽克的人影靠近了些許。

“是、是的，據說是丁老的徒弟的侄兒。”XX沒敢說的是，其實他彙報的是自己時不時地就出入姜家給姜禹治病，但實際上，除了那次本來想動手腳結果被丁老他們給壞了好事之後，他就根本沒有進過一次姜家的大門！

可是，自己頭頂上的人又命令自己潛伏進姜家動手腳，在萬般無奈之下，他只有壯起膽子撒了謊。

其實他得知的這些消息，只是通過那個在姜家當值的卧底那裏買過來的——想到自己為此付出的巨額信用點，宋仕覺得自己的心簡直是在滴血！

可是……沒辦法，他太明白，如果自己什麽作用都派不上的話，那麽自己就只能作為一枚棄子了！

而棄子有什麽樣的下場……

曾經親眼見證過的他一點兒都不希望自己親身經歷！

“……哼，那種小東西有什麽用！我要有用的東西！你，現在就去姜家一趟！這次務必要查清楚姜長風到底活着沒有！如果還留有一口氣的話……就……懂嗎？”依然是馬賽克的人影和平板機械的聲音，卻讓宋仕生生地打了一個冷顫：“是……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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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國民英雄啊，不過是一條言論而已，居然就被頂到這麽高了。唔，我看看……不過相信你死了的比相信你還活着的要多一些，大家大多是留言讓那個說你活着的人不要造謠生事擾了你的安寧，還說如果再繼續說下去的話就要人肉對方了……”姬堯從虛拟網上退下來，看着正吃着杏仁豆腐的某人，有些感慨地說。

國民英雄姜上将此時正将最後一點兒杏仁豆腐倒進嘴裏，甜滋滋又嫩滑的味道讓他頗為滿足地眯了眯眼，金色的眼瞳中也滿是愉悅：“……人肉吧，反正查不到我頭上。”

姬堯聽了這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這是你放出來的言論？”

聯系之前對方的舉動，實在是不能怪姬堯會這麽想。

吃完了甜食，姜長風便又變成了那個嚴肅正經的姜上将了：“輿論也是需要引導的。”要不然，他怎麽能在這短短三天之內完成自己的布置？

“……随你吧，我要去看伯父了。”姬堯發現這個男人果然不像他表面上那麽正經嚴肅，不過這樣反而讓他覺得親近了。

“……父親有什麽好看的？他估計早就玩那些幼稚的游戲玩得樂不思蜀……嗷！”姜長風一聽自己的心上人要去看別的男人，哪怕那個男人是自己的生父，受到遠古巨龍貪婪性子影響的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醋——自己父親的身體還不了解嗎？他這個時候都能跑能跳（……）簡直返老還童成三歲小孩兒了，還需要看什麽呀？

“誰樂不思蜀了？我那是照顧陽陽帶陽陽玩兒，我這是慈祥的爺爺你懂嗎！”姜禹收回剛剛拍了自己兒子後腦勺的手，義正言辭道。

“你是慈祥的爺爺？”姜長風的語氣有些古怪，到底是誰曾經有過能讓小兒止啼的名聲的啊？

“哼，我怎麽不是？誰叫你不給我生個孫子試試？”姜禹一說起這個就不高興——雖然說聯邦人類的年紀普遍都在兩百歲左右，而且能力者的壽命更是和能力的強弱成對比的，可是他們姜家卻沒有這份“幸運”。

所以每一代的姜家人，一向都是将“成家立業”放在首要位置的，而其中，成家更是排在立業前頭。

自己在兒子這個年紀的時候，雖然沒有生兒子，可是也已經有了孩子他媽的，可是現在瞧瞧自己兒子……

啧啧，不是他說的話，實在是差得遠呢！

一說起這個，以前的姜長風就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只是為了傳宗接代的結婚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況且，那個時候他眼見着姜家代代單傳，眼見着明明應該處在年齡巅峰的父親一天天地衰弱下來，他的內心未嘗不是沒有就讓姜家這可悲的血脈結束道這一代的想法的。

雖然後來，他遇到了姬堯。

……

可就算如此，他想過和姬堯相伴一生，卻也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們的孩子——雖然這年頭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愛情結晶什麽的已經不是什麽難題——因為他知道，如果是他和姬堯的孩子的話，他一定會非常非常愛他/她，可正是這樣，他才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也承受這種“英年早逝”的痛苦。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本能讓他無法逃脫自己對姬堯的感覺的話，他甚至根本想離姬堯遠遠的，他不想十幾年或者幾十年後，自己留下他一個人在人世間煎熬。

“你在悲傷什麽？”等姜長風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看到姬堯那張近在遲尺的臉。

于是，那麽一瞬間，剛剛的傷春悲秋瞬間被癡漢之心給占據了——我的寶貝兒怎麽能辣麽沒，這麽近距離看都是無毛孔零瑕疵嗷嗷┗|>U<|┛～“哼，不用說我也知道，這小子要做悲情英雄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曾經差點死掉的原因還是因為是沒有外人的原因，姜禹在姬堯他們面前越發的像是個老小孩兒——雖然因為身體的健康逐漸恢複，現在已經從一頭花白頭發變成了滿頭黑發，就連原先布滿皺紋的臉也變得光澤緊繃起來的姜禹已經當不得“老”這個字了——看他哼哼唧唧的樣子，就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呢。

在他看來，傳宗接代什麽的，只是姜長風片面的想法，雖然他的妻子早逝，但是也不可否認，他們當成是因為愛情才結的婚，要不然，為什麽妻子會頂着那麽大的壓力也義無反顧，要不然，為什麽在妻子早逝之後，自己沒有再娶？

要知道，雖然姜家的“早死”傳言已經不是秘密，可是光憑着長相和家世，還是有大把大把的男男女女投懷送抱的。

咳咳，扯遠了。

“阿堯你可不能慣着長風，這小子有時候鑽牛角尖的時候特讓人咬牙，我之前也是想着……”不知道是不是經歷了生死之後，性格都要大變的原因，姜禹簡直快要變成慈祥話唠了。不過有時候話多了就有些收不住勢頭，就容易洩露某些東西。這不，姜禹說着說着，就突然想起了什麽，臉色變了變，立即閉嘴了。

“……怎麽了？”姜長風雖然不耐煩自己的父親“老調重彈”，但是能夠聽到對方中氣十足的唠唠叨叨而不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樣子，他還是很高興的，所以只是默默聽着并不反駁。

“額……”姜禹看了一眼姬堯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沒什麽……欸，我都忘記我想要說什麽了，唉，年紀大了就這點兒不行，唉老咯老了，我還是先去喝點兒藥補一補吧。”姜禹說着，就轉身要離開。

姬堯和姜長風看着對方離開，也沒有阻止。

“伯父是有事情瞞着我嗎？”姬堯挑眉問道，因為對方的言行舉止實在是太不對勁了啊。只是短短一兩日的接觸，姬堯就意識到了對方是和姜長風一樣的甜食控，一樣對苦哈哈的藥汁深惡痛絕。每次每頓的藥湯要麽是“連哄帶騙加威脅”要麽是事先準備好甜點果脯蜜餞之類的，從來沒有一次見到過對方主動去喝藥的。

“不，應該不只是瞞着你。”姜長風皺眉，因為他也鬧不明白父親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不過，他心裏想的倒是和姬堯一樣——不對勁，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

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看穿的姜禹此時正愁眉苦臉地看着自己眼前冒着騰騰熱氣的藥汁——蒼天啊大地啊他是為什麽要想喝藥這個借口啊？

【鎏金，你過來，來給你喝一滴】姜禹伸手召喚正在陽光下打盹的伴生獸。

【主人你還是別掙紮了，而且給我喝一滴之後你确定你還有喝的？】就他這個體積，就算是再來十碗藥汁，那一是“一滴”啊，【這可是姬堯費心思給你熬制的養生藥湯，如果你覺得沒有看到你的兒子生兒子是個遺憾的話，那麽久喝下去養好身體吧。】【嗚，鎏金你學壞了，明明以前你都不這樣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癟了癟嘴，姜禹深吸一口氣，只好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要不然等會兒涼透了更難喝。

而且，雖然苦是苦得要人命，但是效果是顯而易見的，至少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和鎏金再去戰場上并肩作戰了……

所以為什麽還要喝啊！

放下碗，姜禹火速地運用自己的速度能力往冰箱跑——他記得昨天晚上阿堯回來的時候做了一大瓶糖桂花，他要全部消滅掉！

不過姜禹的美好願望并沒有實現，因為在他往客廳跑的時候，正看到一行人在管家的帶領下往自己這方向走來。

為首的是有一頭如同火焰般頭發的桀骜少年。

“……初次見面，姨夫，我是哈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