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棒打鴛鴦

戚媽覺得要去大學了，也該置辦點新衣物，但是因為家長們都有事，戚媽索性就讓戚沐陽自己帶着肖程去，兩個人一起買些新的夏天的衣服還有秋衣。

兩個人出門約會，還是家長“許可”的，戚沐陽樂意的很，于是挑了個不是特別熱的日子出去逛街了。

男生買衣服比較快，進一家店看一圈有喜歡的試一下可以就直接買，所以兩個人逛了沒多久就一人一手幾個袋子了。

“小花，我覺得差不多了，”肖程看着自己手中的袋子，已經兩套夏裝一套秋裝了，也沒必要買那麽多新的，“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戚沐陽看着他：“我看你分明只是餓了。”真是個饞貓，離午飯才過去兩個小時。

“想吃蛋糕。”肖程笑眯眯地看着戚沐陽。

肖程一笑一撒嬌，戚沐陽就抵抗不住，只好帶着人去了商家一樓的咖啡店，正好兩人也逛累了，喝杯飲料吃個蛋糕也不錯。

兩個人進去之後挑了個僻靜的角落，那個角落的位置都是用與人齊高的高大的盆栽隔開的，即便旁邊有人你也看不到對方的樣子，很好地保護了個人隐私，戚沐陽也是因為這樣才選的這邊。

兩個人剛坐下就服務員過來了，戚沐陽就點了杯拿鐵，就讓肖程點其他的，反正蛋糕基本也都是肖程這個愛吃甜食且低血糖的家夥點。

肖程點了兩塊蛋糕，美其名曰一人一塊，其實最後兩塊肯定都是進了他的肚子。不一會服務員就端着他們點的東西過來了，放下之後就走了，彼時兩個人也聽到了隔壁桌有服務員詢問點餐的聲音，保護隐私的地方人人都愛，所以兩個人也都沒在意。

不過綠植阻隔了視線卻阻擋不了聲音，因此兩個人正談着去了大學之後的打算的時候，戚沐陽忽然聽到了隔壁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一開始戚沐陽沒有聽出來是誰，過了好一會才聽出來，那不是關泉的聲音嗎？不會吧，怎麽每次約會都會遇見這一對。

肖程自然也注意到了，正要和戚沐陽調侃幾句，忽然聽到隔壁關泉忽然拔高了聲音問：“憑什麽？”

戚沐陽和肖程看向對方，不會這麽湊巧還遇到兩人吵架吧？這就很尴尬了，本來還想說一會可以打個招呼，看來還是不要了。

“憑你會毀了我弟弟。”對面的聲音也略提高了些，但是對比下來就知道，更失控的人是誰。

不是路迦隽的聲音，戚沐陽皺眉。原本兩人是沒有偷聽人家對話的愛好的，可任誰也能聽出關泉剛剛那聲裏的難受，對面那人又不是路迦隽，還說着毀了弟弟這種話，讓人不在意都不行。

關泉沒有說話，對方繼續說：“關先生，你是孤兒院出生，沒有父母的感受我相信你感受深刻。而小隽不是生下來就沒父母，他有，但是現在他是因為你要被我父親趕出家，要失去這個家庭，這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嗎？你希望他跟你一樣變成無父無母的孩子嗎？”

“他……還有我……”

戚沐陽聽到這，再傻也明白了，路迦隽的家人來棒打鴛鴦了，而且連他都聽出來關泉聲音裏的痛苦了，對面那個人卻依舊冷冰冰的。說起來，戚沐陽知道對面的是誰了，路迦隽的哥哥，路迦齊，上輩子競标事情出來後，他就關注了下拍到地的路家。他知道路迦隽和路迦齊兩兄弟，不過他只見過路迦隽，因為那段時間路迦齊在打理路家國外的業務，不在國內。

隔壁的聲音很快拉回了戚沐陽的思緒，路迦齊這種擅長談判的人，每一次都戳在關泉的心上。關泉那麽愛路迦隽，怎麽可能舍得他受苦，更何況沒有父母的痛他不想路迦隽也嘗試，所以就連戚沐陽，都感受到了對面關泉的痛苦。

“言盡于此，我希望關先生好好考慮一下，要知道小隽現在還躺在醫院。”

這是要離開的訊號，戚沐陽下意識地擡了下頭，希望能看一眼路迦齊。戚沐陽原本以為綠植擋住了視線，不會如願，結果他卻看到了路迦齊的臉。對方已經好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了，戚沐陽卻愣住了。

盡管只是一個側臉，但是戚沐陽認出了那張臉，那分明是路迦隽！不對，不是路迦隽，兩個人确實長得很像，可是氣勢不一樣。

原來路迦隽跟路迦齊是雙胞胎嗎？那上輩子背地裏陰人的也許根本就不是路迦隽！難怪，難怪上次在N市見到路迦隽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一直以為是因為相差了十年的原因，可到了今天戚沐陽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一個人從內而外的氣勢問題！

戚沐陽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他恨錯了人，可又為關泉感到高興，否則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有辦法直視和關泉在一起的路迦隽。

“小花，你怎麽了？”肖程有些擔心地看着戚沐陽，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

戚沐陽調整情緒笑了下：“沒事，可能是因為……”戚沐陽故意示意了下隔壁，“有點吓到了。”

肖程點點頭，他也有些吓到了，來吃個蛋糕沒想到竟然旁聽了一場棒打鴛鴦的戲碼，其中一個主角還是他們認識的人。

兩人忍不住凝神聽隔壁的聲音，戚沐陽有種直覺，關泉會答應路迦齊離開路迦隽，也許上輩子兩個人會分開也是因為這樣？

沉默的那段時間，戚沐陽其實也在考慮一件事，既然作為一個重生的人，知道他們以後的命運，也知道他們依舊相愛，也知道現在就是轉折點，那是不是可以做點什麽？

“小花？”肖程疑惑地看着站起來的戚沐陽。

“乖，在這等我。”戚沐陽安撫地揉了揉肖程的腦袋。

肖程猜到了戚沐陽要做什麽，便乖巧地點了點頭，他對戚沐陽做的事沒有異議，他知道戚沐陽一定都考慮好了。

也許，離開才是最好的。

關泉這樣想着的時候，對面忽然有人坐下了，他以為是路迦齊又回來了，沒有擡頭，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眼淚。

“關哥。”戚沐陽咳了一下，才叫人。

關泉猛地擡頭，就看到了戚沐陽的臉：“戚，戚少……”

“關哥你太客氣了，叫我沐陽就好。”戚沐陽心想雖然有點尴尬，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完的，“那個，關哥，不好意思，我們聽到了一些。”

關泉苦笑，我們，應該是上次一起去N市的那個孩子吧，叫什麽來着，肖程。

“關哥，”戚沐陽道，“我相信你也猜到了，我和橙子在一起了，我們兩個有什麽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哪怕是遇到困難，也都會選擇一起面對，因為我們都相信相愛是兩個人的事，分開也好在一起也好，都應該是兩個人的事情，而不應該一個人就斷定。”

“關哥，我說完了，我先走了，恩，希望你們幸福。”

前半段的時候關泉心想你是來特意秀恩愛的嗎？可是直到戚沐陽說到後面，關泉忍不住捂住了雙眼，這分明是個剛畢業的孩子，為什麽說起話來卻也那麽直戳心窩呢？

關泉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早就沒有了戚沐陽，隔壁也沒人了，說完就跑，還真是符合孩子的個性啊。關泉想着想着笑了出來，盡管眼角還帶着淚水，但至少心情平複了不少。

有時候沖動之下總會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這時候如果有人能在旁邊說句話提點你一下，人就會冷靜很多。

這樣很好，要謝謝他們吶。

戚沐陽和肖程跑出兩條街才敢停下來，雖然他們本意是好的，但是還是有那麽點尴尬啊……

“小花，關哥會和那個人分手嗎？”肖程問

關泉肯定不會追過來了，戚沐陽就和肖程慢慢走：“我也不知道，但關哥應該會好好考慮的。”他自己不會後悔就好，畢竟感情到底還是他們兩個自己的事情。

“嗯…”

兩個人一時無話，最後戚沐陽笑着揉了揉肖程的腦袋：“好啦，不要擔心，關哥比我們大呢，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肖程點點頭，就看關泉怎麽選擇了。

兩個人也累了，索性打車回家。到了家，孫怡還沒有回來，兩個人先把新買的衣服拆掉标簽，分深淺色放進洗衣機裏洗。

另一邊，關泉在咖啡店坐了許久才離開，好在路迦齊走之前結了賬，否則關泉真不想紅着眼睛狼狽地去接收服務員的視線。

回到家，關泉也沒什麽胃口給自己做飯，他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望着遠方發呆。他想路迦隽了，明明路迦隽自己有那麽大的房子，卻總愛窩在他這個小小的家裏，這家夥明明不會做飯，可每次自己做飯的時候也總愛來搗亂，也經常做着飯兩個人就滾到一起去了，好在沒開火不然估計家裏就要炸了。

還有……

這個家裏充滿了路迦隽的氣息，關泉覺得他快要瘋了，想路迦隽想瘋的。關泉掏出口袋裏的手機，和路迦隽最新的那條微信，還停留在一個禮拜前。

大笨蛋路迦隽：關關，我回趟家，處理些事情，這些天估計沒辦法聯系你了，但是你不要擔心，我一處理完就來找你，你照顧好自己，乖。

關泉紅着眼磨砂着這幾個字，笨蛋，你為什麽不告訴你是要回家坦白呢，如果你告訴我了，至少我能跟你一起面對啊。

關泉握緊了手機，臉上不知何時又落下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