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051.尋找偷盜者】

塞靈茫然的擡頭，因為剛剛的痙攣而出了一頭的冷汗，洛蒂安抱緊他，“塞靈，塞靈，寶貝兒……”

塞靈抱住洛蒂安的手，黑白分明的瞳孔中隐隐顫動着，他難受的皺起眉，放開洛蒂安，捂住自己的腦袋，身體痙攣，痛苦喊道，“嘶...啊，疼，好疼，疼，大人，好疼……”

洛蒂安焦慮的瞥一眼周戈，周戈眯起眼睛，“帶他進實驗室！”

洛蒂安立刻抱起塞靈，交代了一聲讓老漢默爾夫婦在這裏等候，與周戈大步走進二樓的房間，進入了水底實驗室中。

周戈讓助手在塞靈的身上貼滿磁片，注射鎮定劑，然後接入電流，洛蒂安緊張的盯着顯示塞靈腦電波的監測屏上。

塞靈不斷的發出疼痛的低喃，洛蒂安彎腰抱緊他，“塞靈不怕，很快就好了。”他扭頭，“博士，他很痛，停下來！”

周戈猶豫的望着顯示屏上塞靈的腦神經明亮的區域越來越多，大腦神經元明顯高速增加，三個助手分別控制着監測儀和注射劑，“博士，元帥，分析圖出來了，剛剛的腦電波圖出現了強烈的波動，和以往的都不一樣。”

周戈松口氣，看向洛蒂安懷裏臉上滿是痛楚的人，“方法有用了，洛蒂安，我建議現在加大鎮定劑，讓他暫時睡着。”

“嘶…疼…好疼…啊啊！！”

塞靈腦中仿佛被數百鋼針狠狠刺穿，天昏地暗的抽疼，他趴在洛蒂安懷裏幹嘔，将早上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洛蒂安絲毫沒有避讓，抱緊他輕聲哄着，在同意周戈的建議後，看着大劑量的鎮定劑通過塞靈細瘦的手臂注入在青白的靜脈中。

洛蒂安強忍着情緒，脫掉被吐髒的外套，轉身坐在試驗床上，當着七八個人的面直接将塞靈抱起來摟進懷裏，抱起上半身，讓他趴在肩膀上用軟管喂進去點水，輕怕他的後背，直到感覺懷裏的人徹底熟睡後，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愠怒浮上眉眼，冷冷的看着實驗室中的人。

周戈咳一聲，“抱歉，是我讓他們隐瞞這個情況的。”

他連夜告訴洛蒂安，讓他試圖激怒塞靈腦中的生物，在它控制塞靈的大腦拒絕它所有的要求。從收到塞靈的情況開始，一直到昨天與塞靈的交談中，周戈發現圓盤中的生物學習的能力遠比他們想象的強大。

他和助手反複查看了塞靈被控制的視屏，震驚的發現在被控制時，圓盤中的生物采用了一種能引起人類心理變化的情緒，用這種情緒來操控塞靈，表現出詭異的動作和笑容，即便不發一言，卻的确達到了效果。

表情是體現人類內心和大腦活動的重要表現形式，周戈一直不明白它如何得到這個答案，精準的抓住人類內心的駭然和脆弱來威脅他們？

塞靈說他的夢境中出現了讓他恐懼的東西，讓他害怕，畏懼，流淚，他反反複複的做着這些反複無常的夢，在幻景中，它收集塞靈的恐懼，找出人類精神的弱點，通過高強度的學習來繼而控制塞靈——露出詭異默然的微笑，怪異的動作，使得他們對控制塞靈的生物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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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對無法控制，無法了解的事物會産生第一直覺的恐懼，所以當它控制塞靈時，恰好就利用了這些。周戈不相信它的科技文明讓它直到現在都無法學會人類的語言，否則，現在的一切都是它僞造出來的！

呶，大概就是裝出來兇惡的模樣吓吓你們。

所以周戈要求洛蒂安拒絕它，然後通過塞靈的腦電波進行分析，區分大腦神經元的活躍狀況，進行維度解析，對比過往的腦電波得出它在收到外界的反應時的表現。

這是試驗，試驗它是否真的能明白人類的語言和所要表達的意思。

而現在，他們的試驗成功了，它是明白的，它能聽懂洛蒂安的拒絕，能發現人類反抗，所以它憤怒了，放出強烈的電磁幹擾塞靈的腦神經。

周戈不敢說這個結果，他怕洛蒂安知道會引起它的憤怒時——造成塞靈的痛楚時一定會斷然拒絕的！

洛蒂安絕不畏兇神惡煞，可他怕那鬼玩意傷害到塞靈，所以才對被控制的塞靈滿心焦慮和心疼，恨不得答應那玩意所有要求。

周戈要證明那玩意是吓唬他們，可觸了洛蒂安的底線。

洛蒂安輕拍安撫趴在懷裏的人，表情冷漠，“博士，他是我的配偶，我有權知道他的所有情況，你的隐瞞會帶來我的無法信任。”

他起身抱着塞靈離開水底實驗室。

“洛蒂安，下一步我們要進行談判！否則你無法與它溝通！無法讓它見識到人類的能力，你會永遠被它用塞靈威脅！洛蒂安，你是戰士，什麽時候該取舍你不明白嗎！”周戈不解的怒道。

洛蒂安擡眼看他，“博士，在一百四十三年的生命中，除了試驗，你試過愛上一個人，想要保護照顧好他的感覺嗎。”

周戈一怔，洛蒂安已經離開了。

助手猶豫，“博士，如果元帥不提供數據的話，異電波可能無法繼續監測了，這是我們第一次這麽接近外星生物，如果放棄的話……”

周戈擡手制止助手繼續說下去，複雜的望着顯示屏上最後留下的畫面陷入深思中。

洛蒂安出現在走廊上，方琳迎上去，“塞靈的情況好了嗎，那個東西還在他的腦中嗎？”

洛蒂安嗯一聲，轉身走進卧室，關上屋門。

老漢默爾看着憂心忡忡的妻子安慰道，“兒子心情不好，讓他們獨處靜靜吧。”

溫暖的房間內，窗簾被打開，洛蒂安站在窗前望着星浮島粼粼湖面，幾只貓咪蹲在岸邊喝水，好像感應到什麽，水墨扭過頭，帶着七只巴掌大的奶貓排排坐，關切的望着窗裏中的他。

一段時間後，‘塞靈’蘇醒過來，靠着床邊垂着腦袋。

洛蒂安看他一眼，從浴室捧出一大把小黃鴨擺在床上，自己蹲在床邊擺弄起小黃鴨來。

‘塞靈’默默坐過來，盯着他将小黃鴨一只一只整齊的擺成一列，然後兩只帶頭的大黃鴨仰着脖子，随着洛蒂安的一捏，發出一聲清脆的吱叽！

‘塞靈’伸出一根手指小心挪過去戳一下鴨子。

吱叽——

洛蒂安把大黃鴨小黃鴨全部都圈進臂肘之間，淡淡問，“想要嗎？”

‘塞靈’撩起一抹怪異的笑容。

洛蒂安道，“你要是再這麽笑，操控他的身體，我就不會給你的。”

‘塞靈’睜大眼睛，眼底流露出駭然的冷意。

洛蒂安捏着小黃鴨，看也不看它，“收起你的表演。人類沒有你想的那麽愚蠢，既然你能從河外星系來到琴鶴座，就一定擁有比人類更高文明的智慧，如果你試圖操控他威脅我的話，你要尋找的人，要達到的目的，永遠都不可能成功，我會不遺餘力想盡辦法用盡一生去阻撓你，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會學習，你翻閱他的記憶時應該已經了解到我是誰，我說到做到，我相信周戈博士會非常想要一個外星實驗體！”

‘塞靈’慢慢的眨眼，僵硬的表情逐漸褪去，眼睛泛起溫潤的光澤，塞靈好像忽然醒來，他驚訝的看着自己的雙手，捏捏自己的臉蛋，動動腳趾，想開口，卻因為嘔吐過後喉嚨的灼疼讓他忍不住皺眉，不過這都比不上此事塞靈的喜悅，他驚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