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056.可是故人來】

大雪封城，馬路上清掃雪花的機器人也趕不上這漫天大雪飄落的速度。

随處可見駐足賞雪的路人，看雪花從灰白的星空落了滿心滿手，化成冰涼的水在指尖滴淌。

皇家酒店內，富麗堂皇的琉璃瓦折射着全息四季的風景

空氣中飄着淡淡白蘭地的清香，雕廊畫柱前各站四名身披金穗邊矢車菊金章的儀仗兵，身量颀長，很是耀眼。

滿天捕捉的無人機帶着鋪天蓋地的閃光燈和隐隐歡呼聲傳入塞靈的耳中。

盤旋在黑暗上空的飛行器中忽明忽暗。

塞靈從窗外看去，驚呼，“那個是今年的卡瑪洛影後嗎！她好美，就算戴着面具也好像會發光！”

棒棒糖從塞靈的口袋鑽出來，戳着小木棍站在他肩膀上，圓腦袋閃着五彩流光，“她只是個花瓶啦！”

七十多米紅毯上不斷有身着精致晚禮服的人士入場，宴請嘉賓非富則貴，亦或聲譽非凡者。

塞靈時不時發出驚呼，原本他是不熟悉公爵貴族的，但他看影視啊！上面有很多他喜歡的明星，第一次見到星際網上金光璀璨的人就離他不遠，塞靈一時有些難以抑制。

艙內裏側的女人隐在昏暗中，洛蒂安轉頭看她，發現女人眉眼之間的幾分恍惚和離愁。

女人對上洛蒂安的目光，側開頭，帶着絲嘲諷，“塞靈從未見過這種場面，讓元帥大人見笑了，我這樣的人自然教不出什麽有教養的孩子。”

塞靈默默收斂目光。

洛蒂安将他拉進懷裏低頭吻了吻他的鬓角，“他是我的配偶，無需妄自菲薄，修養可得後日調訓，演之即來。但純然靈性卻非人人能有。”

哼，他就是喜歡自然不做作的小家夥，想笑就笑，開心就好。

聽到洛蒂安的維護，女人的神情稍微緩和，冷淡的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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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蒂安揉搓着塞靈的手指，“珮希夫人是塞靈的母親，亦是一樣。”

塞靈是什麽樣的人，她便也是。他對塞靈什麽态度，自然對她也是，所以他讓塞靈無需妄自菲薄，同是對她所說。

珮希注視洛蒂安許久，似乎是在辯解他若是是真是假。

最後珮希輕嘆，別開了頭。

洛蒂安瞥一眼棒棒糖，智能機甲心領神會，飛上窗邊叫道，“塞靈快看那邊！”

塞靈被洛蒂安推到艙壁邊，他定睛一看，激動道，“啊，那是李靳，我一直在追他的劇，我竟然見到他了！”

雪夜紛飛，紅毯落了白雪更顯得鮮紅，李靳看身邊的人不走了，轉身順着他的視線望向茫茫夜空，“在看什麽？”

“沒什麽。”那人穿着暗綠色西裝，帶同色絲絨面具，沒掩住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塞靈捏住棒棒糖的大腦袋，“他是看見我們了嗎？我想要他的簽名唉。”

洛蒂安皺眉，“他身旁的人是誰，你認識嗎？”

塞靈仔細看了看，“不認識，我知道的明星很少，可是李靳真的好帥！他的《光影殺手簿》三季我都看完了！”塞靈拉着洛蒂安，眼裏亮晶晶的，超級想下去。

洛蒂安捏了捏塞靈的屁股，“我們進去。”

進去叫你瞅瞅什麽才是帥！

盤旋的飛行器從夜空中顯出身形，洛蒂安彎起臂腕讓珮希環住，另一只手摟住塞靈的腰踏入紅地毯。

當他剛出現，原本伫立不動的儀仗兵齊齊行禮，地毯兩側紛紛出現十幾名軍銜不低的士兵開行，仗勢宏偉莊重，鋪天蓋地的閃光燈更是将焦點對準了紅毯上的三人，洛蒂安墨綠色軍隊禮服大氣嚴肅，淩冽俊美的容貌頗有幾分豔壓全場的趨勢，任由誰在此刻出現，關注度也被生生壓下。

論氣勢，論氣場，論顏值，論身份，誰也不敢與之相比。洛蒂安握了握塞靈的腰，看見了嗎，你老攻最帥！

艾德公爵派人親自将帝國元帥引入宴會，在路過李靳時，洛蒂安朝他微微點頭，頭也不回的進入了主會場。

酒店內裝潢典雅高貴，洛蒂安取過一杯清酒遞給珮希，塞靈拉拉洛蒂安的小拇指，“我的呢？”

一名侍者走過來将牛奶遞給了塞靈。

塞靈郁悶接住，還未說話，洛蒂安身側湧來一行人，艾德公爵在前，老奧德與長子外在側笑呵呵的迎了上來。

舒斯特冷冷的站在不遠處望着他們，當目光落在黑色晚禮服的女人身上時，舒斯特的眼中露出一絲錯愕。

珮希優雅端着水晶杯朝舒斯特舉杯，佩戴黑色蕾絲繡紋手套的纖細手腕輕踮起長裙與身旁的人交談甚歡。

舒斯特懷疑的盯緊她，珮希朝面前的人輕點頭，轉身走向不遠處一直望着她的舒斯特。

塞靈想追上去，卻被洛蒂安攥緊了手腕，帶到了擺滿小蛋糕的細絨長桌旁，“讓她去吧。”

塞靈擔憂的點點頭，接住洛蒂安遞上的小蛋糕一咬而下，奶油的香醇融化在口腔，讓他露出笑容。

宴會中央擺着長達二十米圓形長桌，桌上琳琅滿目的食物小盞散發着誘人的香澤，由于元帥總是圍着長桌轉，于是所有想上來搭話的人都先假裝拿去食物遇到了洛蒂安。

洛蒂安一邊幫忙給塞靈取來好吃的，一邊與他人杯酒言歡，從食物的味道一路到天氣，再到當今的局勢，然後得到洛蒂安的态度時欣然離開。

塞靈沒聽一會兒就看出了套路，悶悶不樂的低頭吃着冰淇淋感慨這樣說話好累，他們繞，大人跟着他們繞，他們不繞出來，大人也絕對不主動出來，連食物都顧不上吃了。

塞靈看着洛蒂安捏在手中的雞尾酒，單是酒倒是喝了不少呢。

“好吃嗎？”

聲音突然出現，塞靈吓了一跳，仰頭就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李靳就在自己身旁，塞靈結巴道，“好吃的。”

李靳一笑，“啊，你是……塞靈，元帥的配偶？”

塞靈下意識摸摸臉上的黑蝴蝶面具，點點頭，李靳用酒杯碰了碰塞靈的牛奶，“你好塞靈先生，我叫做李靳。”

“嗯……我知道，你好。”

塞靈看着莫名其妙和自己說了幾句話就好像才看到洛蒂安的李靳直接跨過他和洛蒂安交談起來，他吃着蛋糕仰頭看見李靳的笑容越來開懷，不由得皺皺眉，感覺自己好像不喜歡他了。

塞靈捧着小蛋糕轉身去喝牛奶，他感覺到什麽，四周環望去，剛好看到離他們七八米遠靠在窗邊的年輕男子，正是他們在入場前洛蒂安問他是否認識的人。

李靳朝那人招手，好像要介紹給洛蒂安認識，塞靈怔怔看着那人走近，綠寶石絲絨面具下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讓塞靈心口猛地一縮，抽疼起來，他的呼吸慢慢變快，腦袋突突直跳，在那人越來越近時，塞靈退到洛蒂安身後，攥住洛蒂安手，“我、我有些不舒服。”

洛蒂安朝李靳道聲抱歉，立刻帶着塞靈走到人少的休息區域。

年輕男人終于走到李靳身旁，李靳說，“哎，又錯過了，本想介紹你給元帥認識。”

年輕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穿過人群精準的落在酒店角落的沙發上——塞靈臉色有些發白的拉緊洛蒂安，小聲說，“好像、好像吃多了，沒事。”

宴會中流光溢彩的燈光照不到的昏暗走廊裏，珮希靠在冰涼的牆壁上，雪白的胸脯在黑暗中無比耀眼，她撩開脖頸邊的長發，揭開臉上的面具。

“真的是你，珮希。”

珮希握住舒斯特的手杖，“原來，你還記得我。我以為你早就忘了我的名字了。”

舒斯特冷聲道，“你來這裏為了什麽？”

珮希低聲發笑，“為了什麽？公爵邀請元帥與他的配偶，我是塞靈的母親，自然是要來的。”

“呵，配偶？這只是個笑話。”舒斯特厲聲道，“你和以前一樣的天真！”

珮希疑惑的雙手交握，“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洛蒂安喜歡塞靈，所以才與他結婚，你是他的父親不應該感到驕傲嗎？”

舒斯特勾唇，“我只會覺得惡心。”

珮希眼睛微縮，拉住舒斯特轉身欲走的手臂，“我……別走。”

“你說什麽？”

珮希擡頭，黑暗中一滴眼淚順着臉頰落在白皙的胸脯滑落進蕾絲裙中，“別走，我來這裏只是想見你。”珮希任由眼淚滴落，她柔媚優雅的笑着，“就算我知道你是個混蛋，卻控制不住自己愛你，我真的很想見你，你知道嗎。”

舒斯特嗅到一股淡淡的青草芳香，靠在胸口哭泣的女人，熟悉而又陌生的香味，多年未聞的柔軟将他瞬間帶入還是壯年時的回憶中——他在小城市中遇到的天真清雉的姑娘，在那裏停留時的一段旖旎美好的時光。

“你想要什麽，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們的元帥不至于已經沒有人手可用，派你來做我身邊的卧底吧！”

珮希輕輕用指尖擦掉眼淚，這裏是昏暗的走廊，不會有人經過，悄無聲息，這裏只有她深愛到死的男人。

她慢慢拉開腰側隐藏的細線拉鏈，“那你會相信我是卧底嗎？”

“他沒那麽愚蠢。”

珮希點點頭，長擺蕾絲紗裙滑落，“我要結婚了，但是我愛的人只有你，我想和你上床，作為最後的訣別。”

舒斯特冷笑看着昏暗中漸漸露出的*，“你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只想讓男人|操|死你！賤人！”

珮希靠近舒斯特，解開他的褲子，低聲說，“只有我這樣的賤人才能讓你感到極致的快樂。”說罷，閉上眼睛，傾身。

黏膩的喘息從黑暗中傳出，就像黑蜘蛛區潮濕陰冷充滿淫蘼的街巷，帶着醉生夢死的惡心和暗無天日的堕落。

舒斯特一把推開女人，她光裸的後脊撞磕在牆壁上，珮希癡癡的笑，“上完了，翻臉就不認人嗎。”

舒斯特惱怒的提上褲子，對自己一時的迷惑惱怒，剛擡起手杖，原本明亮熱鬧的大廳發出一聲刺耳的刺啦聲，頓時黑天暗地下來。

三分鐘前。

塞靈坐在沙發邊捧着咖啡慢慢的喝，西裝革履的喬衍和一身粉色長裙的席薇走到他身邊坐下，喬衍笑道，“想什麽呢塞靈，想要和美麗的席薇小姐跳個舞嗎？”

塞靈撓撓下巴，“我不會唉。”

“元帥呢？”

喬衍捏一塊小點心吃下，餓死了，從軍部直接趕來的，剛處理完工作，飯都沒顧得上吃。

塞靈擡眼往向那邊，被人群包圍着的洛蒂安帶着疏離的微笑與人交談。

“習慣就好，元帥不常出席這種地方，自然會有人借此機會趁機攀談。”

塞靈點點頭，感覺到一絲視線，他扭頭，看到帶着綠寶石絲絨的面具男子端起雞尾酒在塞靈的目光中走向洛蒂安。

不知洛蒂安說了些什麽，人群漸漸散去，只有暗綠色西裝的年輕男子與他并肩而立在窗前。

塞靈看着洛蒂安質地深厚墨綠色軍裝與那人的服裝顏色仿佛渾然天成，從遠處看好似一對情侶

“那人是誰？”喬衍問。

塞靈的心頭生出怪異的感覺，他怔怔的凝望着那邊的人連喬衍的聲音都沒有聽到，他擡步朝那邊走去，在逐漸靠近兩個人時，年輕男人轉過身慵懶依在窗前，精致的下颌露出一絲笑意緊盯塞靈。

塞靈茫然的望着洛蒂安的背影，腦袋劇烈的抽疼起來，四肢百骸湧上針紮般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