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成長的煩惱
由于路上完全沒有耽擱,基奇和希爾回到蒂娜的法師塔時,艾維拉還在樓上給蒂娜幫忙,并沒有下來迎接。
希爾也沒等蒂娜,直接将自己的東西搬進了二樓的最後一個空房間。
二樓雖然有四個房間,但其中一個乃是盥洗的浴室,因此真正能夠住人的其實只有三個。
希爾東西不多,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些文具用品,于是基奇并沒伸手幫忙,只坐在旁邊默默看着。
希爾也沒有沒話找話地和他閑聊——半月的相處早讓希爾明白,基奇是一個性格有些像貓的孩子,放任自流遠比無微不至更能博取他的好感。
希爾還在整理東西,艾維拉已從樓上走了下來,像是要提醒自己的到來般敲了敲敞開的房門。
“艾維拉?蒂娜魔法師那邊忙完了?”希爾轉頭問道。
艾維拉點點頭,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寫了幾個字,遞到希爾面前。
“好的,麻煩你了。”希爾馬上笑道。
艾維拉收起本子,又向旁邊的基奇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艾維拉便抱着嶄新的被子和床單窗簾走了回來,幫着希爾布置起房間。
基奇依舊一動不動地旁邊看着,雖然他也想過是不是應該跟艾維拉和希爾一起忙碌,但看着那很快就鋪好的床單,原本就沒幾樣的東西,他終究還是沒有起身。
收拾完房間的時候,天色已然臨近傍晚,三個人在一樓共進了晚餐,然後,艾維拉去樓上給蒂娜送晚餐,希爾則拉着基奇一起去了浴室。
這時,基奇才知道,希爾竟然每天都要洗一次澡。
“好麻煩。”基奇蹙眉道。
“幹幹淨淨的才舒服啊!”希爾連哄帶騙地把基奇的衣服脫光,又硬拖着他進了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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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空間所限,浴池并不寬敞,但遠比兩人居住的房間要精致奢華,池子都是用大理石壘砌的,地上亦鋪着刻有複雜花紋的青色石板。手捧水瓶的侍女像面無表情地站立在浴池一角,溫熱的水流從她手上的瓶子裏細細流出,濺落在霧氣環繞的池子裏。
基奇皺着眉頭地坐在浴池裏,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自己身上潑水。希爾坐在他的對面,一邊清理自己的身體,一邊笑看着基奇的這副不快模樣。
“洗個澡而已,有那麽難過嗎?”希爾起身走到基奇身旁,扳過他的身子,往他的頭發上撩水,随口說道,“頭發有些長了呢,要不要找艾維拉幫你修整一下?”
“還好吧?”基奇抓住一縷發絲,往下拉了拉,見它只是剛過自己的眼睛,便松開手,沒再理會。
希爾立刻意識到基奇有很多習慣都是和自己不一樣的,他不會每日洗澡,也不會每月理發,興許,也不會每天都更換一次衣褲。
希爾不由皺了皺眉,但緊接着便被手下的細膩觸感所吸引。那是基奇的肌膚,摸起來很滑膩,看上去亦十分的細白,唯一的缺憾便是白得沒有血色,猶如常年見不到陽光一般有些缺乏生機。
基奇的身體也很纖細,又處于這樣一個雌雄難辨的年紀,如果不是那一頭淩亂的短發,從背影看過去肯定更像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而非十三歲的少年。
希爾不自覺地将手覆在基奇肩頭,将他的身子扳了回來。
——果然,胸部平平。
希爾失望地想。
“幹嘛?”基奇疑惑地問道。
“從後面看,你很像女孩子。”希爾也沒隐瞞,松開手,坦然答道,“我想檢查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女孩。”
基奇翻了個白眼,直接從水池裏站了起來,把自己下身的粉嫩小鳥展露在希爾面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基奇當然是男孩子。”希爾笑呵呵地擺手,示意基奇趕緊坐下。
基奇撅着嘴巴重新坐回水池,并未注意到希爾笑容中的異樣和不自然。
就在基奇裸着身子從水中站起的時候,希爾驚疑地發現,當他注視着這副纖細得甚至有些羸弱的身體時,他的心跳竟然地莫名開始加速,連兩腿間的性器也出現了充血擡頭的趨勢。
——怎麽會這樣?
希爾下意識向後退了一些,與基奇的身體拉開了距離。
但這麽做并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他的目光仍然不自覺地盯着少年稚嫩的肉體,甚至生出了将其拉入懷中,尋幽探秘一番的沖動。
心,也跳得更快了。
希爾幾乎不記得自己後來都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一直到基奇洗完頭發,不耐煩地從浴池裏爬出去,穿衣離開,他才終于回過神來,長長地出了口氣,低頭看向自己兩腿間已然完全挺立的棍狀物。
——幸好,霧氣很重。
希爾苦笑着,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性器,緩慢地撸動起來。
此刻的他,憂慮,卻又慶幸。
貴族出身的男孩,大多在十四歲左右就已失去他們的童貞,與他們交媾的對象,通常都是家中的侍女——既有自發的茍合,更有父母的安排。
希爾十四歲那年,當他第一次在睡夢中遺精的時候,他的父親便給他安排了一個名叫露茜的侍女,名義上做他的貼身侍女,實際上卻是為他引導人事,供他洩欲。
然而,希爾卻沒有碰露茜,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看着露茜的裸體,他無奈地發現,他竟然無法像睡夢中一樣正常勃起。
希爾自然無法在這種狀态下和女人發生關系,正好露茜看上去也十分緊張忐忑,于是他便做出垂憐的神情,告訴露茜“你應該将美好的初夜留給自己真正的愛人”,然後幫露茜穿好衣服,與她達成協議:他允許她保留自己的初夜,但她要裝成已和他發生了關系的模樣,繼續留在他身邊做侍女。
露茜感激地向希爾表示了忠誠,希爾卻因為這件事懷疑起了自己。
——他不會是不能人道吧?
希爾憂慮地想道。
但睡夢中,他依舊和同齡的男孩一樣正常地做着春夢。早晨起床的時候,也經常能看到自己腿間的性器一柱擎天地矗立着。
他私下裏翻閱了很多講述人體知識的書籍,只是沒有一本書能夠讓他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相反,倒是幾本專供女人們打發時間的低俗愛情小說讓他得到了些許寬慰——他不愛她,所以他無法抱她。
雖然希爾懵懂地覺得這話未必正确,但至少,它給了他安慰,讓他不至于灰心喪氣,自暴自棄。
直到今天,他看着基奇的裸體,無法自控地勃起了。
——他,總不會是愛上了基奇吧?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在腦海,希爾便自嘲地笑了起來。
——真是太可笑了,他怎麽會愛一個只有十三歲的男孩?那可是一個男孩!
希爾這樣想着,卻在回憶那粉嫩小鳥的瞬間,達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高潮。
釋放之後,希爾匆匆洗淨身子,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一整夜,希爾都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睡着了,那白皙的身子和粉嫩的器官卻又侵入了他的夢境,讓他既愉悅又驚慌地在基奇那張平淡面孔的注視下反複驚醒。
于是,第二天起床吃早飯的時候,希爾的臉色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青白。
艾維拉擔憂地問他是不是不習慣陌生的床和房間,希爾不好承認也不敢否認,含糊地應付了過去。但緊接着,他便看到基奇神清氣爽地走下樓來,明顯是昨晚睡了一個好覺。
“洗完澡再睡覺果然很舒服。”基奇坐到希爾身旁,心情很好地開口說道。
希爾眯了眯眼,壓下心頭那股毫無道理的不快,微笑道,“所以,我沒有騙你吧?以後也要像這樣多多相信我哦。”
“嗯!”基奇也笑着點頭,然後便注意到希爾的臉色,立刻問道,“你昨晚沒睡好嗎?”
“沒辦法,我有些認床。”希爾聳聳肩,故作無奈地答道。
“用不用我晚上陪你一起睡?”基奇随口說道。
“呃,你……你說什麽?”希爾只覺心髒驟然一停,馬上便又更加急促地躍動起來。
“我說,要不要晚上陪你一起睡!”基奇重複道,“每次洛奇做惡夢或者失眠的時候,母親都會陪着他,然後他就能睡得很好很安穩,所以,這麽做應該是會有效果的吧。”
——但你可不是我的母親。
希爾努力扯開自己嘴角,勉強地笑道,“謝謝,基奇,不過,我今晚應該就能習慣了。”
“那好吧。”基奇也沒堅持,聳了聳肩,專心地吃起了面前的早餐。
希爾也低下頭,不動聲色地調整起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吃過早飯,希爾已完全鎮定下來,一如既往地繼續教授基奇文字常識。
等到了下午,艾維拉主導了教學,将兩人領到三樓的魔法實驗室,對照着書本向他們介紹起煉金術的常用材料。
由于艾維拉無法說話,希爾依舊要充當着中間人的角色,将艾維拉寫在紙上的各種名詞轉達給基奇,順帶着也将自己的一些疑問提了出來。
相比之下,基奇這個本應是教學核心的真正學徒卻只是聽着、看着,極少開口。
“據我所知,煉金術主要分為附魔和藥劑兩個大方向,而蒂娜魔法師更側重于附魔當中的魔器制作,對不對?”希爾向艾維拉問道。
艾維拉笑着點了點頭,伸手從試驗臺上拿起一個燭臺模樣的小東西,按動了側面的一個紅寶石按鈕,燭臺上方原本應該放置蠟燭的位置立刻冒出了一團明亮的火焰,和真正的燭火幾乎一般無二。
艾拉将這個小巧的燭臺舉到希爾和基奇面前,示意他們用嘴巴吹熄火焰。
希爾立刻響應地朝着燭臺上的火焰吹了口氣,火焰左右搖擺了一下,卻沒有像正常的燭火那樣輕易熄滅。希爾又深吸了口氣,更加用力地吹了過去,火焰也只是比之前多搖擺了幾下,然後便又淡定地立在了燭臺之上。
旁邊的基奇頓時眯起雙眼,用自己的異能審視起這個不起眼的燭臺,馬上就發現了其中端倪——燭臺裏面是空的,其中有一種他無法分辨也未曾見過的液體,而燭臺上的火焰,其實就由這種黑色液體中溢出的某種灰黃色元素燃燒而成。
——真是奇怪,明明是更貼近土系的灰黃色元素,為什麽卻能像火系元素一樣熊熊燃燒呢?而且燃燒後,還會生成淡藍色的水系元素和暗綠色的風系元素。
基奇疑惑地想。
但緊接着,他便又注意到,燭臺的端口處其實還暗藏着一小團不那麽明顯的火焰,猶如火種一般。每當希爾快要将頂端的火焰吹熄的時候,這團隐藏着的小火便會向上攀爬,為頂端的火焰提供充足的火系元素,确保頂端的火焰能夠繼續燃燒,不被熄滅。
——真是奇妙!
基奇不由驚嘆。
但艾維拉很快就将這個燭臺收了起來,也沒像基奇以為的那樣将如何制作這樣的燭臺作為這一日的教學課程,她只是拿它做了一個範例,然後便又回歸了書本,繼續向希爾和基奇介紹起了實驗室裏的其他材料。
好在艾維拉一邊介紹一邊用這些材料繼續進行示範,比如混在一起就會改變顏色的各種液體,比如從密閉的盒子裏拿出來就會自動燃燒的白色晶體,比如相互碰觸就會迸發出火花閃電的奇妙金屬……
不知不覺,一下午的時間便消耗掉了。當艾維拉提醒他們應該結束教學,準備下樓吃晚飯的時候,基奇才驚訝地發現,窗外的天色已經昏黃,太陽也馬上就要失去蹤影。
——難道時間也有速度嗎?
基奇正疑惑地想着,希爾卻在看過艾維拉遞來的紙條後,轉頭向他說道,“基奇,艾維拉說,如果你有興趣,她明天可以給你講講魔法陣的繪制,并讓你嘗試制作最簡單的魔法卷軸。”
“魔法陣?卷軸?”基奇懵懂地反問。《魔力基礎》這本書裏提到過這兩個名詞,但說的非常含糊,以至于基奇連它們到底是魔法的一種還是魔法師使用的工具都難以分清。
被他這樣一問,艾維拉立刻懊惱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趕忙又在本子上快速地寫寫畫畫,然後轉交給希爾過目。
“艾維拉說很抱歉,她忘了你還沒有學過魔法陣。”希爾笑道,“明天,她會先為你講解魔法陣的基礎知識,然後再教你繪制方法——呃,魔法陣的種類好像也蠻多的——總之,是最簡單的那種。”
艾維拉寫下的文字裏似乎出現了希爾也無法辨識的內容,艾維拉無奈地嘆氣,希爾也更加無奈地攤手。
“反正,明天教魔法陣,對吧?”基奇簡單地總結道。
“就是這樣。”希爾微笑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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