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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前面有點修改的,我貼這裏一下,省的回翻。有人想給他們貸款,這事兒是馬局長的兒子馬軍告訴貝誠的,因為許傑的關系,貝誠自然進了海口市一幫官二代的圈子。又因為貝誠多次拿地,都跟馬克有關,所以他跟馬軍的關系還不錯。

馬軍是個比他爹有野心的人,他腦袋靈看得清,貝誠和鐘擎都是內侄,待遇可是完全不同,由此他就明白,貝誠家裏差不了。別人都罵貝誠貝傻子,他卻找着縫的想給他雪中送炭一回,于是,雲城z行的行長宮庸過來找項目的事兒,就七轉八轉落到了耳朵裏了。

他讓人打聽了一下宮庸,雲城最年輕的分行行長,年輕有為,廉政為公,算是個好幹部,而且Z行的确貸款沒放完,他就放了心,跟貝誠遞了話。貝誠的确在為手中的一塊新下來的地找銀行做抵押,馬軍又是自己人,自然是聽了話要見見。

唯有夏凡聽了宮庸的名字,略微皺了皺眉,這個人他可是記憶深刻。宮庸也算是位英才,只是膽子忒大,通過虛開賬戶等手法,貪污了不少錢,最終被法辦。夏凡被接到雲城參加的第一場宴會,還被夏景年帶着跟他打過招呼,可第二天,他就出事了。

這是單純的夏凡第一次明白,那群看似光鮮的人,身後并不如他們的衣服一般靓麗。因為金額巨大,當年雲城晚報對這件案子做了連篇累牍的報道,夏凡因為詫異,跟着看了不少,到如今,他還記得這人那個虛拟賬戶的名字,徐青青,據說,是他早死的初戀。

顧家是雲城的地頭蛇,與雲城有關的人,夏凡不得不防,只是這事兒他跟貝誠說不清楚,只是讓老三過來,如此如此的吩咐了一番。

顧禾千辛萬苦想了這麽多法子,又費盡心思讓馬軍在不自覺中替他出面為宮庸和貝誠牽線,自然不全是為了讓顧晖高興,那只是其一,最重要的一點是,等着貝誠無人可幫之時,他再出面,貝誠如何不感謝他?

一切倒都是按着他的安排走,宮庸那邊給出了極為寬松的條件,貝誠心動之下一口答應了,還專門給馬軍包了個大紅包,這事兒二代圈裏傳得沸沸揚揚。同時,顧晖動作也快得很,他示意下面人弄了個海口市優秀企業家評選活動,貝誠自然榜上有名。在顧晖給他頒獎的時候,還專門誇他是“海口市房地産業的開拓者”。

更讓顧禾覺得欣喜的是,顧晖同時将這消息傳回了北京,傳到了貝雲山的耳朵裏。這是他目前的勢力達不到的地方,可他能夠根據所得到的貝家父子相處的消息判斷出,貝雲山該有多生氣,被父親再次責罵的貝誠該有多麽的失望。

他站在賓館中,撥下了安插在安省中人的電話,想象孤單無援如困獸一般的貝誠,遇到他全心全意的幫助時,會有怎樣的心态。他十分善于揣摩人的心思,如貝誠的叛逆,壓根就是吸引父親關懷的方式,這種人,他會十分期待愛的。貝誠,他跑不了的。

顧禾自小耳熏目染,又在與顧家鬥智鬥勇中生活了五年,手段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貝誠在安省的那家貿易公司,原本就是個皮包公司,靠着低買高賣賺錢,縱然大舅替他鋪了路子,可貝誠經營的時間并不長,何況他又不在安省了,章唯是個守成之人,對于開拓沒有太多的想法,留下來的只有幾條舊路子。

顧禾這事兒做得潤物細無聲,直接偷偷将貨源的在上一家換了人,平時就按時按點的供應着,等着顧禾一聲令下,章唯這邊就斷了貨。沒有貨你賺什麽錢?何況貝誠這邊還利息壓力大,每月的盈利早就抽調走了,立刻,賬面上就沒了錢。

顧禾當月就從宮庸那裏得來了消息,貝誠沒還利息。這完全是跟着顧禾的預料在走,他随意叮囑了幾個人,很快,圈子裏就傳出了萬興房地産公司資金鏈斷掉的消息,并且這條消息如野火一般,越燒越旺,竟是引起了海市各大媒體的注意。

顧系的張敏副市長向來是個知情知趣的人,緊接着,不少記者跑到國際商業大廈,守在了萬興的大門口,他們的問題單刀直入,插人心肺,“業界傳出萬興資金鏈已斷的消息,請問你們如何回應?”“請問萬興将要如何度過這次難關?目的所知,萬興已經沒有新的項目在申,你們從哪裏再獲得資金呢?”“萬興會宣布破産嗎?”

而此時的報紙新聞頭條,則是一條比一條狠毒,從《傳萬興資金鏈斷,即将破産》《海口優秀青年企業家貝誠陷入資金困局》到《銀行已證實,萬興本月未曾還款》《萬興已無地在手,脫困難于上青天》《萬興已走入困局》,不過一個普通的企業,卻是日日都上頭條。

萬興,在沒有任何正面回應的情況下,被直接定義成了失敗者。可這并沒有結束,對于一個以存地為樂趣的企業來說,它又不賣房子,連地基都沒挖過一塊,這種消息,對萬興的損傷小的很。所以,在萬興資金鏈斷掉這一新聞炒了一個星期,眼看就要涼下去的時候,當地日報刊發深度報道,直指貝誠,名字就叫《24歲青年的商業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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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中指出,貝誠所主持的萬興房地産公司,從一開始就沒走平常路,通過以地買地的方式,大量囤積土地。以目前海南的房地産市場來看,這完全是一種自殺行為,不符合商業運作規律。而事實就是,貝誠的土地抵押價格,是土地原本價值的兩倍有餘,這代表着,貝誠即便不還貸款,抵押土地依法被收沒拍賣,貝誠也淨賺一倍的利潤。

文章作者發問,貝誠的土地抵押價格,為何會高評高貸?是什麽,讓這些銀行敢于冒這樣的風險?

如果作比的話,前面的那些文章就是土槍土炮,這一篇才是真正的原子彈,他直指貝誠背後的勢力,萬興則成了并不重要的一個靶子。相互輝映的是,第二天,就有人寄發了匿名檢舉信,檢舉許傑在海市為官期間,充當別人的保護傘,以官職為脅迫,要求銀行給貝誠高額評估貸款,從而為貝誠謀利益。

這樣的消息自然是讓顧晖瞧着高興,他如今在市委班子裏,說話已經明顯不如許傑有分量了,若是以前,他肯定得想着招反擊,可為了最後那一下,他可是卧薪嘗膽了好幾個月,如今終于到了翻盤的時候,他這幾天臉上的紅光卻是怎麽也隐不下去了。就連他的秘書方京,走路都帶起了風。

好在,理智讓他壓下了直接将檢舉信當着衆人面,仍在許傑臉上的沖動。他在市裏話語權小,他幾乎是強忍着興奮的心情,在檢舉信一收到,直接動用關系向省紀委彙報了這件事,要求省紀委對許傑進行徹底的查辦。而與此同時,顧禾卻是出現在了萬興的辦公室裏。

因着萬興始終緘默不語的态度,如今已經沒有記者圍在這兒了,夏凡的意思是,大家沒事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不用都守在辦公室,可老三他們總覺得這正是要壯膽的時候,人氣必不可少,辦公室卻不能缺人。

顧禾透過貝誠辦公室的玻璃窗,瞧着外面一副忙碌景象,不由地贊嘆道,“你別說,你這些員工們,可是忠心的很。”貝誠就坐在老板椅上,剛剛顧禾直接闖了進來,說是有重要的話說,五分鐘就成。貝誠想了想應了下來,如今瞧着表冷冷的說,“你還有三分鐘。”

顧禾倒是不急不躁,轉頭坐了下來,沖着貝誠道,“咱們好歹也算朋友,我二叔與許叔叔兩人鬥法,其實跟我沒多大關系,我一不在官場,二不是北京顧家的人,你何苦對着我這般?我二叔那裏,”他嘆了口氣,“說到底,我也是不贊同他的做法的,畢竟,他與許家恩恩怨怨且不說,牽連到你們,卻是無辜的。只是他畢竟是長輩,我沒法勸,只能盡量幫幫你這邊。”

顧禾長得好,這番話說得又是情真意切,貝誠若非早就知道了,宮庸背後的人是他,連他在安省的生意都是顧禾動的手,瞧着他這副難受的樣子,他怕是真信了他了。只是想到顧禾對了對付他們那些手段,他卻是連半點信任都不肯給他。

因此,顧禾這邊賣力說了半天,貝誠也就只有一句話,“還剩一分半。”

顧禾卻是沒想到貝誠這般油鹽不進,他壓住心中的不滿,接着說道,“其實你也明白,許傑的問題,說到底還是萬興的問題,而萬興的問題,說到底則是錢的問題。我這裏有筆錢,你不妨先還了銀行,這事兒八成就壓下去了。”

顧家有人,難道許家就沒人嗎?檢舉信一到省紀委,許傑就收到了消息。他這邊也早做好了準備,顧禾這等說法,非但沒給貝誠半點為他着想的感覺,卻讓他感到了濃濃的假情假意,他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起了身不客氣道,“時間也到了,話我也聽了,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請人讓你出去?”

顧禾哪裏想到他一番好心好意,貝誠竟是這個反映。這與他想象得完全不同,他試圖從貝誠臉上找點線索出來,可那張英挺的面孔,除了冷淡唯有冷淡。顧禾只覺得一股子不識擡舉的怒氣在胸中激蕩。可貝誠的身份,他如今的處境又壓得他不得不低頭。他咬了咬牙,硬生生壓下了心中的那股子怒氣,無奈道,“我知道你肯定有誤會,也罷,日久見人心吧。你只記得你有事,我總會幫就是了。”

顧禾怒沖沖回去,小胡子将事兒瞧了個一清二楚,就在後面出那些見不得人的主意,顧禾搖頭道,“你當是在雲城,由着我們亂來,這可是海市。你放心吧,明日調查組一來,自有他求上門的時候。”

顧禾講的調查組,就是省紀委派出的前期初步調查專員,下午他剛剛從顧晖那裏聽來的信,說是明日就到。顧晖說起這事兒特別高興,專門叮囑了顧禾就當不知道這事兒,只是最近別犯事。言語間,顧晖似是已經預測到了許傑的結局。

可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第二天一大早,海口市但凡有人聚集的地方,尤其是在大英山機場候機樓處,一下子竟是湧出了不少人在發傳單。傳單上的內容十分簡單,就幾句話,“萬興新聞發布會于1月16日下午三點在海悅廣場舉行,到者皆有禮品相送。”下印一句話泣血紅字“萬興從未斷過資金鏈”。

調查組專員李長生一出站,就被塞了一張傳單。他拿着那張白底紅字的傳單一瞧,就笑着對旁邊的張薛說,“呦,這是等着咱們呢!”

張薛也仔細看了看,“這可拿捏的挺準,一說送禮物,肯定去的老百姓不少。下面那幾行字,八成有點敏感度的新聞記者也得勾着去了。”

李長生聽了笑道,“我也心癢癢了,得了,這時間安排的還挺好,咱吃完飯正好趕上,就聽聽吧,瞧瞧他們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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