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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一場小騷動,引起了不少人的窺探,甚至有人專門起身到門口看熱鬧。鐘擎跟風往窗戶外面瞧了瞧,就看見了那驚險的一幕。就是再讨厭夏凡,作為一個男人,也不能讓認識的女人這麽受欺負,他當即就沖出了門去。

殊不知小胡子也在打量着外面的事态。瞧着鐘擎擠進人群将小玲扶了過來,不知說了什麽,又氣急敗壞地将她扶進了在一旁等候的市長座駕中,然後車尾一擺,一溜煙而去。這情形讓小胡子靠着卡座微微眯了眼,這隔斷并不隔音,剛剛鐘擎與小玲的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兩人是初見面,初見面鐘擎就這麽維護萬興的人,貝誠和許市長的關系傳言不虛啊。這讓他更加期待,那個文件裏到底是什麽?

這時,剛剛幫小玲那東西的少年,才推門進了咖啡店,走到了小胡子的面前,此時他面色嚴肅,那點陽光燦爛的樣子,已經完全不見蹤影。他湊到小胡子耳朵旁,低聲說了兩句話,小胡子剛剛還一片閑淡的表情立刻變了,他皺着眉頭問,“你看清楚了,你确定?”

那孩子聲音幹淨,十分有把握地說,“一點沒錯,看得清清楚楚。”

這下子,小胡子可坐不住了,他猛然站了起來,沖着對面的男人不好意思道,“王總,真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兒,先走一步,咱們改天約時間再談?”

王總有事要求小胡子,自然不敢多嘴,他自己個兒站起來,邊往外走,邊點頭哈腰推讓,“您忙,那我先行一步,不用送,不用送,千萬不用送。”等着他離得遠了,小胡子才拿出大哥大,摁下了喬梁的電話號碼。

此時的喬梁正跟夏凡說話呢。自從上次貝誠發了一次飙,将他弄得住院半個月後,喬梁對夏凡,就有了點除了任務外,誓不甘休的勁頭。怎麽說,喬梁在雲城也算一人物,顧禾性子陰狠,可對手下人真沒的說。喬梁作為顧禾的心腹,在雲城可是能橫着走的,別說看上了還沒動,就是動了又怎麽樣?

可任務在這兒擺着,喬梁也不敢直接把夏凡怎麽着了。他此時倒是覺得顧禾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很合适,讓夏凡愛上他,到時候貝誠氣也氣死了,卻是比打回去更爽的一種報複方法。

好在因着他被貝誠傷了,夏凡那腼腆乖巧的性子,怕是覺得此事是因他而起,因而十分內疚,時不時的打電話給他問候一下,在他有意無意的“激将”之下,十天半個月還過來瞧瞧他,讓他有着衆多聯系感情的好時機。最近幾天,他跟夏凡開些略微過界的玩笑,夏凡似是都懂了,只是臉紅着不肯回答,這就讓喬梁深感有戲。

因着到了夏季,海市又到了潛水的好時節。他就借着傷沒好,忽悠着夏凡來看他,順便想将他拐到游艇上去,到時候在海裏飄上個三天兩夜,別說夏凡這已經動了春心的,就是沒動的,他也能給心甘情願的辦了。

夏凡聽了說要出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即就立刻搖了頭,很坦率地說,“喬大哥你去就是了,我不去了,我連游泳都不會,潛水要吓死的。”喬梁剛想勸勸,電話就響了,這種時候,他原本不想接,可夏凡卻是眼疾手快,将大哥大遞了過來,“喬大哥你先忙,別耽誤事。”

喬梁随着他那白皙的手一瞧,居然是小胡子打過來的,心道兩人極少聯系,這怕是有事,就接過來站了起來,示意夏凡自便後,走到了外面陽臺上接電話,還将陽臺門關了上。

瞧在眼中的夏凡,很自在的拿着桌子上的小擺件把玩,心中卻是狠狠地松了口氣。他要給喬梁設局,但肯定不能直接從喬梁這兒下手,實在是太明顯了。好在喬梁和小胡子一明一暗,除了他以外,怕是沒人知道兩人是一家人,他們也不會相信,有人知道兩人的關系。從小胡子那兒下手,就容易的多,也不會讓喬梁懷疑。

剩下的事兒就簡單多了,他讓人摸清了小胡子的時間表,随後讓許市長的一秘劉正将幾份空白标書放進了文件袋裏,請他找個人送到小胡子約人的咖啡廳裏,讓小玲在那兒選個好地方等着。這标書的事兒可大可小,縱然夏凡保證只是用個過場,劉正肯定不會放心,夏凡猜測着,要不他親自來,要不鐘擎來,無論誰來,小胡子都保準認識。

許市長的秘書和萬興的人事部經理偷偷摸摸湊在一起交接物品,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如同小胡子那樣在黑道混過的人,怎會沒半點警覺性?八成會要去看一看。自然,喬梁也就知道了。當然,這不過都是猜測,若是小胡子這次不上當,夏凡自然準備了其他方法。

所以,今早上就算喬梁不叫他,夏凡也會過來,就是要看小胡子是否已經上鈎。如今瞧來,怕是已經看過文件的內容了。他豎起了耳朵,試圖聽一聽,可他們聲音太小,除了幾聲問好,他半點沒聽見。不過,他倒是不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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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上,喬梁正皺着眉頭聽小胡子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問,“你是說許市長的秘書鐘擎給萬興的張曉玲三張空白的地标的标書?”這不過是下意識的問話,既然電話打過來了,就沒有假的可能,喬梁臉色變得難看,猜度道,“別的地方土地都是拍賣,當場擡價,咱們這兒因着萬興起的頭,如今土地都是投标,雖說是避免了商家惡劣競争,可暗标可操作的空間大啊。”

那邊小胡子顯然也察覺出了不對勁,“我猜着,這三張标書,肯定是讓萬興先拿過去,填好三個不同的價格,蓋上印再送回來。到現場唱标的時候,便可随着第一名的價錢,替換标底,這是要花最少的錢,買下這塊地呢。艹,只是空白的,就算逮住了,也不算事兒,而且上面是許傑,沒充分的把握咱們還不能動手。”

喬梁聽了這話更不痛快。這塊地一出,他就給顧禾彙報過。顧禾最近由顧晖介紹,認識了一幫官二代,正跟着他們在廣東那邊倒騰,聽說十分賺錢,如今忙得什麽也顧不上。他将事情說了說,顧禾就八個字,“全交給你,一定拿下。”顯然,貝誠不但在“愛情”前擋了他的道,如今,又成了他事業上升的一座大山。

如夏凡所預料,喬梁倒是并沒有懷疑這是有人作局,在海市,喬梁連身邊的人都是從新招募的,沒人知道他與小胡子熟識。他如今煩惱的是,如何能知道貝誠的最高線,然後超過他,這塊地就穩當當的落到他手中了。現場這麽多人,重新填寫标書是不可能的。

至于多花錢,于海市如今的房價和那個地方的升值價值來說,今天賠的遠遠不如明天賺來的多,這也是這批人如此瘋狂的原因。

兩人在電話前,都陷入了思考。喬梁不由地在陽臺上來回踱起了步,不經意間,就瞧到了正抱着杯子老老實實喝水的夏凡,他一下子站住了,忍不住笑着沖電話說,“我怎麽沒想到呢?我怎麽沒想到呢!這可真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那邊小胡子聽了個糊裏糊塗,想要再問,喬梁已經挂了電話了。

夏凡既然已經确定喬梁上鈎了,自然不願意多呆,見到他進來了,就立刻起了身,抱歉地說,“我下午還得上班,就先走了。”喬梁眼睛一轉,一把拉着他的胳膊道,“你不是助理嗎?除了貝誠就是你大,何況他還挺護着你的,一天半天不去怕什麽?”

這話明顯是刺探加挑撥,夏凡眨了眨眼,就嘆了口氣,“再大也是個助理,哪有員工不上班的?”他低頭看了看手表,“我真要走了,上午來就請了假,下午再不去,一天工資就沒了。”

“怎麽還扣工資?”眼見着夏凡真敢點了頭,喬梁不由有些氣憤,“上次他折騰我,意思說我動了他的人,他吃醋了,讓我也嘗嘗滋味。我還道他是真喜歡你,在乎你呢。他如今生意做得這般大,怎麽還能把你當普通員工對待?真不像話。”

夏凡這回再不知道喬梁什麽意思,他就是個棒槌。不過,在別人嘴巴裏聽到貝誠對自己好,他怎麽也有點甜蜜蜜的感覺,為了怕表情和話語對不上號,他專門将頭埋在了胸前,不自在的說,“沒,我們沒什麽的!他就是把我從安省帶過來的,怕我學壞了,才這樣的,他怎麽會喜歡我呢。他有喜歡的人,安省的一個主持人,叫虹雪,上次為了個普通的發布會,還專門叫她過來呢,好多人都見過呢!”

這種有點失望有點傷心的話語,聽在喬梁耳朵裏,無異于天籁之音,作為情場老手的他,在住院第一天就看出這兩個人相互有意思,只是窗戶紙一直沒捅開。瞧着夏凡那個小樣,他心裏不由道,貝誠你悶騷至此,可別怪我截胡,誰讓你自己不努力呢!

他伸手拍了拍夏凡的肩膀,做出一副知心人的模樣,勸道,“那你又是何苦在那兒呆着,你跟着他過來,張曉玲都提了人力資源部經理,那個就會打架的周景(老三)如今都成了業務部經理了,你還不過是個連自由上下班都不行的小助理,你幹的什麽意思!”

夏凡頓了頓,露出他熟悉的無辜表情,“那我能幹什麽,我才初中畢業,海市四處都是大學生,我能有什麽用?”

喬梁笑着說,“到我這兒來啊,随便哪個位置随你挑,你喜歡就行?”這話說得夏凡眼睛都亮了,可随機又暗了下來,他搖搖頭,“我還是喜歡萬興。”

喬梁似是被他氣着了,恨鐵不成鋼地說,“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不就是還放不下貝誠嗎?可如你說的,那是個直的,直的就是你在他面前光着屁股撿肥皂,他小兄弟也不會有半點反應,你處在那兒不過是自己痛苦罷了。”

夏凡小臉一白,就咬緊了嘴唇,摸着旁邊自己的包,一句話不說,站起來就走,顯然是被戳到難受的地方了。喬梁哪裏會放棄,直接一把抓住夏凡的胳膊,将他拉了回來,壓在了旁邊的牆上,用身體困住了夏凡。

這樣密閉的空間,讓夏凡感覺到恐慌,他臉色這回真的難看起來,豆大的汗珠漸漸地冒了出來,牙齒緊緊地咬住口腔內的細肉,讓自己争取別叫出來。喬梁深深地看着他,一眨不眨的注視着他,許久才蠱惑般的說道,“男人喜歡什麽樣的人,強者。你依附着他,他的頭高高的擡着,如何能看得見你?夏凡,”他低低的叫着,“可我看得見。你知道的,連貝誠都能感覺出來。夏凡,我從來沒瞧見過像你一樣幹淨的男孩子,你知道嗎,遇見你的第一天,我就想,如果這個男孩子是我的,我會一輩子珍惜他,呵護他,帶着他同我一起成功。夏凡,你不是沒有一點感覺對嗎?”

說着,他漸漸地低下了頭,甚至感覺到了夏凡身體的顫動,以喬梁的經驗,這顯然是緊張了。他不由一笑,在夏凡的耳朵上吹了口氣,果不其然,那顫抖更厲害。他低聲叫了句凡凡,然後用一只手捏住了夏凡的下巴,勾着輕輕擡起,頭漸漸地低了下去。

夏凡臉色潮紅,可眼中分明,他瞧着那腦袋越來越靠近,心中怒意也越來越大,這家夥居然敢打他的主意,這是不要命了。夏凡一歪頭躲過了他的嘴,直接一個撩陰腿踢了上去,硬邦邦的膝蓋骨和軟塌塌的觸覺,讓夏凡都忍不住抖了抖。

喬梁哪裏想到夏凡這麽狠,那一下上來,他幾乎腦袋都空了,耳朵中響起了嗡嗡聲,整個人恍惚了幾秒鐘,才疼的一下子弓起了腰,失去了動彈的力氣,他想叫一聲,卻半點聲音都發布出來。夏凡卻似受驚的小鹿一樣,吓壞了似得躲了開,留了句,“你讓我想想。”整個人就飛一般的逃跑了。

夏凡那腿下了力氣,喬梁疼的專門去醫院拍了個片子,聽說只是挫傷沒大礙後,這才放下了心,發誓等将夏凡弄回來了要給他好看。于是一邊讓人去悄悄收買萬興的員工,一邊等着夏凡的回信,算是兩手準備。當然,他自信,夏凡那天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要想想,必然是動了心的。

前三天,夏凡那裏沒半點動靜,整個萬興也似乎都在忙碌中,喬梁還沒着急,那邊不知道喬梁打的什麽主意的小胡子卻是一天電話催幾個。也難怪,他負責從萬興員工中找缺口,可惜的是,萬興只買地不建房,公司規模一直都沒超過五十人,如今也堪堪三十七個人而已,基數少,找個叛徒的幾率就更少,小胡子隐晦地試探了幾個,沒一個行的。

好在第四天,一個關鍵人物到了。安省的主持人虹雪,居然來了海市,貝誠一個人開車去接的,夏凡連面都沒露。而且随後的一天活動中,都是貝誠陪同,這讓喬梁如打了雞血一般激動,他甚至能想象得出,夏凡該有多難受,多憤恨,那張小臉有多扭曲,他已經開始期待着夏凡的電話。

他在想,是哭訴,還是直接答應?無論哪一個,都讓喬梁興奮不已。

可夏凡的耐心,顯然要遠遠強于他的估量。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一直到第七天,貝誠送了虹雪一輛車,夏凡都沒有電話打過來。這會子,即便是一直勝券在握的喬梁他有些拿不準了。他開始在他那不小的房子裏捂着蛋來回踱步,眼睛卻時時刻刻盯着自己的大哥大,即便上廁所,也不嫌麻煩的拿着走。

甚至,他将自己和夏凡相處的點點滴滴仔細回憶了一下,夏凡性格開朗,無城府,第一次見面就能掏心掏肺,原本與貝誠頗為親密,可這半年來卻是距離越來越大,因着他的有意接觸,反而與他越來越親密。

想完這些,喬梁算是稍稍放下了點心。

而另一邊,夏凡則是一回去就打了電話讓虹雪來,為此還被虹雪以耽誤工作敲了筆竹杠。夏凡答應她,送他一輛最時髦的小轎車——桑塔納。随後,夏凡又吩咐了貝誠一件事,虹雪的招待由他全部負責,必須雖是陪在左右,務必讓所有人都看見。

喬梁的身份夏凡一開始就跟他說過,只是顧家跟許家有仇,可跟夏凡沒仇。夏凡養着這條線聽聽消息可以,可如今喬梁都開始打夏凡主意了,貝誠自然不願意他們再接觸。何況,這事兒着實無厘頭了點。對此,夏凡只有一個動作,捏着他的下巴狠狠親了一口,然後說,“投标結束後,我全部跟你解釋。”

貝誠知道夏凡那倔脾氣,既然這麽說了,這事兒就是要必辦的。他也不肯吃虧,直接趁機一手摟了夏凡的腰,把他壓在了辦公桌上。冰涼的觸感讓夏凡打了個抖,連眼神也變得有些迷茫起來,推着他的胸膛道,“這是在辦公室。”

貝誠瞧了瞧關着的門,安心地低頭去堵了他的嘴,緩慢地細細的撬開了他的牙關,去追逐他的舌頭。一邊卻用手将夏凡的襯衫從腰帶中扯了出來,直接将溫熱的手覆在了他的左胸上,将凸起捏在手裏,輕輕地揉捏着。這種親密的動作,讓夏凡立刻喘息了起來,他放在貝誠胸前的手也漸漸沒了力氣,反而抓住了他的襯衫,好似要将他拉下來一般。

兩人如今認識多年,最親密的動作,只有親吻,這樣的身體接觸,除了那次酒後亂性外,其實還是第一次。貝誠不由地低聲叫着“凡凡”,嘴巴順着他的下巴漸漸深入,他甚至解開了夏凡扣好的襯衫,瞧着裏面露出的鎖骨、凸起和大片白色皮膚,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夏凡微眯着眼睛,滿臉的紅暈,瞧着貝誠那傻樣,直接拉着他的衣服,讓他俯下身來,同時在他耳邊吹着氣說,“好好親親我。”貝誠的耳朵刷的一下就紅了,夏凡被逗得不由笑了一聲,貝誠有些惱羞成怒,一口咬住了左邊的凸起,狠狠地那牙齒左右搓了搓,讓夏凡發出了一聲輕呼,這才擡起頭憤憤地說,“你配合點。”

正說着,就響起了敲門聲,兩個人立刻閉了嘴,貝誠還低頭将夏凡摟緊了懷裏,沖着他小聲說,“別出聲。”夏凡也聽不好意思,連忙放緩了呼吸。可惜外面的人卻是徐睿,他如今海市的事兒已經大體完成,七塊地一共2313畝,已經完全賣出,他正忙着清算資金。

徐睿敲了幾下,發現沒人應答,随口就問了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員工,“董事長出去了啊。”小員工聽了狐疑道,“沒啊,剛才夏助理剛進去啊。”

徐睿一聽就愣了,只是立刻掩飾住了,沖着小職員道,“八成是出去了,來來來,你們幾個跟我過來,我有點事交給你們,到我辦公室去。”

貝誠門口的幾個小職員一聽,連忙起身,跟着徐睿走了。屋子裏的兩人才松了口氣,這會子氛圍早沒了,兩個人慌忙分了開,夏凡将衣服穿好,相互整理了一下頭發,這才偷偷地将大門打開,夏凡往外一瞧,果真沒人,連忙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進了屋子,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他摸了摸臉,還是滾燙的,怕是能直接攤雞蛋了。平靜了一會兒,夏凡想想時機也差不多了,終于還是拿着大哥大,給喬梁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響了三聲,才被接起來,喬梁在裏面驚喜道,“凡凡?”

喬梁的聲音咋一聽很輕松,可實際上卻是有種發緊的感覺,顯然十分緊張。夏凡心中落地,小聲地問,“你那天的話還算數嗎?”這句話顯然讓喬梁放了心,他的聲音松弛下來,“自然是算數的。只要你來,什麽職位都任你選。”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如果你有大貢獻,那就更名正言順了,員工也心服口服不是嗎。”

夏凡知道這才是正題。他等了等,似是在思索了一會兒,才問,“什麽樣的算是大貢獻呢?”

喬梁笑了笑,用十分寵溺的語氣說,“自然是咱們的公司日後發展要用到的啊。”

“咱們?”夏凡眯着眼睛,瞧着外面的天,跟着他念了一句。

那邊喬梁十分鄭重的說,“自然是咱們的,我的就是你的。”

夏凡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說道,“好,我明白了。”

招标日定在了六月十五日,在去年這個時候,因為第一屆國際椰子節的開幕,海市的地價走向了新高,如今回頭看從去年一月底到如今的房價波動線,若是連成線的話,應該是一個四十度的走高線,在去年六月份後,角度變成了六十度。

所以,在地标推出之時,海市的地産商們,又将它當做如同椰子節一樣,政府對于地産的開發推介活動,抱有極大的希望。因着參與的地産商實在是多,地點就選在了一家國營大飯店的三樓大會議室。時間設在早上九點開始,可剛到八點半,這群平日裏日理萬機、見不到蹤影的老板們,早早就到了。

投标不同于宴會,這些平日裏熟識,有的合作過,有的甚至共同嫖過娼的人,見面後不過淡淡的點點頭,就帶着助理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旁邊的服務員們則是站在一旁負責服務,不少人趁着別人瞧不見,在樓道中看不到的地方,悄悄議論,“你瞧見了嗎?那誰誰誰來了!好帥啊!”“哎,那不是萬家的董事長嗎?我前兩天瞧見他去客房部了,帶着個小明星,看着可眼熟呢。”

世界上的冤家都是有緣人。整個飯店一共兩部電梯,李兆豐和胖叔一個人乘了一個,等着電梯門一開,兩人恰好來了個面對面。李兆豐瞧了瞧跟胖叔一起走着的夏景年,頗為不屑道,“怎麽,拉上了夏氏藥業?賣胃藥一年能掙多少錢?實在不行,你跟我混混?”

胖叔操着那口別扭的普通話瞧着他嗤笑道,“他們都說你是鍋爐工,我瞧着真不像,學相聲的吧,口條真利索。”

李兆豐是個标準暴發戶,可最不願意讓人提的也是這事兒,他冷哼一聲,轉頭就進了會議室。胖叔沖着兩個抻頭出來看八卦的小服務員聳聳肩,倒是把人家逗笑了。

等着貝誠來的時候,整個會議室已經坐滿了大半。一進會場,就感覺到砰的一下,仿佛有人打開了菜市場的大門,全都是嗡嗡嗡的說話聲,吵鬧至極。他不吭聲,如風一般大步向前走,身後一邊跟着徐睿,一邊跟着的則是夏凡。随着他的經過,瞧見他的人不自覺的就閉上了嘴,整個會場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來,直至完全靜音,不少人都看着他。

所有人都知道,萬興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喬梁也在看着貝誠,甚至,在貝誠轉回頭時,與他對視。他臉上有着極為放松的表情,嘴角微微上勾着,拿着健力寶瓶子遙遙舉杯,不知是在慶祝什麽。貝誠只是微微停留一秒,接着就若無其事的轉回頭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由主持人宣布,投标會正式開始。

而在喬梁眼中看到的是,夏凡微微低下的頭,他想,這場他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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