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去牧子溢家裏

牧子溢把傅瑞迎進門倒了茶水,然後拿出新專輯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臉上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忽略奇怪的外殼,他手裏的這可是傅老師的新專輯啊!

不過這幅神情在傅瑞看來,還以為是牧子溢對他設計的專輯外殼的欣賞,傅瑞不禁看着露出小虎牙的牧子溢笑的和藹可親,和李青等人一對比,傅瑞覺得這世界上還是有有品位的人的。

欣賞完畢,牧子溢拿着專輯開心問:“我可以聽一下嗎?”

這cd裏面雖然不是最後的成品,但和成品也八九不離十了,傅瑞點點頭,牧子溢便把碟片塞到了cd機裏。

伴奏一出來牧子溢就被驚豔到了,忙問:“這是什麽樂器呀?”

傅瑞回答:“豎琴,是不是很特別?”

牧子溢猛點頭,他盤腿坐在cd機前仔細地聽,傅瑞的嗓音像泉水一般傾瀉,令人陶醉。

這首歌也太好聽了吧!可惜因為拿到的是樣品,牧子溢不知道歌名。

于是傅瑞回答:“叫《鲛》”

傳說鲛人善歌,這首《鲛》給人的整體感覺非常舒緩,閉上眼睛好像面朝大海。

“天吶這首歌真的太棒了,傅老師,這首歌一定會大賣的!”說完這話牧子溢暗惱,這不廢話麽,傅瑞的歌還有沒大賣的?

為了掩飾尴尬,牧子溢趕緊轉移話題:“傅老師是怎麽想到寫這首歌的?是因為去了海邊嗎?”

這問題問得好,傅瑞不自在地咳嗽一聲,支支吾吾地說:“呃,算是吧……哎?你這鋼琴不錯,我想試試。”

傅瑞掀開鋼琴,随手拿起放在鋼琴上的曲譜,但那并不是常規的鋼琴譜,而是一疊字跡工整的手稿。

牧子溢還在抱着膝蓋聽專輯,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傅瑞已經打開了那疊工整的手稿,細細地看了起來。手指劃過筆跡,他在心中哼着那些曲調,再看歌詞,不禁沉浸其中。傅瑞看過牧子溢的字,所以知道這些歌是他寫的。

他轉頭看了眼坐在地上閉着眼哼歌的牧子溢,又看了看手裏中上水平的稿子,忽然有些迷惑了。

牧子溢自己寫的這些歌随便拿出一首都比他的那首《問》要好,他唱歌也很好聽,可是為什麽,火社娛樂會讓他去表演那些亂七八糟的歌呢?

cd機恰好放完了一首歌,牧子溢回過神來,扭頭看到傅瑞坐在鋼琴前在看他寫的歌。

“傅老師!”他慌張地撲過去,奪下那本譜子,“我我我我……我亂寫的!你別見笑。”牧子溢覺得傅瑞在場,自己寫歌簡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只是動作太猛,他剛拿到譜子,腳下襪子一滑落在了傅瑞懷裏。

“哎喲。”牧子溢捂着自己的牙閉起眼睛,一只手胡亂地攀附,手心壓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

“牧子溢……”傅瑞猛地一把抓住牧子溢作亂的手,沉下聲音提醒他。牧子溢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摁在了……

小傅瑞老師上。

“對對對對對不起!”牧子溢吓得魂飛魄散,連忙好好站直了揪着衣角鞠躬道歉,道完歉小心翼翼眯着眼睛看傅瑞的表情,卻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血痕。

“傅老師你的脖子!”他捂着嘴吃驚地指着那個痕跡。

傅瑞早就覺得疼了!他撫上脖子,摸到了一個凹痕。

走到餐邊櫃的鏡面櫃門前看了看,傅瑞看到了一對牙印,帶着淺淺的血跡。

九成九是剛剛牧子溢摔倒時磕到的。

看到自己的脖子,傅瑞的臉色已經鍋底黑了,牧子溢見了恨不得跪下來認錯,但首先要緊的是上藥啊!

他急急忙忙跑到房間裏拿出醫藥箱,讓傅瑞坐下上藥。

于是傅瑞又被牧子溢拉回了鋼琴旁坐下,他背靠着鋼琴,手肘搭在鋼琴上,長腿一條勾着,一條懶洋洋地伸直。牧子溢單膝跪在鋼琴凳上,手中打開碘伏棉花棒,彎腰給傅瑞脖子上的傷口消毒。

藥水觸碰到傷口引起一陣尖銳的刺痛,傅瑞“嘶”的一聲挪開脖子表示不滿,牧子溢手一抖,也跟着情不自禁地龇牙咧嘴起來。

男孩兒有兩顆小虎牙,傅瑞看那口大白牙很不爽,他單手鉗住牧子溢的下巴,用大拇指翻開他的嘴角,惡狠狠地問:“剛剛你就是用這顆牙齒撞我的?”

牧子溢很認真地舔了舔小虎牙尖尖,然後把舌頭挪到了大門牙上含糊不清地說:“不系,看牙印應該系介兩顆牙此。”

聽完傅瑞給了牧子溢頭頂一個爆栗:“你真是一個笨手笨腳的笨小孩。”随後嫌棄地縮緊了下巴,“你會不會有狂犬病?”

這下輪到牧子溢嫌棄傅瑞了,他捂着自己的頭揉了揉:“哪能啊,我是人!”

“可你有虎牙!”

“是虎牙不是犬牙!”

“啊,你承認了,正常人應該長人牙!”

“……”

牧子溢一言難盡地看着傅瑞,他怎麽覺得傅老師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如今看着有些傻傻乎乎神神經經的呢。

關于牙齒的争論擱置,反正他肯定沒有狂犬病!消毒完畢後牧子溢翻箱倒櫃找出一個很可愛的奧特曼圖案創可貼貼在了傅瑞的脖子上,傅瑞摸了摸脖子,摸到了光滑的創可貼。

“不許摸。”牧子溢拉住了傅瑞的手指。

牧子溢正在得意洋洋地欣賞美麗的創可貼,嘴角還留着笑意,一轉頭,傅瑞正定定地看着他。

兩個人離得那麽近,傅瑞的呼吸全然噴灑在牧子溢的臉頰上,呼吸間是清爽的綠茶味。牧子溢忽然就想到了,剛剛他撲倒在傅瑞身上的時候,他手下的胸肌那麽硬,而傅老師的脖子又那麽軟嫩。

之後還摸到了……咳咳。傅老師發育的不錯啊。

思路擴散,牧子溢臉上忽然就熱度升騰,大概是太陽曬久了,人也暈暈的呢。

牧子溢手忙腳亂地整理好醫藥箱,放置好回來後想把剛剛随手放在一旁的譜子放回原處。

傅瑞捏住牧子溢的譜子不撒手,他問牧子溢:“這都是你自己寫的?”

“嗯……寫的不好啦。”牧子溢撓撓頭。

“誰和你說寫的不好?”傅瑞拽了拽譜子,牧子溢松了手。

“你寫的很好啊。這些歌。”傅瑞随手翻開一頁,輕聲哼唱起來。

這些歌牧子溢在家練習了無數遍了,每一個音符他都熟悉,可是從傅瑞口中唱出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剛出道的時候,傅瑞最大的标簽就是他懶洋洋的嗓音,那種漫不經心的淡然,是少年人目空一切的态度。後來随着閱歷的增加,傅瑞更加謙虛,但是他的唱法裏依舊帶着一點這樣的特色,不管唱什麽歌,都能讓人一下子辨認出那是傅瑞的聲音。本來這些歌是牧子溢的,傅瑞唱過以後,又沾染了傅瑞的味道。在傅瑞唱之前,牧子溢從沒覺得自己的歌這樣好。

傅瑞一旦專心致志地鑽到音樂裏,就沒有什麽可以打擾他的了,他在鋼琴鍵上彈奏出牧子溢的歌,然後跟着練習了幾遍,之後一首完整的曲子就被他演唱出來。

牧子溢在一旁怔怔地看着彈琴的傅瑞,陽光落在他的背後,紗簾的蕾絲花紋影子印在曲譜上、鋼琴鍵上,籠罩了一個夢幻無邊的魅力之主。

忽然,心髒砰砰加速,牧子溢想到了初中時的一次午休。午休時間結束,學校的廣播裏會播放歌曲讓同學們清醒,那天廣播室放了傅瑞的《夏日一個午後》,一首傅瑞專輯裏的爵士音樂。

那天直到上課鈴打響,班裏的大家都還是困困的,《夏日一個午後》,大概就是那樣的感覺吧。

彈完一首歌,傅瑞很是滿意,他對牧子溢說:“你的歌修改一些細節會更好。”他完全是抱着惜才的态度說出這句話。反正傅瑞覺得牧子溢在火社是被耽誤了。

然而牧子溢沒有回答,傅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眼神凝固,不知道神游天外到哪裏去了。

傅瑞忽然嘆了口氣,摸摸自己的肚子說:“餓了。”

這下牧子溢終于回神,他“哦哦”兩聲,說道:“我請傅老師吃飯吧!”

“要是有紅燒肉就好了。”傅瑞舔了舔嘴唇,絕對沒有暗示的意思。

“咕嚕……”牧子溢聽了也咽了下口水,他已經很久沒吃肉了。

“我們出去吃?還是家裏做?”傅瑞廚藝很不錯,中餐西餐都行。

“傅老師會做飯?”牧子溢覺得傅瑞的形象又高大上了一些。

傅瑞以為牧子溢這樣的小年輕肯定不會做飯,不禁很是得意:“是啊,你買菜,我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可是經紀人讓我減肥……”

“你有肥嗎?減什麽東西?”傅瑞不耐煩地擺擺手,“吃一頓飯撐死了也就胖一斤。”

好有道理哦,牧子溢心動了。傅瑞不愧是傅瑞,說的話聽起來都特別有道理,于是牧子溢馬上打開手機和傅瑞湊在一起訂購了菜品,不出半個小時菜就送到了。

傅瑞脫了毛衣露出裏面的短袖,圍上圍裙給牧子溢做飯。

看着傅瑞忙碌的身影,牧子溢也不懂事情怎麽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明明之前他和傅瑞還是根本沒有聯系的前輩和後輩,但是短短的時間裏,他們已經變成了到對方家吃飯的關系。

牧子溢趴在門框上偷看傅瑞,傅瑞一臉認真地在處理五花肉,從背後看,蜂腰窄臀,肌肉緊實,令人羨慕。

“好看嗎?”傅瑞轉頭問道。牧子溢色眯眯的表情都倒印在了窗戶裏,全被傅瑞看到了。

牧子溢落荒而逃。

傅瑞手下抓着肉,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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