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聚靈

蕭虞壓下心中莫名的怒意,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推開門走了進去，“你愛進不進,若是不進就趕緊滾回天璇峰。”

顧淮之看着蕭虞怒氣沖沖的背影，不知從何而來的求生欲感受到了蕭虞此刻的憤怒，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擡腳跟了上去,一邊走還一邊說，“眼下是我也就罷了，師叔你可萬萬不能随便讓其他人入你的閨房,女子的清譽十分要緊啊。”

倒不是顧淮之有意說的這話,而是當初他還未回到顧府時,還是跟着自己的娘親一同生活。

那時候住的院落旁邊便是一家私塾，裏頭授課的先生迂腐得緊,而顧淮之當時又十分羨慕村子裏面那些能在私塾中學習的孩子們，對那先生奉若神明，有事沒事便會躲在窗戶外頭聽那先生授課，日子久了，潛移默化之下，便被種下了這些觀念。

蕭虞懶得理那突然犯病的顧淮之,一屁股坐在桌前,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喝了一口，卻發現這茶澀得不行，根本難以入口,比起之前她在天璇峰喝的不知道難喝了幾百倍，遂又“噠”地一下，将茶盞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沒好氣地沖顧淮之道，“你給我過來。”

她自然知道自己應當是有一點遷怒了，可花了那麽多白花花亮閃閃的靈石，這破地方卻連口茶水都難以入口，委實是令她生氣極了，而今日她又發現之前在宗門內慣來乖巧的顧淮之，竟然有自己的小脾氣了，說什麽也不肯接受蕭虞幫她尋小娘子的事，還一提起就生氣，肯定是心裏頭有人了，又不肯告訴自己這個師叔（師父）！。

他到底還記不記得是誰把他從顧家那個深淵裏待出來，又日日将他帶在身邊教養的！

小小年紀就應該好好跟着師父修煉，居然還有閑工夫在心裏藏漂亮小姑娘？！

想到這裏，蕭虞又瞪了顧淮之一眼。

顧淮之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地走到蕭虞面前，坐了下來，順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抿了一口，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蕭虞。

“你不覺得這靈茶難喝嗎？！”蕭虞見顧淮之面不改色，驚訝地問出了聲。

“這茶……”顧淮之長于鄉野，後來雖回到了顧家，卻也連顧家的仆役還不如，哪裏喝過什麽好茶，況他也不貪嘴，委實分不出好壞，他正要說話，卻看了看蕭虞的臉色，默默地将手邊的茶盞給推遠了些，道，“确實有些難喝。”

蕭虞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就說，這茶是真的很難喝，并不是因為她被蕭長老養得太過嬌氣的緣故。

“你知道，我們現下還剩下多少靈石嗎？”蕭虞端正了神色，終于開始說起了正事。

“多少？”顧淮之問着，眼前不自覺地浮現了在淩雲山下，他的師父将他從顧家帶出來的那一日，一擲千金的豪爽，又回想起在弟子堂裏，師父的弟弟蕭景，把靈石當普通石頭丢着玩兒的肆意。

天璇峰的弟子似乎都很有錢，也似乎極愛炫富……蕭瑤師叔……終于也要開始了嗎……

此刻他所說的天璇峰弟子，并沒有将自己包括在內，雖然師父與師祖的确給了他不少寶貝，甚至師祖還給了他不少靈石，可寶貝他倒都還有，靈石卻全被師父給收刮走了，美名其曰——保管。

“三塊上品靈石啊！我們只剩下了三塊上品靈石了！”蕭虞痛心疾首，恨不能賣身換取靈石，“三日之後，咱們恐怕就要露宿街頭了！”她沒有說的是，這回帶出來的十塊上品靈石裏，還有兩塊是顧淮之的，是她準備替顧淮之攢着的媳婦本，沒想到也要砸在這鬼婁城了。

“什……什麽……”這事實，委實是顧淮之他沒有想到的。

蕭虞點了點頭，拍了拍顧淮之的肩膀，一臉沉痛，說道，“所以，淮之，眼下我們怕是要想個法子，賺一點靈石。”

“否則，魔修的蹤跡還沒有找到，別說是閨房，便是一個休息用的床，你師叔我都沒有了。”

“你……懂了嗎？”

顧淮之遲疑地點了點頭，似是還是有些沒弄清楚，在淩雲宗第一富修煉的師叔，怎麽能窮到這個地步。

蕭虞又繼續說道，“方才我入城了之後，沿路觀察了下，客棧這條路的盡頭，似是有許多擺攤的修士，想來應當也是被這婁城給坑了不少靈石，不如明日我們也去那裏試試，順道查探一下這婁城的情況？”

顧淮之看着蕭虞，突然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師叔沒靈石花了，要給師叔賺靈石。

話音落下，顧淮之便站起身來，匆匆忙忙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蕭虞：？？？

她不知道顧淮之究竟明白了什麽，可自己卻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這種半大的少年，大抵都是越大越難帶的。

啧。

……

蕭虞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整理自己的儲物袋，既然打算了要擺地攤，便要有個擺地攤的樣子。

什麽南海的夜明珠啊、什麽北海的鲛人淚、還有打鬥時能放出煙花的靈劍、飛起來比烏龜還慢的飛行器、吃了會一直放屁的還春丹……

反正是不管有用沒用，只要蕭虞看着覺得好玩有趣的，或是珍稀難得的，便都整理了出來。

這也是她思慮許久之後，讨巧的做法。

能進入婁城的人，非富即貴，多少好東西沒見過，想要吸引他們，要麽便是東西得足夠珍稀，要麽便是讨個巧，弄點有意思的出來。

蕭虞站起身來，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篩選出來的寶貝，将他們全都拿一個儲物袋給裝了起來，便向屋外走去，打算叫上顧淮之一道出門。

可沒想到，一打開門，便看見了眼眶有些黑的顧淮之。

熊貓眼蕭虞與熊貓眼顧淮之大眼瞪着小眼……良久，還是顧淮之先輕咳了一聲，道，“師叔，這是我連夜做出來的聚靈陣法盤，你看看可還能用。”

顧淮之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了蕭虞，道，“若是得用，也能剩下一些靈石。”

蕭虞看着顧淮之手中的東西，伸出去的手突然有些顫抖，“這陣法盤，你做一個要多長時間？要耗費多少材料？”

顧淮之大抵猜到了蕭虞要做什麽，自己原本也本就有這個想法，遂一一地答了，陣法盤只是學習起來有些複雜，可若是掌握了它的原理，可就是很快了。

蕭虞是越聽越激動，看着顧淮之宛若看見了閃閃發光的靈石，上前一把抱住了顧淮之，誇贊道，“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

說完，忙帶頭沖了出去，邊走還邊回頭對顧淮之道，“快走，拿好儲物袋，咱們去撿錢了！”

她走得太快，以至于沒有發現，立在原地的藍衫少年，一張臉呆愣愣地，還有些微微地發紅。

……

蕭虞與顧淮之來到了昨日看好的擺攤聚集地，裏頭瞧着應當是用演武場改造而成的，一旁還放着許多廢棄的兵器。

那廣場裏的确是有許多修士沿街擺攤叫賣，前來撿漏的修士更是不少。

蕭虞搓搓手，拉着顧淮之便準備往裏頭進，心裏已經是激動得不行了。

可誰知道，剛踏出一步，便被一把靈劍給攔住了，耳畔是一句她已發過誓再也不想聽見的話

“二位若是想要在裏頭擺攤，一塊上品靈石，可得一個三日的攤位。”

作者有話要說：蕭虞：莫生氣，莫生氣！生氣傷身體！

顧淮之：蕭瑤師叔在富有的天璇峰居然也這麽窮，真可憐，我要幫她賺小錢錢。

這一更算在晚上的

想要看到誇我粗長的留言

說不定周日還會加更呢？？？

（我不要臉的，我就要小天使誇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