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二天是休息日,容裴和高競霆卻都起得很早。

他們的身體好得很,高競霆的“技術”又越來越純熟,所以做愛對他們來說完全不會成為負擔。

要不是容裴限制得很死,高競霆真想整個休息日都和容裴呆在床上。

現在麽,與其抱在懷裏卻吃不着,還不如起床和容裴出去玩兒,好好增進感情。

高競霆算盤打得噼啪響,可惜剛邁出房門,容裴家就迎來了一批訪客。

容裴以“內部會議外人暫避”為由把人迎進書房、把高競霆關在門外。高競霆很郁悶,陶安也很郁悶。

陶安已經習慣在容裴的書房登陸平臺了,一時上不了,整顆心都癢癢的。

瞄見一臉不高興的高競霆,陶安被逗樂了:“你以為是誰讓哥這麽忙的!”

高競霆抓着陶安的脖子把他拎起來:“你和陶溪都是陶家人,應該有演練平臺的賬號吧?”

陶安被他像抓貓一樣抓着,寒毛都豎了起來。這家夥果然跟徐浪是一挂的,都有一身蠻力!

不過陶安的謊話一向說得比真話還溜:“被封掉了。”

高競霆拎着陶安走向三樓的訓練室,那兒有幾套的感應器可以用。

高競霆是想幫容裴管教好陶安。

陶安什麽性格高競霆已經摸清楚了,大的壞事不敢幹,小算盤卻多得很,不敲打敲打遲早給容裴惹事。

放進他們野狼裏好,能及時盯着,夠安全。

高競霆沒有給陶安拒絕的餘地:“那好,我給你個賬號,以後你就來我這邊玩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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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

陶安本來是打算拒絕的,可轉念一想,陶溪不也在野狼軍團裏面麽,在平臺上直接把話說開或許比較簡單。

他哥現在和高競霆在一起,要是陶溪跟徐浪一樣恨着他,肯定會借機生事。

他哥說得沒錯,自己犯的錯應該自己去承擔。

陶安拿定主意,馬上乖乖地在高競霆指示下改好名字,連入了野狼軍團的據點。

陶安一眼就看到了正認真分析着最新戰例的陶溪。

陶溪的樣子幾乎和現實裏一樣。

不得不說陶溪長得很好看,正正經經的軍服穿在他身上也像是為他量體裁成的,幾乎把他颀長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來。

這是陶安三年來第一次見到陶溪,放下了心裏那點不痛快,他發現這小鬼似乎沒有印象中那麽糟糕。

難怪阿狼喜歡他。

陶安喊道:“陶溪!”

陶溪聽到陶安的聲音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陶溪做事目的性很強,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情。陶安卻和他正好相反,陶安要是高興了,即使知道某件事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也會樂颠颠地去做;陶安要是不高興了,即使知道後果很嚴重他也不會在乎。

陶安從小就很瞧不上他。

他寧願和家裏收養的孤兒、半路撿來的傻子玩兒,也不願意瞧他半眼。

即使後來被打斷一條腿、被收回所有權限,只能靠輪椅行動的陶安還是瞧不上他。

在陶溪走神的時候,陶安已經走過來抓着他胳膊,對高競霆說:“我找個地方跟陶溪說說話。”

高競霆對他們的恩怨了解不多,以為他們堂兄弟之間要聚聚,于是擺擺手讓他們自己去玩兒。

陶溪一語不發地給了陶安進自己“房間”的權限,靜靜地看着陶安。

陶安被他沉默地盯着,心裏有些別扭起來。他支支吾吾地喊了一聲:“陶溪……”

陶溪抿着唇:“有話就快說。”

陶安說:“……對不起。”

陶溪愣在原處。

陶安多拗一個人啊,當初他父親逼他向徐家道歉,他不肯低頭,所以沒了一條腿;他父親逼他向他道歉,他不肯吭聲,所以作為陶家小少爺的所有權限都被收了回去。

陶溪看着陶安不說話。

陶安說:“陶溪你知道的,我小時候差點被人害死了,所以才想找一個眼裏只有我、遇到危險時可以立刻放下一切來救我的人……雖然很幼稚,但我以前一直是這麽想的!在知道你和阿……徐浪背着我好上了以後我恨死你們了,所以才會對你們做那種事!而且我那時候真的只是想吓吓你們而已……”他的眼神有點兒黯淡,“我那時候老覺得要把東西牢牢地抓在手裏才放心,後來才發現越是想抓緊就越是抓不住。”

陶安突如其來的剖白讓陶溪腦海裏空蕩蕩一片,什麽都沒法思考。

陶安繼續說:“我已經和徐浪說清楚了,但是一直沒機會和你見面。既然現在見到了,那我跟你道個歉,以前的事就算過去了好不好?”

聽到他服了軟的語氣,陶溪整個人頓了頓。

然後心裏馬上就亮得跟明鏡似的。

他了解陶安,要不是為了別人,陶安才不會想起他這個堂弟!

陶溪盯着陶安,惱恨地問:“你是為誰來跟我道歉的?”

陶安被他瞪得心慌,不知怎地就說出了真話:“我哥和高競霆不是有婚約在身嗎……我覺得……”

陶溪說:“你是怕我勾引高競霆是嗎!”他氣得渾身發抖,上前兩步揪住陶安的領子,“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我在你眼裏就是那麽不要臉!”

陶安被他異于尋常的激動弄懵了。

等看清陶溪近在咫尺的臉時,他呆呆地說:“你……你哭了?”

陶溪猛地松開他:“誰會哭!”他用力抹掉違背他意願不停滑落的淚,惡狠狠地剜了陶安一眼,“既然你是那麽想的,那我會讓你如願的!”

被陶溪扔到地上的陶安很快就回過味來。

——看來這次真的怪錯這小鬼了,人家真沒打算這麽幹來着。

可是想想陶溪剛才流淚的樣子、再瞅瞅眼下紅着眼擱狠話的樣子,陶安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陶安在地上滾了兩圈,捧着肚子大笑起來。

最後他捶着地板哈哈直笑:“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陶溪我從來沒見過你哭,不行,你那模樣真是太好笑了!”

陶溪發怔地看着陶安開心的笑臉一會兒,寒着臉說:“趕緊出去,我要取消你的權限了。”

陶安跳了起來,冷不丁地撲到陶溪身上可着勁捏他的臉,口裏啧啧直贊:“你今天還算有點小時候的影子。”

陶溪掰開陶安不老實的手,按住他說道:“陶安,你回不回家?”

陶安很不開心地說:“不回。”

陶溪盯着他一會兒,認真地說:“好,那就不回。”

陶安被他搞得莫名其妙,正要發問,卻被陶溪一下子抱住了。

陶安愣愣地由着他抱緊自己。

過了一會兒,陶溪放開陶安,平靜地說:“我要去指揮了。”說完他轉身就走。

仿佛剛剛那個失去冷靜的人并不是他一樣。

陶安的腦袋裏只剩下一片空白。

有時候感覺這東西是很奇妙的,雖然陶溪什麽都沒有說,陶安卻突然什麽都明白了——比如說明白了陶溪為什麽當初那麽容易上當,比如說明白了陶溪為什麽會哭。

原來,看起來越來越像典型“陶家人”的陶溪還是在意他這個哥哥的。

眼看陶溪不會再回來了,陶安溜出陶溪的“房間”,跑去高競霆那邊看情況。

沒想到高競霆在那死皺着眉。

陶安蹑手蹑腳地走過去,就發現高競霆正在看論壇上“獵手”對秋季賽的解說。想到獵手這個賬號屬于誰,陶安樂了:“高大哥你也喜歡獵手嗎?”

高競霆想也不想就反駁:“我怎麽會喜歡這種人!”

陶安笑得更樂:“喜歡獵手的人可多了!每次大型活動官方都會邀請她當解說人,可見她的人氣有多高……”

高競霆說:“那又怎麽樣?”

那又怎麽樣?要是高競霆知道獵手是容裴,鐵定會抓狂吧?這可不是一個兩個情敵的問題,那是一整個軍團一整個軍團地來啊!

哎喲喂笑死了!

陶安賣力鼓吹:“是不怎麽樣,你要是喜歡她就去追!獵手多好吶,那相貌、那身段就不用說了,光看那頭腦就夠了啊!”

那樣的話他哥也可以另找了——出軌出到正主兒頭上,肯定沒活路了嘛。

高競霆瞅着着陶安。

對上那若有所思的目光,陶安心裏打了個突:這家夥難道起疑心了?

他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補救:“不過你一行動,我馬上就告訴我哥讓他收拾你!”

高競霆說:“那你就來監督吧。”

高競霆給陶安分了幾個任務,讓陶安自個兒在平臺上玩。

追着獵手跑實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決定到外邊蹲守容裴。

容裴也沒讓他等太久,沒一會兒就出來送客了。

高競霆等人走光以後馬上黏過去問:“什麽事這麽忙,連休息日也要占掉。”

容裴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喝了半杯,才說道:“沒什麽,一點小事而已,把任務攤下去以後就輕松了。”

高競霆兩眼一亮:“那阿裴你接下來是有空了?”

容裴看了他一眼,說道:“有。”

高競霆說:“那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高競霆說出來的話從來都不是問句,他直接把容裴拉進房間要求他換上休閑服。

容裴從善如流地照辦。

在他換衣服的時間裏高競霆已經把車開了出來。

兩旁的樹木換上了金燦燦的樹冠,人行道鋪着剛落下的一層落葉,就是秋季這個忙季太熱鬧了,街上到處都是人。

高競霆載着容裴繞着市區開了大半個圈,最終選擇駛向郊外。

驅車一路往海邊走,很快就看到了海岸。高競霆仗着開車技術好、車子性能高,走的都是最偏的路,等抵達海邊時周圍已經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容裴遠眺着海面一會兒,轉頭問高競霆:“你是想帶我來感受海洋的澎湃,還是想讓我看看這塊地方值不值得開發?”

高競霆:“……”

容裴說:“可以回去了吧?”

高競霆伸手抱緊了他:“阿裴,你不喜歡和我呆在一起嗎?”

容裴回抱他:“怎麽這麽說?”

高競霆沒有給任何合理的理由,直接說:“……感覺。”

容裴一頓。

看來要哄好這麽個擁有野獸直覺的家夥,比想象中更困難。

高競霆一直緊盯着容裴,即使容裴那短暫的遲疑非常細微,卻還是沒逃過他的眼睛。

他得到了答案,卻又痛恨起自己變得這麽敏銳。

如果是以前,只要容裴陪在他身邊他就很滿足了,根本不會再去想其他東西。

現在他變得很貪心,貪心到極為可怕的地步。

他太渴望完完全全地占有容裴了。

他渴望占有容裴的身體、占有容裴的心、占有容裴的一切。

這種渴望幾乎讓他的理智時刻都遭受着滅頂之災。

即使擁有了随時抱緊容裴的權利,心裏卻還是空蕩蕩一片。

高競霆似乎害怕容裴會消失一樣,把他緊緊困在懷裏:“阿裴,我想和你做愛,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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