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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麽呢?”他感到貼在自己臉上的目光,不由側過下巴問她。

她“啊”了聲,面紅耳赤得慌張收回目光,“沒,沒什麽。”

岑曉臉上飄着小紅霞閃躲他的可愛模樣,看得顧惟野心頭一熱。他想起兩個月前,ben給他看的那張岑曉的證件照上的模樣,那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到岑曉。

不過,顧惟野認為她本人比照片還要來的生動跟好看。

這個女孩子有一張天生的baby face,眼窩比一般人要凹,眼睛不大但勝在形狀好看,鼻梁挺挺的,就算不笑,嘴巴看起來也微微外翹,五官立體得像一個洋娃娃。

今天她穿一件淺紫色的無袖及膝連衣裙,側梳着一根麻花辮,辮子就撒在靠近顧惟野的一側肩上。自她頭發上散發出的洗發露香味,在這種近距離接觸下,淡淡彌漫。視覺和嗅覺擰在一起,強烈沖擊着顧惟野的感官。

……

“顧哥,你準備一下,咱們馬上開始了!”帶一頂黑色燙金字鴨舌帽,體型微胖的男人這時出現在樓梯下方。

“好,知道了,我這就過去。”顧惟野傾過肩膀,沖下方的鴨舌帽說道。

鴨舌帽“嗳”了聲,有些好奇地看了幾眼岑曉走開了。

“很遺憾,今天不能陪你,我還有工作。”他向她表示歉意。

距離如此之近,他身上清冽幹淨的氣息撲面而來,岑曉的圓臉更紅了,略有些不自然地問:“拍電影?”

“不是,幫一個朋友的忙。拍一輯以清邁旅行為主題的短片。”顧惟野說,“我的名片你記得收好,我還會在這裏待兩天,有什麽困難随時聯系我。哦,忘了問,你哪天回國?”

“我明天走……”

不過不是回國,而是去曼谷。

心跳越來越快,以至于她語速變得不正常,半句和半句之間的間隔拉長,她來不及說完,他就以為她說完而打斷了她,“那好吧,我們回國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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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還要再見?

岑曉望着顧惟野颀長身影一點點隐沒在金黃色的光線中,笑着搖了幾下頭。

**

清邁飛往曼谷的飛機上,岑曉幾乎從頭睡到尾。等到空姐叫醒她,她才知道飛機已抵達了曼谷。

擦了擦嘴邊狼狽的口水痕跡,她托着藍色小行李箱出了機艙。

出口處人流稀落,她托着行李箱走到機場大廳,人竟一下子多了很多。對此,岑曉感到詫異,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她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趕夜航離開的旅客。

按照機場正規的租車流程,岑曉跳上了一輛出租車。

岑曉坐在車裏思前想後,覺得自己事辦得欠妥。她在來泰國的飛機上,就換了泰國電話卡,這些天,她僅僅是每天用泰國卡給家裏打電話報平安而已。有意想讓自己靜靜,也就沒和包括舒蓮在內的朋友們聯系。

這會兒,她若直接打給舒蓮,少不得挨她一頓臭罵。所以她掏出手機,想着在qq給舒蓮留個言得了。可沒想到的是,手機軟件提示異常登陸,必須通過她原本的手機號來驗證才能正常登陸。岑曉懶得換卡,轉念想反正再待兩天就要回國,于是留言的心思也就這麽打住了。

手機桌面設定顯示着日期和時間,岑曉把它丢回包裏時,不經意瞥了一眼,上面表示分鐘數字剛好跳了一下,是——2014年1月12日,20:49。

——

ben的電話打來前幾秒鐘,顧惟野在看時間,屏幕顯示:2014年1月12日,21:37。

他的視線正徘徊在“12”這個數字上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先生,岑小姐剛剛順利到賓館了。”ben在電話裏說。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ben,幫我訂一間離她所住房間最近的房間。”顧惟野壓了壓頭上的帽子,在幾名工作人員的陪同下,握着手機穿過機場的人流。

ben沉默了下,提醒說:“可先生……岑小姐她住在考山路。”

“考山路有什麽問題?”

“那邊游人特別多,環境也比較複雜,考慮到現在這個特殊時期,您還是……”

顧惟野打斷他,語氣不容置喙,“就是因為那邊不夠安全,所以我才要過去。”

幸好昨天他和她分開後,覺得不妥,又讓助理默默跟着她回賓館。助理看着岑曉上樓休息,下車向岑曉所住的客棧開的小店買煙。客棧老板借機拉生意,誇耀了一番自己客房的環境,問助理要不要住店,還說上面那個女孩明天就去曼谷了,到時會有一間房空出來……

……

助理将客棧老板言論原封不動轉達給顧惟野時,他想起了岑曉當時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沉默了一會兒,即讓ben與制作方溝通,把拍攝工作縮短為一白天時間,并在結束後,坐最快一班飛機趕來了曼谷。

——

一月份本是曼谷旅游的旺季,往年這個時候,岑曉訂的這家特色賓館根本不可能臨時訂到房間。

今年滿客率卻比往年低了五、六成,所以ben很輕松得就為顧惟野訂到了房間,同時他還把顧惟野和岑曉所住房間旁邊的房間也全包了。刷卡的時候,賓館前臺那個戴老花鏡的泰國老太太,對着ben把嘴都笑歪了。

連續失眠兩晚,飛機上雖然睡了一覺,但岑曉還是覺得遠遠不夠,所以一進賓館,她立即躺倒補眠。

等她餓得睜開眼,看了下表,已經十點半了。她懶得出去吃,就打電話問賓館叫了餐。

……

門上響起“篤篤篤”的敲門聲,岑曉趿着拖鞋去開門,一個又黑又高的泰國男人出現在門口,手中端着岑曉點的食物,除此以外托盤上,還多了一碗海鮮粥,與一份簡易三明治。

岑曉指着海鮮粥和三明治,告訴男人自己沒點這個。

對方英文很不好,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岑曉的意思,用一長串泰文加幾個英文單詞的模式,嗚嗚啦啦得和她說了一大堆根本聽不懂的“鳥語”。岑曉感覺再說下去也是浪費時間,只好接過了食物。

本着“既然出國,必嘗特色”的宗旨,岑曉自己點的是泰式炒飯和冬陰功湯。

但當這兩樣食物擺在桌上,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麽不靠譜。油滴滴的炒飯、濃墨重彩的冬陰功湯,在這個時間段裏出現在眼前,根本博得不了她一絲的好感。反倒是多出來的那碗素淡的海鮮粥,及三明治看起來,要順眼得多。

大不了明天再補錢給賓館吧,岑曉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後,她咬了口三明治,又喝了一勺粥……

門外。

泰國男人接過顧惟野給的小費後,開心地下樓去了。

顧惟野站在岑曉門外抽了一支煙,将煙頭摁滅,扔在樓道的鐵皮垃圾箱,若有所思望了眼岑曉的房間,方才推門回了自己房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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