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八月十五夜裏,紫幽谷內。
月圓如盤,高懸在如濃墨般的夜空之中,皎潔的月光灑在一間小院內,像是鋪上一層薄薄的紗。
沈白捧着一個樣子還算精致的小儲物袋站在院裏四處望了望,确定無人之後才踩上飛劍飛出院子,到達紫幽谷入口的花海處。
這個儲物袋是經過特制可以儲存活物的,他靜靜的看了一會後将其打開,然後抽出背後的靈劍。
光芒過後露出人形,正是消失已久的柳慕楓。
柳慕楓自從上次奉天秘境落到沈白手裏就被困在那個儲物袋裏,這一困就是一百多年,儲物袋內靈氣極其稀少,加上對時光流逝的感應,讓他的精神一天天的瓦解,如今坐在地上,一身衣衫破破爛爛,披頭散發目光呆滞,哪還有以往風流潇灑的模樣。
沈白承認他是估計将人遺忘在裏面的,擡手揮劍,一道劍氣将柳慕楓的靈根徹底斬斷。
沒有靈根,此後便只是普通人,對待柳慕楓,夠了。
夜風徐徐,撩起幾縷發絲拂過臉頰,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須臾,轉過身向來的方向走去。
“你走吧。”
柳慕楓臉色蒼白,呆呆的望着少年挺拔的背影,突然像是發了瘋般撲了過去,卻在剛剛靠近之時便被突然出現的一道黑影直接一腳踢出了谷。
沈白僵硬的抽了抽嘴角:“別把人踹死了。”
李黑霸道的将人攬進懷裏:“心疼?”
沈白眉毛一挑:“吃醋了?”
李黑別扭的将臉瞥向一旁:“不會。”
沈白:“哦……那我去找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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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黑:“你敢!”
沈白:“為何不敢。”
李黑看着人從自己的懷裏掙紮出來向谷外走去,一步步的,心也随着一下下的往下沉。
沈白一邊走一邊在悄悄數着,不出百步李黑一定會喊住他,果然在他走到第五十二步的時候聽到後面傳來一聲類似貓叫的“小白”二字。
回過頭,就看到身後那人仍就面無表情的站在那,不,也不是完全的面無表情,瞧那微微下拉的耳朵和委屈的小眼神,整一被主人丢棄的某種動物。
沈白忍不住勾起唇角,踱步晃了過去,擡手摸了摸對方柔順的黑發:“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自幼便在天玄門長大,打從記事起我的記憶力就只有師父疼我關心我。呵呵,其實別的師兄弟一開始對我也是很好的,只是我沒有父母,師父再疼我也終究不能全顧慮到,所以沒有人教我該怎麽與他們相處,以至于每次我都是冷着臉走開,時間久了就沒人願意接近我了,那時候有一個人與他們不同,便是大師兄柳慕楓。
大師兄對誰都是彬彬有禮,很溫柔,臉上總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讓人看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那時的自己認為這樣或許也不錯,畢竟真心之人不需太多,一個足矣,直到暮卿雲出現。
或者說他的出現僅是一個開始。
師兄變了,又或者說之後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那時宗門傳出師兄成婚的消息,傷心之餘我跑去質問,卻恰巧看見師兄正與玄林師叔說話。
聽到他們說的內容我簡直不敢置信,所謂的聯姻不過是柳慕楓為了巴結人家騙取對方宗門寶物。
後來玄林發現我,怕計劃敗露要殺了我,是師兄求情饒了我的性命,雖然丹田被廢,卻讓我看到了希望,或許,師兄并沒有變,只是遭受什麽威脅。
只是當希望泯滅之後,便只剩下永無止境的絕望。
你猜他怎麽對我?”
李黑雖然知道沈白的經歷,但還是默默的聽着,并未回答、
沈白也不介意,淡然一笑:“他将我囚禁,成了他的玩物。”
李黑再度将人抱住,頭抵在對方的肩上,雖然恨不得将柳慕楓千刀萬剮,但更多的卻是心疼,“都過去了。”
“嗯,過去了。”沈白雙手環在李黑的腰上,倒是真的是釋懷了,“也虧了他才讓我遇到了你,所以……就勉為其難放他一條生路好了。”
李黑斬釘跌鐵道:“不放。”
沈白一噎:“你……”
李黑再次重複:“不放。”
沈白樂了:“好,不放。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看上你的麽。”
李黑搖搖頭,他連自己什麽時候看上沈白的都不知道怎麽會知道對方什麽時候動的心思。
沈白:“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每天那麽打打鬧鬧的,不知不覺就看對眼了。”
李黑不太好看的臉色在在聽完這話之後終于得到了緩和,想想也是,剛認識那會,沈白雖然表面看不出什麽,但實際上卻是一只蜷成一團的刺猬,用自己滿身的尖刺将所有人與自己隔開,也就暮卿雲接近時會好一點。
只有兩人的紫幽谷,是時間讓沈白漸漸露出頭,也是時間讓他和沈白的感情在生活瑣碎之中一點一滴培養出來的。
沈白看着認真思考的李黑,明明是以往那張冷漠的臉,卻硬是讓他看出一絲魅惑,認真的男人果然夠帥的。
在感覺到小腹竄起的燥熱之後,他眨了眨眼,手在對方腰上的敏感點擰了一把:“好不好?”
面對心上之內求歡的舉動,李黑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頗為帥氣的笑容,在他耳邊吐出一個“好”字,接着直接将人打橫抱起向屋內飛去。
沈白突然想到什麽,掙紮了一下:“不怕被你大哥瞧見?”
李黑:“不會,他今天沒空。”
沈白:“你怎麽知道?”
李黑:“方才他管我要了得春丹。”
沈白:“什麽東西?”
李黑:“春1藥。”
沈白:“……”
房門關上,不一會就傳來陣陣呻1吟,這次,他沈白是徹徹底底的将一切都放下了。
另一邊李壞正坐在桌前緊張的瞪着眼前的兩杯酒,當然,其中一杯已經被他下了藥了。
得春丹,他的親弟弟制出的一品春1藥,此丹入水既化,飲後滿口清香持久不散,且立杆見效,效果顯著,是逼良為娼幹茶烈火之必備良藥。
至于為什麽要用春1藥,你以為老子會告訴你老子雖然與小璃同床共枕至今尚未做過其他任何事麽。
連、摟、摟、抱、抱、都、沒、有!
想他李壞也算縱橫情場幾百年了,這麽悲劇卻是第一次,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将人拿下!
仇璃一進來就看到跟那倆酒杯有仇似的李壞,目光疑惑的掃了一圈:“怎麽了?”
李壞吓了一跳,一雙狐貍眼微微一呆,第一次出現做賊心虛這種情緒,下意識的将扇子拍的啪啪直響:“沒,沒什麽,方才不過是在想李黑說今夜一起過中秋的,卻等到現在都沒過來。”
仇璃若有所思的瞟了桌上一眼:“去看看。”
李壞其實一點也不擔心他那老弟出事,但是說都說了也只能點頭稱好,先一步出了屋,仇璃緊随其後,關門時指尖一彈,打出一股氣流将桌上的兩杯酒對調了位置。
修士耳聰目明,尤其像李壞和仇璃這樣的高手更是其中之最,在距離李黑小院百十來米就聽到屋裏沈白斷斷續續的叫聲和李黑粗重的喘息聲,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仇璃和李壞齊齊的停下腳步,互看彼此,都在對方眼中尋到了一絲尴尬,進退不得。
如果是平常,李壞一定跑進小院聽牆角,然後明天早上好好調笑二人一番,順便蹭點寶貝,可現在自己本就對眼前之人動了歪心思,所以就不太能心平靜氣了。
其實若是換個人,他也不至于會緊張尴尬不好意思,關鍵是仇璃的長相太有欺詐性了,憑那副美到爆表的容貌加上一身純白的衣衫和冷若寒冰的氣質,簡直就像是開在雪峰之巅的一朵白蓮,聖潔的讓人不敢亵渎。
當然,這是要刨除掉內部常年範二的屬性。
李壞覺得這種看得到摸得到卻吃不到的日子他特麽徹底過夠了!
“我們回去吧。”
仇璃點點頭,直接用飄的回了屋,坐在椅子上,李壞假裝自然的接近,然後将其中一杯酒遞了過去,自己端起另一杯,看對方毫不猶豫的飲下,自己也喝了下去。
入口清香,經久不散。
李壞苦笑一聲,想他向來都是算計別人,被人算計還是第一次,“你什麽時候換的杯子?”
仇璃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剛剛。”
情人說的太随意,就跟倒了杯水似的,李壞感到身體的熱度不斷攀升,下意識走近了些,眼看着就貼在坐着那人的後背:“小璃……”
仇璃雖然懂得挺多,但是放到自己身上就不太明白了,完全的不明不所以,“你怎麽了?”
李壞從背後抱住他:“我要死了!”
仇璃呼吸一窒,似乎感覺到後背貼着的地方似乎要被那溫度灼傷似的,身子不自覺的擰了擰,結果一不小心碰到了那鬥志昂揚的部位,不滿的問:“你把棍子藏身上做什麽,硌着我了。”
李壞:“……”
感覺說什麽都多餘,他直接将人抱起放到床上,附身壓下,狠狠的吻上了那雙唇,雙手游走,努力的撕去二人身上的阻礙。
唇舌糾纏,兩人的體溫越來越高,感覺到身下之人并無反抗,反兒有種聽之任之的錯覺,李壞只覺更加興奮,吻得更加用力,待分開之時,對方的薄唇已經紅腫,銀色的水線随着他的動作拉的很長。
仇璃對自己身體裏忽然多出的熱度和那些快感很是迷惑,雙眸也因此氤氲出一層淡淡的水汽,蹙眉想了一會,對李壞道:“你好重。”
李壞險些吐血,那雙狐貍眼危險一眯,決定不再跟自家情人溝通這些問題了,直接指尖用力将身上最後的衣服化成碎片,坦誠相對,一面順着鎖骨吮吻而下,留下一個個紅梅,另只手直接握住對方還未軟綿綿的部位揉搓着。
仇璃再不知道他想做什麽就真白活了這麽多年了,但想想兩人相處這麽久,做一做似乎也蠻正常,所以強忍下心中對未知的恐懼,也算努力配合着。
然而他低估了自己的恐懼度,所以當洩出之後感覺對方的那只手在自己後面那處禁地游走之時,雙眼瞪大,身體下意識聚集靈氣,直接一腳将人踹了出去。
李壞毫無準備,連着撞毀三面牆才算停下,默默的看了眼已經陌生的屋子,打出一張傳音符起身往回走。
遠在鳳仙湖抱着自家哥哥睡得正歡的李君霄忽然睜開眸子,一擡手便将符箓擰住,接着聽見一陣吼聲。
“李君霄,老子又被踢下床了!春1藥丫的一點都不好用!”
暮卿雲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在死孩子的腦袋上摸了一把:“怎麽了,我好像聽到李壞的聲音了。”
李君霄微微一笑:“無事,哥哥是做夢了吧,繼續睡吧。”
暮卿雲糯糯的應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李君霄笑容一變,有些扭曲,又拿出一張傳音符打出:“是你笨,還有,你吵到哥哥睡覺了。”
當了多年狐貍的李壞終于嘗到憋屈的滋味,吐血三升後血槽瞬間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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