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多情總比無情惱

陸澤明在外頭跟私人醫生說了會兒話。對方沒說具體的病症，只說讓他最好帶着楚慕去醫院檢查檢查。沒病的話自然最好，就怕是內裏的看不出來的症狀，醫院的儀器到底比中醫把脈要更加精準一些，有些疑難病症……不好妄斷。

陸澤明回來時，看到楚慕站在冰箱門口一手一個番茄，啃得汁水橫流。

“餓了？我給你叫一份外賣。”陸澤明說着，已經掏出手機撥通冰箱側邊貼着的外賣電話。

楚慕擦了擦嘴，主動報菜名，“叫一份酸菜魚，清炒菜心，醋溜小白菜……”

陸澤明按照他的要求點菜，順便點了一份蘑菇湯。他挂了電話，走到楚慕跟前，伸出手指想替楚慕擦拭掉唇邊的紅色汁液，卻被楚慕防備的躲開去。楚慕拿着番茄往旁邊退了幾步，離陸澤明遠遠的。

“楚慕！”陸澤明叫他，眼底隐隐浮現出怒氣。

楚慕聳聳肩，一臉的無辜，然後靠在牆上繼續啃番茄。

陸澤明沉了一口氣，放軟調子說，“明天早上我陪你去一趟醫院。從明天開始，你收拾東西搬到我那裏住。”其實楚慕真正跟陸澤明真正住在一起的時間僅有兩年，十六歲到十八歲。從楚慕成年，陸澤明就讓楚慕單獨搬出去自己住。

這樣看來，陸澤明的撫養義務已經結束了。往後幾年，陸澤明仍然會負擔楚慕的學費和零用錢。這也是楚慕後來會諷刺陸澤明為金主的原因之一。楚慕這兩年總是冷冰冰的稱呼陸澤明為“陸總”，生氣時就直呼對方的大名。

回憶裏似乎也叫過親密的稱呼。大約是陸澤明剛剛把楚慕領回家的時候。楚慕把陸澤明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那時他是真的把陸澤明當家人看待，陸澤明喜歡的人，他也努力去喜歡。哪怕被景溪偷用了曲子，陸澤明幾句誘哄，楚慕便拍着小胸脯保證：“只要你高興就好。”

陸澤明心裏頭對楚慕是有愧疚的。他試着修補過兩個人的關系，但楚慕見到景溪一次就要跟他鬧一次。他已經盡量不再跟景溪有聯系，但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盡到。他需要景溪這樣的擋箭牌幫他遮掩這段不倫的關系。

楚慕不知陸澤明心中的盤算，他對陸澤明突然的提議感到很吃驚，冷笑了一聲，反問對方，“你不怕被別人知道了？既然這樣，我報名了《搖滾最強音》，獲得了初賽資格。你應該也不會反對我參加比賽吧？”

陸澤明朝着楚慕招招手，喊他，“過來坐。”

楚慕猶豫着走了過去，挨着陸澤明坐下來。

“你進軍娛樂圈勢必會增加曝光度。你不見得會喜歡那樣被狗仔四處挖掘曝光隐私的生活。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兩個人的關系可能會徹底毀了你。你怕嗎？”陸澤明雙臂夾在楚慕腋下，把他提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楚慕惱道，“我不怕！你別想再拿這種借口糊弄我！”

楚慕擡手在陸澤明的胸口上推了一把，反而被陸澤明抱得更緊，“好了，祖宗！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行了吧？”

楚慕這才停止了抵抗，陸澤明含住他唇角的番茄汁慢慢吮吸，眼睛随着眯起來。看楚慕吃的時候挺爽口的，怎麽嘗起來這麽酸。

楚慕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貍，圈住陸澤明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陸澤明見小孩終于不再抵觸自己，身心都跟着舒爽起來，不自覺的有了欲望。這段時間他尤其忙，楚慕又老跟他鬧，兩個多月沒做過了。

“不想做？”陸澤明見他不停地躲，口氣急躁起來。

楚慕歪頭瞪他，“你還要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跟景溪見面。”

陸澤明隔着衣服在楚慕胸前的小凸起上咬了一下，如願聽到楚慕的悶哼聲。他啞聲誘哄道，“乖，不要提別人的名字，好好享受。”

楚慕不肯乖乖就範，堅持要得到肯定的答複。“你到底答不答應！答不答應？”

他不停地扭來扭去，搞得陸澤明愈發火大，直接一個翻身把楚慕壓在身下。楚慕被迫支着兩條腿躺在沙發一角。陸澤明在情事上絕對算不上溫柔的男人，但想到楚慕最近身體不舒服，他沒敢亂來，動作上可以說是極盡溫柔和纏綿。

一個多小時後，楚慕筋疲力盡的歪在沙發上喘氣，陸澤明随手抓過一件浴袍去開門取外賣。外賣小哥之前聽到客廳裏傳出來的等一等，老老實實的蹲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陸澤明提着飯菜回到客廳裏。

楚慕餓狼撲食一般幹掉了一大碗米飯。等喝湯時，陸澤明摸着他滑膩的背寵溺地笑，“別吃太多了，等會兒你受不住。”

楚慕聽明白陸澤明話裏的意思，眼神黯了黯，埋頭繼續喝湯。他在心裏唾棄了一番自己的意志不堅定，可又确實放不下這份溫暖。他在這世上沒有別的親人，他要是死了，可能只有陸澤明會感到難過。

趁着楚慕吃飯的功夫，陸澤明起身到浴室裏放了洗澡水。他回身過來抱楚慕到浴室泡澡，楚慕倒也乖巧，摟住他的脖子，兩只修長有力的腿圈在他腰上磨蹭着。

陸澤明笑得別有深意，兩人相擁着來到浴室門口時，陸澤明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鈴聲是景溪上個月發行的新歌，裂空般的唱腔在空蕩蕩的別墅裏顯得尤為刺耳。

楚慕瞬間感覺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一般，兩條腿無力的垂了下去。他松開陸澤明的脖子，陸澤明親了他一下溫柔安撫道，“我接個電話，你先進去洗。”

楚慕比陸澤明要更快一步，看清來電顯示上的景溪二字，他毫不猶豫的抓起手機砸在了牆上，“陸澤明，你到底拿我當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