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暴露
華止走後。
原本一直躲在屋頂喝酒的顏城子飛身而下,紫衣翩然,拎着壺酒搖搖晃晃地走上前,醉醺醺地笑道:“話說,當初你兩也是一起對弈飲茶、比劍論道的好友,現在居然能吵得這麽厲害,真是人事全非啊!”
顧輕拂了拂袖上的梨花,掀起衣擺,竟幕天席地坐在樹下,“人都是會變的。”
此一言道盡千古物是人非之因。
顏城子:“啧啧,可這千百年過去了,你還是那個冰疙瘩!”
顧輕一揮乾坤袖,便将陷入沉睡的上邪放了出來,溫柔地扶住她的頭,使其枕在自己膝上,如待心頭至寶般萬分珍重。
顏城子瞧着自家大外甥的萬年冰山臉難得消融,又看了眼那素衣蒙面的女子,驚訝道:“真是那丫頭?”
顧輕:“嗯。”
顏城子:“你是怎麽認出來的?”
且不說顧輕是個瞎子,他這沒瞎的,隔着厚厚的面紗都看不出端疑來,好奇道:“她的紅眸和額間的禍世紋都不見了。”
顧輕:“這是好事。”
顏城子:“确實,不然從她踏入仙界起,便會被人認出來。”
世人對邪帝最清晰的認知,便是似血紅眸和額間詭異如曼珠沙華的禍世紋,外加上她常年喜好穿一身烈火紅衣,可謂美如妖孽,禍世的頭銜絕非浪得虛名。
顏城子瞧着如畫般配的二人,心中不禁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家大外甥失而複得,憂的是上邪的身份實在尴尬,發愁道:“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顧輕沉默了片刻,冷淡道:“舅舅覺得,我與三千年前比有何不同?”
顏城子一時撓頭,搞不清楚他這話什麽意思,直言道:“不同大了,修為更高,已至修者巅峰,地位更尊貴,隔三差五還能怼怼天帝,人也更成熟穩重了,時不時搞得仙界雞飛蛋打!”
顧輕:“那我想護着一個人,可還有人再敢攔着?”
顏城子被他這酷霸狂拽的畫風搞得嘴角直抽搐,“沒人。”
顧輕:“那便好。”
……
上邪這一覺愣是睡到日暮時分,似過往一樣,她只要一入睡便會陷入無盡的噩夢中。
一雙雙大手将她拖入死生之海的深處,窒息的感覺像淩遲的酷刑般再度襲來,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呼喚她的名字,“遺愛,遺愛,南遺愛……”
恍惚中,她看到一襲墨綠色衣袍的俊美男子站在深海等她,溫柔地朝她伸出手,那只似玉般好看的手在靠近她的一瞬變成一柄鋒利的長劍,徑直地刺穿她的身體。
熟悉的疼痛如潮水湧來……
“莫怕,醒醒。”
清冷的聲音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将她從夢中拽出。
上邪睜開眸子時,不由猛地深吸了幾口氣才緩過神來。
她環視四周,一眼便望見天際通紅的夕陽,餘晖染透了雪白雲海,交織成一片晚霞,有暮光透過層雲,落在純白溫雅的梨花樹上,落在顧輕那襲白裳上,平添了幾分柔色。
夕陽下看人,堪比月下看人,更何況是顧輕那種本就好看的清冷人兒。
上邪不禁看呆了,他長成這樣不怕遭雷劈嗎?
顧輕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她颦蹙的眉心,“又做噩夢了?”
許是驚魂未定的緣故,上邪未注意到他說了個“又”字,和那言語中毫不掩飾的寵溺,只呆呆地“嗯”了一聲。
顧輕:“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哦。”
她點了點頭,下意識對顧輕言聽計從。
因為剛睡醒,她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晃晃悠悠地便起身,卻見顧輕仍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疑惑道:“不是說帶我去樣東西嗎?”
那人淡淡開口,“腿麻了。”
上邪這才反應過來,她方才醒來時,貌似是枕在某人的腿上,不會是枕了一個下午吧!
素來臉皮厚冠三界的邪帝面子一時挂不住了,小臉上五顏六色,好不精彩。
顧輕藏住嘴角的笑意,朝她伸出手,“扶我起來。”
“是是是!”
上邪手麻腳亂地過去扶他,按理來說她扶個人的力氣還是有的。
奈何剛扶到一半,突然覺得握住的那只手重如千斤,一時不察,竟被反拽着倒向地面。
顧輕極淺地彎了下唇,左手摟住她的腰,右手護着她的手,以身為墊,噗通一聲倒在地上,驚起了一層飄落的梨花。
上邪整個人都蒙了,左臉貼着某人的胸膛,隔着衣襟耳畔傳來有力的心跳,原本清淡幽雅的梨花香此時卻像一壇塵封良久的酒般,不禁讓人意亂神迷。
去而複返的顏城子恰巧出現在廊下,好像在四處尋找什麽東西,沒長眼地吼道:“大外甥,你方才有沒有瞧見一壺酒……呃……你們繼續,酒不重要,不重要!”
然後生怕自家大外甥發飙将自己砍了,火急火燎地拔腿就跑。
此時,顧輕暗啞低沉的聲音流淌入上邪耳中,“身為侍女,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上邪急忙用手臂支起身子,離開顧輕的胸膛,臉已經紅了個通透,咬牙道:“我沒有。”
兩人如今的姿勢極其不端莊,上邪跨/坐顧輕身上,氣急敗壞地瞅着身下的人,眼眶都都氣紅了,故而當腹黑的某人微微起身,一用力拉她的胳膊,兩人便又撞了滿懷。
這次,顧輕的唇穩穩地印在上邪額間,大手撫過她如墨似瀑的長發,溫柔地拍打着她的背,輕聲哄道:“沒有便沒有吧。”
上邪:“……”
這哄小孩兒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在上邪炸毛之前,顧輕起身拂了拂衣裳上的塵土,朝她伸出手,風輕雲淡道:“走吧,我有東西送給你。”
幸虧他現在看不見,否則定能瞧見上邪那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剝的眼神。
他也不管那人的意願,硬拉住她的手,就這麽牽了一路,不快不慢地走到了戊戌宮的禁地日沉閣。
這是當年他怎麽都不敢做的事。
上邪:“來這兒做什麽?”
顧輕不言,一直領着她來到頂樓閣臺。
日沉閣修得極高,本就是為觀星而建,再加上有天道之氣駐守,從頂樓憑欄遠眺,可一眼覽盡所有藏匿于雲海深處的星辰,那是名副其實的滿天繁星。
這一點對于前世今生經常來此地偷東西的上邪來說,再清楚不過了。
樓閣之上,顧輕長身玉立,衣袖随風擺動,伸手緩緩指向遠方,淡淡道:“這便是送你的禮物。”
上邪滿眼疑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剎那間,漆黑蒼穹下三千煙火齊鳴,金黃的火光沖上雲端,聲勢浩大,于夜幕中綻放為一朵朵轉瞬而逝的盛世煙花,璀璨奪目,惹人沉淪。
他如瓊脂美玉的側顏明滅在那場煙火中,分外好看,“我以前不喜人間煙火……”
上邪默默點了點頭,心道:你以前不喜歡的多了,比如我。
“可有位故人喜歡,她說,世間最美的莫過于神明棄之如敝履的人間富貴,見了入俗,自可忘憂。”
上邪一怔,黯然低眉,原來你還記得。
她眸中流過淡淡悲戚,嘴邊卻故作恣意地笑道:“太上有沒有想過,那人喜歡的也許不是人間煙火。”
顧輕微蹙眉頭,“何意?”
“正是此意。”
上邪眸子一暗,輕揮衣袖,一股暗香朝顧輕迎面襲來,終究是他太過信任眼前這人了,竟半絲沒有設防。
顧輕心下一急,卻動彈不得,“你……”
上邪輕而易舉地摘下他腰間的令牌,轉身就往外走,還不忘調侃道:“入俗方是真大道,行于大道之上,何來世間千般煩憂?可惜,我估摸着太上的那位故友未修入大道,她啊……”
顧輕冷聲道:“站住!”
上邪臨跨出樓閣前,回眸看了眼那漫天煙花,搖頭一抹苦笑,低聲呢喃道:“她喜歡的也許只是陪她看人間煙火的人。”
君知否,君不知否?
……
翌日,天光破雲之時。
上邪已孤身一人立于冷岳峰上,此峰是十萬仙山中最荒涼貧瘠的一座山,葬的都是仙界的無名散仙和獲罪的谪仙,更是其師沈遺風的埋骨之所。
她苦尋一夜,終在山中亂墳堆裏尋得一座破敗潦草的墳墓,噗通一聲跪于碑前,竟是悲絕斷腸,“師尊……”
可憐那般曠絕古今的人物竟落得個草革卷屍、葬于荒嶺的下場!
她慌亂跪于碎石之上,膝蓋當即溢出鮮血,卻疼而不自知,淚落孤墳,“師尊,阿邪錯了……是我錯了……”
哪怕與世為敵,最後被挫骨揚灰,她也從未悔過,唯一的悔恨只對這一人而已。
沈遺風,昔年衆神殿的神尊,諸神之主,當年仙界史官為能一筆述其風采,冥思苦想三日而不得其詞,只留下“遺世風骨”四字,嘆其為“千古僅一人,後世難再得”。
終是為她所累,命喪黃泉!
一陣冷笑聲從背後傳來,“小師傅心中若是還有沈神尊,便該屠了戊戌宮滿門!”
白衣若寒,儒眉俊目,本一派清秀公子的相貌,可配上容習仁那雙深邃晦暗的雙眸,竟令人望之遍體生寒。
“今日是沈神尊的忌日,我料想只要小師傅還活着,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會前來祭拜。”
上邪以袖擦去眼角的淚,冷靜站起身,似乎并不意外容習仁會出現在這裏,冷淡道:“我早說過,你我師徒恩斷義絕。”
容習仁一直貪視她的背影,眼中的流光溢彩被這番言語消磨幹淨,拳頭漸漸握緊,發出咯吱聲。
他忍下怒火,強顏歡笑道:“小師傅還是這麽偏心!”
“你做過什麽,你心知肚明。”
“是嗎?其實只是人不對而已,若換做顧輕,哪怕他與天帝合謀殺你,與長梧子暗害沈神尊,你都可以視而不見……小師傅……從始至終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上邪苦澀地扯了扯嘴角,不由覺得心寒,“我曾信過你,亦真心待過你。”
容習仁的目光漸漸變得黯淡無光,笑容越發陰鸷,“既然如此,小師傅不如随我回去,徒兒慢慢解釋給你聽!”
話音未落,淬魂鞭已朝上邪席卷而去,并非下殺手,而是想纏住她,卻被其靈巧奪過。
容習仁清秀的面容隐藏在陰影中,興奮地彎起嘴角,“果然重生歸來,你怕是修為受損,動作比以前慢了很多。”
“但殺你綽綽有餘”,上邪目光閃過殺意,手中無聲畫着符咒,亦是有備而來。
就像容習仁能算準她會出現在此地,身為其師又怎會看不穿他的心計?
冷岳峰除了葬仙士,還埋着不少魔獸屍骨,随着上邪指尖符咒的落成,她額間浮現詭谲的血紅紋路,一具具骷髅架從黃土之下掙紮爬出。
死而複生,枯骨重續,筋骨硬如鋼鐵,行動迅如風雷,直朝容習仁襲去。
淬魂鞭金光大作,如席卷之風般揮動,一時間冷岳峰上草木被連根拔起,塵沙肆虐,但淬魂鞭再有威力,終究殺不死一具具早已化為枯骨的無痛死屍。
骷髅屍骨前仆後繼之下,容習仁身上難免挂彩,背上被劃開好大一條血痕,亂戰之中上邪抓住契機,将法力注入手持的長劍中,孤注一擲,直朝其刺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襲墨衣從天而降,以身擋在容習仁跟前,任長劍刺入左肩,嘴角頓時溢出鮮血來……
上邪瞳孔一縮,立即撤劍,卻被法力反噬,亦是一口血吐出。
她擡眸瞧着施仇,不知是該嘲諷他,還是嘲諷自己,搖頭苦笑道:“你終究還是護着他?”
“你不該傷他,你明明知道……”
“是,我知道,你說過我傷他一分,便要我還九分”
施仇悲痛垂眸,幹澀地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麽都沒說。
東方的旭日升起,朝霞似彩墨潑灑在天際,暈開一層層漣漪,暖陽照在冰冷的墳地上。
上邪擦了擦嘴角的血,擡眼時被和煦的日光一晃,眸中泛起絲絲水光,心下微涼,嘆息道:“阿貍,你還記得我們少年時的模樣嗎?”
施仇一怔,他已經很久沒聽到那人喚他阿貍了。
昔日少年,衆神殿前言笑晏晏,又到底是怎麽走到如今這勢不兩立的局面的?
與此同時,與冷岳峰臨近的幾座仙山聽聞動靜,皆派仙士前來查看,為首正是瑞鶴仙那老東西,他素來依附天帝一黨,容習仁更是天帝身邊的紅人,當即上前噓寒問暖。
“怎麽回事?誰膽敢行刺容仙君……還愣着幹嘛?将此二人拿下!”
當衆仙士圍上來的時候,她看向施仇,笑了笑,棄了自己手中的劍,“若這是你想看到的,我如你所願。”
……
一番折騰之下,瑞鶴仙那沒腦子的東西為了邀功,直接把事情捅到九霄雲殿,正趕上一衆仙家在商議圍剿南荒魔獸的事宜。
“啓禀天帝,戊戌宮的侍女與施仇勾結,意圖刺殺容仙君,茲事體大,望天帝嚴懲,捉拿幕後真兇。”
瑞鶴仙和天帝是一條心的,此真兇暗指誰不言而喻。
蟠龍金椅之上的華止眸子半阖,慵懶地轉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刺殺容習仁?死了嗎?”
容習仁已換了一身幹淨的白袍,闊步上殿,但蒼白的臉色暴露了他傷得不輕的事實,“懇請陛下将人交由臣處置,臣定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複。”
華止手指敲打着玉案,涼薄的唇角輕啓,“有趣,以你的性格,想殺你的人能活到本帝知道的時候,真是不容易。”
殿中的元城子突然淺笑開口,暗有所指道:“想必這名侍女定然頗有身份。”
瑞鶴仙狗腿子道:“據說此人頗得太上青睐,特許貼身伺候。”
衆仙家各個目瞪口呆,險些以為自己耳朵壞了!
顧輕是怎樣清心寡欲的人,乃仙界衆所周知,若是哪一日他剃度出家,衆仙都只會覺得正常。
華止:“哦,那還真值得一見,帶上殿來看看。”
容習仁當即阻攔道:“此等小事,不值得陛下……”
華止似是不悅,打斷道:“容仙君,你在替本帝做主?”
瑞鶴仙那攪屎棍立即命仙士将人押了上來。
施仇一身枷鎖,肩上的傷還溢着血,對于他來說,被押上這九霄雲殿問罪是家常便飯,他唯一擔心的是身後之人。
相比之下,上邪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樣,任人押上殿,日常糟心,這倒黴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她一身金絲牡丹的白衣,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戊戌宮下等侍女的服飾,但穿在她身上卻徒生一股傲然高貴之氣,面紗遮掩之下難見容貌,依舊擋不住那雙似曾相識的雪眸。
華止眼睛一眯,瞥了眼容習仁,讪笑道:“怪不得你舍不得下手,原來長得像故人。”
乍一看,他也險些以為是上邪重生了,幸虧他自幼與其熟識,那樣一個攪弄乾坤、敢與天鬥的人怎會是個女子?
上邪:“……”
啊哈,原來穿女裝還有這等好處!
容習仁跪地道:“望天帝成全,将此人交由我處置。”
華止避而不答,眸色深沉,似陷入什麽久遠的往事,“她在世的時候,本帝就時常想那般容貌生在男兒身上實在過美了些,若是個女兒家,該讓天下多少男子趨之若鹜?”
殿外仙侍高呼,“戊戌太上到!”
顧輕一襲白衣闊步上殿,周身散發的一股冰凍三尺的冷冽之寒,這絕非誇張之言,他所過之地,一衆仙家連鞋帶腳紛紛被寒冰凍在地上。
許久沒見太上發這麽大的火了!
上邪心生一種不祥的預感,顧輕明明瞎了,她卻能感到一道淩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慫包地縮了縮脖子。
白衣仙君冷然行禮,“拜見天帝。”
瑞鶴仙嘲諷出言,“今日倒是稀奇,往日九霄議事從不見太上前來,難不成這次攻打南荒,戊戌宮願意出力?”
皆白劍淩空殺出,劍氣直接掀飛了瑞鶴仙,架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顧輕清冷而立,不怒自威,“誰給你的膽子與本君這般說話?”
上邪暗暗贊嘆,好生狂妄,有她當年的風範。
華止眉頭怒皺,眸海漸暗,帝服華袖中一把折扇飛出。
皆白劍與千秋扇兩大法器在空中交鋒,嘶鳴聲震耳欲聾,不少修為尚淺的仙家根本扛不住如此強勁的仙力波及,直接跪倒在地。
華止:“太上似乎忘了這裏是本帝的九霄雲殿!”
顧輕護在上邪身前,使其免受法器餘威所傷,“天帝似乎也忘了初登帝位之時對上邪承諾過什麽。”
華止一愣,驀然想起紅衣少年對他笑的樣子,明媚如陽,那般信任。
顧輕厲聲質問:“世無殺戮,兼愛衆生。天帝做到了嗎?”
華止不由收手,将千秋扇收回衣袖中,探究道:“說來說去,太上是想勸本帝放棄攻打南荒,還是想救你身後的女子?”
顧輕亦是收回皆白劍,“若是兩者兼之呢?”
華止諷刺一笑,“世上哪有這般好的事情?”
兩人僵持不下,各不相讓,一股無形的威懾力籠罩在大殿中,衆仙不由捏了把汗。
一名躲在犄角旮旯的仙家突然冒了頭,一言打破僵局,哆哆嗦嗦指着上邪。
“啓禀天帝,小仙乃冷岳峰的土地,她……她不是戊戌宮的人,我親眼看見她在沈遺風的墳前祭拜,喚沈遺風為師尊!”
衆仙:“……”
納尼,心中萬馬奔騰!
上邪:“……”
哦豁,玩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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